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主要的一點是,以前這事沒有揭開以前,他還可以以朋友的名義將奉九儀安置在府裡。可如今,雖然皇兄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若再將她留在府中,心裡總是彆扭的。
「這個……當初臣弟是見她孤苦無依,所以暫時讓她借住府中。但現在想來,也確實有許多不便之處,臣弟會慎重考慮替她安排個好去處。」懶
看他急著解釋,秦冥知道他此刻在顧慮著什麼,索性更進一步道:「依朕看,倒不如你把她也一併娶了,這樣不就名正言順,再沒有什麼不便了嗎?至於小沫那裡,有必要的話,朕可以替你去說說情。」
那雙幽深的黑眸裡並沒有半絲玩笑,秦玄不由得慌了,急忙道:「皇兄,我想你誤會了,我對她只是朋友之誼,而且,我也已經答應過小沫,今生……只娶她一個。」
秦冥不由得微微挑眉,「就算是朕賜婚,你也不考慮嗎?」
「臣弟對小沫,就像是皇兄於皇嫂,絕無二心,還請皇兄成全。」秦玄想也沒想便答著,唯恐他真的一道旨意下來,那自己就沒法回去面對小沫了。
雖然真正與小沫相處的曰子才不過大半年,但這段時間卻是他這一生裡過得最輕鬆快樂的時光。她的善良,率真,爽朗,宛如一道陽光照進他的生命裡,散去了曾經所有的陰霾。蟲
最重要的是,從來沒有人像那丫頭那般待他,讓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在意被人深愛著的悸動與溫暖。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可能做傷害她的事。
「那,你知道她想要什麼嗎?」秦冥看了看他身後依舊昏迷不醒的奉九儀,繼而問。
他,當然知道。他自己又何曾沒有想過與她共續前緣,可那已經是很久已經的事了,在他救她出來之後,在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與她相對的時候,他才赫然明白,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愛上她。
他一直以為一個男人若真心愛上一個女子,便不會有所動搖,但他卻用了很久很久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愛。
他和奉九儀那段相知相惜的曰子只不過是兒時的鏡花水月,早已在殘酷的現實中違背了初衷。或許,她驀然回首,看到的是他的癡情,可是,他卻被她傷得連回首的勇氣都已失去。
若非遇上任初靜,他也許永遠不會明白自己心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而小沫的到來,印證了他的這份渴`望。
他知道奉九儀在極力挽回他們曾經的那份感情,她想要的是他曾經那顆為她癡迷的心。可他想要的,卻是另一個全新的開始。
「如果不能給她想要的,那麼不管你做什麼安排都是種傷害。不僅只是她,傷得最深的,可能是你最在乎的那個人。」這一點,從任初靜的反應就已不難看出。他這還僅只是救了奉九儀,若是像秦玄一樣把人帶回去養起來,他敢說,以任初靜的性子,若不把他的皇宮掀了才怪。
「有句話說得好,越是多情越無情,希望你回去之前能夠想清楚。」不管怎麼說,秦玄到底也是他的皇弟,看他陷在這段糾葛中這麼多年,他不得不好心提醒。
越是多情越無情,這句話或許真的是他心裡最好的寫照吧。也許這件事他一開始便處理得不對,如果一開始便讓她安置在府外,或許,他們之間真的能成為朋友也不一定。而不是像今曰這樣尷尬的局面。
經秦冥這麼一點醒,他想,他已經知道以後要怎麼做了。
不過,他這個看似冷漠無情的皇兄竟然對感情分析得如此透徹,這倒還是讓他頗有些意外。看來,他是真的很愛任初靜,也許,他明知道眼前的人是奉九儀,卻還是能夠置之於不顧,雖然看似無情,但,深思起來,他的態度比自己要明智多了。
愛情是無法用同情與憐憫來彌補的,給不了對方想要的,那就不如什麼也不要給,這也是對愛自己與自己愛的人的一種尊重。
「謝謝你,皇兄。」他真誠的說著,心裡突然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動,這是他在他面前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一種兄弟間的坦誠與關懷。
「不要用你那樣的眼神看著朕,你皇嫂看到要吃醋的。」秦冥撇過臉去,走向那張軟榻,替奉九儀把著脈,連看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秦玄先是微微一詫,繼而忍俊不禁笑了起來,他皇兄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他們可是兄弟。
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看來,以往世人眼裡那個高高在上讓人難以親近的帝王也有幽默有趣的一面,或許,真的是近朱者赤,和任初靜待在一起久了,連他皇兄也變得這麼不靠譜了。
「既是如此,還是讓我來替她號脈吧,否則,皇嫂看到你握著別的女人的手,豈不更要吃醋?」這一樂,讓他的用語也不由變得隨意起來,而秦冥臉上並不異議,似是默許了這種平常人之間的談話方式。
「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就由你來吧。」秦冥絲毫也不推托,讓秦玄幾乎以為他等的就是自己這句話,末了,還說了句讓他險些暈倒的話,「不過你放心,朕也不會把你握過她手的事說出去的。」
說完,某人竟一本正經的起身朝屋外走去。
怔愣了好大半天,直到房門已被人從外面帶上,秦玄才總算是回過神來。剛才那個人,真的是他皇兄嗎?
或許,他印象裡那個從來不屑與任何人說話,也從來不屑於與任何人為伍的那個孤僻冷傲的身影,一直都只是他的偽裝,他也和他一樣,有著一顆火熱的心。
能有一個這樣的兄長和朋友,應該也是件很不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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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開始兩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