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井長政的隊伍從山的那端衝了下來,騎兵部隊遇到了那些足輕,自然視同土雞瓦狗一般。很快,柴田與佐久間的軍隊就陷入了混亂之中。「可惡,該死的淺井小兒。」柴田權六郎的隊伍已經和佐久間匯合,按照兩人多年的合作習慣,此時已經是用著大股部隊去擊破那些殘兵敗將了。
「柴田大人,現在怎麼辦。」佐久間的前陣已經受到突襲而崩潰,而中陣隊伍的潰敗也只是遲早的。
「怎麼辦,當然是快速撤退。這次的指揮可是田山義氏那個傢伙,我們的潰敗,身為總大將的那個傢伙也難辭其咎。」柴田不好氣的道了一句,又拔出了刀來。顯然這位還是想要斬將立功,潰敗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一筆人生上的污跡。
遠處大約一里的地方,義氏已經屯兵在觀看了。「戰況已經很激烈了,大人應該去援助了。」
「不,柴田大人現在的作戰滿是消極狀態,我們加入進去也難以獲得勝利,不如在等等。」手中緊緊的握住村雨,希望淺井的部隊廝殺的更猛烈一些,又希望淺井能讓自己的士卒少損失一些。人總是這個矛盾,而在這矛盾之中時間就這樣流過。
「不要放跑了柴田那個傢伙,至於佐久間那個廢物就讓他去。」淺井長政提著長矛,在陣中高叫起來,不能說這位賢明的君主,確實有幾分戰鬥能力。
「可惡的黃口小兒……」佐久間怒氣衝天,拔出了腰間的太刀。「黃口小兒,我就讓你看看你眼中的廢物是怎麼擊退你的。」不能說,淺井長政的挑釁非常成功,佐久間的軍隊已經把擊敗淺井長政放在了首要任務。
「愚蠢的傢伙,這麼簡單的挑釁都會上當。」柴田勝家把馬頭扯了一下,準備奔去佐久間的部隊之上,好讓那位鎮靜下來。
部隊與部隊撞擊在了一起,這裡已經失去了任何人性,腦中的設想就是把自己前面的傢伙幹掉,好用他的頭顱去換得一石大米,晉陞之道。馬匹衝了下去,完全是用人體擋住,屍體與兵器還有馬匹碎裂部分混在一起。淺井長政的大纛隨著部隊也混在了人群之中。
「對,就是現在。」義氏高叫一聲,淺井長政現在已經混在大軍之中,這樣突襲進去,就算這位能跑掉,不死也要退層皮。
剩下的援軍只有一千,不過這個時候起到的效果遠遠超過了千人。濕地本身就是漫天的蘆葦,難以發現到底有多少士卒,只是從喊殺聲到出現時機來說,都是恰到好處。
「淺井長政你已經跑不掉了。」
「活捉淺井長政,賞百貫。」
淺井長政並不像他的父親,在團團包圍之後選擇撤退。而是繼續帶領著軍隊抵抗,或許是這位總大將的精神,淺井的軍隊還沒有給擊垮。
「淺井的軍隊似乎很頑強啊,只是短短幾日間的功夫,實在是讓人感到詫異。」在久政手上的軍隊絲毫沒有一點凝聚力,只是靠著高額的懸賞來激勵那些足輕向前。
虎千代滿是讚許的顏色「和殿下想必就差上了許多了。」
「你就知道讚美我,好了,準備放火。」
濕地之上最難進行火攻,特別是這段時間陰雨連綿。義氏要做的只是燃起一些火來讓淺井的士卒進行恐懼。很快,濕地上便是飄起煙霧來,藉著風勢煙霧飄去了陣中,讓混亂的戰場變得更混亂起來。「加把勁,不能燒死淺井長政,也要先把其嗆的半死。」在濕地的火勢之上,蓋上厚厚的茅草來增加煙霧。
「包圍後陣,專門攻擊那些退出去的敵人。」
柴田勝家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傢伙,在一片煙霧之下,自己的任務從擊退變成了驅逐,把那些傢伙全部趕到了義氏所需要的地方。
「大人,還是退。」海北清綱臉上都是灰跡,不住的咳嗽著。顯然這位是剛剛吸入了大量的煙塵。
「不,不能退,退了這些士卒就完了。」
「已經輸了殿下,田山義氏已經包圍了後路。」
「不可能,他們沒這麼多兵力。」
「義氏把前陣的士卒全部壓了上來,陣營是空的。」
淺井長政眉頭狠狠的皺在一起,用力的把手中的長毛插在了土地上。「今日之恥,我來日定會清算,田山義氏我們走著瞧。」
日暮十分,一批批馬匹在足輕的帶領下走回了先陣。可以說這次的戰鬥算是一次大捷,不過自己這裡折損也將近一千五百多人。「去,去把這些全部清點一邊。」佐久間拉著一匹上好的馬匹,遞到了一旁的目付手中,看來這位趁亂斬殺了一位大將。
柴田勝家一臉鐵青,再加上滿是炭灰的樣貌,如同地獄來的阿修羅。「佐久間,快和我來。」
重鎧穿在他的身上,血水順著鎧甲的縫隙掉在了地上。「田山大人。」走向了在糧草官這裡義氏。
「噢,原來是柴田大人,您沒事。」其實自己也知道,這位是來者不善。
「有事。」柴田眼角跳了一下,把長槍仍到了地上。「您把我和佐久間兩人當做誘餌,我沒意見。但是你連說都沒有說一句,這實在是有失道義?」
「不,不。」驚慌的神色流露了出來。「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我和虎千代打算趁著敵人中埋伏的時候,奇襲淺井的大營。奈何的是,進軍到一半就聽到您受了圍困,我才前去援救。」
「哼,那麼真是感謝了。」皮笑肉不笑的行禮了一下,便是大步垮了出去。
「義氏殿下得罪了,柴田大人就是這個脾氣。」佐久間和上了一句,也跟著柴田離了開來。
「把這些錢糧簿冊全部點清,晚上送去信長殿下這裡。」義氏把手上的賬冊放了下來。或許用這些戰功,才能封住信長的嘴巴以及獲得兵力的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