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節,成就所有的巔峰。
這是葉無道的行事準則,所以他看事待人都很講究細微處。
那副貌似跟尋常眼鏡無異的玳瑁眼鏡除了本身的不菲價值,更多的是所代表的超然政治寓意,而那個蒼老青年更是隨意地用衣角將其擦拭這個細節,讓葉無道下定決心要搞清楚他的背景,氣勢,氣質,這種東西看似飄渺,不過就是自身修養的外露,三代人才造就一個貴族,可見要有小說中氾濫出現的氣勢氣質其實極其不容易。
「還有能讓你這麼重視的角色?」楊凝冰微笑著疑惑道,她熟知這個兒子跟葉河圖眼界都是出奇的高,一般人還真難入其眼。
「嗯,年紀比我稍大,很瘦,走路的時候傴僂著,臉色和身體似乎有點病態,而且他以前就在明珠學院就讀。」葉無道大致說出那個人的情況,這樣的人很好認出來,真有心的話會過目難忘。
「哦?我倒是知道中央黨校有個在南方的我都能聽到他傳聞的傳奇人物,他三年前進入黨校深造,先是在哲學教研部進修,很快在幾個權威教授以及黨校領尋的同意下調入政法部,隨後又跳入黨建部,最後在去年年末悍然進入研究生院,這樣的人,除了天才的智商,背景也很不一般,畢竟中央黨校不是你聰明就能隨意跳級的普通學校。」楊凝冰驚歎道,「據說這個人很沉默,甚至有點乖僻,身體很不好。」
「那應該就是他了。」葉無道驚訝得張大嘴巴喃喃道。
全球暗殺過程中也見過不少天才鬼才怪才。像這樣的角色絲毫不遜色那些怪胎。
「他的名字好像是叫江干戈。怎麼,你跟他有過節?」楊凝冰笑道,她倒是不擔心葉無道惹上什麼麻煩,連香港財閥都打了。還怕什麼?
也許,她這種安心只是因為有他在。
他說過,誰敢動她的兒子,他地兒子,他就殺誰。她清楚,他要殺誰,就如同他所說,探囊取物爾。
「江干戈。」
葉無道低頭默念了幾遍,抬頭笑容淡定,「沒有。真要說起來他對我還有恩,這個人情,有機會要還的。」
「這樣最好。」楊凝冰輕輕點頭。楊家沒有欠人東西的習慣。
葉無道離開中央黨校的時候,楊凝冰說了很有深意地話——有機會讓韓韻跟燕家女孩見見面。
給燕清舞打了個電話,她的狀態依舊清冷中蘊含溫情,只是父親的逝世讓堅強的她有種無法避免的消沉和哀傷,她這種女人最不不習慣的就是把情感痛痛快快宣洩出來。這樣也最傷身傷人。
葉無道驅車來到北京軍區大院外的時候,那兩個見證過燕清舞主動親吻他的警衛頓時如臨大敵。
斜靠那輛儒雅如紳士的名貴跑車上,歪叼著一根煙。葉無道靜靜等著燕清舞,心中考慮著燕家跟韓家接下來的反應。
這樣地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公子哥,有錢又張狂的那種,這樣地人在那兩個警衛看來身邊有幾個二流女明星很希拉平常,但是被燕清舞這樣的完美女人青睞就有點蒼天無眼了。
燕清舞小跑出軍區大院,見到葉無道就輕輕放緩腳步,在街對面跟葉無道對視,一切言語都包含在那雙脈脈含情的秋眸中,那張清冷的容顏逐漸柔和。有種外人無法體會和見識的小女人柔媚神情。
愛情這玩意,不僅僅能夠讓頂天立地男兒地霸道化作繞指柔,同樣也能融化女人心中的冰山。
站在街對面的葉無道輕輕張開懷抱,笑容燦爛,心中湧起一股幸福感,因為這女人,是他地女人!
燕清舞不顧街道穿梭車輛跑向葉無道,撲入他的懷抱,這個舉動讓那兩個警衛嚇出一身冷汗。
「清舞,你瘦了。」葉無道摟著她的纖弱蠻腰疼惜道,這妮子太超然太堅強所有太孤獨,這樣的她也許會讓絕大多數拜倒在她腳下的男人奉作女神來頂禮膜拜,可對作為她情人的葉無道來說只能是心痛。
「瘦了就不用減肥了。」燕清舞說了一個不是很好笑的笑話,語氣落寞。
「再瘦摸起來就沒有肉感了。」葉無道輕佻道,只是漆黑眸子裡卻充滿與輕浮神情不符的深沉。
燕清舞消瘦的臉頰飛起一抹緋紅,眸子清亮些許。
最終在她地提議下他們來到一家名為女媧居的茶館,裝修很古典,以很正的大紅色為底,從椅子、壁畫、茶具到服務員的穿著都是清一色的紅色,很誘人,卻不媚俗,葉無道對此的評價是「沒有辱沒女媧居這個稱呼」。
「無道,你有朋友嗎?」燕清舞端著那杯清茶淡然道。
「朋友?」葉無道想起香港小超人李楷澤,想起「入贅」俄羅斯冰帝銀狼家族的殺手涅古斯,想起哥哥被關押在秦城監獄的管逸雪,還有浙大的那兩個室友。只是他們其中某些人是不是朋友,他自己也不確定。
「我沒有。」燕清舞孩子氣地噘起嘴巴,楚楚可憐地望著葉無道,像個撒嬌的孩子。
原本稍微凝滯的氛圍也輕靈起來,真是個智慧的女人,在這種時候還能替自己的男人著想。
「沒有朋友就沒有,有老公就行了,我還可以當你的按摩師、香水鑒定師、洗澡水溫測驗人、家庭昆蟲消滅人、搬運工等等,所以啊,你並不孤單,有老公在呢。」葉無道眨巴眼睛微笑道,伸出手摸了摸燕清舞的腦袋,充滿寵溺。
「那要工資不?我可是窮人哦。」燕清舞笑起來的時候秋眸會瞇起。像兩彎漂亮的弧月。
「工資老婆看著給就是了。」葉無道很「大」道。
「誰跟你老公老婆地。」燕清舞撇過頭裝作不以為然的嬌憨模樣,只是嘴角的歡快弧洩露了內心的真實情感。對她來說,以往情侶之間老公老婆地稱呼讓她很反感,因為會覺得俗不可耐。只是身處其中後燕清舞卻發現這兩個詞彙是如此的具有魔力。
「你不跟我老公老婆?」
葉無道「受傷呻吟」道,眼神飄向附近一桌茶客的身上,是個相當有氣質的熟女,「那我就跟她老公老婆了。」
「你敢?!」
燕清舞看了看那個看上去確實有那麼點威脅的漂亮女人,伸出小拳頭朝葉無道揮了揮,那嫵媚嗔火的神情,當真是擁有無窮的殺傷力,茶館中不少男性都開始犯癡。
女人漂亮又有足夠支撐起這種容顏的氣質,那就真的很吃香了,而如果這種漂亮能夠稱得上風華絕代一笑傾城。那只能為男人默哀了。
這種女人,能夠溫柔的殺死你,而你仍舊含笑九泉。
燕清舞顯然就屬於這類女人。葉無道則順水推舟地花癡起來,很霸道輕佻地伸出手指摩挲她地臉頰,無地自容的燕清舞想要逃,卻難逃這頭經驗豐富的極品色狼地魔爪,臉色紅潤的她想要在桌子底下踩葉無道的腳。卻被對面這個料事如神的傢伙恰好抓住她的腿,順勢摸上她地圓潤小腿,眼神和動作曖昧而放肆。這一系列動作在幾秒鐘內水到渠成。
桌下的動作相當的少兒不宜,而臉上神情卻是大義凜然搞得周圍人以為他是即將英勇就義地狼牙山壯士,葉無道用眼神隱諱地挑逗對面尷尬而羞澀的大美女,這就是情場宗師跟菜鳥的本質區別了。
很多人都學會了臉皮厚,但厚到一種會當臨絕頂一覽眾狼弱的境界就需要天賦了。
最後在燕清舞的苦苦求饒下葉無道鬆開了她的腳,結果馬上被狠狠踩了一腳,都說女人和小人難養,可最難伺候的是哪種人?小女人!戀愛中的女人多半屬於這種生物。看到葉無道愁眉苦臉的可憐樣子,燕清舞揚起下巴。很**裸地得意洋洋,此刻的她早將平時的冷漠、恬淡和孤傲丟到十萬千里之外。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很多東西都不在乎,甚至是親情,可是真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會心痛到窒息,無道,你說我是不是很傻?」燕清舞低頭搖晃著那只紅瓷茶杯,燕天楠的死,帶給她的是一種價值觀的顛覆,燕清舞再天才,終究是個女孩,一個父親的女兒,也會有一般人的七情六慾。
「人都是這樣,其實很多大道理所有人都明白,可一旦放在自己身上,卻容易忽略和忘卻。我們可以跟失戀的人大談愛情理論,而自己卻也許正苦苦掙扎在情感泥濘中;我們可以找出周圍人們的種種不足和缺點,很多人對自己卻找不到解決那根短板的辦法。」
葉無道感到很無奈,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這樣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確實,人往往都只在乎別人是關心你,卻常常忽略自己是否也有關心別人。」燕清舞喝了口清茶,口齒流香,沁人心脾。
葉無道猛然喝了口茶,似乎下了個決定,凝視著燕清舞笑道:「不管如何,哪怕燕家所有人反對,就算是搶,我也要把你搶過來!」
「真的?」燕清舞感動問道。
「假的。」葉無道哈哈笑道。
「葉無道,你這個大混蛋!」饒是燕清舞修養驚人也有殺了這個傢伙的衝動。
「因為我知道你們燕家不會反對。」葉無道老神在在道。
燕清舞歪著腦袋疑惑道:「為什麼?」
葉無道極其無恥地笑容猥瑣道:「因為我會告訴他們,大爺我已經把生米煮成熟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