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前的一小片空地上此刻擠滿了山賊,好幾十個人都等著王傑發號施令,在王傑用刀押著雪兒出來時,無畔也已沿著山路趕到了寨前,所有人忙不約而同的手持兵器嚴陣已待。
「師傅……」雖然分別才不過幾個時辰,但當再一次看到無畔站在自己面前時,雪兒竟有種眼角酸酸的感覺,尤其是,看到那雙冰冷的綠眸中一閃而過的驚喜與難以掩飾的擔憂,這一路上所有的怨恨委屈便通通拋到了九宵雲外去。懶
無畔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雪兒,視線便轉移到了她身後拿著刀的王傑身上,碧眸中的殺意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冷風從脊樑處刮起,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立刻便引起了一陣騷動。
雪兒這才留意到他手中還拿著一把薄薄的刀刃,刀尖上的血跡尚未干,淡淡的血腥味讓人心中的恐懼不斷滋生,剛才聽人說他把山下守寨的人殺了,看來這是真的了。
王傑拿刀的手微微顫抖著,不知是因為看到對方刀刃上的血跡有些激動,還是因為心中有所恐懼。
雖然他跟蹤雪兒和無畔才不過幾個時辰,甚至沒有看到過這個男人出手,但是,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
「你是什麼人?敢擅闖我們金刀寨!」仗著人多,二子壯著膽率先開口發問。
若不是顧及著他們人多,怕傷及到她,他早已將這夥人全殺了,此刻,見二子開口,無畔冷哼一聲,眸光凌厲的逼視王傑,聲音清冷的道:「放了她,我留你們一條生路。」蟲
王傑也並非全無血性之人,尤其現在又是在雪兒面前,即便心裡有些虛,卻仍是逞強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不管是人還是財物,只要入了寨門,便歸我們寨子所有。你識相的就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話音剛落,雪兒便瞥見無畔另一隻手動了一下,忙搶先喝道:「等一下!」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剛才是想用上次那件武器吧?倘若他真的殺死了王傑,那她到時候要找誰去問司家的罪證去?這些小嘍囉未必知道詳情的。
無畔冰冷的眸光再度掃向雪兒,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制止自己,是顧慮他一旦出手會危及到她?這些人的刀絕不會比他的槍快。可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是這麼回事,而且,他身後那個男人手上拿著的,應該是條女人用的絲巾吧?這裡在場的除了她全是男人,難道,那絲巾是她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他總算沒有出手,雪兒不禁稍稍鬆了口氣,看來這樣僵下去也不是辦法,再這樣下去,無畔若沒了耐性,講不好就把他們全殺光了。想到這裡,她轉過頭去看向身後的王傑,沒好氣的道:「你也看到了,你命不久矣,我師傅也來了,他武藝高超,絕不是你們這些人能擺平得了的,如果你不肯合作的話,你們金刀寨到你這就真的絕代了。」
王傑心裡一陣掙扎,雖然無畔還沒有出手,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了來自這個男人身上的恐怖殺氣,正如她所說,可能他們全寨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自己又身中劇毒,難道,真的要拿全寨人的性命去賭一把嗎?
其它人因為雪兒的一番話而震憾的全都看向了他,雖然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但是,從他異樣的神色也隱約覺察出了什麼。這裡面二子是最清楚內情的,事已至此,他不禁歎了口氣,對王傑道:「大哥,你是寨主,不管你作什麼決定,我們都聽你的。」
眾人見二子這麼一說,也紛紛附和。
雪兒看了看一臉莫名的無畔,又看了看王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笑道:「而且,你只要答應跟我合作,我們以後也就算是朋友了,你不是發過血誓,說要努力使自己配得上我嗎?剷除了司家,你就算是立了大功了,沒準,我皇兄還真能封你個什麼呢。」
這番話可算是正中了王傑的軟肋,讓他徹底的卸下了心防,卻仍是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看他心動不已的樣子,雪兒很「誠懇」的點了點頭道:「當然,你忘啦,我是公主,公主是不會撒謊騙人的。」反正,到時候給不給獎賞那也是皇兄的事,她只是提個建議而已,當然不算撒謊。
無畔見她和那山賊居然有商有量的,握刀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本來,看到她平安無事,他是鬆了一口氣,可是,她什麼時候和這伙山賊「合作」起來了?
就算是要對付司家,報這一次之仇,也大可不必和這夥人合作,她難道看不出來嗎,那個山匪頭子看她的眼神明顯就是動機不良,還有,她剛才說的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才不過幾個時辰,她和那男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他根本就沒必要來這一趟,以她的本事,不也照樣把這夥人騙得團團轉?真不知道他之前瞎擔心些什麼。想到那男人前一秒還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來威脅他,現在她卻跟那人有說有笑,他心裡頓時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凌眸一斂,他轉身便朝寨子外走去。
「師傅……」瞥見他竟一言不發掉頭就走,雪兒急了,撇下王傑等人便追了上去,跑到他跟前,拉住了他的去路,「你要去哪裡?」
「不是各走各的嗎?我去哪裡與你無關。」無畔語氣冰冷,碧眸中的寒光足已凍結人心,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攔住他去路的女孩。
似是唯恐他真的會一怒之下消失,雪兒也顧不得他現在臉色有多難看,上前一步挽住了他,討好般笑道:「之前是我錯了,好不好?我跟你道歉,只要你別再丟下我不管,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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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卡卡,趕在十二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