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籐長見到狀況突然發生了改變,連忙跳了出來「將軍殿下,我等已經吃飽了,剩下的菜色能減就減,實在多的賞賜給那些左京的乞丐。」
「嗯。」義昭沉思了一會慢慢的點了點頭「就這樣辦,一色交給你去處理了。」神色之上出現了一些輕蔑了感覺。
「還有,明日將軍應該是在本國寺舉行一個正式的就任儀式。」信長的話語卻是不依不撓,弄的堂上的那位足利義昭顯得不耐煩起來,不過這位卻是很快把那種標準化的表情帶在了臉上。「是啊,我還特地邀請了各地的能樂高手,大約有十三番。」
「哦,十三番啊。」信長如是的說道。
「嗯,十三番,這種盛大的祭典當然要擺放出樣子來。」足利義昭有些興奮的說道,身為高家自己的排場當然是要做足,雖然以前在寺廟之中只是一個唸唸經的和尚,但是如今卻是萬人之上。這位寧願忍受那種低矮疼痛的驕子,也不願意騎馬或者走路。排場富貴或許在這位生命中,或是在這位天生的血液之中就流淌了驕傲的意思。
信長輕微的磕頭了一下「余覺得五番就已經足夠了,而且現在皇居尚未建造,室町御所也還沒有完成,如果現在就這麼盛大地舉行,那將來怎麼辦?我們必須考慮到將來,因此請你現在不要那麼鋪張。」看似誠懇的話語在義昭耳朵這種如同霹靂,這位臉色變得非常不自然起來,卻是只能隱忍不發。「好,五番就五番,惟政,這件事情你趕快去做,別耽誤了中務大輔的行程。」官位的時候義昭喊的特別響,或許是在敲擊這位,你才是中務大輔而不是將軍。
「嗯,多謝將軍准許,在下有一書要交給殿下。」信長從懷中掏出了一封用著上等請願紙寫的東西,遞了上去。足利義昭微微看了一下,便是收在了懷中。之後便是信長拜謝,準備告退。卻是如同忘了什麼一般,又道上了一句「現在京內的平定只是一種假象,並不是真正完全的平定,接下來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松永宵小雖然暫時臣服於將軍殿下的威儀難免恐生事端,三好等人也不甘心自己的權利就這麼失去。」
足利細細看著信長遞上的請願紙,聽到了耳旁這樣的呼喊,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雙手緊緊抓住了那條丹波綢緞編織而成的褲子。信長送上去的請願紙上面寫著《異見十七條》,這些完完全全就是一種限制將軍行動的方針,而臨走的那些話語簡直就是威脅。不過堂下的眾人似乎沒感覺道異樣,佩服著信長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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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信長便是沒有太出閣的舉動,足利義昭的繼位儀式也順利的舉行起來。這個讓那位將軍深深的迷惑起來,難道真的說,那位中務大輔不貪圖自己的賞賜,那些飯菜的東西真的為了節約軍費,而那十七條是為了更好的教化天下,足利義昭深深的陷入了迷茫之中。
京都的事情已經結束,信長只是示意讓丹羽代筆寫了一封交給畿內商人,寺廟的信款。內容不算太多,只是要求這些商人,僧人交出一定量的金錢,交出所有的武器,由信長來保護他們。「石山本願寺奉納五千貫、奈良寺院奉納一千貫……」村井簡單的向著信長匯報著這幾日的收入。
「嗯,不錯,界町的商人呢?怎麼只有幾家交出了一萬貫。」等到結束,信長的臉色一變。
「這個,那些商人都不打算交給您這筆錢。說是界港是自由的城市,應該由十人眾來保護,就是將軍陛下也不能壞了這個規矩。」村井連忙解釋起來,生怕這位會把脾氣發到了自己身上。
倒吸一口氣,信長的嘴巴沒有張開,只是眼睛直直的盯著村井。「這個……那些商人在港口邊上挖了幾條壕溝,招募了不少浪人,看起來準備抵抗。」村井終於把自己應該說的話語說光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渾濁的氣體。
「哈哈,哈哈,那些只是想著錢的商人居然會抵抗,不過那些就是一群拿著泥巴玩的小孩,怎麼可以和真的軍隊相提並論呢。」信長大笑起來,這種笑聲充滿著破壞的慾望。
又過了幾日,到了京都眾位豪族大名動身的日子,信長也來了,不過卻是沒有踏著准點來到。義氏只是籠統的向著幾個熟悉的人打著招呼,身後的虎千代則是提著佩刀保護著前面的殿下。「義氏,信長殿下你要小心了。」光秀也不知道哪裡冒了出來,在義氏耳旁道了一聲。
「什麼?」義氏有些疑問的看著在自己身旁的明智光秀。
「我是說,在信長殿下眼中在這個不論是將軍、大臣、關白、攝政什麼都不能做的亂世裡,信長所期待的,並不是一個空有其名的職位。或者說原來是身份相當低微的斯波氏家臣,怎麼可以和將軍居於同等地位的自卑感,總之我覺得裡面的事情實在太過與蹊蹺了。」明智光秀算是解釋了一句。
「好了,好了。你才是伴君伴虎,我這個伊勢守護可不怕這種事情。其實我只是想說一句,識時務便是可以,其餘的你自己慢慢思考。」義氏訕笑了一下,拍了拍光秀的肩膀。或許光秀永遠也不清楚,因為信長所生活的世界已經超越一般常識。光秀看起來也明白了這點,抬起頭望著天色空空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