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畔對碧落國的地形似乎很熟悉,儘管暗夜裡伸手不見五指,他依舊能準確的判斷出方向,並分析出一條能夠近快回到天涯城的路線來。
「無畔,你來這裡多久了?」黑暗中只有彼此的腳步聲,我打破沉寂問道。
「一年。」他淡淡應著,以前,他因為有自己的使命,不能暴露身份,才會處處對我隱瞞,如今,一切陰謀浮出水面,他也背叛了組織,所以,沒什麼需要再顧忌了。懶
怪不得,想必他提前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熟悉這裡的環境與生活吧。想到叢林裡那所破舊的小屋,大概,那是除了組織以外,他的另一個家?
「那傾國呢?你們是情侶?」我故意八卦的問著,作為一個旁觀者,我知道傾國其實是很在意他,在這樣冷漠的環境裡,這份感情,他不會不知道吧?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些酸酸的,就像當初傾國挺著個大肚子來找他時給我的感覺一樣。
我為自己這種莫名的醋意而感到厭惡,雖然,無畔對我的好充分滿足了我作為一個女人最大的虛榮,可是,他值得擁有獨屬於他的幸福,尤其是,在他經歷了這麼多過去以後,他更需要一份獨屬於他的幸福。
提到傾國,無畔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不冷不熱的應道:「我們只是搭檔。」
「那你們一定很有默契。」通常,能做搭檔的,至少,是要互相瞭解,互相信任。想到這一點,我突然記起我們逃出來之前,無畔曾把傾國打暈了蟲
他們如果真有點什麼,無畔也不會丟下她一個人叛離組織吧?
果然,無畔的手明顯的僵了僵,似是對我的話很不悅,好一會,才悶悶的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我知道,他說的「回去」是指的回到現代社會,如果說,以前我還有一絲眷戀不捨,猶豫不決的話,那末,此時此刻,我已經能夠堅定自己的心意了。
「是的,我要留下來陪他。」縱使知道家就在彼岸,我的心卻早在秦冥來找我的那一刻起便再也無法走開。這一輩子,如果沒有他相伴,我的人生又還有什麼意義?
細想起來,自己其實是很幸運的,雖然被人蒙在鼓裡,送到了這個國家,可是,我遇到的人都是對我好的,像秦冥,秦玄,還有眼前的無畔。
所以,就算讓我再選擇一次,我也還是願意來到這裡,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他值得你留下。」無畔淡淡說著,聲音裡卻隱隱有些黯然失落,讓我的心也隨之揪緊。
一時間,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雖然知道他的心意,卻偏偏連一句安撫的話也不能給。為了緩和這尷尬的氣氛,我反握住他的手笑道:「也會有人值得你留下的。」
無畔微微怔了怔,卻什麼話也沒有再說。
「對了,秦冥現在怎麼樣了?他還好嗎?」想到秦冥,我問出了這一路上我最想知道的事。
雖然,我知道無畔現在心情不好,我問的問題只會讓他更難受,可是,我更擔心秦冥,雖然我知道他的能力,但是,佐赴那個小人一定不會善待他的,還有,無畔既然在儀器上作了手腳,那末,也就是說,秦冥也還不知道我已經逃出來了?
想到這裡,我心裡頓時不安起來,佐赴如果知道我逃了,會不會遷怒於秦冥?會不會對他不利?他一定會想辦法防止秦冥逃走的。
「他被單獨關押在一間密室裡,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無畔臉上倒並沒有不悅,只是,他的語氣裡似乎有所保留,讓我原本提著的心頓時繃緊到了極點。
「只是沒有性命之憂?他是不是受傷了?佐赴是不是對他用刑了?」想到這些可能,我就恨不得再衝回營地去,如果我逃出來了,他卻
想到種種可能,我便開始有些怨恨自己,這些天裡,我一直自責於自己拖累了秦冥,所以,處心積慮想的就是離開這裡,不要成為秦冥的負擔,反而忽略了他的處境。
如果,我逃出來了,他卻有個什麼閃失,那麼,我的逃跑又有什麼竟義?
無畔沒有說話,只是拉著我朝前走著,然而,他的沉默無疑就等於默認了,「無畔,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了?」
見我站在原地不肯走,無畔不得不停下腳步來,背影與我僵持了好一會,終歸還是妥協了,答道:「佐赴為了防止他使用能力逃出來,把他關在了電室,那裡面的牆和門都是通著電的,不切斷電源的話,沒有人可以活著進出。而且,他每天都會受一次電刑,用來麻木他身上的神經,不讓他有機會施展他的能力。」
電刑?淚水隨即不受控制的跌落,我險些眩暈過去。光是想想小時候不小心觸到電時那種麻麻的感覺,就已經夠令我心悸了,這個電刑是怎樣的,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也能想像出會是怎樣可怕的刑罰。
我就知道,佐赴那個小人必然不會輕易放過秦冥,可是,我卻不知道,他們會對他用這麼殘忍歹毒的手段。我向傾國問起了好幾次,她只告訴我他是被單獨關押著。怪不得,他們不讓我見他,連監控錄像也不讓我看,原來
那這樣說來,他就算知道我逃走了,他也還是無法逃出來?他現在怎麼樣了?還在受著折磨嗎?
「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去救他。」知道他是這樣的處境,我如何還能安心的逃走?他是為了我才去的,我怎麼能丟他一個人在那裡?就算,就算是死,我也要留在他身邊。
「你救不了他。」無畔冰冷的話道出一個殘酷的事實,「你能做的,只有保全你自己,就算你真想救他,也應該是回到京城,找秦玄,你應該很清楚,佐赴也會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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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