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奔跑間忽見一人栽倒在自己面前,側眼一看,只見楊羽氣勢洶洶地提刀殺來,不禁暗恨,若是平時單打獨鬥,楊羽還不被他放在眼裡,此時卻不能與楊羽糾纏。一咬牙,將手中的砍刀猛往楊羽擲去。
楊羽見李東的刀投來,揮刀將刀擊飛,那刀遠遠飛了出去,噹啷的一聲落在地面上。他揮刀擊飛砍刀,目光始終不離李東的身影,步伐陡地加快,猛地一聲大喝,一刀往李躍進砍去。
李東眼見楊羽這一刀迅猛,前衝或者後退都已經無法避開,心一橫,往邊上撲倒。
「撲通!」
馬路另外一邊是一棟大樓的排水溝,水溝寬約一尺左右,邊上全是草地,這兒比路面約低一米左右。李東這一撲倒正好跌在草地上,一個翻身爬起就想跑。
「嗤!」
楊羽緊跟著李東縱身跳下來,一刀砍在李東背上,一腳將李東射得往前滾出老遠。
李東身手十分敏捷,一倒在地上,就地一滾便即爬了起來,拔腿往對面狂奔。
楊羽見李東逃跑,刀指李東,一邊追一邊大喊:「站住,別跑!」
二人一個亡命逃,一個拚命追,很快就跑到這棟樓的盡頭,一堵高約三米的圍牆出現在眼前。
李東逃命心切,箭一般衝到牆角,雙腳在牆上連蹬,身體拔起,伸手勾住牆沿,翻身上了圍牆,跟著跳了下去。
楊羽有樣學樣,但他一隻手纏著刀,只一隻手著力,勾圍牆時手一滑,跌下圍牆來。
他飛速將布條取下來,將砍刀咬在口中,後退十來步,往前衝去,這次到翻上了圍牆,可是翻上牆舉目一看,到處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李東的蹤影?
「楊羽,李東呢,是不是跑了?」
傑哥帶著人跑到牆下,喘著粗氣問道。
楊羽眼見追不到了,只得跳下圍牆,拍了拍手,說道:「他跑得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沒有了蹤影。」
傑哥說道:「這次跑了沒關係,下次抓住他也是一樣。」說完時,指著一起跟上來的排骨說道:「楊羽這位是排骨,是我的老弟兄。」
楊羽揚手和排骨打了聲招呼。
排骨笑了笑說:「你就是楊羽,呵呵,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楊羽和他從來沒見過,詫異道:「你怎麼會聽說過我?」
排骨笑道:「單刀赴會,一個人去找雄哥,雄哥現在還氣得哇哇叫呢,現在南門還有誰不知道你。」
雄哥為人吝嗇,又喜歡占兄弟便宜,南門的人大部分對他沒好感。
楊羽掏出煙,一一發了過去,由於跟上來的人連同傑哥和排骨在內共有十人,他煙盒裡只有五支就不夠了,傑哥笑著將自己的煙掏出來補上。
跟著其他人也趕了過來,傑哥一一為楊羽介紹,領頭的幾個人分別是小華、排骨、小毛、大強、大順、二蛋、蟑螂。
這幾人以前都是跟傑哥的,聽說傑哥這次是為了保楊羽,才這麼勞師動眾,都對楊羽很客氣,直說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喝上幾杯。
「傑哥,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排骨等人抽完一支煙,紛紛向傑哥打招呼。
傑哥笑說:「好,改天我請大家吃飯。」
排骨等人便帶著人走了。
小華沒有離開,在排骨等人走後,臉色深沉地說道:「傑哥,今天我們把屯門山的人砍了,吳鴻文和山哥那邊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你以後要小心點。」
傑哥笑了笑,說道:「吳鴻文再牛,在這種時候也不敢隨便對我下手,你放心就是。明天你早上還要去琴行,先回去……」
傑哥的話才說到這,楊羽忽然大叫一聲:「不好!」轉身就往馬路跑去。
傑哥和小華詫異無比,紛紛大聲問道:「楊羽,什麼事不好了?」話還沒問完,楊羽已經順著馬路衝了出去,消失在視線中。
二人相視一眼,傑哥說道:「可能出什麼事情了,咱們跟上去看看。」
小華說道:「我開了麵包車來,就停在路口,咱們開車去。」
傑哥和小華帶著人快步走出岔路口,左右張望,但哪裡還有楊羽的人影?
小華上了車發著車子,說道:「傑哥,咱們往哪邊走?」
傑哥想起楊羽曾說他女朋友在市一中門口,於是說道:「先去市一中門口看看。」
此時,楊羽沿著馬路狂奔,已經到了橋頭,原來他剛才和傑哥們說話的時候,忽然想起,何倩還在市一中門口,會不會遇上李東的人?李東是認識何倩的,這一見面還得了?
他如一陣風般衝下大橋,又轉衝向市一中,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越來越心驚肉跳。
市一中的校大門雖然關了,但大門口的路燈依然是亮著的,此時校大門門口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他衝到大門口,喘著粗氣,四處張望,口中喃喃念道:「何倩,何倩,你在哪裡?」
忽然一道嬌柔的聲音傳來:「楊羽!」
楊羽循聲望去,只見何倩從斜對面的一品香園的樓腳轉了出來,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問道:「你怎麼躲在那?害我擔心死了。」
何倩走到楊羽身前,不答反問:「我在這兒等你這麼久,你怎麼現在才來?」
楊羽道:「剛剛碰上了一點事情,必須解決,一解決我就馬上趕過來了。你怎麼又會躲在那裡面?」
何倩道:「我剛才在這兒等你,老遠聽到有一幫人在那邊說話,怕是你上次打的那幫人,就躲了起來。」
楊羽微微一笑,說道:「還好你聰明,沒被他們遇上,我剛才就是和他們打架。」
何倩道:「你又打架了?有沒有事?」
楊羽道:「我沒事。對了,我剛才擔心你,沒和傑哥打招呼就跑下來了,咱們先回去和傑哥們打聲招呼。」
何倩道:「好。」
二人正要轉身去氣象站見傑哥,夢見兩輛麵包車駛來,均是嚇了一跳,何倩抓住楊羽的手,說道:「會不會是你的仇家。」
楊羽也有這擔心,正要說話,當先一輛麵包車駛到面前,傑哥探出頭招手道:「楊羽上車。」
楊羽拉著何倩往麵包車走去,小華讓後面中間一排的兩個小弟下車,去做後面一輛麵包車,給楊羽和何倩讓出位置。
楊羽和何倩上了車,傑哥笑著說道:「咱們現在去吃宵夜怎麼樣?」
楊羽看了看何倩,說道:「你困不困?要不我先送你去我住處睡覺?」
何倩從中午接到林曉慧電話那一刻起,直到現在足足擔心了一整天,其實早已身心疲憊,但不想掃了傑哥們的興,說道:「我不睏,你拿主意吧。」
楊羽隨即對傑哥道:「傑哥去哪吃宵夜?」
傑哥道:「現在很晚了,就去鞍山小吃街吧。」
小華當即在市一中大門口調轉車頭,開車載著一幫人去往鞍山小吃街。
到了鞍山小吃街,這兒正是吃烙鍋,宵夜的黃金時刻,到處都是燈火通明,划拳聲不斷從兩邊的店舖裡傳出來。
傑哥手指一家烙鍋店,道:「就鴻發烙鍋吧。」
小華說了一聲好,將車開到鴻發烙鍋店門口停了。
一幫人下車走進烙鍋店,傑哥對裡面正在繫著圍裙,調理辣椒粉的胖子老闆說道:「鴻發,最近怎麼樣?」
那胖子老闆回頭見是傑哥,臉上立時堆滿了笑容,放下手中小碗和調料盒,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往傑哥走來,說道:「喲,傑哥你怎麼來了?我記得你結婚後就沒來過了吧。」
傑哥道:「是啊,有兩年了。今天出了點事情,剛剛解決完,帶幾個小弟兄來吃東西。」
胖子驚訝地「啊」了一聲,隨即笑道:「傑哥,你該不會想重出江湖吧。」
傑哥笑道:「怎麼會?」看了楊羽和小華一眼,說道:「現在是他們年輕人的時代了。」
胖子笑道:「你還不到三十,不也是年輕人?」
傑哥道:「可是我已經結婚了啊。」
二人閒扯了一會兒,胖子便張羅起眾人的菜來,原本在楊羽們前面有好幾撥客人,但胖子和傑哥是老關係,便先做他們的菜。
楊羽等人坐下後沒多久,胖子親自送酒菜上來,客氣得很,架好鍋後,忽然歎了一口氣說道:「傑哥,最近事情還真是多啊,剛剛黑狗帶人開車出去了,應該是去砍人。」
傑哥知道黑狗和吳鴻文的糾紛,心知黑狗多半是去砍吳鴻文的人,笑道:「黑狗去砍人不也是經常的事嗎?」
胖子笑道:「那倒是,你們吃,我先去忙了。」
傑哥道:「難得我來一次,你不陪我喝幾杯?」
胖子笑道:「那是當然。」和傑哥碰了三杯啤酒下去了。
胖子下去後,楊羽說道:「傑哥,黑狗應該是去砍馬鋼那幫人。」
傑哥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他們打得越凶,咱們越高興。來吃東西。」先將一盤土豆倒進鍋裡。
傑哥也很細心,他知道女生多半喜歡吃土豆,刻意照顧何倩。
土豆烙熟了,楊羽夾了一塊給何倩,說道:「傑哥,其實我今天被學校開除了。」
傑哥和楊羽碰面後一直沒有談論到這問題,不禁詫異道:「怎麼回事?」隨即又是一笑,說道:「你不是想混社會嗎,這下正好可以放開手腳混了。」
小華也是中途綴學跟傑哥混的,最是討厭讀書,聽到楊羽被開除,非但不安慰,反而從邊上向楊羽敬酒道:「兄弟,恭喜你脫離苦海了。」
楊羽登時放開了心懷,端起桌上一杯啤酒,遙遙向小華示意,一口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