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要親自到塞北為陳老爺子祝壽的消息著實令陳鋒等人嚇了一跳,陳鋒不是沒想過老蔣會派人來,他不但想過,而且還斷定老蔣一定會派一個心腹前往塞北,只不過陳鋒怎麼也沒想到老蔣竟然會親自前來。
同時陳鋒心裡也一喜,老蔣既然親自前來,那麼就說明與日軍和談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1940年2月15ri,農曆大年初七,塞北省各級部隊全面戒嚴,靠近日軍防區的各部隊緊急進入前沿工事,彈藥也都以一個星期的消耗為標準下發到了各個部隊,空軍近百架新式戰機緊急升空,全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老蔣北上塞北,這讓陳鋒極為重視,儘管他本人對於那個只會玩手段的光頭並不喜歡,甚至於還有一些厭惡,但是卻對老蔣的安全不敢有絲毫大意。老蔣的所作所為雖然令人討厭,但是現在卻是整個中國抗日的領袖,他的位置誰也不能替代,最起碼現在是這樣的,這一點不管人們願不願意承認,這都是事實。
此時的中國可以沒有朱毛,可以沒有閻錫山、李宗仁,甚至是陳鋒,但是卻絕對不能沒有蔣光頭。沒有了上述的那些人,中國還是中國,抗日戰爭還會繼續打下去。但是如果沒有了蔣光頭,中國國內的那些大小爺爺們肯定會鬧起來,那個所謂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就是一張擦屁股紙,誰也不會當回事的。
正因為如此。老蔣的安危重於泰山,陳鋒現在倒是不擔心日軍地面部隊的進攻,在第八戰區強大的武力下,來多少消滅多少,絕對不帶含糊的。
但是他害怕日本人的特務以及空軍部隊的偷襲,日本特務機關的實力可不容小覷,不管是籌劃偽滿洲國還是成立汪偽政權,裡面都有日軍特務機關的影子,即便戴笠的軍統局那樣強悍,但是在地下鬥爭中依然不能取得明顯優勢。可見日本特務機關的厲害。
另外老蔣從chongqing到塞北。坐火車需要的時間太長,而且火車也不是很安全,所以坐飛機是最好的選擇,陳鋒擔心日軍孤注一擲。派飛機半路攔截老蔣的座機。因此接到侍從室的電報之後。陳鋒立即便給王世和發了一封電報。要求派飛機前去為老蔣進行空中護航。
上午十點一刻,隨著天空中戰機嗡嗡的引擎聲,眾人臉上神色一喜。看來這一路上挺順利,老頭子到了。
這是陳鋒與老蔣第三次見面,第一次是在武漢,第二次是在鄭州,前兩次都是陳鋒親自去見老蔣,這次卻是老蔣來見他。
飛機的艙門被緩緩打開,在蔣夫人的陪同下,老蔣緩緩走下霍克式戰機。
外面的接機陣容令老蔣很滿意,可以看得出來今天的機場是經過特殊佈置的,先不說兩側幾十名精銳士兵,就說那鋪著紅色地毯的道路也頗為令人高興。
剛下飛機,陳鋒便親自迎了上來,向老蔣敬了個禮軍禮之後大聲說道:「報告委座,國民zhengfu第八戰區司令長官,陸軍二級上將,塞北省省主席陳鋒向您致敬,歡迎委座前來塞北省視察工作!」
說完,跟在陳鋒身後的兩個蒙古族小學生立即上前向老蔣敬獻哈達,原本陳鋒打算按照後世的習俗敬獻花環,但是眼下這個時節去哪找花環,最後還是塔娜提議敬獻哈達,畢竟這裡是塞北大草原,蒙古族才是這裡的主體民族,陳鋒本人又有著一半的蒙古族血統,而敬獻哈達又是蒙古族最高的禮節,沒有比送哈達更合適的了。
果然,看到兩個粉雕玉琢的蒙古族小學生,老蔣和夫人頓時眉開眼笑的,顯然他們也知道這哈達的意義。也許哈達本身的意義他們並不看重,但是敬獻哈達背後的意義他們卻不能忽視。
「肅嚴辛苦了,第八戰區的將士們辛苦了,其實早就想來塞北看看了,只是國家正在遭受強鄰的野蠻侵略,實在抽不出時間。這次聽聞令尊陳老先生六十大壽,蔣某人就厚顏不請自來,還望肅嚴和陳老先生不要怪罪才好!」老蔣笑著說道。
「委座說笑了,您能來為我爹祝壽,那是我們陳家的榮幸,這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豈能怪罪!」陳鋒笑著說道。
一行人便說邊走,很快就來到了迎接的人群當中,今天前來接機的人著實不少,整容也堪稱豪華,除了第八戰區的高級軍官以及塞北省zhengfu的高級官員外,延安的毛先生、朱司令、桂系的李宗仁、晉綏系的閻錫山、西北系的孫蔚如等人都來了。
走過紅地毯,在裝甲車的開道下,一行人都乘坐第八戰區提供的小轎車趕往老蔣等人都貴賓下榻的地方。
歸綏市中心的將軍衙署是前清留下的一處古建築群,攻佔歸綏後,陳鋒命人將整個衙署進行了全方位的改造,在不改變原建築群的面貌基礎上,修建了大量的房舍院落,並且將這裡作為了塞北省zhengfu接待貴賓的地方。
中午,陳鋒在市政廳的宴會大廳為老蔣等人設宴洗塵,同時邀請這次主要來賓作陪。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大家各回各家。
眾人都清楚給陳老爺子祝壽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大家真正的想法都心照不宣,真正的意圖大傢伙恐怕要留在私下交流。
果然,飯後不就,老蔣就差人前來通知陳鋒,下午三點他會在將軍衙署的清風閣等陳鋒,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和陳鋒談談。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陳鋒知道談工作不過是個借口,至於談什麼他早已經猜到了。
下午三點,陳鋒隻身一人來到清風閣,只見那個小小的暖閣裡並沒有人,老蔣還沒有到。這個結果陳鋒來之前也早已料到了,領導就是要有領導的氣質涵養,同時也要有領導的特權,他可以等老蔣,但是老蔣卻不能等他,這是規矩。
他剛呆了幾分鐘,外面便傳來踏踏的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老蔣來了,領導嗎,最後出場才能顯示領導的威儀。
果然,在王世和的陪同下,老頭子不疾不徐地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陳鋒後笑著說道:「肅嚴來了,呵呵,中午多喝了幾杯,頗有些不勝酒力,於是在屋裡瞇了一小會。」
「呵呵呵,塞北的老酒確實有些烈,不常喝的人還真不習慣。」陳鋒笑著說道。
王世和並沒有跟著進來,他將老蔣送進暖閣之後就一個人出去了,整個暖閣裡只剩下陳鋒和老蔣兩個人了。王世和很清楚,這兩位要說的話絕對不是他這個小小的侍衛長所能聽的。
「肅嚴,你對日本人有什麼看法?」寒暄了幾句之後老蔣突然問道。
老蔣的這個問題問的很有技巧,他不是問陳鋒對日軍有什麼看法,而是問他對日本人有什麼看法。顯然在老蔣心中日本人和日軍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
陳鋒想了想說道:「其實在我心中日本人和日軍都一樣,只要是在中國境內的,不管是日本人還是日軍都是侵略者,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沒什麼好憐憫的。」
老蔣皺了皺眉頭說道:「日軍確實該死,但是普通日本人應該罪不至死?」
「委座,您太仁慈了。日本這個民族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可怕,他們天生就有一種對強者的崇拜心理,同時他們對弱者也有一種殘忍的不可生存認知。在日本人看來,中國人無疑是弱者,是不配擁有生存權的,這種認知貫穿整個日本社會,除了個別一些反戰人士之外,絕大多數的日本人都是這樣想的。」
說到這裡陳鋒又道:「日軍在中國反下的滔天罪行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地,侵略軍鐵蹄所到之處,一座座美麗、寧靜的都市和村莊,很快就被嗜血成xing的侵略者變成殺人屠場,成千成萬的和平居民、戰俘和難民,被劊子手們亂槍掃she而死,被進行殺人比賽和活靶訓練的日軍砍下頭顱;我們的婦女同胞,被一群群ri寇禽獸般地撲上去進行侮辱jianyin,姐妹們發出撕裂人心的憤怒與悲鳴;在ri機轟炸的廢墟上,嬰兒啼哭喊著媽媽,可是年輕的母親卻倒在了血泊裡。日本帝國主義踐踏國際公約和人道主義,在我國建立細菌部隊,進行滅絕人性的細菌戰。日本軍國主義依靠武力霸佔中國的土地、礦山、工廠、鐵路、電力、通訊設施,掠奪走了大量的資源和財富;他們誘騙、強征、抓捕數以百萬計的中國勞工,進行敲骨吸髓的盤剝和壓搾,為其高速轉動的戰爭機器補充廉價勞動力。ri寇在佔領區強迫推行奴化教育,不准中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辦學校和使用中國教材,甚至竟不讓中國人在公開場合稱自己是中國人,這斑斑血淚歷史提醒我們並昭示後代永遠不忘侵略者的凶殘、暴戾和狡詐,牢牢記住我國人民遭受的犧牲、蹂躪和苦難,我們有一萬種理由殺死每一個踏上中國國土的日本軍人。」
說到這裡,陳鋒話音一轉:「但是我們同樣有八千個理由殺死每一個踏上中國領土的日本平民、商人,平民不是他們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