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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別採集我第102章長街相鬥 文 / 如雪

    林儉礙於身份,不能離開京城親自追蹤,只能在京中調度人手,全力追查墜兒的下落。

    既然當天提著鸚鵡出城的所有人員皆無可疑,那麼只能把目標重點放在那些乘車坐轎離開的京城的人身上。

    幾經輾轉,倒讓他們現了一條可疑的線索。但對方顯然不但是個易容高手,更是江湖上的大行家,不但行蹤飄忽,且行動方向也很詭異,東南西北,看上去簡直是雜亂無章,毫無規律可言。

    林儉對著他們指過的那張線路圖根本猜不出他下一個目標會是哪裡?

    但是,九天之後,林儉終於從一團亂麻中找到規律,他雖然一直在繞著圈,卻是以長安為中心,一點一點的,曲折迂迴地遠離長安。

    所以,他終於下令,鎖定目標,全力咬住,絕對不許讓他逃脫。然後,他從高家不辭而別,連夜往南,趕往預測的下一個目的地:靈華。

    為了能盡快找到墜兒,高茗欣甚至親手繪了她的圖像,本以為通緝令下去,很快就會收到消息,誰料到好幾天過去,毫無頭緒,反倒是墜兒抗旨逃婚之事從暗處擺到了明處。

    丞相府每日裡都有不少明著表示關心,暗裡來看熱鬧的朝中權貴與大臣,讓他不勝其擾,卻又無可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繼墜兒失蹤之後,林儉跟著不見了蹤影。雖然明知他是出於自責,盲目地獨自出京尋找墜兒,但此時的他卻再也無暇分心去照顧林儉的情緒和尋找他的下落。

    他身為一個大男人,又有武功底子,雖然是個啞巴,但謹言慎行,孤身在外面也不至於吃虧。運氣好,說不定真給他瞎貓碰到死老鼠,把墜兒帶回京城也說不定。

    於是,他把精力全部放在了找尋墜兒之上。在回家整理她的東西時,意外現她帶走了他一直藏在抽屜裡的半支金簪。

    那是墜兒及笄時他送的禮物,但她太頑皮,一次爬樹時摔下來,把簪子遺失了,哭得稀里嘩啦來找他。

    他那時已住在相府,剛好手裡有個案子在查,所以到晚上才回去幫她找,結果只找回半支,怕墜兒傷心想鑲好了再給她,騙她開心。但墜兒哭得累了睡著了,後來慢慢忘了這件事。

    而他也一直公務纏身,補簪子的事一拖再拖,最後不了了之,一直收在他的抽屜裡,變成他回家之後把玩流連之物了。

    沒有想到,墜兒臨走時會順手牽羊,帶走折這半支簪子——她,終究不是他想像中那麼沒心沒肺,還是記得那支簪子的,所以才會把它帶走,對吧?

    然而幾天之後,他沒有等到墜兒和林儉的消息,卻意外得知一個新聞:在泉州的樂平縣,驚現鳳凰!

    有目擊者稱:那兩隻鳳凰雖是雛鳳,但已頗具王者之氣,被裝在精緻的鳥籠裡於鬧市穿行卻處變不驚,神態睥睨,傲視天下。

    於是,有好事者上報,稱:大鄴驚現神鳥,此乃吉兆云云。此事傳到皇帝耳中,於是責令泉州府徹查,若此事屬實當將神鳥獻於聖上,養於宮中才是正理。

    眾人將此傳為笑談,高茗欣得知此事卻心中一跳,生出很不好的預感:這種攜鳳凰於鬧市穿行,譁眾取寵之事,很像是出自墜兒的手筆。萬一查出假冒,讓聖上空歡喜一場,怕又是一場禍事。

    越想越覺得放心不下,立刻向皇帝請命,要求親赴泉州樂平,查清真相。

    於是,在墜兒離京十五日後,他起程起往樂平。一路快馬加鞭,星夜兼程,於三天後凌晨抵達了樂平。

    鳳凰早就被墜兒帶走,他自然什麼也查不到。

    通過客棧老闆的描述,站在墜兒曾經住過的房間,他得出一個結論:目前為止,墜兒是孤身一人,並沒有任何同伴,卻不知為何學會了易容。她的確是來了樂平,並且在這裡盤桓了三四天,然後離開。

    站在空曠的客房裡,環顧早就沒有一絲痕跡的房間,高茗欣悵然若失。

    然後,他從敞開的窗戶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林儉。

    他背著一個黑色的包袱大步行走在樂平的街道上,讓他頗為震驚的是:林儉手裡拿著一張畫,正一邊走一邊向路人打聽著什麼。

    沒錯,他的的確確不是光比劃,還是用他的嘴說話!

    林儉,這個在高府裡住了五六年之久,大家公認的啞巴,居然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開口說話!

    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硬要裝成啞巴潛伏在將軍府?

    高茗欣心念電轉,雙足輕點,身子似一隻飛燕,輕易地飄出了客棧,幾個起落,已站在了林儉的身前。

    「什麼人?」林儉退了一步,沉聲低喝,抬頭,撞進那雙幽深的黑瞳。

    「遠遠看著象,沒想到真的是你。」高茗欣神色如常,淡淡地掃了林儉一遍。

    「大少爺,你也來了?」林儉抱拳向他施了一禮,很冷靜地打著招呼。

    彷彿他並沒有不告而別,他也沒有裝聾作啞。這讓一直自問定性很強,處變不驚的高茗欣也不禁微微惱火。

    他淺笑,淡淡地挑眉:「林儉,你好像欠我一個解釋?」

    「對不起,」林儉回了一個坦然地笑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五年的隱瞞,由不得以的苦衷,請恕我暫時不能相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高茗欣冷笑:「你覺得這樣就能交待過去?」

    「高相爺如果能體諒林儉當然更好,如果實在不能,林儉與相爺只能緣盡於此了。」林儉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答。

    「好一個緣盡於此!」連日的奔波與遍尋不獲墜兒的焦慮和憤怒,早已把高茗欣的情緒推倒了爆的邊緣。他沉聲低喝,忽地伸掌搭上了林儉的肩頭:「抱歉,你刻意隱瞞身份,潛藏於我家,意圖不明,請隨我回衙接受調查!」

    「高相爺,」林儉沉肩退步,腳跟微旋,輕鬆地避開了他的這招小擒拿手:「我並不想傷你,勸你還是不要動手的好,怎麼說也相處了五年,我希望即使不是朋友,也能好聚好散。」

    高茗欣少年得意,手握大權,除了在墜兒面前長長吃癟,就連皇帝都對他相當禮遇,幾時受過這種閒氣?林儉若是軟語相求,他倒也只是一時之氣,並不會把他怎樣,最多帶回住處,教訓一頓,氣消了自然沒事。

    偏偏林儉不會說話,一番話本是好心相勸,結果聽在高茗欣耳中已成了譏笑與奚落,如何受得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傷我?」高茗欣面子上下不來,當下大喝一聲,雙掌一揮,一招「分筋錯骨」整個人已化作一道紫影直撲林儉而來。

    「不看僧面看佛面,高相爺何必下手如此狠毒?」林儉見他氣勢洶洶,出招狠辣,一上來就想讓他骨折筋斷,不由心下暗惱。他劍眉微蹙,身子微仰,右手掌心微曲,向前虛按一掌,回了一招平淡無奇的「鐵鎖橫江」,將高茗欣的身形罩於掌下。

    他得到墜兒的消息,不願與他在大街上打鬥爭執,延誤時間,是以出手並未留情,想讓高茗欣知難而退。

    哪知高茗欣憋著一口氣,又存了與他一較高下之心,哪裡肯退讓?當下不但不避,反而加了兩分力道迎了上去。總算並沒有想要林儉的性命,不是全力施為。

    兩掌相交,高茗欣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緊緊地向他逼來,竟無處躲藏。整個人被那股力量帶得不由自主地如一隻陀螺般不停地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最後竟停不下來。

    「得罪了!」林儉大喝一聲,飛身搶上前去,橫肘曲臂,輕鬆撞向高茗欣的背部,將他龐大的身子撞得飛了起來。

    高茗欣在空中一個細胸巧翻雲,順著雲勢,斜飛出幾丈遠,才翩然落地,心知林儉方纔那一撞看著凶,其實用的是巧勁,助他自漩渦中脫身,免去他跌個嘴啃泥的醜態。

    他苦練武功十幾個寒暑,雖是以文入仕,心中對自己的武學向來頗多自信,認為就算是不能縱橫天下,躋身絕頂高手之列,總算也是一流好手。

    哪知卻在一個照面之間,輸給了家中的啞僕!這一下變起倉促,將他的自信擊得七零八落,心靈上的震撼,遠遠過面子上的損傷。他呆若木雞,望著氣定神閒的林儉,一言不。

    「高相爺,」林儉抱拳一揖:「後會有期!」

    不等高茗欣作答,他轉身幾個起落,已消失在綿延的屋宇之中。

    「高,高相爺,你不要緊吧?」直到此時,隨從才從客棧裡氣喘吁吁地跑了出來,張口結舌地看著沉寂的長街嘖嘖讚歎:「那是誰啊?身手簡直神鬼莫測!」

    「相爺,」有人自衙門飛奔而來:「有人說在黃田曾現鳳凰的蹤跡。」

    「走,去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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