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九儀將信將疑的望著她,也許是經她這麼一提醒,視線開始時不時的瞟向一旁桌上放著的那碗湯,喉嚨裡嚥了咽,很明顯是餓了。
「我把湯端給你好不好?或者,你自己來端?」飢餓會讓人放鬆警惕,任初靜趁著她分神之際,已挪步到了榻邊,趁著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揮手灑出了手中的藥粉。懶
然而,奉九儀的反應竟也不慢,見她出手,眸中的迷濛頓散,反手一掌朝她攻過來。
早防到她會反擊,任初靜正要利用結界阻擋這一擊,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看著那股勁風就要掃到她,奉九儀突然慘叫一聲,倒回了榻上,而她卻被餘勁撞到了肩膀,才開始癒合的箭傷處傳來一陣逐漸擴散的痛楚。
「發生了什麼事?」屋外,秦冥的聲音傳來,話未完,人已推門而入,見任初靜捂著肩臉色蒼白,忙上前去擁住了她,卻被她指縫裡沁紅的衣物刺痛了眼睛。
「只是傷口裂開而已。」任初靜咬牙答著,眼睛一瞬不瞬的抬頭望向他。他眼裡的焦急與心疼一覽無餘,皺緊的劍眉更是無聲的撫慰著她心中的傷痕,他還是很在乎她的,「我沒事,你先去看看奉九儀,她好像又昏過去了。」
秦冥回頭瞥了一眼軟榻上的人,卻並沒有動身,而是不由分說的褪開了她的衣物,替她檢視傷口,沉聲道:「以後你離她遠一點,她中過秦越的傀儡術,很可能會傷到你。」蟲
這也都怪他一時大意,因為要抽`身去採藥草,才不得不把她們倆人留在結界裡。
原本以為奉九儀不會醒得這麼快,更沒有想到任初靜會到這邊房間來,等他感覺到結界中的動盪趕回來時,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若不是之前的言語衝突,他至少該在走之前提醒她的,其實,為了那幾句脫口而出的話,他心裡也並不好受。
看他細心的替她處理傷口,與之前指責她時簡直叛若兩人,這個時候的秦冥,才是她最最熟悉的,也最最讓她感動。
「我是聽到她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不過,她醒來以後情緒很不穩定,而且,她神智上好像也不太清明。」她不知道他是否會怪她,她的原意只是想要讓奉九儀早點好起來,也好早點替她做個打算。
止了血,重新包紮了傷口,秦冥才轉而去看奉九儀的傷勢。她脈象微弱,原本稍有好轉的內傷看起來似乎更為嚴重了,而且,像是曾經受過些刺激而導致情緒波動,致使氣血疾行,加重了傷勢。
「你跟她說過些什麼?」下過針之後,秦冥這才開口問。
這倒讓任初靜真不知從何說起,搖頭道:「她一醒來看到我就很激動,以為我要害她……」說到這裡,她不禁直視秦冥,道:「如果她的病情一直這麼不穩定,你打算怎麼安置她?」
他知道她想要問什麼,這也是他還尚未考慮的問題。其實,他之所以將她一路帶著,只是因為他並不想親手殺了她,卻也不能留下她為禍民間。至於以後,等解決完了秦越,她也應該能恢復正常了,到時候,她何去何從,便也於他無干了。
「你不會是一直在吃她的醋吧?所以,朕叫你回宮,你才會反應那麼大,對嗎?」他淺笑著直接點中她的心事。
任初靜臉唰的紅了,就知道自己的心思鐵定瞞不過他,索性也不隱瞞了,輕咬著唇道:「不錯,我是吃醋了,因為,她畢竟是你的前妻,和你有過七年的夫妻恩情,如今她落了難,你幫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作為女人,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去照顧別的女人,而且,還不確定得照顧多久,照顧到什麼程度,我若說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
回想她今早的反應,確實是在見過奉九儀之後就出現了不安,或許,在那個時候,他催她回宮,便造成了她的另一種想法。「以後,如果你介意的事,可以直接跟朕說。」
這句話無異於一劑最好的止痛藥,給了她心底莫大的安慰,「那,你會介意由我來替你照顧她嗎?」
「你?」秦冥微微有些詫異。
任初靜抿了抿唇角,笑道:「我記得有人曾經跟我說過,我欠下的人情,由他來替我還。所以,我也決定,你的恩情,由我來接手。」
在奉九儀痊癒之前,由她來照顧她,這樣既可以不影響她和秦冥之間的感情,從仁義上來說,也算是兩全了。
是的,經她一說,秦冥也記起了四年前自己親口說過的話。當時,無畔為了救她而險些丟了性命,在他找回她的那一刻,他也曾因為在意他們之間的這份關係而心如刀割。所以,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或許,他真的懂了她此刻心裡的感受,因為在乎,所以,更敏感,更容易受傷害。
「你要留下也可以,至於她,等秦玄來了,由他來照顧吧。」如果她無法放心,就算他把她送回宮去,也未必是件好事。她若再偷逃出宮,保不準會遇上什麼危險,就像這一次。所以,他當下決定,還是將她留在自己身邊,至少,不管有什麼事發生,他還能第一時間保護到她。
他竟然答應了?不過,後面的話卻讓她有些愕然,「秦玄也要來?他不是快大婚了嗎?應該很忙才對。而且,讓他在這個時候來照顧奉九儀,怕是……有些不好吧?」
秦冥不以為然的挑眉,「有何不妥?奉九儀早在四年前就死了,這個女人,不是從他靖麟王府跑出來的嗎?他是最該為此事負責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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