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都是追兵,看起來已經是無路可逃了。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不管對方來多少人,他都有辦法脫身,可現在他必須保護好雪兒,再加上一個王傑,事情便沒這麼容易了。
追兵來勢很快,無畔來不及多想,對雪兒和王傑道:「你們兩個先躲起來,我去引開他們,你們趁機先去蓮城等我。」懶
「不行,他們這麼多人,你一個人留下怎麼行?」雪兒想也沒想便拒絕,「而且,你手還受了傷。」
一旁的王傑見狀,面色微凝,突然上前一步道:「你們倆個走,我來引開他們,反正,只要你們安全,我們金刀寨的仇便有人報了,我死也無憾。」
無畔逕自掏出藏於袖中的繩索,不由分說的道:「如果你能擋得住他們,就算你不提,我也會把你留下。你若真想替你的人報仇,就保護好公主。」
說完,他已將手中的繩索甩出,上面繫著的鐵鉤很順利的便纏住了樹枝的主幹,事不宜遲,無畔一把抱起雪兒,像上次一樣,輕易的便將她送上了那棵大樹。
見他正要下去,雪兒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衣袖,雖然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從她微微顫抖的手不難看出她此刻的擔憂。
「你放心,他們的武器還傷不了我,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保護好自己。」無畔輕輕掰開了她的手指,將她柔軟的小手握於掌心,雖然他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否正確,但,總比讓她留在這裡冒險好,對方人太多,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只能讓她先走。蟲
他的手……雪兒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手指觸感有些異樣,像是曾經過劇烈的磨擦所致,那末,他沒有被洞底的竹籤所傷,又能順利從那洞裡出來,可想而知,當時一定是徒手抓住了洞壁,才會傷成這樣的。
但即便是受傷了,他仍是忍著痛將她的手握於掌心,似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傳遞給她溫暖與勇氣。她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留下,可她知道,她必須聽他的話,因為,她留下,只會給他帶來麻煩,讓他有所顧忌,卻幫不上一丁點忙。
想到這裡,雪兒突然傾身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認真的道:「我會等你來找我,雖然我們還沒有拜堂成親,可是,在我心裡,我已經把自己嫁給了你,所以,我會一直等你,你明白嗎?」
無畔微微一震,心裡被一股濃濃的暖意包圍,當這世上有一個人對他說在等著他,會一直等著他時,他突然有了一種歸屬感,那是他從來不曾擁有過的「家」的感覺。
是的,「家」就是永遠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的地方,不管走多遠,不管有多累,也要回去的那個地方。
這個世上終於有一個為他守候為他等待的人,這個女人,讓他有了無法再放手的理由。無畔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緊緊的抱住,在她耳畔道:「我會回來。」
為了她的等待,他一定會平安回到她身邊。
雪兒感覺自己的心跳險些停止了,為什麼他一個擁抱,一句簡短的話,卻比他第一次吻她時更讓她緊張,更讓她欣喜?他的懷抱好溫暖,此刻的他似乎與平時有些不一樣,可她又說不清是哪裡不一樣,只覺得被他這樣抱著的自己好幸福。
只是,這個擁抱並沒有持續多久,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提醒著他時間已經不多了。無畔放開了她,沒有再多說什麼,便抓住繩索縱身躍下。
「把她平安帶到蓮城,我會替你的兄弟報仇。」在王傑爬上樹之前,無畔冷冷開口,這輩子,他沒有輕信過任何人,可這一次,他卻必須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必須把他生命裡對他最重要的那個人交給對方來保護。
王傑重重的點了點頭,應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盡全力保護她的。」
不想,這句話卻讓無畔幽冷的眼裡寒光迸射,用近乎警告的語氣道:「只是讓你保護她,如果你敢動她分毫,我絕不會放過你。」
王傑沒有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儘管,他對雪兒的確有過非份之想,但面對眼前這雙令人不寒而傑的幽綠妖瞳,再多的想法也被駭飛了,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老實的答道:「我知道。」
看著他爬上樹幹,無畔這才毅然轉身,迎向漸漸逼近的馬蹄聲。
晚上並不適合騎馬,更何況山裡的路窄,黑暗裡什麼危險都可能蟄伏,所以,時間過去這麼久,司家的兵馬卻仍在山上慢慢摸索,並沒有蜂湧而至。
無畔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取出裡面的東西,只隨便一擺弄,便變成了一副眼鏡戴上,頓時,原本漆黑的景致瞬間變得清晰了許多,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過去的日子,不同的是,他的心裡有了牽掛,有了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我就說那個王傑靠不住,他留的什麼記號,現在不但找不到那兩個人,連他也一塊消失了。」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抱怨聲,竟是司銀佩。
「放心,他們絕對跑不掉,剛才那個火堆就足以證明,他們本來是想露宿在此的,一定是聽著了動靜才躲了起來,只要仔細的搜,一定能把他們找出來。」蒼老的聲音來自司武祁,事關重大,看來他也不惜親自出馬了。
藉著地勢,無畔已然看到一隊人馬出現在前面的山林裡,聲音便是從那裡傳來的。
另一面,從官兵手中火把的光芒來看,也已快到了剛才雪兒他們的藏身處,無畔眸光倏冷,看來,是時候了。
今晚,又將是一個血腥之夜。
漆黑的夜,詭密的叢林突然「轟」的一聲炸開了,火光一閃而過,照亮了每個人心中的驚悸,一片驚呼聲響徹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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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更了……有點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