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揮著袍袖,侃侃而談,卻沒有注意到拓拔山月始終跪在那裡沒有起身,他的指甲摳在雲石的石縫中,摳得「咯喇喇」微響。
「諸事我都已經為你備齊,你還要什麼,儘管向鴻臚寺開口。本公在南淮日日北望,等拓拔卿歸來的好消息!」國主終於想起要扶起拓拔山月的時候,拓拔已經在那裡跪了許久。
「國主,拓拔還有一言,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我們君臣,有什麼不可說?」
「大胤前朝鐵律,私結北陸蠻夷乃是叛國重罪。雖然我們下唐領袖諸侯,可是國主要提防帝都有小人藉機作祟。」
「呵呵呵呵,」國主笑了起來,「拓拔卿,你對東陸的瞭解終究還是隔著一層啊。若說真是私通北陸,淳國、晉北,哪一個不比我們下唐有地利之便?而諸家諸侯的動靜,又真的能瞞過帝都的耳目麼?我們這次這麼做,天啟城有人在看著呢,不過皇室是不會來阻攔我們的,這個我可以向你擔保!」
遠處高閣上傳來悠長的雲板聲,太陽西墜,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傍晚。侍女捧著傍晚時候用來焚燒的香木經過勤政殿前,遙遙地看見拓拔山月單膝跪地向國主行了大禮,國主上前挽起他,牢牢握住他的手,似乎滿是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