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炮彈丸細小,卻是威力十足。虎千代此時穿著一身素服,可不是重甲披身。對於火藥炮彈來說,這些劣質的東西可能射不穿牛皮,但是薄薄的素服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空氣之中流動氣息越發明顯,淡淡的火光之中散發出微弱的光澤。
虎千代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感受死亡的臨近。腦中映出了當年義氏與自己相遇的時候,那年便是信濃的北部,崎嶇的山道之上,朝著遠處扔出了一個飯團。「二井啊,太剛易折,太柔易靡,該放下的時候就放下。」
「放下了,一切全部放下。」虎千代口中喃喃的念叨起來,『一世榮華一杯酒,年月就在一醉間,歲月如同夢一般。』對於未來,這位已經充滿著迷惑。
「砰。」一聲悶響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團血霧。鮮血的味道,充滿了空氣,身上卻是未有一點疼痛,虎千代慢慢張開了眼睛,卻是見得鏡擋在了自己面前,幾秒之後,卻是見得眼前的人兒跪倒在了地上。「虎千代,趕快指揮士卒反擊,還愣在這邊幹嗎。」鏡怒吼起來,之後便是暈厥過去,軟軟癱倒在了地上。
「反擊,反擊,不能給敵人第二次裝彈的機會。」虎千代吼了起來,對於鏡的受傷,而且是為了自己,實在是孰不可忍。就連遠處的鈴木重秀也吐掉了牙籤,一臉端正起來。敵人的報復來說,這個才是最殘酷。看樣子替虎千代擋槍的是某個重要的人物,這次真是踢到了鐵板之上。不過這種想像也只是多餘,阻擋前面復仇軍隊才是最重要。
日本這個名族與中國不同,若是某人幫助了自己,那麼自己便是欠下了這個人的恩情。不管怎麼說,子子孫孫必須償還,不管恩人的對錯,所以說這個國是一個沒有善惡觀念的民族。他們敬佩強者,欺辱弱者。
足輕交戰在一起,便是沒有了頭腦,混亂做了一團。至於鐵炮則是全部成了廢物,若不能開槍,手上的東西還不如一根燒火棍子好用。結果當然是顯而易見,十數分鐘之後,鈴木的鴻巢城便是做了潰散狀。那位牙籤武士則是帶著士卒開始逃跑起來,
至於虎千代則是抱住了鏡,在那邊嘶喊。軍隊之中的醫生是不可能出現,唯一的方法就是期待鏡平安無事。鴻巢城的山火燃燒起來,晚間的風摧枯拉朽一番,整個鴻巢便是落入了廢墟。遠處的山林之中也燃燒起來,硫磺礦脈之中的奴隸紛亂的跑了出來。「虎千代大人,您這次可幹的真是漂亮。」津田算照提著鐵炮出現了在了面前,黑灰色的炭漬露在了臉上,驚慌之色之中夾帶著喜悅。
「是麼,那麼津田大人可帶士卒快些離開,若是去根來寺尚能保存,拒敵一二。」虎千代此時心情全無,敷衍幾句便是讓其離開。津田倒是深深的瞧了一眼虎千代懷中的鏡,有些玩味的離開。
「鏡,鏡,你還行麼?」鏡的**與虎千代一般,著布衣,紫籐花在胸口環繞,如今花開之處卻是一團血霧,拋開衣物,白布之處卻是染成了鮮紅,鏡已經疼的昏迷過去。來回的晃動,總算是讓鏡微微醒轉。
「虎千代啊,沒事?」鏡醒來見到了虎千代,一句話便是此語,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血色。
「沒事沒事,鏡藥在哪裡?」虎千代見到鏡醒轉過來,雙手胡亂的摸著鏡身上的東西,她知道這位身上藏著一些常用的槍劍傷藥。反覆摸索之後,這位還是放棄。
「沒用了,這個是鐵炮,可不是一般的刀劍,當年大人用此法殺害願證寺,今日卻是還到我的身上。」鏡的嘴角露出了幾絲欣慰的笑容,不過還是從身後摸出了一個小藥瓶。「我不想死,但是或許看不到明年的櫻花,或者連明日的太陽卻是也看不到了。不過我卻是相信,死在戰場是武人的本分,或許我不能算作一個武士」塞到了虎千代的手中「有些時候明明知道死亡,卻是還要做無謂的掙扎,我有些時候會笑那些人太過與天真,直到現在我才想到,原來這個只是求生的本領。」鏡一點一點的說著,鮮血繼續從胸口慢慢流出。而虎千代則是打開了瓶子,把傷藥倒在了鏡的胸前。
「為什麼要救我?」說道話語的時候,這位言語之中帶著一些哭腔。
「為什麼,因為大人喜歡您,我相信大人在這裡也會這般,而且……」鏡說道這裡微微低下頭來「其實我有些羨慕你,我是一個低賤的忍者,而您卻是高貴的公主。而且您有著聰明的指揮能力,我只是能做一些繁雜的瑣事。您能幫助殿下攻城掠地,我只能在家中為大人收拾收拾被鋪。」鏡一點一點開始敘述起來,口中的叨擾似乎訴說著自己的無能。
「別,鏡你別這樣。」虎千代安慰起來「相信我,紀州很快就會平定,我已經有方法了,大人很快就會變成這裡的主人。」
「是麼,我期待著,不過……虎千代你能答應我一個事情嗎?」鏡的呼氣變得急促起來,臉上的煞白卻是變的有的血色了。未等待虎千代反應過來「答應我,我走了以後好好服侍我家大人,就和我一樣,我怕離開了以後大人就不會穿衣,就不會收拾被褥了。」說道這裡鏡臉上出現了欣慰的笑容,直直的盯住了虎千代。
「最後,若是死了把我埋在櫻花樹下,這個是在伊勢神宮放在身上的祈福之物。」鏡從懷中帶著血跡地方拿出了一個福袋,裡面裝著薄薄一片櫻花的花瓣。「奈何花開花落,星光閃爍,不知何時熄滅,剎那的邂逅……」鏡安靜的閉上了眼睛,隨後便是戰火燒倒了天守坍塌的聲音。
(晚上考慮把明天的那一更提前掉,至於鏡的死亡本書落筆之前就在大綱安排之下了。為什麼,這個還是等本書完結小羽在給您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