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氣氛在這一刻被硬生生的打斷,也許是他的話說得過重,黑暗裡,她眼中閃過一抹隱傷,羞惱中,衝他喝道:「明明是你自己先爬上來的好不好,你還敢惡人先告狀?」
「可朕並沒有說要臨幸你。」他殘酷的闡述著這一事實,提醒著她他的身份。她既然是他的妃子,便要明白這一點,以後進了宮,可再不是像在宮外一樣可以這麼隨性,如果她還像今晚這樣逾越的話,到時候可有得她苦頭吃。懶
身下的人微微顫了顫,眼裡有光芒閃動著,似是淚水,她哭了?秦冥心裡沒來由的揪了一下,他說什麼了?這就值得她哭了?就算她作為一個普通百姓,也應該明白最起碼的尊卑禮儀吧?
意識到他竟為了這件事而懊惱時,秦冥心裡的怒火更盛了,但面對那雙晶亮的眼睛,卻又讓他想要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她的心情。然而,她卻突然衝他低吼道:「既然這樣,你馬上給我滾下去!」
她說什麼?她敢叫他滾下去?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說「滾」這個字,更何況,還是在床上,剛剛還縈繞在心裡的那種莫名心疼此刻瞬間化為了熊熊烈火。
克制在身體裡的那股暴力衝動讓他的拳頭握得「卡卡」直響,真想就這樣將她掐死在他懷裡,然而,卻又遲遲下不了手。
就在他矛盾掙扎之際,她突然一反剛剛的態度,一把抱住了他,喊道:「不要殺我!」蟲
她這一舉動讓兩人的身體再無阻礙的貼合在了一起,感覺到她在他懷裡輕顫,原來,她的膽量遠遠比他想像的要小得多。
意識到這一點,他再度將她的手挪開,在她駭得想要慘叫之前一手欺上了她的脖頸,「如果再讓朕聽到你發出一點聲音,朕立刻就捏斷你的脖子。」這一次,他絕對會說到做到。
身下的人早已嚇得全身綿軟,哪裡還敢反抗,嘴裡更是連哼也不敢哼一聲。看她總算是安靜了,他這才鬆開了她,躺回了她身側。
夜,恢復了寧靜,黑暗裡,他能感覺到她因為心潮起伏而很不平穩的氣息聲,也許是受這個原因的干擾,他的心裡也久久不能平復。
或許,他今天決定留下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他從來不曾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什麼決定,唯獨這次,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料,變得有些令他無法掌控。
天亮之際,他早早的便起了床,身後的大床上,她依舊睡得很沉很香,並沒有因為昨晚的事而影響到她的好夢。
她的頭髮長未及腰,在碧落國女子當中,算是最短的那種了,此刻,披散的髮絲遮掩住她如瓷器般釉滑的雪頸,一黑一白,這樣鮮明的對比竟然像是一幅畫一般,吸引了他的視線。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看一個女人,她似乎並不愛妝扮自己,雖然現在做了郡主,卻依舊是當初的那一張素面,不過,這反倒讓他得已看清她的樣子。
不濃不淡的眉連睡著時都仍透著一絲絲倔傲,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如同她平日裡的俏皮,小巧挺直的鼻子在她每次狼吞虎嚥時都會沾上油漬,還有那張看上去帶著誘人的桃紅,卻永遠喋喋不休的嘴。
看她睡得正香,他忍不住伸手將纏繞在她頸間的髮絲輕輕拂開,指間的柔滑讓他頗有些意外。這個曾經在他眼裡如同乞丐一樣的女子,是什麼時候開始蛻變得如此順眼了?
雖然,他並不以貌取人,但,或許是曾經的落差太大,才會讓他對她有了格外的關注吧?
想到這一點,他背轉身去,不再看她,整了整行裝,便出了王府。
這麼多天了,派去查探秦壽下落的近衛雖然也帶來了一些消息,卻並無太大收穫。看來,秦壽已有所警覺,所以未敢輕舉妄動,他潛伏了二十年,必然糾集了一股勢力,一時間,要想找到他的巢穴也並不容易。
不過,他可以肯定,大婚那天,秦壽必然會露面,因為那是他唯一的機會,一旦任初靜進了宮,他要再想有所作為,也已是不可能了。
也許,他可以利用這次機會,一舉剷除了這個隱患。召集了近衛,他開始著力佈署大婚當日的計劃。
回到「千秋殿」時,已是黃昏時分,白總管見了他,不由得重重鬆了一口氣,「皇上,您總算回來了,皇后娘娘來找了您好多次,奴才推說您龍體抱恙,正在清風水榭歇著,這才好不容易推脫了。」小白一邊陳述著,一邊擦著額際的冷汗,「還有,朝中好幾個臣子也說是有重要之事要稟報,非要見您不可,奴才怕壞了您的事,也不敢宣太醫,所以,想必是這原因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朕知道了,下去吧。」秦冥沉聲說著,坐回到椅子裡,看著桌上新送來的奏折。
連續兩日未早朝,這在他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那個叫任初靜的女人,縱然她是天曲星,但,他對她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至今,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一個當初決定要留下的理由,是因為看她受了驚嚇,所以,才想留下來陪陪她?還是因為她對他態度上的轉變,以及她主動獻上的吻讓他迷了心智?
難道說,他的理智已薄弱到了連一個普通常人都不如了嗎?又或者說,因為她是天曲星,所以,才會在冥冥中牽制他的情緒?因為她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對她所引起的反應,便也與常人不同?
或許是吧,他寧願相信是這樣,應該就是這樣。
不過,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如果說,天曲星足以影響到他,那末,他至少要主宰這種影響,而不是讓那個女人來凌駕他的情緒,因為他才是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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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突然很不想碼字,加更的一章補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