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大婚的頭一天,任初靜終於得已隨秦冥一道出宮,住進了靖麟王府。就連殤兒和迎兒也首度出宮,粘在了兩人身邊。靖麟王府早已張羅得喜氣洋洋,僕役們進進出出,個個面帶笑容,各地的官員商賈不斷送來賀禮,如今又迎來了幾位貴客,其熱鬧場面盛況空前。懶
只是,讓任初靜沒有料到的是,千辛萬苦跟回來的奉九儀卻並不在府內,而秦玄在這之前也是隻字未提。從趙管家那兒打聽到了事情的始末後,她心裡開始有了不安。
奉九儀並不像是會默默退出的人,她既然那麼積極主動的跟回來,又怎麼會突然不辭而別?而且還是在她昏迷不醒,秦玄留守皇宮的時候。
「湖邊風大,你身子剛有點起色,應該多待在屋裡。」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充滿暖意的嗓音,任初靜唇角不由得浮起一絲笑意,轉過身時,就見聲音的主人已朝她走近,一襲淺綠色長衫在陽光下顯得很是清爽,正是明天的準新郎秦玄。
「在宮裡已經很悶了,難得回趟家,當然要好好享受一下這裡的風景。倒是你,今天不應該很忙嗎?怎麼會來這裡?」事實上,任初靜早就打聽好了秦玄會在這個時候回府,而這湖邊的亭子離他住處不遠。
或許是她口中的「家」字,秦玄眼裡更添了幾分暖意,「該準備的早已準備過了,哪有什麼可忙。皇兄呢?怎麼讓你一個人在這裡?」知道她不喜歡繁瑣的禮數,所以沒有外人在的時候,秦玄待她還是如當初一般。蟲
任初靜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替他沏了一杯早就備好的茶,道:「殤兒和迎兒纏著他去後山打獵,大概還要些時候才會回來。既然不忙,那就坐下一起喝杯茶吧。」
她這架式倒還有些喧賓奪主了,秦玄是聰明人,一看便知道她是專程來找他的,便在她對面落座下來,笑道:「想和我談什麼?」
他的直白倒是讓任初靜反而不知要說什麼好,想了想,才道:「你好不容易脫離單身,當然是來恭喜你。」奉九儀的事,她本來想問,可臨了卻又開不了口。難得秦玄能夠放開那些往事,開始新的戀情,在這個時候提起她,似乎有些掃興,儘管她還是有些擔心。
不過,她說不出口,並不代表秦玄看不出來,「我已經派人找過奉九儀,但還沒有消息。或許,這一次是她自己決定要走,所以,才刻意不讓人找到。」
奉九儀的再度出走讓他很是意外,本來秦冥是下令讓他看好她的,可後來卻因為顧及宮裡的事疏忽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跟她好好談談。也因為如此,如今他心裡才會有些放心不下。
「秦越也沒有消息。」原本以為以她的人脈要找到秦越的下落並不是難事,可是一晃就是十多天,卻什麼也沒打聽到。
不只是她,後來秦冥下派的人也在四處搜尋秦越的行蹤,同樣沒有結果。倒是聽說找到了一處秦越以前的住所,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你是說,他們兩個在一起?」秦玄遁著她的話意問著,奉九儀曾受秦越控制,還中了他的傀儡術,雖然現在奉九儀似乎對他而言已沒有可利用的價值,但卻並不能否定奉九儀的離開跟他沒有關係。
任初靜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若有所思的道:「如果我是秦越,明天興許是個不錯的機會。」
明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同時,也是個最忙亂最不易引人注目的日子,更重要的是,明天的場合,她和秦冥是必定到場的。秦越既然一心想要替他爹報仇,那末,有這個不必冒險闖皇宮的行刺機會,他又怎麼能放過?
就算秦冥和秦玄會提前加以防備,但明天會是怎樣的局面無人預知,熱鬧之下,最容易讓人有機可乘。
秦玄眼裡閃過一絲凝重,繼而卻又恢復了以往的輕鬆自如,笑道:「你放心,王府四周我已經命人加強戒備,他若不出現還好,只要他敢露面,便是他的死期。」
「那如果,他是利用奉九儀來呢?」明天是他的婚禮,如果秦越利用的是奉九儀來生事,如果奉九儀有個三長兩短,他是否已有承受這個的心理準備,這才是她擔心的重點。
舉國皆知,靖麟王成親,是由當今聖上親自賜婚,再加上當今皇后又是靖麟王的義妹,所以,這場婚禮上,皇帝皇后是必會到場的。這是最好的行刺機會,也是最佳的誘敵機會。
秦玄不由得為之一震,任初靜既然來找他說這番話,那必然表示,如果明天奉九儀有所行動,不管是不是出自她本意,都將難逃一劫。
其實,算起來,秦冥對奉九儀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若依秦冥以往的行事作風,奉九儀在他手上早已不知死過多少回,上一次沒有殺她,真不知是看在以往的情面,還是因為他的關係。
心中雖然震憾,秦玄表面上卻並未多作躊躇,仍是一臉淡然的笑道:「你放心,明天一切都會順利進行的。」他不是分不清是非輕重的人,如果奉九儀最終選擇了錯路,他也只能表示遺憾。
傀儡術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被其操縱的,越是心術不正,越是私慾過重的人,才會深入其中無法自拔。能為她做的,他都做過了,她若放不下執念,沒有人能幫得了她。
聽他這麼說,任初靜才算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秦冥並沒有對她說,但她也知道明天這天涯城有的並不只是熱鬧,還有蕭殺。
湖水平靜如波,就如同這表面的浮華寧靜,明天,希望會是美好圓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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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