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慢,但楊羽們還是等到了凌晨三點鐘,這個時候街面上已經冷清起來,只偶爾有一兩個醉鬼或者收工的妓女經過。
楊羽心想自己等人在這兒觀察了半晚上,沒見除嫖客之外的任何男人進出,裡面應該沒有看場子的人,否則不可能連一個人都看不到,而這時已經是半夜三點鐘,大部分雄哥的人也應該回去休息,是時候動手了。當下抬頭說道:「應該沒什麼問題,高靖、氓哥你們兩個一衝進去就是狂砸,砸完就跑出來。」
楊豪當即將旅行袋打開,分別將兩把砍刀遞給二人。
高靖從前面下車,氓哥拉開車門跳了下去,楊豪正要拉上車門,氓哥忽然回頭問道:「羽哥,要不要把錢收了?」
楊羽心下失笑,看來氓哥也搶人搶上癮了,但想能拔雄哥那鐵公雞幾根毛,讓他氣得哇哇叫也不錯,當下點頭說道:「好,不過不要逗留太久,這兒是雄哥的地盤,他的人趕來的話,可不大好逃。」
氓哥點了點頭,和高靖一起往對面走去。
二人均將砍刀別在後腰,假裝嫖客,大聲議論著往對面走去。高靖說道:「聽說這家髮廊裡的小妞很不錯,今兒去試試?」氓哥道:「好啊,今天賭錢贏了點錢,我請你。」高靖笑道:「兄弟,還是你夠意思!」
說話間已經到了髮廊門口,二人掀開髮廊的門簾走了進去。
一走進髮廊,就有一個三十多歲濃妝艷抹的女人笑著迎了上來,說道:「喲!兩位小帥哥來玩嗎?」
氓哥點頭嗯了一聲,打量四周,只見邊上沙發上坐著五六個穿著超短裙,敲著二郎腿抽煙的女人,都在二十五六歲左右,長相一般般,偏偏一副拽得不得了的樣子。
高靖笑道:「快餐多少錢?」
那三十多歲的女人笑道:「不貴,你們兩個這麼帥,我給你們打個折扣,一個一百五十。」
高靖心下罵了聲娘,一五街的嫩雞都只要一百五,這種貨色也收一百五?當下說道:「一百五太貴了吧,一百五我們都可以去一五街了。」
這話惹得那些妓女不爽了,一個穿著黑色裙子,嘴唇塗得紅艷艷的妓女吐了一口煙,說道:「草!沒錢還裝什麼大爺?」
高靖說這些只是想穩住這些人,順便觀察情況,聞言不禁怒了,面上卻笑道:「我是沒錢,不過一百五還是給得起。」手一指那妓女說道:「我就要她了。」
那妓女有些不願,但看見那三十多歲的女人臉色,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高靖面前來,說道:「我帶你去房間。」
高靖說話的這段時間,氓哥已經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了,整個髮廊裡只後門邊有一個靠在沙發上打呼的青年,多半就是負責在裡面看場子的,當下向高靖打了個眼色。
高靖會意,和那妓女往後門走去。
那三十多歲的女人隨即問氓哥道:「帥哥,你呢,看中哪個美女了?」
氓哥心下冷笑,這些也算美女?瞥眼見高靖走到那青年身邊了,猛一下拔出砍刀,架在那三十多歲的女人脖子上,喝道:「把錢拿出來,搶劫!」
高靖聽到氓哥發難,一把將那妓女推開,一刀押在那青年的脖子上。那青年正在睡夢中,聽到氓哥的聲音立時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已被高靖控制住。
高靖一把將那青年提了起來,喝道:「都別動,我們只是求財,不想傷人。」
一幫女人嚇得縮在一起,失聲尖叫。被氓哥架住的那三十多歲的女人正是這兒的負責人,也嚇得全身發抖,顫聲道:「兩位帥哥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子。」
氓哥聲色俱厲喝道:「別說廢話,快拿錢!」
他一張臉本就長得極其粗獷,這一發怒更有一種彪悍的氣息。
那三十多歲的女人不敢違抗,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櫃子,道:「錢在那裡。」
氓哥喝道:「過去拿!」
那三十多歲的女人立時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掏出鑰匙打開抽屜,將裡面整理好的厚厚一沓錢拿了出來,顫抖著遞給氓哥。
氓哥接過錢,踢了那三十多歲的女人一腳,喝道:「過去,不許動。」
高靖此時已將那青年身上的刀收了過來,也是一腳將那青年射飛過去。
二人互視一眼,一起用力將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一干妓女嚇得失聲尖叫。
二人隨即又將屋裡的桌子、櫃子盡數掀翻,抄起屋裡的椅子瘋狂地砸了起來。
「砰砰砰!」
「乒呤乓啷!」
屋裡的鏡子、杯具,以及吹風機等等各種理發工具全被砸了個稀巴爛,好不痛快。
二人砸的倒是痛快了,可是卻沒注意到一個問題,先前和高靖打算去後面房間的妓女不見了。
楊羽在對面麵包車中,抽著煙,聽到砸東西、女子尖叫聲的聲音傳來,也是一笑,說道:「他們動手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楊豪哈哈笑道:「這次,雄哥非氣歪了鼻子不可。」
吳昆謹慎一些,說道:「咱們還是快點離開的好。」
楊羽心想吳昆考慮得對,這兒終究是雄哥的地盤,還是小心點好,當下掏出手機撥打高靖的電話。
電話叫了幾聲,高靖還沒接電話,吳昆忽然手指對面街頭叫道:「不好,那兒來人了。」
楊羽往對面一看,只見一個披著一頭長頭髮,身材魁梧的大漢提著砍刀,帶著十來號人氣勢洶洶地走來。
楊羽一咬牙,道:「咱們下車去幫忙!」伸手去旁邊楊豪面前的旅行袋裡摸刀。
吳昆叫道:「不行,他們人太多。」
楊豪道:「那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他們被砍?」
楊羽略一沉吟,翻到前面駕駛位上。
楊豪和吳昆嚇了一大跳,說道:「羽哥,你幹什麼?」
楊羽恨恨道:「我開車撞過去。」說著時扭動車鑰匙,車子發著了起來,可是還沒有跑,回想其他人開車時的動作,掛檔,踩油門,但車子仍舊沒有開動。
原來他手剎還沒放下。
登時焦急起來,這車子不會動,這可怎麼辦?
才這樣想,忽然聽到一聲大喊:「就是他們,砍死他們!」
抬眼看去,只見那長毛一揮刀,身後小弟齊齊衝殺過來。
再側頭一看,見高靖和氓哥剛好走出髮廊來,心想沒辦法了,只要跳下車去硬拚了,便轉身去後面拿刀。
他這一轉身,情急之下,正好壓到了手剎,車子立時「唔」地一聲往前衝了出去,可被嚇了一大跳。
迅速鎮定心神,轉回身子坐正,雙手扶住方向盤看向前方,見那幫人在前面右邊,立時雙手急撥方向盤,打算調整車子的方向,誰知這一下撥得太猛,車子直接一個急轉彎,在街面上打了一個轉,調轉了車頭,直往衝上路面的高靖和氓哥衝去。
高靖和氓哥正往這邊沖,看麵包車衝來嚇得往後跳開,一顆心都是狂跳,誰開的車,這是要撞誰?
「快上車!」
吳昆最是冷靜,一把拉開車門,向二人招手喊道:「快上車!」
這是車子還在行駛當中,已經錯過二人,二人連忙狂追。
氓哥身體強壯,比高靖跑得快,趕到車邊,一低頭,一縱身跳了上去。
「別跑!」
「媽的,站住!」
後方一聲聲大喊聲傳來,高靖還沒上車,不禁慌了,危急間腳步加快,猛一下往車門撲去。
「砰!」
他這一撲只上半身子上了車子,下半身在車外。好巧不巧,楊羽這個第一次駕車者,又出現了一次失誤,方向盤往邊上撥得重了一點,車子往邊上撞去。受慣性影響,高靖身子往車下落去。
楊豪嚇得大叫:「小心!」眼見高靖就要掉下車去,千鈞一髮之際,吳昆一把揪住高靖肩上的衣服,這才鬆了一口氣。
吳昆使勁將高靖往車上拽,氓哥和楊豪也上去幫忙,將高靖拉了上來,關上了車門。
高靖上了車子,手拍胸口,叫道:「好險,差點。」話才說完,只覺失去重心往邊上撞去,砰地一聲,腦門起了一個大包,又揉了揉腦門,說道:「羽哥讓我來吧,再讓你開車,沒心臟病的也非被你嚇出心臟病不可。」說著翻上副駕駛位去,一手扶住方向盤,與楊羽換位置。
楊羽訕訕地說了聲不好意思,與高靖換了位置。
那長毛帶著人追楊羽們的車子,原本見楊羽的車子在馬路上呈s型奔跑,知道是一個新手開車,還期盼著車子會撞到街邊的建築物停下來呢,誰知就在馬上要追上車子的時候,車子又四平八穩地行駛起來,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眼見無論如何追不上了,不禁氣得大罵一聲「草」,將手中砍刀往麵包車擲去,停了下來。
「匡地!」
那把砍刀擦著麵包車落在馬路上。
「別跑,給我站住!」
一幫小弟也停了下來,但為了在老大面前表現,仍是聲嘶力竭的吼叫。
長毛心情煩躁,怒道:「還叫什麼?人都跑遠了。」
一幫小弟灰頭土臉,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