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中務大輔能有這片忠心實在是讓我足利感激萬分。」足利義秋很自然的把自己位置擺高了起來,彎曲的眉毛之上多了幾分喜悅之色。若是有這種忠心萬分的臣子,那麼所謂的天下何愁不定,說不定能創造比自己先主更加大的功績。這位不禁沉思在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堂下的織田似乎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余還配不上您的讚美,但是還是深深的感謝將軍殿下。我一定會和光秀先生好好商量,盡力而為,好早讓您重返京師,希望您能在這裡安心住下來。」
「那麼全部仰仗中務大輔了。」足利對於信長的話語中的余、我兩字想來是忽略起來,畢竟這般忠誠的臣子實在找不到第二了,這些也可能只是信長口頭禪而已。足利義秋如是想到,不過這位渾然是忘記掉了,現在他只是左五位下,左馬頭。
「我等告退。」信長道了一聲便是退了出去,義氏也跟在身後。幾步之後,信長便是抬起了身板,眼神之中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田山義氏。」
「在,中務大輔有什麼事?」快步幾步,迎了上去。
「將軍殿下的輔佐官是一色籐長?」向著義氏詢問起了將軍殿下身邊的幾個隨從,不過按照情報來說,這個應該知道。
「嗯,此時應該在偏廳等待您的召喚,還有明智光秀大人」義氏恭敬的道了一句。
談到這裡,信長從容一笑便是來到了另一個房間,與那位將軍殿下的輔佐官會面。一色籐長比起當日的神色來,顯得和氣起來。畢竟有人接納自己的主公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免也對眼前的這位信長公看高起來。身旁則是那位明智光秀殿下,對於信長來說,這位年輕時候受過自己的岳父道三教養之恩,危機的時候卻不出現,而在那之後美濃髮生多少混亂這位未曾回來過,從這些表現看來-這位不算是位好臣子啊。這種判斷之後,信長也便是對光秀不存在好感了。光秀一臉嚴肅,跪座在了一旁,按照道理來說這位是朝倉家的臣子,只不過現在的任務是輔佐將軍。
相對來說朝倉義景心中也有一些小算盤,自己嫡子病死便是失去上洛的心思,但不表示這位全然不會留意。信長第一句並不是對一色籐長說的,而是把目光轉到了那位明智光秀身上「都說您是個美男子,沒想到……」
「非常抱歉。」光秀也不生氣,只是鄭重的側身一下。那金桔一般油光發亮的頭顯然妨礙了信長的觀瞻。
「那麼你在朝倉家能拿到多少俸祿呢?」信長側起了身來,一手在鼻子之上摸了幾下,全然是放肆的姿勢。
光秀躊躇了一會,悄聲的道「大約是一千石。」
「什麼只有一千石,那麼你認為你值多少。」到底是故作震驚還是說早就料到這個是全然不知。
「信長殿一千石是何意思,光秀實在不解。」明智繼續搖著頭,表情之上也略顯狼狽。身旁的一色籐長也迷茫的看著信長,對於這位的禮數實在是與剛剛的情報以及自己的判斷出入太多了。
「我只是想問,你認為你的俸祿值多少?你明白了,我知道你對朝倉義景失望至極,而田山義氏又不接納你,所以才來這裡?」這裡的話語終於繞入了邊上的看客義氏,不過這些話語還是無從下口。
「但是……臣子盡忠……不會以自己的俸祿多少……」光秀的話語顯得結巴起來,向來有機智的這位在信長面前如同小學生一般,這個是讓義氏大大出乎意料,或許信長與眾不同的思維只有義氏能配合。
信長大笑起來,瞇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你了,既然從越前匆匆而來早就對朝倉家失望至極了。足利義秋為了恢復自己的身位,去了若狹。若狹守護武田義統早先娶了義秋的妹妹為妻,是義秋的妹夫,本來對義秋的事情倒還盡力,但不巧的是若狹國內正值動亂,義統自身與兒子元次之間的矛盾還無法妥協。」這位停下了話語,看了一眼之後居然說了一句比較好玩的話語「武田義統雖然是姓武田,可是還不是山中的老虎。對義秋上洛之事便更是力不從心了。無奈之下,義秋又轉而向越後的上杉憲政送交書信,催促其上洛,但輝虎與領國武田信玄間的爭執又使其無法從容上洛。」其實信長有些話語還是沒有說,畢竟一色籐長站在邊上。這位將軍如同無頭的蒼蠅,在胡亂的撞擊,就連在九州的島津家也送去了信函,按照道理來說島津是除了大內之外最忠心於朝廷的勢力,不過這個表現也只是當年近衛前久去薩摩的講座而已。
「京都圍繞著那些松永,三好等暴徒。至於松永來說,近日已經投靠於我,按照朝倉來說,他更本沒能力去鎮壓這些傢伙,而我……織田信長卻是最有能力的,把那些傢伙趕出京都,重振武家雄風。當時秀滿的書信也寫上了這些,有些話語應該是你的授意或者是按照你的意圖寫,所以我才問你,明智十兵衛啊。」
信長的話語讓光秀臉色出現了紅白之色,一針見血,真是少見的人物。而且這些關係如同與自己無關,好似看著一匹馬匹一般,來向著眾人評價著這批馬的優劣。「我信長遲早有一天會到京都的,而你覺得我合適麼?」
「信長殿下是最合適,不然義氏也不會推薦與您。」光秀實在不感與這位太多的交集,只能把戰火推向了身邊的人。
信長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義氏的作用「朝倉給你一千石的俸祿。」略微沉思了一下,這位豎起了三根手指「我給你三千石如何?」光秀一臉木訥,這位信長殿下如此清晰的看透著他的底線,讓光秀不知道如何回答。此時,信長又愉快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