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打開辦公室的一道暗門,露出了隱藏在牆壁中的小型電梯入口,冷凝兒驚訝的問道:「媽媽,你的辦公室裡怎麼會有電梯?這是通到哪裡的?」
梅映雪謹慎的道:「昊天集團的技術人員所操縱的只是武魂的應用系統,武魂的真正核心是外人不能接觸的,這個電梯就是唯一通往核心系統的途徑,你們最好看過之後就把它忘記,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冷凝兒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這麼慎重,立刻點頭道:「慎行,你聽到沒有?媽媽是在警告你不要亂說話。」
梅映雪對這個刁蠻的女兒實在無話可說,可笑的是冷凝兒每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偏偏要裝住乖乖女的樣子,絲毫不知道眾人早就把她的「劣行」轉述給了自己。
羅慎行進入電梯之後感到電梯竟然不是上下行走,而是沿著平行的方向前進然後突然向下墜去,羅慎行不由得引發了好奇心,武魂的核心系統防守的也太嚴密了,竟然只能通過這個小電梯拐彎抹角的前往,小偷們想要竊取武魂的資料可困難了,三十六樓的電梯口的帶電鐵柵欄就足夠應付膽敢闖入的人,兩千伏的電流,想一想都覺得恐怖。
電梯無聲無息的向下降去,過了良久之後電梯輕輕的一震停了下來,羅慎行參照上來的時候乘坐的那部電梯發現這個小電梯應該已經把自己送到了很深的地下,原來武魂的核心系統竟然不是在大廈的上面,一個遊戲的核心系統防禦的這樣嚴密有點兒太誇張了吧?
電梯門打開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是圓柱形的,柔和的燈光從腳下的透明燈罩中向上照射,讓人以為是走在一條星光大道上,梅映雪在走廊的盡頭停下來,把左眼對準了電子鎖,當電子鎖確認了梅映雪的瞳孔後,一個厚達一尺的圓形金屬門慢慢的打開。
冷凝兒看看厚重的金屬門,驚訝的伸出舌頭對羅慎行做個鬼臉,然後拉著羅慎行往裡面走去。
過了金屬門是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只有那個厚達一尺的金屬門可以通向外面,在這個房間的中央有個寬敞的金屬桌子,一個鋼化玻璃的罩子籠罩著一個大約兩米長的紡錘形的黑色物體擺放在桌子的上方,鋼化玻璃的兩側各有一個類似脈衝發生器的裝置指向紡錘般物體的兩個尖端。
冷凝兒好奇的湊到玻璃罩前面往裡面張望道:「這就是武魂的核心系統?怎麼這個難看?當初怎麼不設計的漂亮點兒?」
梅映雪無奈的道:「這根本就不是我設計的,我只是找到了利用它的方法而已。」
羅慎行也好奇的往玻璃罩裡面看道:「阿姨,難道這個怪東西是別人設計的?」
梅映雪聳聳肩道:「我也不清楚,這個物體是考古時挖掘出來的,我是在偶然的機會下才碰巧找到利用它的方法,要不然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武魂這個遊戲的存在。」
冷凝兒立刻驚歎道:「哇!一定是史前文明。」
梅映雪繼續道:「以前我研發的遊戲只能停留在三維的局限上,與其他的設計師相比高明一點兒也有限,畢竟大家都是在同一個起跑線上,誰開發的遊戲更具有趣味性誰的遊戲就會被認可,但是武魂系統的出現立刻打破了平衡,別人都以為我已經達到了大師的級別,因為武魂可以把人的思維帶入到遊戲當中,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可是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武魂系統的成功開發只是我利用了這個不知名的物體而已,我本身並沒有任何的貢獻。」
武魂這個遊戲能夠讓人樂此不疲的沉浸在其中就是因為玩家可以真正的融入到遊戲中,在這個遊戲中沒有旁觀者,遊戲中的角色就是玩家本人,而且各種真實的感覺讓人很容易忘記自己是在遊戲中,是遊戲發展史上里程碑般的經典之作,但是誰也想不到這個超級遊戲的核心部分竟然就是這個不起眼的怪東西。
羅慎行自作聰明的道:「說不定這個怪東西是外星人的遺物,只是來到地球的時間太長所以被古人埋藏在地下變成了文物,凝兒,你說它會不會是外星人的飛船?」
冷凝兒哂道:「不過那個外星駕駛員一定和老鼠差不多大小,要不然飛船怎麼裝的下他?」
羅慎行看看怪東西的大小,失望的道:「也對,如果它是飛船的話實在太小了點兒,看來我應該改專業,研究外星文明一定比研究生命科學有意思。」
冷凝兒酸溜溜的道:「你的乾姐姐會同意嗎?」
羅慎行打個哈哈低聲道:「說話不算數。」當初冷凝兒親自在譚靜雅面前保證不再猜忌她和羅慎行之間的關係,現在冷凝兒又開始舊事重提,所以羅慎行才指責冷凝兒說話不算數。
冷凝兒低聲威脅道:「你皮癢了是不是?」
梅映雪狐疑的看著低聲嘀咕的羅慎行和冷凝兒,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搗什麼鬼,但是梅映雪聰明的裝做什麼都看不見,反而避開走到了另一側,讓小兩口談話更放得開一點兒。
羅慎行對冷凝兒的威脅早已習以為常,冷凝兒說要宰了你、閹了你這種致命威脅每天都要聽上四五回,皮癢只是小事一樁,羅慎行反覆打量著玻璃罩中的物體道:「你說這是不是一個棺材?」
冷凝兒搖頭道:「不像,哪有紡錘形的棺材,你說這是不是宇宙飛船上的零件?」
羅慎行肯定道:「它有可能是ufo的電腦系統所以才有這麼奇異的能力。」
梅映雪默默的聽著冷凝兒和羅慎行天馬行空的胡亂猜測著,以前有很多人提出過各種各樣的猜測,比羅慎行和冷凝兒的想像力豐富多了,可是最後都無法驗證,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逐漸的把這個怪東西淡忘了。
有一位科學家在偶然的使用脈衝發生器對它進行探測時發現了奇異的能力——可以影響人的思維,但是這個怪東西蘊含的能量太龐大,試驗者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能量,以至於在實驗的過程中發生了多次意外,後來自己應用遊戲的程序把主控電腦群與脈衝發生器連接在一起,意外的發現可以把人的意識融入到遊戲中,這才有了現在的武魂遊戲。
羅慎行和冷凝兒對武魂是如何運作的一竅不通,他們兩個更關心的時這個怪東西到底是什麼,離開昊天集團之後依然為那個怪東西而爭論不休,千奇百怪的想法不斷的湧現出來,以至於出租車司機看他們的眼神都有點兒不正常。
羅慎行和冷凝兒回到大佛寺的時候,譚靜雅和江萍正一臉無奈的站在偏殿的門口,見到羅慎行他們兩個回來了,譚靜雅歎息道:「小弟,你把師傅他們害苦了。」
羅慎行聽到偏殿裡面不斷的傳來爭論聲,羅慎行打開殿門向裡看去時就發現清陽道長、不了禪師和宋健秋每人拿著一個酒瓶子坐在那裡吃月餅,同時還不斷的激烈爭論,顯然他們對碧海晴空心法的見解分歧越來越大。
宋健秋抬頭見到羅慎行站在門口的時候彷彿見到了救星一樣,「噌」的跳了起來抓著羅慎行的肩膀往偏殿裡拖道:「師叔,你說小師弟悟性高,現在他回來了。」
不了禪師急不可待的問道:「賢侄,這物無非彼、物無非是應該如何理解?」
羅慎行苦笑道:「要是我知道的話就好了,這些咒語已經困擾了我好幾天,我還以為你們能研究出來一些呢?」
清陽道長放下酒瓶子道:「少廢話,啞大師臨終前你說你明白了,你明白的是什麼?」
羅慎行驚訝的看看酒瓶子,竟然是茅台酒,看來宋師兄送來的禮物價值不菲,不過師兄可夠大方的,難道師兄發財了?羅慎行的心思立刻轉到了這方面。
清陽道長不耐煩的道:「你想什麼呢?」
羅慎行急忙道:「哦!我明白了用心若鏡,不降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這句話。」
不了禪師拍手道:「這句話和太極拳的精義有幾分相似,說的是應該以柔克剛,尤其是不降不迎說的分明就是四兩撥千斤的手法,這與太極拳……」
羅慎行低聲道:「不了師伯,這句心法不是這樣理解的。」
不了禪師這才想起羅慎行對這句心法已經領悟了,自己卻要自作聰明的評論一番,而且從羅慎行的話來看自己領悟的好像錯了,不了禪師尷尬的道:「難道是我領悟錯了?不會吧!你先說出你的見解。」
羅慎行看看師傅道:「這句心法說的是對抗真氣的方法,以自己的心為鏡,任憑對手的真氣如何攻擊也不加理會,如同鏡子能夠反映外界的變化一樣,但是無論外界的環境怎樣變換鏡子始終還是鏡子。」
清陽道長皺眉道:「如果真氣侵入到體內怎麼辦?」
羅慎行道:「那就讓它進來好了,反正最後還得出去,有進有出,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清陽道長、不了禪師和宋健秋同時搖頭道:「這不可能。」
練過內功的人都知道以內力相拚時最提防的就是不要被對手的真氣侵入體內,當對手的真氣侵入到自己的體內就等於任人宰割了,清陽道長兩次被玄冥門的人打傷就是因為被玄冥真氣侵入到體內而無法排出,而羅慎行竟然說隨便讓對手的真氣侵入進來,這絕對是不可相像的。
羅慎行委屈的道:「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
清陽道長沉吟片刻道:「我試一試。」
羅慎行以前最怕的就是師傅考驗自己的武功,現在自己的元氣雖然已經散功,但是對於外界真氣反倒不在意了,羅慎行壯著膽子道:「試就試,要不然你們一定不會相信。」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清陽道長右拳打在了羅慎行胸口的膻中穴上,當清陽道長的拳頭打在羅慎行膻中穴的時候,清陽道長感到自己的拳頭似乎打在了棉花堆裡,自己的真氣竟然如同一條小溪匯入大海當中,沒有激起絲毫的波瀾。
不了禪師見到清陽道長古怪的臉色不由得問道:「怎麼樣?」
清陽道長收回拳頭道:「你來。」
不了禪師食中二指併攏點在了羅慎行的期門穴上,不了禪師害怕自己的指力過於雄渾以至於打傷了羅慎行,所以只使用了五成功力,但是他和清陽道長一樣真氣到了羅慎行體內就無影無蹤了。
羅慎行齜牙咧嘴的揉著期門穴道:「絲!哎呀!好疼。」不了禪師的真氣雖然不能對他造成傷害,但是被手指重重的點擊在這個部位同樣不好受。
不了禪師洩氣的道:「原來是真的,怎麼辦到的呢?」
宋健秋也湊上來打算親自試驗一下,羅慎行驚恐的往後退去道:「停!師兄要是不相信就問師傅和不了師伯好了,你們別再拿我開練了,我可不是人肉沙包。」
不了禪師認真的道:「看來啞師弟的碧海晴空心法確實高明,不過除了羅賢侄之外別人卻無法修煉,要不然除非自己主動散功才能不在乎別人真氣的攻擊,否則真氣自然而然的就會抵抗。」
宋健秋道:「不了師伯,散功之後又怎麼可以抵擋內家高手的攻擊呢?普通人就算掌握了碧海晴空的心法也不可能不在乎真氣的攻擊。」
清陽道長醒悟道:「對呀,慎行既然已經散功那就應該和普通人一樣,又怎麼可能抵擋真氣呢?這事情有古怪,慎行,啞大師對你散功的事情是怎麼說的?」
羅慎行道:「啞師說六根清靜方為道。」說完見到清陽道長迷惑不解,急忙補充道:「這句話的下一句就是退步原來是向前。」
清陽道長露出笑容道:「你沒有散功。」
羅慎行驚訝的道:「師傅,您為什麼這樣認為?啞師和我打禪機,您可千萬別來這套,我都要急死了。」
清陽道長搖頭道:「啞大師絕對不會把這麼重要的心法傳授給一個廢人,他說你沒有散功就絕對沒有散功,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解釋不了,只能由碧海晴空心法中慢慢參悟,總有一天會找出原因,那時你的武功將更上一層樓。」
羅慎行滿心歡喜的以為師傅會給自己指點迷津,可是沒想到清陽道長竟然跟自己打起了太極拳,說來說去把問題的癥結又歸結到碧海晴空心法上,羅慎行洩氣的道:「害得我空歡喜一場,沒意思。」
不了禪師**聲佛號說道:「羅賢侄,你的慧根遠在我這個師伯之上,若非你散功在前又豈能得到啞師弟傳授你碧海晴空的心法?可知一飲一啄莫非前定,這退步原來是向前對你來說最合適不過了,既然已經找到了根源,那麼恢復武功必定指日可待。」
羅慎行恭敬的道:「多謝師伯開導,其實如果沒有散功這件事兒的話,我師傅也不會邀您為我報仇,這樣你們也不會到大佛寺來,而我也沒有機會見到啞師了,這一切的因果都……我想起來了。」
羅慎行忽然想起自己的元氣是在武魂得到突破的,如果沒有武魂自己的元氣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內外交感的境界,可是成也武魂、敗也武魂,自己同樣是在武魂中與恨天比武失敗才導致「散功」的,如果自己想要找出問題的真正關鍵那麼還應該在武魂中尋求答案。
羅慎行急於回到武魂,匆匆的說道:「我有急事兒要回家,師傅、師伯,改天我再來看你們兩位老人家,師兄,我們快走。」
回程的路上,譚靜雅埋怨道:「你們兩個剛才跑到哪裡去了?我給凝兒打電話的時候竟然發現凝兒的手機沒有訊號,害得我擔心你們出事了,而且師傅和不了師伯為了心法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我又不敢打擾他們,我和你萍姐到處尋找你們簡直要把我的腿累斷了,你們下次可不許這樣做。」
冷凝兒掏出手機道:「不能啊,我剛才和慎行回城看我媽媽去了,手機怎麼可能沒有訊號呢?」
羅慎行說道:「凝兒,剛才我們到了地下室,一定是那裡接受不到訊號。」
冷凝兒點頭道:「肯定是這樣。」然後調皮的道:「適當的運動有益身心健康,姐姐每天只顧著玩遊戲根本就不鍛煉,這樣下去身體就跨了,以後我一定多找些機會讓你增加運動量,這可是為了你好。」
宋健秋認真的道:「譚博士,師叔還沒有告訴你治療的方法嗎?」
譚靜雅搖頭道:「看來師傅的脾氣真的很特殊,他說不幫我就不幫我,這樣狠心的師傅倒也真的少見,不過我現在的身體還好,短時間之內絕對沒有問題,至於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何必杞人憂天。」
冷凝兒頗為嫉妒的道:「師傅除了他的寶貝徒弟之外對誰都是那個樣子,這個老頭子簡直氣死人,竟然對我一點兒也不尊重。」
冷凝兒天生麗質,無論到哪裡都是眾人呵護寵愛的對象,就算是在充滿了陰謀的冷家也沒有人敢如此不客氣的和冷凝兒講話,可是清陽道長今天竟然把自己攆了出去,這樣的「奇恥大辱」自然讓冷凝兒心中憤憤不平。
宋健秋微笑道:「那就不錯了,咳!想當初我到老君觀拜訪師叔的時候師叔不由分說就把我痛揍一頓,下手那個狠哪,現在我都有些後怕。」
江萍不屑的道:「那是你自找的,我看師叔喜歡安靜,你貿然找到老君觀打擾了師叔的清修,師叔自然很惱火。」
羅慎行氣憤的道:「師傅喜歡清靜?萍姐一定是不瞭解師傅,我師傅在老君觀經常找茬和老君觀的道士比武,我看師傅是打人上癮,我跟你們說,有一次我犯了個小錯誤,結果師傅抓住這個機會把我屁股都打腫了,我好幾天都不敢坐著。」
羅慎行見到大家都在訴苦,不由得勾起了「傷心往事」,當然最慘痛的回憶就是九歲那年與老君觀的小道士比武那一次,在「同仇敵愾」的氣氛下羅慎行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的糗事說了出來。
羅慎行說完之後眾人都沉默起來,然後爆發出一陣哄笑,冷凝兒嬌笑道:「快詳細點兒說說師傅當年是怎麼打的?是脫了褲子打還是穿著褲子打?」眾人的哄笑聲更加難以遏制,羅慎行心裡這個後悔啊!這麼丟人的事情怎麼說出來了呢?日後自己怎麼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