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宗的事情也算是定了下來,那間茅草屋的主人也就換成了本多正信。至於正信的事情,義氏也沒和人多提起,只是含含糊糊的說著,茅草屋來了一個一向宗的大師,和尚的攻略就放心了。看著籐孝等人狐疑的目光,義氏也只能唯唯諾諾的打消他們的疑慮,畢竟三年之約如今也快過了一年。
冬日臨近,名古屋又升起了壁爐之中的炭火,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豬若丸,你不是今天訓練麼,怎麼跑來了。」傳來室內懶洋洋的義氏的聲音,現在名古屋沒什麼事情,好動的義氏總是想找些事情。每天除了與櫻子和鏡畫眉深淺,也就只是跑到道場之中指點指點了。本以為冬季能發兵去和那位北田大人玩玩,結果三河的一向一揆與尾張的援救攪黃了義氏進。
如今這個士卒訓練也不是說好就能好的,也只能雌伏起來,就如同冬眠起來的動物。如果拿出一種動物來比喻義氏的話,可以用刺蝟來形容。記得以前義氏學過,刺蝟在冬眠的時候連呼吸都沒有了,現在的義氏就如同沒有呼吸的刺蝟。春天到了,這個滿是刺的小動物就滾動起來,前往這個滿是山楂的北田家。
門慢慢拉開「中務大丞。」一聽的一聲尖叫,一個猴頭就露出出來。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義氏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對於這只靈長類的動物出現在面前,感到了無比震驚。
「哼,還把我籐吉郎當做兄弟呢,我是打算結婚了,所以來請您的。」猴子走向了壁爐,伸出了如同樹幹一般的雙手烤起了火來。
義氏忙慌的換上了衣服,畢竟穿著內衣來說還是不禮貌的。「真是,你不會叫個下人來通知我麼。」
猴子白了義氏一眼,用爪子拿起了烤爐上鏡給義氏熱的烤餅。「哦,真燙。」在雙手之中把玩,「您認為我有這個錢叫人來麼?」從衣著之上看起來猴子似乎也當是無疑。
「哼,你不是還有個弟弟的。」義氏一邊穿衣,一邊嘟嘟嚷嚷。
「小一郎啊,是有錢,可是他說這個是您賞給他的,所以……」估計是這小子在小一郎這裡碰到了釘子,婉轉到了義氏這邊。
插上了春雨,表面上面的功夫總算是做好了,本來這些是櫻子給我做的,不過猴子在這裡內眷還是少出來比較好。「不錯,不錯,籐吉郎有出息了,哪家的小姐啊。」
「中務大丞,趕快拿上禮物隨我走,明日就開始拜堂了。」猴子吃完了手上的烤餅之後,連忙抓住了義氏的衣角。
「別著急麼,難道走了去麼?」義氏白了一眼猴子。
「當然,我木下籐吉郎可是遠近聞名的飛腿。」猴子拍了拍胸脯「就怕您比我不上我,我可是能上山下海,無所不能。」聽著猴子的訴說,義氏覺得這位委實就是一隻活脫脫的靈長類動物。
日本是山國,平地甚少,即便有一些道路也絕少平坦大路,多是山路或者土路。
馬匹這種在上古時期由征服日本的騎馬民族帶來的騎乘工具並非所有人都可以隨便使用,武士和貴族擁有騎馬的特權,一般百姓,甚至有錢的商人也不可以隨便騎馬。日本幾乎沒有驢和騾子,又不適合作為交通工具,加上山多路難行,那麼一般人能夠依賴的交通工具就只有雙腳了。
身背貨物的游商要靠雙腳,農民要靠雙腳,甚至很多武士也要靠雙腳,好在日本並不廣闊,靠雙腳走遍全國也不是件困難事。不少武士在青年時,或者成年後都是這樣依靠雙腳走遍日本,尋求磨練武藝的機會。至於小時候的義氏差不多也是如此,為此才能練出一副好身體。
說起猴子的這個封號「飛腳」,其實來說分很多種,以接力方式為幕府傳遞信件的是「繼飛腳」,諸侯和商人僱傭來傳遞信件的叫「大名飛腳」,替民間在城市之間送信件的叫「町飛腳」,路過的所有小地方都停下所以速比較慢的叫「並飛腳」,送特快信件的叫「早飛腳」做這些工作的人就叫做飛腳。
想要做個好武士,首先要有一付好腳力才行。
說起武士,不得不提一位叫做宮本武藏的男人,本書估計也不到那個年代,所以特地往前的提一提這位以後的男人。想當年,武藏作為浪人到處尋求出仕的機會。作為一介貧窮的浪人,武藏自然養不起馬,只能依靠雙腳走到哪裡算哪裡。碰上哪裡有戰爭,就去報名做個步兵。大名直轄的武士很少,多數不過數百人,就算加上國人鄉士也不到哪裡去,主要的兵力是募集農民做足輕。但是,作為雜兵的農民並沒有多少戰鬥力,所以需要很多能打仗的武士摻雜在他們中間,所以在戰前還要募集大批的流浪武士作為臨時軍人。這些流浪武士很少會有馬匹,一般都只能充當步兵。
在戰場上,武藏拚命作戰獲取軍功,如果本軍獲勝,就有機會出仕於該國作家臣。如果自己倒霉碰上參加的是失敗一方,那就只好撒腿逃跑。所以說,武藏來說簡直就是逃跑專家,一生參加過數十次戰役,可能勝利的寥寥無幾,多數都是給打的逃跑。雖說這位劍術給吹的神乎其神,但是一個打一百還是沒可能的,所以只能逃跑。
「好了,好了。」看著猴子一臉的怨念「你先去找阿惜,就說借點馬匹,順帶和他說,薩卜我不騎了,換個別的馬。」對於這位來說,義氏無話可說。
「哈哈,不愧是中務大丞,財大氣粗,您應該去買個幕府總代管,這樣天下的財政都是您的了。」猴子拍起了義氏的馬匹,不過從眼中可以看到猴子的無限嚮往。
等猴子離開,義氏才大呼上當。如果不借馬匹,這位一天之內走回去太不可能了,感情是來借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