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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14章十六字方針 文 / 如雪

    「怎麼,跟駙馬爺鬧矛盾了?」林儉瞧她一臉的鬱悶,猜到。

    「呀,」紀小蠻忙豎指示意他噤聲:「不是說好了都不許這麼叫他麼?回頭讓他聽見了,事情就大條了。」

    「抱歉,」林儉一怔,臉上雖為表現出來,聲音卻低沉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謝公子啊,謝懷恩啊,實在不行,還有你啊,他啊~」紀小蠻掰著手指:「總之,隨你的心情叫就是了唄,哪有那麼多講究啊?」

    「可他畢竟與公主成了親,這麼叫似乎於理不合。」

    「成親歸成親,他是他,我是我,又沒有變化。」紀小蠻撇唇,搖了搖手:「算了,咱們不談他。」

    一路走來,看著日益親近和改變,自己卻一無所覺得兩個人,他的心情跌宕起伏,酸甜苦辣交織。心裡,有一股名為嫉妒的小苗在不斷地滋生,不論他怎樣遏制與壓抑,依舊不停地茁壯成長。

    現在,小蠻一個熱情的擁抱,一句無心的抱怨,就讓他連日來飽受煎熬的心,倏地飛揚了起來——明知這樣不對,卻無法控制,無力改變。

    二十年來,幾乎從懂事的一天,他就在接受最殘酷和苛刻的訓練。而喜怒不形於色,感情沉著內斂,是修煉的一要素。作為最優秀的弟子,他一直是師傅的驕傲。

    這也是他在高家潛藏了五年,成功扮演了一個忠厚老實的啞巴角色的最重要的原因與基礎。

    可是現在,面對墜兒,他一次無法掌控自己的情緒,一次發現,感情是世上最難練的武器,不管他怎麼努力,好像都沒辦法讓它收放自如……

    「對了,」紀小蠻按照慣例,不等他答話,繼續想到哪說到哪:「既然在四清就追到了我們,幹嘛不現身?又不是彼此不認識,而且四個人一起上路,也熱鬧一點。還有,到了京城,明知我們住在錦瑟居,幹嘛不直接找上門?你真的好奇掛耶?」

    她越說越覺得林儉舉止可疑,退了一下,撫著下巴偏頭望著他,做研究狀:「快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林儉窒了一下,沒想到一貫大大咧咧的小蠻,也會有細心的時候,居然能發覺不對勁。這事說起來並不算什麼秘密,可解釋起來卻有些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而且就算他說了,以小蠻的的性格也未必會給予認可。

    根據現在的推測來看,在那場事故中出手相救的人,十之**是謝懷恩了。不動聲色地震懾了強敵,就人後不留名字,甚至也不對他們二人做任何安全上的處理,仍在荒野揚長而去,也非常符合他的為人與性格。

    以影都的情報網之無孔不入,就連赫連淨雲都知道了真相,公主的身份,應該在影都早就不是秘密。但他卻一直裝不知情,假裝對墜兒不敢興趣,激起墜兒的好勝心,用另類的手段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後又利用赫連淨雲逼婚的契機,攢動墜兒逃婚離京,再由沈白山在黃田接應,適時出現在毫無江湖經驗的墜兒面前,輕輕鬆鬆地把她拐到影都;之後巧妙地從李竹君與林甫之的舊交,引出先帝與沈子默定下的婚約……

    這件事乍一看,似乎很平常。然而深思之下,就會發現很詭異。

    這一樁接著一樁的離奇的故事,就這麼自然而言的短短的兩個月之內發生在墜兒身上。天衣無縫,步步緊逼,環環相扣,怎麼看都像是一場早就預謀好的佈局大網,把墜兒一步步地推倒謝懷恩的身邊,最後終於讓他們如願以償娶到墜兒。

    想來豁達的沈白山,為什麼要不顧一切的促成謝懷恩與墜兒的婚事?明知道他們個性不合,互相沒有感情,卻不惜以死相逼,硬把他們湊到一起。若說完全是為了遵從先帝與沈子默所定的婚約,也實在太過牽強。

    在影都的半個月裡,他也曾旁敲側擊,試探蔡仲農的口風,得到的答案確實匪夷所思,毫無邏輯的——他們的姻緣是上天注定,沈家的先祖早在耳邊年前就立下了遺訓,非墜兒不可。

    這麼荒唐的理由,說出來誰會相信?

    由此,更能斷定,沈白山力推謝懷恩娶墜兒其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可是「德影都者得天下」這樣的傳聞絕非空穴來風。身價主動提出聯姻,這在他們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反正,作為一國未來的統治者,她的婚姻總是要為政治做出貢獻,為壯大力量作出犧牲。

    所以,權衡再三,雖明知有詐,還是選擇了這樁充滿了未知的波折與變數的婚姻。

    但是,事情不會隨著這樁婚事的敲定而塵埃落定,卻是一場新的較量的開始——究竟是影都利用墜兒達成他們的目的,還是他們利用謝懷恩達到復國的目的,不到最後,誰也無法得出結論。

    在墜兒的眼裡,人心都是善良的,事物都是單純的,要如何跟她說:「小心你的夫君,他可能是睡在你身邊的一條狼~」

    不,他說不出口,退一萬步講,就算說了,她也一定不會信。

    「對懷恩要用,更要防;對墜兒要護,更要瞞。「甚至他的性格,因此臨行前,梅沁亭給他一句箴言,這十六字方針,要他謹記在心,時刻不忘。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索性把責任推給梅沁亭:「我只是遵從慶王爺的指示,為防止亂黨刺殺,不可現身,只在暗中保護公主。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那次的刺客事件吧?」

    「切,還好意思說?」紀小蠻果然滿不在乎,橫了他一眼:「那次明明就是你自編自導的一場戲好不好?」

    「你錯了,」林儉正色澄清:「那次事件雖是我挑起的,但我只是一個導火索,其後的局面已不受我的控制,有太多人摻了一腳。就算現在,你回到長安,依然不是安全的。所以,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哈哈,」紀小蠻打了個抖,衝他胡亂地擠了擠眼:「這麼說來,我這過氣的公主,還真成了搶手的香餑餑了?人人欲得之?」

    「公主。」沈慕青走過來,正好聽到,忍不住接了一句:「是人人欲除之才對!」

    「嘿嘿,」紀小蠻尷尬地摸摸鼻子:「不就差一個字嗎,有什麼兩樣?」

    「那個字,會讓你死!」沈慕青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轉頭望向林儉:「行了,別再站到這裡了,已有不好路人停下來觀望了。」

    「哦~」紀小蠻老老實實地哦了聲,拉著林儉就朝高家去:「來,有你在更好,萬一打起來,你好歹能幫我頂一下。如果要拉我浸豬籠,麻煩你把我撈起來。對了,你武功那麼好,潛水應該多少會一點吧?如果不會,咱們找個地方,練習一下先……」

    這丫頭,還以為當真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也有怕的時候。

    「膽子這麼小,幹嘛學人抗旨逃婚?」林儉又好氣又好笑,甩開她的手,虎著臉訓斥:「當初走的時候一聲不吭,這會子回來了,知道拉我墊背了啊?不去,誰創的禍誰收拾!」

    「不去就不去!」紀小蠻大義凜然,然後脖子一縮,躲到沈慕青的身後,沖林儉吐了吐舌頭:「你不去,我也不去!」

    「噗~」沈慕青忍俊不禁:「得了,要跟她比無賴,林大哥還差得遠。你也別矯情了,跟到這裡,不就是擔心她嗎?一起去吧,萬一將軍和夫人發火把你們二位當奸-夫淫-婦抓取浸豬籠的話,還有我暗中通風報信呢!放心,死不了!」

    林儉面皮薄,又心中有鬼,聽到奸-夫淫-婦幾個字,俊臉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慕青姐!」紀小蠻卻沒想那麼多,她心直口快,立刻反駁:「你真是糊塗,就算真的要浸豬籠,那也是我跟謝懷恩,關啞鈴什麼事?」

    這話一出,林儉表情一僵,臉上的紅暈褪去,慢慢變得慘白。

    沈慕青心中又氣又恨又是憐,暗悔不該亂開玩笑,挑起林儉的傷心事,忙順手敲了紀小蠻一記:「你啊,什麼地方都好,就是這張嘴,讓人又愛又恨!等著吧!說不定哪天要給你招禍患的!真是成也這張嘴,敗也這張嘴!」

    「啊~痛痛痛~」紀小蠻抱著頭誇張的哇哇亂叫,大聲抗議:「慕青姐,你看清了,這是我的頭,可不是木魚,怎麼隨便敲啊?而且,我是公主,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她原是隨口一句玩笑,沈慕青聽了卻面色一變,忙垂首道:「對不起,屬下一時忘形,還請公主責罰。」

    「呃,我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啊?」這下紀小蠻反而不好意思了,訕訕地解釋。

    「走吧~」林儉突兀地說了一句,轉身大踏步朝高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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