楊羽送何倩和何媽媽回了礦一中,開車回市區,沿途一邊開車,一邊想著林局長給自己出的難題,兩年該怎麼賺到五百萬?雖然感到困難無比,但與之相應的,鬥志也空前強烈起來。
「終於爭取到她家裡人鬆口,這五百萬我一定要想辦法掙到。」
楊羽想到這裡,感到眼前似乎出現了一條明路,雖然還很遠很長,但總比沒有的強,同時一顆心沸騰起來。腳下猛踩油門,驅使車子在馬路上狂奔。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匹在原野馳騁的野馬,似乎再高的高山也擋不住前進的步伐。
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去衛校,以前經常送何倩的那座橋,楊羽漸漸收回心神來,想起了正事。高靖殺了彪子,這件事越快解決越好,否則只會越來越麻煩。當即掏出手機,就撥打那個氓哥小弟的電話。
「喂,我是羽哥,你到食全食美美食城來一趟。」
「好,我馬上到。」
楊羽正要掛斷電話,忽然心中一動,反正都是自首,為什麼不把功勞送給自己的人?既得人情,又方便處理。當下叫道:「等等!我先去辦點事情,待會兒再聯繫你。」
說完掛斷電話,又嘟嘟嘟地按起一個號碼,撥通後說道:「喂,肖楠,我是楊羽,有件事情想和你談,你現在方不方便。」
「有事情?什麼事情?」
「這件事情有些重要,咱們見面再談。」
楊羽說道。
他之所以打電話給肖楠,而不打給王副局長,是想這人情送給王副局長,以王副局長的身份地位未必會領情,送給肖楠,卻能收到更好的效果,說不定肖楠因此升職,自然會對自己心存感激,找他辦事更加爽利一些。
「好,咱們哪兒見面?」
楊羽看了看四周,心想這兒離鞍山小吃街不遠,在鴻發烙鍋談事情方便一些,當即說道:「鞍山小吃街的鴻發烙鍋店,我在那兒等你。」
「我馬上到。」
楊羽掛斷電話,在前面岔路口掉了個頭,往鞍山小吃街駛去。
楊羽到了鴻發烙鍋店,鴻發見楊羽一個人開車來,便問道:「羽哥,你女朋友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楊羽微笑道:「她有事情,就沒有帶她來。鴻發,我要和一個朋友談事情,你給我安排一個包間。待會兒要有人來找我,你直接待他上來。」
鴻發當即答應,給楊羽安排了一個包間,折返回下面,給楊羽做起了烙鍋。
楊羽在包間裡坐了一會兒,實在無聊,就走到窗戶邊抽起了煙,忽然心思浮動,混社會最賺錢的兩種門路,無非是販毒和開賭,其中販毒是絕不能碰的,那就只剩下開賭了,賭博自己不懂,當莊自然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放馬,即放高利貸一途了。
如能將賭場做大,吸引市內的煤老闆前來賭錢,收入絕對不會比看場子收保護費低。
但還有一個問題,放馬需要資金做後盾,沒有資金的話,就算有場子,也做不起來。
思索間,就聽一陣敲門聲傳來,當下回頭衝門口道:「進來。」
鴻發推開門,說道:「羽哥,你的朋友來了。」
肖楠從鴻發身邊走了進來,笑道:「楊羽,不,現在該叫羽哥了,叫我過來就是請我吃烙鍋嗎?」
楊羽哈哈一笑,說道:「來這兒當然少不了喝酒和吃烙鍋。」轉頭看向鴻發,說道:「鴻發,去給我們上烙鍋,提一件啤酒,我要和肖警官好好喝幾杯。」
鴻發答應一聲,關上門下去了。
楊羽請肖楠坐下,直接開門見山道:「肖警官,這次我是有事要求你幫忙,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再幫兄弟一次。」
肖楠看楊羽說得慎重,疑惑道:「什麼事情?」
楊羽低聲說道:「昨晚金大彪事了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警方到現在還沒接到報案,肖楠並不知道彪子昨晚已經被殺了,當即疑惑道:「金大彪怎麼了?」
楊羽歎了一口氣,說道:「金大彪昨晚被我一個兄弟失手殺死,我這次叫你來就是想請你無論如何也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幫一下他。」
肖楠遲疑道:「殺人的案子可不小,別說我,就是王副局長也壓不住。」
楊羽點頭道:「我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也不想讓你為難,所以已經找了一個小弟,準備幫我那兄弟去自首把罪名扛下來。這次你只需要幫我掌握一下筆錄,做出一份有利於我那小弟的口供,爭取法院從輕判決。」
肖楠說道:「這樣的話,還好一點,不過其中風險依然不小。」
楊羽疑惑道:「這話怎麼說?」
肖楠道:「你必須保證那位去投案自首的人口供沒有什麼破綻,這方面我會幫你安排,最重要的是,那個人不會反悔,否則上庭的時候反咬一口,你那殺人的兄弟罪名不但不會減輕,還會更加嚴重。」下面還有半句沒有說出口,他和楊羽都會遭受連累。
楊羽百密一疏,之前沒有考慮到這一層,當下也權衡起來。
肖楠說道:「其實你讓你的兄弟去自首,承認誤殺,甚至防衛過當都可以,有我們的操作,也判不了多少年。」
楊羽聽到「防衛過當」四字,疑惑道:「可以弄成防衛過當?大概會被判多少年?」
肖楠想了想,又搖頭道:「要想弄成防衛過當相當困難,還是過失殺人更為把穩一點。過失殺人罪也比較輕,一般在3年以上十年以下,如果弄得好的話,還有可能判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楊羽道:「那以你判斷,三年以下的機會會有多少?」
肖楠道:「你得把當日的情形更我說一下,我才能幫你分析。」
楊羽當即將當天的情形一一說了,只是隱去了自己踢了彪子一腳的細節。
肖楠聽說後沉吟道:「照你這麼說,要判為過失殺人都很困難,三年以下基本上不可能,除非……」
楊羽聽他先說機會不大,隨即又說除非,不由心中一緊,急聲問道:「除非什麼?」
肖楠徐徐道:「除非金大彪曾經有黑社會性質犯罪記錄,這樣的話,可以定性為黑社會團伙意圖闖入天一閣搶劫,你的兄弟為了保衛天一閣的財產安全,失手殺了金大彪。這樣操作還有兩個必要的前提,一是你能弄到你的兄弟是天一閣洗浴中心的保安的證明,二是你的兄弟無犯罪記錄。」
楊羽說道:「金大彪以前就一直是混社會的,至於在警察局有沒有犯罪記錄,我也不是太清楚。我那兄弟混社會沒多久,曾經被抓進警察局一次,是因為私藏管制刀具,就是我和六哥去找你和王副局長那一次。」
肖楠道:「那次沒什麼問題,於隊長不敢得罪王副局長,已經把記錄消除得乾乾淨淨。」
楊羽說道:「我和天一閣洗浴中心的老闆很熟,要證明我那兄弟是保安也沒什麼問題。」
肖楠道:「這樣就只差證明金大彪是黑社會成員這一項了。你想好沒有,是頂罪,還是讓你兄弟去認罪?」
楊羽想了想,說道:「你稍等,我問一下他的意見。」
肖楠說道:「好,你決定了我再幫你具體操作。」
楊羽當即掏出手機撥打了高靖電話,讓高靖馬上趕到鴻發烙鍋一趟。
其實和肖楠交談過後,楊羽心底有些動搖,趨向於讓高靖自己去投案自首了,畢竟要只是一兩年的話,沒必要再出三十萬,冒著被查出來的風險,找人頂替。
打完電話,鴻發就帶人送了烙鍋和啤酒上來,架上鍋之後,又退了下去。
楊羽打開一瓶啤酒,到了兩杯,遞給肖楠一杯,說道:「這次的案子就要麻煩你了。」
肖楠笑道:「也談不上麻煩。」
楊羽隨即說道:「高靖如果決定投案自首的話,我讓他到警察局找你。」也不點明送他人情,以免惹肖楠反感。
肖楠明白其中的關節,心中登時熱切起來,笑道:「羽哥,謝了。」
楊羽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扶持是應當的。」隨即又問了一些肖楠相關知識。
肖楠說道:「你們最好把凶器也一起提供了,並弄上你兄弟和金大彪的指紋,這樣就可以說成,金大彪持刀要行兇,被你兄弟奪過刀失手殺死。金大彪的屍體還在吧,屍體的指紋也可以。」
楊羽道:「應該還在。昨晚屍體是由我那兄弟處理的,待會兒我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