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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別採集我第072章這跟我沒關係 文 / 如雪

    確定那主僕二人組已經走遠了,紀小蠻很小心眼地把錢袋裡的東西倒出來,蹲在牆角很仔細地數了數。

    嗯,剛買的花樣一件沒少;銀子呢,算一下帳,也不錯;哦,那半枝金簪,還在裡面。啊,還有銅錢,糟糕,她不記得袋子裡原本有多少銅錢?

    金銀都沒有少,按理他不可能打她那幾個銅板的主意。不過謝懷恩此人,腦子的構造有異於常人,所以,不能以常理推斷。

    搞不好,他對銅錢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也說不定。

    紀小蠻滿懷惡毒地腹誹,以空前熱情執著的態度翻找著錢袋,然後她的目光忽地凝注。

    咦,這個墜子,瞧著怎麼有點眼熟?

    她有些遲疑地拈出來一看,不正是她從小一直戴著的那個嘛?它什麼時候長腳,自己跑到袋子裡去了?

    難不成絲帶戴久了磨斷了,墜子掉下來,被人撿了塞到她錢袋裡了?

    不過,這個錢袋好像也從沒離過身,她也想不出有誰會不跟她說一聲,偷偷把墜子替她收好?

    紀小蠻搖搖頭,從新買的繡線裡挑了幾種顏色出來,順手織了條綵帶,把墜子穿起來掛上脖子,貼身藏了這才滿意地站起來,很快把這個小插曲拋諸腦後,繼續往聞王廟火胡同走去。

    周夫子的家在胡同的最底部,當初紀小蠻之所以相中他做合作夥伴,這也是很重要的一條因素。

    嘿嘿,印這種小書呢,雖說不是啥盜版,太光明正大了貌似也不好,所以,本著低調才是王道的原則,挑了這麼個僻靜的地方。

    在南山閉關兩個月,一直沒見到周夫子,現在想想還真有點興奮。就連走在路上,都覺得能聞到銀子的氣息。

    周夫子無兒無女,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好像連朋友也沒有,一個人獨居於此。

    紀小蠻與他相識四年,一次也沒有見過他外出。任何時候來,他都是一個人默默地在刻印著模板。

    這讓紀小蠻幾乎產生一種錯覺——似乎他從生下來就住在這裡,像個雕像一樣的存在著,任憑風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動。

    所以,當紀小蠻走到胡同底部,伸手去敲那道刷著暗綠油漆的大門,現門居然是虛掩著的,而且從門裡還隱約傳出對話時,她又幾秒鐘的恍惚,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她退了一步,向左右觀察:沒錯,這的確是聞王廟胡同一百二十三號。

    既然她沒走錯,那麼剩下的事實就只能說明一個情況——周夫子家裡來客人了。

    紀小蠻張大了眼睛看著天想了一陣,忽然自嘲地笑了。

    周夫子是個人,既然是個人,就離不開社會,離不開群體。雖然也許他的交際範圍窄了點,認識的人少了點,卻依然有他自己的生活圈。

    這其實是個好事。紀小蠻有一度很擔心周夫子會憋壞的。

    在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佔據紀小蠻心思的就是好奇了。

    她很好奇,周夫子家裡來的是個什麼樣的客人?

    換言之,她想知道,除了她,還有什麼人,才能讓性格有些古怪,孤僻還有些挑剔的周夫子接納?

    她慢慢地把門推開一條縫,很小心地踮著腳尖從門縫裡悄然無聲地擠了進去,熟門熟路地穿過庭院,溜到窗戶底下去偷聽,絲毫也沒有罪惡感。

    周夫子的聲音低沉,帶著前所未有的肅穆:「……產自滇南,毒性劇烈,見血封侯,此蛇性子狂烈,極具攻擊性,不過多在晨間及上午活動。」

    紀小蠻聽得莫名其妙,怎麼周夫子的口氣聽起來像是個大夫?而且對醫術像是頗有心得,奇怪的是以前從沒聽他提過一個字。

    「能不能給我一些解毒的醫物?」另一男子一把嗓子低沉中略帶些沙啞,磁得要命。

    紀小蠻一顆心怦怦亂跳,胸腔裡像藏了一百隻貓在抓,恨不得從窗房裡擠進去,瞧瞧這個聲音的主人。

    「給你藥物倒不難,上次煉的紫茸膏還有一些,你全拿去吧。」周夫子的聲音裡有明顯的憂慮:「只是,這樣一直被動防範,不是辦法。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對手下一次會使用什麼毒?他不見得每次都用蛇,甚至不見得每次都是用毒。如果他變換花樣,就防不勝防了。」

    「防不勝防也要防。」男子異常地冷靜:「你先抓緊研製些藥丸出來,金瘡藥,補氣丹,舒心丸,天一丸,清心散,都給我多備一些。差什麼東西,報上來,我給你弄。」

    「怎麼,終於打算帶主公離開這裡了?」周夫子又驚又喜。

    「不走也不行了,赫連淨雲那白癡也不怎麼知道了主公的身份,追了過來。現在白傲梅那女人估計也察覺到了不尋常,所以派人追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小主公的身份已完全暴露了?」周夫子吃了一驚,驀地提高了聲音。

    啊,看到周夫子的側臉了,可是另外那個男人只露出一片衣角,怎麼也瞧不到臉。

    紀小蠻咬牙,緊抓了窗欞,整個人吊在窗戶上,伸長了脖子,朝屋子裡察看,絲毫也沒有意識到她這樣會替自己帶來危險。

    一道寒光夾著冷風急掠而至,紀小蠻下意識地縮起肩膀「啊」地一聲尖叫,叮地一聲,一枝飛鏢擦過耳際,直插入身後的窗框,出嗡嗡地低響,勿自顫抖不休。

    來不及弄明白生什麼事,眼前一花,兩條交錯的人影,已一前一後從屋子裡躥了出來,電光火石之間,一隻大手已扶上了她的肩膀。

    「別動手,是我~」紀小蠻嚇得抱著頭尖叫。

    「墜兒?」驚訝的低呼卻不是出自周夫子之口。

    咦,認識的?

    紀小蠻驀地回頭,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容映入眼簾,瞬間錯愕地張大了嘴巴,指著他:「你,你,你~」

    老天,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屋子裡跟周夫子滔滔不絕說話的那個人,居然是被稱為啞鈴的林儉!

    「墜兒~」周夫子聳了聳肩,朝林儉遞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丟下一句:「你們慢慢聊,我去買點菜~」

    然後,他目不斜視在穿過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堂而皇之地腳底抹油,溜了。

    留下林儉獨撐大局,順便也幫他收拾殘局。

    「對不起~」林儉伸出手,試圖用最溫和的表情來讓她恢復平靜。

    紀小蠻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避開了他的接觸,結巴了半天,才迸出一句話來:「啞鈴,你,你怎麼認識周夫子?」

    「呃~」他們認識遠在她之前很多年。

    這不是他預想中的場景,他應該找一個更適當的時機,很委婉地陳述他的不得已,求得她的諒解。

    顯然明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他必須為他的欺騙做出解釋,但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來得這麼突然。

    「周,周夫子治好了你?」紀小蠻眨巴著眼睛,立刻結合她剛剛得到的情報,揮她常的想像力,得出一個詭異的結論。

    因為她實在想像不出,一個正常的人,為什麼要裝成啞巴?而且還不止一天兩天,而是長達數年之久。

    「嘎?」林儉被紀小蠻雷翻,無語望蒼天。

    「也對,」紀小蠻自嘲地摸摸後腦勺:「要解決這個疑問,先還要解釋,周夫子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大夫的?或者說,他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大夫?」

    在任何年代,一個杏林高手,似乎都要比一個窮儒要混得好得多,至少不必為三餐愁。

    她雖然對周夫子的醫術若何不了了之,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林儉剛剛嘴裡吐出的一連串的名詞,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個江湖庸醫能夠達到的境界。

    「他一直是大夫,」林儉苦笑:「杏林世家,一代國手。」

    「哦,」紀小蠻點頭表示接受,然後冷不丁問:「那他為什麼不去懸壺救世,卻要跟著我寫小說?」

    總算她機靈,才終於在最後一秒把「騙人」兩個字嚥了回去。

    難道這個世界已墮落到這個程度,杏林國手,竟不知一個胡篇瞎扯的小混混來得賺錢?

    「呃~」林儉滴汗。

    「啊,」紀小蠻的想像力又揮作用,自動幫他開脫:「他肯定是一時錯手,治死了某個位高權重之人,不得已才隱姓埋名,避禍於此?」

    「墜兒,」林儉抹了一把臉,清了清嗓子,有點艱難地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你不用解釋,」紀小蠻揮手滿不在乎地打斷他:「你裝啞的原因不外乎是避仇和臥薪嘗膽這幾種理由,我知道,小說電視上都這麼演。不要緊,我看得多,能想像,也很接受,畢竟這跟我沒關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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