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不遠處的海灘上,一個身穿騎士服的妙齡女人在肆意馳騁,身後還有被她遠遠拋下的幾個女孩,這些馬都是葉家飼養的純種馬,這跟抽一根雪茄興許不算太貴但相匹配的物件卻很不容易的道理一樣,買一匹馬很多富人都能承受,但真要養起來,那可比車和遊艇來得昂貴。
「琰姐,你就不能等等我們啊!」落後的幾個女孩中一個最嬌小的美女半撒嬌道,說起來接受過系統訓練的她們騎術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但面對運動天賦和智商情商成正比的葉琰,她們還是很力不從心。
在世界各地周遊三年後為了葉無道而重新進入葉氏的葉琰停下馬,遠眺東方,那永不認輸的冷艷容顏籠罩著一種淡淡的哀傷,只要是女人都希望自己的愛情完美而完整,但葉琰知道,選擇那個男人,就是選擇走上一條也許這輩子都看不到終點的崎嶇道路。
葉琰發洩地朝大海大喊了一聲,心境頓時豁達,自言自語道:「這樣其實也挺好,我葉琰從來不走擠滿人群的道路。」
回頭朝趕上來的那群葉家女孩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一揮馬鞭,繼續策馬狂奔開來,惹得那群女孩又抱怨開來。
葉琰眼神堅定地望著前方,結果如何並不重要,她只要一個過程。
真正智慧的女人,應該懂得什麼是自己該要的,什麼是該不去奢望的。
葉氏一族除了葉正凌這一主幹,還有就是白狽葉正強這一主要旁支和其他幾個略微疏遠地葉氏族人。白狽葉正強雖然在葉正凌的耀眼光芒下顯得不是那麼出位,但經過三代人的努力,他們跟葉正凌這一嫡系血緣隱然形成了分庭抗禮的局勢,當然這個前提是葉少天地脫離、葉河圖的「游手好閒」和葉晴歌的閒雲野鶴。
穿著一襲中式長袍的葉正強望著餐桌上的有說有笑。心中略微自得,這一點恐怕是銀狐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場景,葉正強沒有葉正凌那種對敵人心狠手辣對親人更是苛刻嚴厲的古怪作風,對於後輩他始終都算是個比較慈祥的老頭,而且有葉正凌這個參照物在,他再嚴厲也顯得和藹了。
「小琰,我想問問你,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走。」葉正強對這個孫女最為滿意,夠狠的同時不缺圓滑,像他。說實話,葉正強素來不欣賞葉正凌那種過於殘忍的商業模式。
「我地想法是在北美葉氏歷練,但小爺爺的意思是接替蕭聆音去接管大中華區葉氏集團。」葉琰無所謂道。她倒是寧願在總部進行長期發展。
葉正強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絕對相信自己這個孫女不管放在什麼地方都會鑽石一般綻放璀璨光芒,只要她成長起來,那麼即使出了葉玄機這檔子晦氣的事情。那麼這場遊戲就沒有真正地結束。
如今葉家似乎就成了葉無道和葉琰兩個人之間的角力遊戲。
但事實上,葉家的第四代,已經開始陸續出現男嬰。
不知道葉正凌有沒有察覺到這個可大可小的信號。幾個葉無道和葉琰的堂姐嫁作他人婦後都產下男孩,而沒有生下男孩也正在無比努力中,這個苗頭,似乎並沒有令對繼承人這件事情上處心積慮地銀狐生出危機感。
「琰姐,聽說你剛剛見過無道哥哥,要不你給我們說說看他現在怎麼樣了?」那個嬌小的騎馬美少女嚷嚷道,那副甜美的嗓音可以膩到把男人骨頭都酥掉,她叫葉葉子,很有趣地名字。因為父親在葉家還算比較出類拔萃,所以她在這種時候還能說上話。
葉正強微微皺眉,葉葉子的父親也制止了她的「無理取鬧」。
「他比你男朋友帥,比震坤伯伯能打,比我聰明。」葉琰半玩笑道。
「那豈不是完美了?!」葉葉子瞪大美眸不可思議道。
葉正強原本想制止這個不知道輕重的女孩,但既然葉琰接話了,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知道原先葉無道是這張餐桌上絕對忌諱的一個話題。
在各自的別墅吃完早餐,葉少天坐進自己那輛相對低調的黑色克萊斯勒,結果發現已經有個人坐在裡面,原本臉色不悅的他看到是孔雀後更加陰沉,沉聲道:「下去。」
孔雀原本傾城的中性臉龐浮現一抹血腥,那絕美地笑顏在葉少天看來也有了種詭異的冰冷,這個在聖喬治光明學院被當作撒旦的小女孩隨手丟出一張嬰兒的照片,閃電般劃過葉少天的臉頰,一道血痕滲出一絲血絲,這讓原本就憤怒的葉少天愈加怒不可遏,他固然繼承了葉正凌的絕對冷靜,可同時也繼承了銀狐的暴戾陰狠。
只是當他準備動靜的時候卻被孔雀一個俯身,那只纖細的手腕猛然就扼住了他的脖子,那驚人的力道通過那只晶瑩剔透的小手準確傳達給葉少天的大腦,他能夠清楚感受到腦部由於缺氧而導致的痛苦。
孔雀另外一隻手慢慢拔出那張插入車窗的照片,放在葉少天面前,笑容猙獰道:「知道這是誰?」
葉少天原本憤火而恐懼的臉在看到這張照片後瞬間蒼白,雙目頓時無神,那是絕望的表情。
照片上是一個胖嘟嘟粉嫩粉嫩的嬰兒,葉少天跟一位抱著嬰兒的年輕美婦站在一起,姿勢親密,笑容燦爛。
葉家都知道他有個私生子葉玄機,卻不清楚他還有另外一個私生子!
這個秘密連葉正凌都不曉得!
「確實很可愛。」
孔雀那邪魅的紫眸流溢著邪惡的陰暗意味,誰敢把此刻的她認作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陷入瘋狂的葉少天本想吼叫,但是脖子上的那隻手令他連呼吸都成了奢侈的遠望,只能含糊不清道:「你把他怎麼樣了?!說,快說!」
至於那個女人,生還是死,他都無所謂。
似乎只有在這一點上,他跟父親葉正凌截然不同。
「要怪就怪他是你的兒子。」孔雀靜靜欣賞著葉少天幾乎窒息的痛苦表情,語氣不含任何人類的感情,「要怪就怪你想要跟他爭奪葉氏的繼承權,所以,是你殺了你的兒子。當然,我是看著他被蒙死的,知道蒙死他的人是誰嗎?就是這個女人,想知道為什麼?因為我告訴她,要活下去,就只有這麼做,你看,人類這種卑劣的種類,就是這麼有趣。」
「當然,這個女人還是死了,因為我說我不殺她,卻沒有說她可以活下去。」孔雀聳聳肩,似乎在訴說最簡單青常的事情。
葉少天身體如遭雷擊般頹軟如泥。
孔雀鬆開葉少天的脖子,打開車門。掏出一塊絲巾擦了擦手,丟在地上,下車的時候看也不看車中那個捧著照片嚎啕大哭的男人,冰冷道:「我不殺你,是因為你不配我殺。在我眼中,如果你不是他的親人,你連一條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