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望去,就看到一隻巨大的水牛在邊上吃草,不過因為營養的關係,這個牛顯得光有一副骨架的感覺.四處望了望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在旁邊.我奇怪的找尋探勘,想要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終於,牛吃草的邊上不遠處有個巨大的洞,裡面鬱悶的摔著一個男人.男人有點胖,而且非常時髦的帶著一副玻璃眼睛,不過眼鏡摔破了,玻璃渣渣濺起了一身,手上微微滲出一些血跡.身上的布衣服沾滿了塵土.
我也沒有太大的辦法,畢竟我下去了估計我也就上不來了.所以背包裡面拿出一些水來倒了下去眼鏡兄渾身打了個激靈,然後慢悠悠的扶著地下起來.
我在洞口喊了喊:「你沒事?」眼鏡兄仍掉了眼鏡,然後抬頭看了看,臉上微微帶著一絲血跡滑了下來.手中還是拿著一個小鏟子.「沒事,小朋友能幫我拉上去了?」眼鏡想了想.然後喊到.
「我太小了,沒力氣,拉不起來你,手雖然給你了,但是不可能拉你上去啊,估計我也會下去.」我搖搖頭喊到,雖然這個坑也就2米多,不過眼鏡兄估計也爬不上來.我拆開了左宗三文字的刀削仍了下去.你把這個插進土裡踩著上來.
眼鏡兄感激的看了一眼然後用力一插.雙手一扶就上來了.幫我用力一拉刀削上的繩子,取下了在陷阱中的刀削,提了起來交給了我.然後十分正色,連忙鞠躬的道:「再下永田德本,附近尋找藥材不慎落入獵人陷阱之中,多虧小兄弟相助.」說完向我鞠了鞠躬.
我不好意思撓撓頭,抬頭看著眼鏡兄:「請問您是醫生麼?」
眼鏡兄迅速的在牛背上摸出一副新的眼鏡,然後正色道:「鄙人在田代三喜學習李朱醫學,藥材匱乏,所以就像在此地碰碰運氣.」
「這裡好像離飯田城不遠,為何這裡也有這麼大的一個坑洞?」我疑惑的看著眼鏡兄.
眼鏡兄高深的一推眼鏡道:「這裡附近狼多麼,所以就設置了這個陷阱.畢竟這裡靠近城市,所以陷阱還是比較安全的.如果森林裡面就危險了」
我背後嗖嗖的冒著冷汗.
「小兄弟要去哪裡呢?要我幫忙麼」眼鏡兄看著我.「我想去諏訪的找小笠原牧場.」「這樣,我也要去取諏(zou第一聲)訪湖,如果這樣我們順路.」就這樣我和德本醫生一路前行.我也坐著眼鏡兄的牛一步一步的向北邁去.
到了飯田城,德本把我仍在了宿屋,叮囑了老闆娘然後自己出去辦事了.我在院子裡面發呆的看著牛.牛好像很喜歡我摸他.所以我就坐在牛背上發呆.這時宿屋的老闆娘也閒聊無事,對著我說.「小朋友,德本醫生是你什麼人啊?」
我在牛背上玩弄著牛角,顯出這個年紀的孩童本色.「德本醫生早上不小心摔倒在野外獵人的坑中,我又剛好救起了他,所以」老闆娘什麼驚喜:「太好了.德本醫生是個好人啊.他治病只收十六文錢,所以我們叫他十六文醫生.德本醫生沒事,我們也高興了,對了我這裡有些信濃特產的松菇來來來,我去給你燒幾個來.」
-------------------
我坐在大廳的酒肆聽著各位天南海北的胡扯,不過這時一條有趣的故事吸引了我.「噢,關於武田晴信的?」那個高大的野武士拿著一把劣質的脅差對著一個請客的商人在胡亂噴灑.
我好奇的上前聽去,「阪田源右衛門老兄啊,你和我這麼熟悉我才說的.」野武士唾沫薩滿了源右衛門的衣服,茶色的布衣也漸漸水漬.嘖嘖口水真多.
「這個是我在甲斐聽到的,你可別亂說噢.小道嘿嘿小道.」野武士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喝了一口.「其實那晴信不光流放了自己的父親還取了很多女人.」
「切,現在哪個人不三妻四妾的」商人擔了擔水漬,不屑的看了一眼.「您別著急啊,我知道這個當年不是新聞了,對了高阪昌信知道麼就是以前那個春日源助.」「噢.我知道,我好像見過我,是信玄大人的小姓.我知道這個不新鮮了,高阪是個美男子這種事情也可以啊.」
(小姓一詞意為"侍童",除了在大名會見訪客時持劍護衛,更多的職責是料理大名的日常起居,包括倒茶餵飯、陪讀待客等。然而,在某些文獻裡小姓也被譯為"男寵",望詞生義,就是陪上床的男人。的確如此,陪大名上床睡覺也是小姓的日常工作之一。這種大名與小姓之間的關係被稱為胐道,字面上的解釋是"好男色"的意思,其實就是戀童。)
「您這麼著急幹嘛呢,這個不是重點,跳過跳過.」說罷又倒了一杯.「有一段時間,晴信突然對源助冷淡起來,常命令另一個小姓彌七郎侍寢,源助感到被情人背叛而非常生氣。」
「噢,還有這樣的事情?」源右衛門也有了談興,給自己倒了一杯.
野武士晃著酒杯道:「晴信察覺源助不悅,遂書寫書一封交與源助我最近之所以常常去看彌七郎,只不過是因為他生病了。我過去從來沒有讓彌七郎侍寢過,今後也絕對不會有。請你相信我,我對源助的心意絕對不會有所改變。**夜徘徊,寢食難安,就是因為我的心意無法傳遞給你而感到難受不已。如果我騙你的話,我願意接受甲斐的一、二、三大明神、富士、白山、幡大菩薩還有諏訪上下大明神的懲罰。本來這種誓言應該要寫在請紙上,但是因為甲斐這邊的下人太多,為了避人耳目,所以暫時先用白紙寫給你。如果你想要,我會再寫一次正式的誓文。」
我自己暗暗歎道:「哇塞實在太爆炸了,寫情書,信長和森蘭丸,家康與直政.這個晴信也忒牛了.」想到家康與直政,我暗暗留下一滴冷汗.
「然後呢,然後呢?」源右衛門迫不及待的問著,然後大叫:「老闆再來四瓶清酒.」
「要用請紙寫信給男寵一事被諸家臣知道後無不暴跳如雷或唉聲歎氣。在幾位老臣苦心婆似的勸告下,晴信放棄了先前的念頭並從此腦筋開竅,讓春日源助元服更名為高阪昌信,以家臣的身份留在身邊專心治國。」(請紙是打仗出征前或者祭祀典禮上用於向神禱告用的專用紙)
「另一方面,當事人收到情書的昌信大為感動,士氣暴漲,在自己的傳記裡面寫道……我蒙受主公的種種愛護,在主公的呵護下,就像一朵牡丹花似的被培育成長……主君要用全心培養家臣,家臣才能有能力…….」.
「情書哈哈給家臣抓到,還是請紙.」源右衛門笑的眼淚都出來.野武士也有點醉意.胡亂的喝著酒水.聽完故事我飛快的回到房間,迅速座下.「太假了這個世道太亂了會不會竹千代那個胖子也對我」
滋啦.隨著門的拉開「彌三郎,你好像臉色不好要我看看麼?」眼鏡兄回來了,貌似手裡還帶著一個用紙包裹好的小袋袋,就像以前裝散劑的那種.
「沒事,我剛剛嚇了一跳.」我擦擦汗.「
哈哈我拉拉門你都嚇死,你幹什麼壞事了?」眼鏡兄好奇的望著我.
「沒事,你去幹嘛了?」「噢,我啊,前幾天葡萄牙來了個商人到甲斐來採集水晶礦,他說給我幾個葡萄種子所以,我去拿了?」
「噢,葡萄啊.」我點點頭
「你知道?這個可是新鮮玩意呢.」眼鏡兄十分迷茫的看著我.「噢,不知道,我對這種『用的』不感興趣.」我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
「這個可不是用的,是吃的,好了不和你說了.今天休息好了明天就要出發了.」德本揣好紙包,然後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