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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六章 嚴重後果 文 / 烈火暗靈

    「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接受小茹的托付,應下這件事?」晚上廖家書房,僅兩人單對時我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並表達了希望廖父幫忙的意思。要和平地「跳槽」,廖父這長輩的居中調停絕對是一大助力。但他卻在聽完後向我問出這問題。

    我思索片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理由,只是當時我感覺這件事是試煉自己實力的好事,同時也已經跟這事掛上了鉤,於是就接了下來。」

    廖父奇道:「難道你沒想過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嗎?和毒品牽涉在內該是人人皆知不會有好事的——除了賺錢。」

    我一時微窒,總不能明著說有偉人的義字門撐腰在後,幸好靈機一動,從容道:「我考慮過,但那天去過漆家後,我才下定決心。」腦中記起第一眼看到草兒時的震驚,嘴唇微抽,「我想幫草兒。」

    現在回想起來,初時其中是否真的有草兒的因素很難說,或者潛意識中已經有這想法,只是未表露出來,但最後確實是只為她。

    廖父凝神看我半晌,忽道:「名浦本身便是專營電子硬件方面的公司,和你的興趣及專業比較合適,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私人的原因廖叔你肯定知道,和她們姐妹的人際關係已經走上『很差』的境地,這絕不利於彼此配合;第二個原因正是專業興趣問題——我並不太適合做現在這種保安性質的工作。而且,」我恢復平靜的表情,指出最關鍵的一點,「我不喜歡摻和追權求位式的鬥心機裡面。」

    廖父精神似若一振,追問:「什麼?」

    要讓這智者幫忙,我心知不下血本不行,同時也是信任他的品格不會胡亂說出去,吐出心中的觀點:「景氏姐妹遲早會有意氣之爭!」這不是虛言,而是對景茹景薈兩姊妹的真實感覺。後者的不甘和前者的執著,正是這一點的因頭。

    廖父沉默片刻,突歎口氣道:「你能看出這一點,名浦確實已經不是適合你工作的地方了。這樣罷,小茹那邊我幫你說一下情,她是明理的人,該不會留難你,不過順不順利不敢包票。你也知道,她是很有主見的。至於工作我可以在我的公司裡給你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或者在別的公司——這個到時再說罷。」

    我心下大喜,慌忙道謝。有這智慧過人的長輩幫忙,事情何愁不能解決?

    回校後眨眼間兩天過去。

    週二午間休息時偉人扯我到陽台上,臉色凝重地道:「最近我會出去兩天,處理些幫派間的事務,你自己小心些。」我心下大懍,能令他這麼神色莊重的事情在印象中是絕無僅有,何況還要提醒我「自己小心」,投去疑問的眼色。

    偉人考慮了許久,才喟然道:「昨晚蓉城會巡城的四名『寧』部嘍囉被殺了!」我愕然道:「巡城?」偉人釋道:「表面上只是些小流氓罷了,他們的職責就是在成都市區各地秘查有沒有外來勢力。」我會意過來,皺眉:「唐門?」偉人扶著欄杆,微搖其頭:「唐門行事不會這麼狠毒,應該是滇幫。」

    我醒覺過來,他的意思是滇幫為報復義字門毀了其在川內的毒品線,難怪他會這麼樣的神色,畢竟滇幫是西南最富的幫會,義字門與之正面相撼結果難料。旋即想起數月前我親手毀掉滇幫灰狐的手,雖然掩蓋下去,但難保不會被查出來,心下頓時一緊。

    當時並未想過那麼多,可是事到臨頭想到家人朋友,緊張難以抑制。只從蓉城會那四人的下場便知黑幫的報復是怎樣的,我自己尚不要緊,但眼前有方妍,還可加上廖氏一家,遠的有家鄉父母,都是縈繞心頭的牽掛。

    「放心罷,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偉人忽地一笑,重拍在我肩頭,「還記得強龍難壓地頭蛇嗎?這次換作強龍是滇幫,地頭蛇則是我們,看他們是不是能壓得下來!」目光深深看入我眼內,雙目暴出懾人的光芒,「生命就是充滿這樣的挑戰,才會有這麼多的樂趣和意義,不是嗎?」

    我一笑以應,心中卻忽然想到名浦。滇幫會否欺上門去?

    偉人在午時出門,一個小時後我正要去上課時突接到景茹電話,她劈頭第一句就是:「漆河軍出事了!」我剎時呆住。

    怎會如此?!

    請假後直奔成都,景茹正在辦公室等我,見我進門只淡淡道:「今天上午漆家鄰居報案,他被爆炸的天然氣罐炸爛了臉,現在還在搶救之中,是否能活命很難說。」

    我心掛在另處,追問下去:「那草兒呢?」

    景茹平靜地道:「她和漆嬸當時都在醫院,沒有事。警方後來初步調查,應該是蓄意謀害,屋子沒有被破入的痕跡,兇手是從正門正大光明地進入的,該是漆叔叔的熟人。」我稍放下點心事,苦思半晌,斷然道:「不行,這兩天我得呆在公司!」至於是否被當曠課計已是小事中的小事,反正有廖原靖在,他老友是學校名譽校長,這不算什麼問題。相較之下名浦和廖家是否會有事,我感到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刻我才覺察到自己的單純,事前完全沒有想過會到殺人的程,但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景茹目帶異色地看著我,古怪地道:「你留在公司幹嘛?保護?」

    我無暇去思考她臉色問題,隨即便道:「不,如果這是對方報復,公司或者不會有事,你卻危險。我得留在你身邊,若有事至少還能幫你擋一下。」

    景茹無所謂地道:「那就沒必要了,你該見過我的身手,一般事我還應付得下來。」

    我冷冷道:「你是蓉城會的重要人物,該知道寧部的事——而且你所謂的身手在我面前不值半分,更何況對方如果真是殺人等於吃飯的幫會,暗地裡給你一把刀子都足以讓你在陰間後悔自己身手。」聯想到當初灰狐的飛刀,至今我仍佩服不已,若不是傷後,還未照面我便已死在刀下,而不僅僅是肩膀中刀重傷那麼簡單。

    景茹半晌不語。我道:「能去看看漆河軍嗎?」她搖搖頭:「就算手術後保住了命他都是受警察保護的,一般人無權見到;何況現在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定。至於漆靈草那邊,你最好別去,事情只告訴了漆嬸,大家商定暫時蠻著草兒,你去了等於告訴她有事情發生。」

    我心想也是,忽想起兩個人,道:「我決定把嚴源北和張仁進都暫時調到公司本部來,由他們負責你的安全。」景茹睜大秀目:「那公司的倉廠怎麼辦?你呢?不是說也留在公司嗎?」我心中似有團亂麻,耐心釋道:「倉廠比得上你的性命嗎?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去廖家,怕他們會受傷害。」

    景茹語氣忽冷淡起來:「你這麼做只能說明你的愚蠢和自大。廖叔這麼多年可不是只靠明裡的手段闖下自己的基業的,要是他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你去等於送死。」這一罵如冷水傾首,頓令我冷靜過來,想到連名浦都有「黑」的背景,廖氏人力偌大名氣,當然也不會乾淨到哪裡去。

    景茹從辦公桌後起來走近,以身高優勢俯視下來,眸子並不稍眨地看著我的眼睛片刻,突然笑了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們『無所不能』的植渝軒先生害怕呢!」我一怔未語。

    害怕?

    「你怕什麼呢?是身邊的人受傷害?還是怕自己會有什麼意外?」景茹不客氣地連連發問,語氣裡完全沒有要我回答的意思。

    我沉默下來。她確是一語點破關鍵,我確實是在怕。

    從那次父親險些喪命在小小的咽喉腫大下,生命變得如此脆弱,似乎輕輕一觸便會破損。我不能容忍自己身邊的人再受傷害,何況是死亡。對於名浦,雖然已經決定離開,但畢竟是我生命中第一份正式的工作,而景茹更是第一個將信任依托到我身上的人,彼此間隱隱間已埋下感情。

    我曾對她說過,重感情是唯一被我肯定的優點;同樣,它也是我最大的缺點。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因為一個什麼都怕的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何況是保護別人?」景茹冷冷的聲音傳下,「你回學校去。我相信現在我自己比你更有保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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