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人靜靜的安睡著,燒已經退了,粉嫩的雙頰卻依舊帶著一絲緋紅,讓人愛不釋手。輕輕撫過她清秀的眉,這幾天來的擔心總算是稍稍得已放下。
早知道,他那天就不應該因為和她置氣而離開,卻沒有想到她會受涼生病,當聽到李姑姑來報,說她高燒不醒時,他才赫然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抵不過她好好的在他眼前。懶
這兩天裡,他也想了很多,或許,他真的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想過她的感受吧。以前的任初靜並不是很在意他臨幸妃子這件事,同樣的,以前的任初靜也不曾對他有這麼深的感情。
是他沒有體會她的這份心,非但沒有安慰她,還棄她而去,所以,她才不願醒來,是吧?她為他做了這麼多,甚至可以不在乎生死榮華,而他能給她的,又有什麼?
這一點,他甚至不如靖麟王,一個王爺可以只有一個王妃,而他這個皇帝,卻不得不接受三宮六院。
不過,或許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改變,只要剷除了奉家,建立新的朝政機制,那些後宮嬪妃,他不要,誰又能說什麼?
如果是因為那些他不想要的女人,而失去了生命裡唯一最重要的人,豈不是得不償失?如果沒有她在身邊,他坐擁江山又如何?還不是一世空虛寂寞?
所以,蓮城求雨之行,是他們彼此的一個機會,他要讓世人接受她,認同她,這樣,她以後才能名正言順的做他的皇后,他唯一的女人。蟲
只是,在這之前,她是否能相信和理解他?
或許,他應該在她身上多花些心思,多為她做點什麼。
「皇上,您怎麼來了?」李姑姑乍一見到他,驚訝得張大了嘴,繼而才發現自己的言語不妥,慌忙跪下道:「皇上恕罪,奴婢失言了。」
「娘娘還沒回來嗎?」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心裡不免閃過一絲疑惑。
「回皇上,娘娘她娘娘去鳳儀殿與皇后娘娘一起用晚膳,已經有一會了。」李姑姑忐忑的答著。
這件事他知道,小白一早便來稟報過他。雖然他不太明白任初靜為什麼要這麼做,畢竟,奉九儀曾那樣加害於她,幾天前,她更曾為了他去過鳳儀殿的事而跟他大起爭執。所以,她現在去見奉九儀,絕不是什麼友善往來的事。
雖然他知道以她愛憎分明的性子,必然會對奉九儀有所提防,不過,從她前幾天設計的那齣戲來看,她已經準備還擊了。他不是不信任她的能力,卻仍免不了為她擔心,畢竟,奉九儀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好在,他現在正在調查鳳儀殿的事,那邊有幾個他安插的暗衛,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何況,奉家正處於非常時期,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冒險出擊的。
想到這裡,他摒退了李姑姑等人,逕自來到了書房等她回來。只是,不知道那個鬼精靈的小魔女這一次又準備出什麼新花樣?
閒暇之下,他拿起桌上的紙筆,隨意的勾勒著,當那些線條成形,卻赫然呈現出他最最熟悉的那個身影,於是,開始聚精匯神的描繪起心中那個人的樣子。很快,那個嬌俏嫵媚的任初靜便在他筆下栩栩如生的呈現。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伴隨著淡淡的清香走近了他。他知道,是她回來了,卻故意沒有抬頭,繼續修擅著手中的畫。
她倚在他旁邊瞅了瞅,熱熱的眸光便轉移到了他身上,讓他再也無從忽視,轉頭迎視上她,「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嗯。」她看起來隱隱有些不安,繃著身子,應道:「皇后那邊出了點事,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出事?」看來,果然不出他所料,不過,她安然無恙,他便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隨口問道:「什麼事?」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才道:「皇后精神失常,正在大鬧鳳儀殿呢,我想,現在你應該過去看看。」
這麼多年以來,奉九儀的定力與偽裝他是瞭解的,竟然能讓她精神失常,看來事情很不一般。他不由得站起身來,正要往外走,突然心念一動,看了看桌上那幅已經完成的畫,對她道:「送給你的。」
以往的賞賜雖然都是些稀世珍寶,但這幅畫卻是發自他內心所作,希望她能明白他的用心。
趕到鳳儀殿時,那裡已亂成了一團,在太醫和宮女的安撫下,奉九儀才稍稍安定了些,卻依然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臉色蒼白的蜷縮在被窩中顫抖著,見了他,先是怔了怔,繼而睜大了眼睛,掙扎著就要起來。
「還不扶皇后躺下?」他對一旁呆站著的小紅吩咐著,剛才已從趕來的小白那裡大致聽說了事情的經過。讓他沒有料想到的是,任初靜竟然這麼大膽,冒險來做這樣的事,雖然效果是達到了,可是,萬一當時出了偏差
「皇上,您千萬別再相信那個任初靜了,她是妖怪,是魔鬼」奉九儀掙開小紅的手,撐起身子叫嚷著,眼裡猶自盈滿了恐懼。
「看來,她一時半會是靜不下來了,小紅,好好的照顧皇后。」說完,他沒有再作停留,便直接趕回「清風水榭」。
任初靜已經換上了睡覺時才穿的絲製衫衣,正坐在床頭看著書,見他來了,眼裡閃過一絲明顯的心虛,問道:「事情解決了嗎?」
「嗯。」他隨意的應著,脫去身上的龍袍,在她身邊坐下。
「你沒什麼要問的嗎?」她別開臉去低聲問著,話語裡的不安讓他多了一絲心疼,她以為,他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凝視她的緊張,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笑著轉移話題道:「喜歡嗎?」
看她一臉懵懂,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又補充道:「朕送你的東西,喜歡嗎?」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她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道:「其實我」
「我知道。」他適時的打斷了她,如果,連他都不能看懂她,理解她,又何談什麼保護她?輕抵著她的額頭,他低聲叮囑道:「對誰都不許說,包括朕。」
只要她不說,不承認,他就會讓這件事變成事實,就算是怪力亂神也好,他不會讓她來承擔這個後果。
「參與那件事的兩個內侍早已經被滅口,所有證據也被抹得一乾二淨。所以,接下來的事,讓朕來做。」
「你會討厭我嗎?」她低喃著聲問。
她還在意這一點?他心中不由得多了一絲欣喜,翻身便壓住了她,笑道:「你那麼聰明,不妨猜一猜?」
「誰要跟你猜,我記得我們已經分居了,我要回我自己那邊去。」她一反剛才的不安與無助,推搡著想要從他身下掙脫出來,扭動著的身軀與他的身體磨擦著,一股強烈的渴望頓時從小腹處漫延開來。
「昨晚不是還抱朕抱得那麼緊嗎?」因為這一次爭吵,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碰她了,身體竟是異常的渴望她的柔甜美好。這幾天裡,夜夜抱著她入睡,若不是因為她正病著,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明白了對她勢在必得的決心後,這種渴望全部擁有她的衝動便越發的強烈。
「抱得緊的人是你吧?」她嗔怒著,卻不難聽出,她已經不那麼氣他了,嬌羞的模樣更像是一種接納與默許,讓他心頭一片滾燙。
「那,今晚繼續。」不忍壓壞了她,他微微側過身來,將她緊緊裹入懷中。
她順從的依偎著他,如同從前一般,嘴上卻不依不饒的道:「不許趁我睡著後再親我!」
「你是說,要在你醒著的時候嗎?」他輕笑著她的羞澀,隨即印上了自己的唇。
交織的吻讓彼此的思念變得那麼透明,再也無從掩飾。這幾天裡,他的心因為她而倍受煎熬折磨,總算在這一刻得到了些許安慰。
「小魔女,別再不理我,好嗎?」他輕咬著她耳垂說著,明明她是這麼在意他,他不許她再這麼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嗯。」她輕聲應著,眼裡的掙扎猶豫一閃而過,卻仍是被他捕捉到。
「傻瓜,別忘了朕跟你說過的話,朕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包括朕自己。」
所有的深情與愛憐全都溶入了纏綿的熱吻中,當身體與身體再無阻礙的緊緊貼在一起,心裡缺失的那一塊也終於變得完整。
從現在起,他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不會再給她逃離他的理由。因為,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感覺,他要定了她,不管,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
tnnd,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