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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22章別裝了 文 / 如雪

    微風拂動窗簾,晨曦自窗欞中透進來,照著紗帳裡相擁而臥的兩個人影。

    「篤篤」簡潔有力的敲門聲,令淺眠的謝懷恩倏地張開了眼睛。

    紀小蠻蜷曲著身子貼著他的胸口睡得很沉,烏黑的秀髮散在枕上,與他的繞在一起,糾纏出曖昧的氛圍,修長白皙的小腿甚至還圈在他的腰間。

    他怔怔在看著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身在何處?奇怪,明明各蓋各的被子,她是怎麼爬到他身上來的?而平常最為警覺,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醒的他,居然一無所覺,任她纏繞?

    鼻間嗅到她的髮香,耳畔是她均勻的呼吸,心跳忽地失了速,像發了狂的野馬在胸腔裡不受控制地咚咚咚狂跳著。

    「少爺~」清風得不到回答,心中訝異,忍不住低聲催促。

    「進來吧~」謝懷恩定了定神,忙輕輕推開她,掀被坐起。

    秋天的早晨,溫度還很低,紀小蠻驟失溫度,不滿地發出小貓般低低地呢喃,小手伸在空中胡亂地抓舞,揪住他的一片衣角,這才滿意地偎上來,在他的腰上蹭了蹭,舒服地沉入更甜的夢鄉。

    可笑復可歎的是,做這些事,她全程閉著眼睛,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居然連一秒鐘的清醒都沒有。

    「別鬧~」謝懷恩唇角一彎,勾出一抹醉人的弧度,垂了首小心地去掰她的手,語調輕柔,帶著三分戲虐,五分新奇和二分寵溺。

    清風端著洗漱用品呆呆地站在門邊,直愣愣地瞪著房裡親暱地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幾乎變成石像。

    老天,那個人神情溫柔,言笑晏晏的人還是那個冷漠倨傲的少爺嗎?

    「愣著做什麼?」謝懷恩塞了個枕頭到她懷裡,好容易才擺脫她的糾纏,望向他時,已恢復了冷淡。

    「啊?哦~」清風的眼睛瞟著摟著枕頭呼呼大睡的紀小蠻,腳下不留情,被門檻拌住,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好容易才站穩,銅盆裡的水已潑了一半出來,發出嘩啦一聲大響。

    「小心點!」謝懷恩回頭,紀小蠻照樣睡得爛泥一樣,人事不知。可是,她的身體卻在瞬間僵硬得像塊石頭,纏在他腰上的腿,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我立刻收拾乾淨~」

    「不用了,放下東西出去吧。」謝懷恩皺眉,順手抽走搭在床頭的外衣,移動身體,不著痕跡地擋住了清風的視線。

    「哦~」清風放下銅盆,垂著頭匆匆退了出去。他走得很急,在走廊上幾乎與出門的韓德昆撞了個滿懷。

    「清風,」韓德昆伸手扶住他,笑道:「一大早,你心急火燎的,趕著去投胎啊?」

    清風不語,繃著臉默默地下了樓。

    「咦,」韓德昆茫然地抓了抓頭,返身去問蕭輕塵:「這小子怎麼了?平時逗一下就跳腳的傢伙,今天居然一聲不吭?」

    蕭輕塵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可能挨了罵吧~」傅致軒望著隔壁緊閉的房門,聳聳肩:「主子成了親,跟單身的時候畢竟是不一樣的。依我看,懷恩應該給墜兒找個丫環來伺候了。」

    「別人的家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韓德昆撇唇,三步並做兩步:「走,看有什麼吃的沒有?」

    「就知道吃,看撐不死你!」傅致軒笑罵一聲,追了上去,搭著他的肩,三個人說說笑笑地下樓去了。

    院子裡的侍衛們陸陸續續地醒來,洗漱的洗漱,練功的練功,負責伙食的自去埋鍋做飯,炊煙裊裊,鍋碗齊響倒也熱鬧非凡。

    高家兩兄妹站在廊下,遠遠地看著蕭輕塵三個走過來,目光朝他們身後看去。

    「別看了,」傅致軒一般伸展著雙臂,一邊曖昧一笑:「懷恩那小子,新婚燕爾,捨不得軟玉溫床,連功夫都放下了。」

    高茗欣眉心微跳,轉身默然離開。

    「呀,」蕭輕塵頗為不悅,冷冷地瞥他一眼:「你胡說什麼?」

    「我說事實而已~」傅致軒聳聳肩,狡黠地嘿嘿一笑。

    不下重藥,這小子始終不會對墜兒死心。他可不希望懷恩的背後一直懸著一把刀子,不知哪天會捅下去,得先下手為強,除了後患才行。

    「你故意的?」韓德昆福至心靈,突然冒出一句。

    「吃你的吧~」傅致軒踢他一腳:「有東西還塞不住你的嘴?」

    「大哥,」高茗煙扔下眾人,忙跟上去:「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高茗欣不情願地放慢腳步:「我得去安排拔營,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有話跟你說~」高茗煙拽住他的手,把他拉進了自己的房間,示意侍女們都離開。

    「什麼事?」高茗欣面色不愉,神情僵硬。

    「跟她說吧。」高茗煙靜靜地看著他。

    「什麼?」高茗煙皺眉。

    「你只要把心裡的話都跟墜兒說就可以了,其他的由我來安排。」高茗煙態度堅決。

    眼看著他為情所苦,日日煎熬憔悴,她實在沒有辦法當成沒有看到。就算這種做法有違倫常,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畢竟嫁去安南之後,兄妹們相隔千里,一生中想見一面都很難,就算想關心他,只怕也沒有了機會。

    高茗欣轉身欲走:「胡鬧!」

    「大哥!」高茗煙閃身攔住他的去路:「墜兒一走,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你再不告訴她你的感情,就沒有機會了!」

    高茗欣一窒,腳步頓了一下。

    高茗煙抓住機會遊說:「我昨天問過墜兒了,謝公子之所以會娶她,並不是因為相互喜歡,而是迫於無奈。而且,他們一直是掛名夫妻!所以,你現在告訴他,說你喜歡他,然後帶她走吧~」

    「別開玩笑了!」高茗欣神情痛苦:「就算沒有感情,他們也已經成親了,我怎麼能帶她走?那只會讓墜兒一輩子都遭人恥笑,永遠背負背夫私逃的罪名。」

    而且,影都勢力龐大,就算身為右相,他也沒有把握能護得她周全。

    「誰讓你們偷偷逃了?」高茗煙橫他一眼:「你怎知謝公子一定會放手?」

    如果那麼容易休離,他何必娶?

    「大哥,相信我!」高茗煙見他有所鬆動,信心滿滿地道:「這樣做,不論是對你,對墜兒,還是對謝公子都是一個解脫!他們一定會感激你的!」

    高茗欣沒有說話,默然離開。

    「就這麼說定了,今天晚上你到我房裡來等~」高茗煙抑不住興奮之情,追出來,加了一句。

    高茗欣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柳青兒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微笑。

    很好,正愁沒有機會,現在有人把墜兒的把柄遞到她手上,不用白不用,不是嗎?

    清風走後,謝懷恩若無其事地起床,慢條斯理地整著長袍。

    紀小蠻悄然鬆了一口氣,偷偷摸摸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見他背對著她梳理髮髻,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優雅而流暢。

    她只知道美人梳妝姿態撩人,沒想到一個男人整理儀容也如此迷人,極具***,不禁瞧得癡了。

    嘖嘖嘖,想不到她能嫁給這種人間絕色,真是撿到寶了。可轉念一想,再美有什麼用?他又不喜歡她!

    謝懷恩瞧著鏡中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靈活的轉動,臉上的表情豐富,忽憂忽喜,忍不住低眉一笑:「行了,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

    紀小蠻不肯搭腔,咬緊牙關,縮回被子裡堅決做了鴕鳥。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他不離開,她就絕不起床。

    要死了,居然主動鑽到他的被子裡去了!這還不算,還像只八爪章魚似纏在他的身上……嗚嗚,她不活了!

    他一定以為她投懷送抱主動***,心裡不定正怎麼鄙視她,也不知會用怎樣惡毒的話嘲笑她好一陣了!

    謝懷恩忽地回身,走到床邊伸手揭開她被子,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慌亂地瞪著他。

    「懶豬,快起來,馬上要開拔了。」他莞爾,衝她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咳咳~」紀小蠻一嚇,被口水嗆到。

    謝懷恩俯身,伸出大掌在她背上輕拍,嘴裡嘲笑:「膽子這麼小,怎麼去治理天下?」

    紀小蠻面紅耳赤,忙躲開他的手:「我,我可從沒想過要君臨天下。」

    謝懷恩見她避他如蛇蠍,頓時心生不悅,聲音冷了下來:「既然醒了,就梳洗吧,動作快點,別讓大家等。」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哦~」紀小蠻垂頭,低低地應了一聲,望著空蕩蕩的房子,忽地覺得心也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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