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用短戟抵住天蠍的咽喉道:「你與夜狼牧場有什麼秘密勾結?他們竟然主動送給你兩匹馬,是不是你出賣了大聯盟?」
天蠍憤怒的道:「程諾,你心裡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見到闞洱村落到大聯盟的手中了,如果再殺死夜狼場主的話就可以輕鬆的得到一個牧場,這樣你在幽州城北就可以建立自己的基地了,但是你這樣做只會讓人鄙視你,而且從古至今沒有一個人會通過卑鄙的手段成功的。」
程諾把短戟朝前一送刺入了天蠍的咽喉,天蠍死死的盯著程諾的眼睛,化作白光消失了。程諾淡淡的道:「你的廢話太多了。」然後大喝道:「你們閃開,我來殺死夜狼場主。」在人群閃開的通道中縱馬向羅慎行衝去。
此時羅慎行正陷入苦戰之中,大聯盟的人把四周圍得水洩不通,騎兵的優勢根本無從施展,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羅慎行穿著防禦力極高的銀熊鎧甲還好些,可是只穿著皮鎧甲的騎兵卻在敵人的攻擊下越來越少,但是程諾命令手下給自己閃開一條通道的時候,羅慎行見到了突圍的希望。
羅慎行勉強調轉馬頭面向程諾的方向大喝道:「隨我衝!」沿著人群為程諾閃開的通道向前衝去,他手下僅存的二十幾個騎兵立即隨著他的方向疾馳,當騎兵的速度展開時立時扭轉了被動的局面,二十餘騎迎著程諾的方向直撲而去。
程諾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命令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厲喝道:「攔住他們。」同時雙戟併攏砸向衝到近前的羅慎行。
羅慎行硬著頭皮舉起輪迴劍架向雙戟,劍戟相交時羅慎行的胳膊彷彿折斷般的疼痛,身子一晃險些從馬上摔下來。在兩馬錯身的時候,程諾反手一戟狠狠的打在羅慎行的後背上。羅慎行險些被打吐血,若非銀熊鎧甲超強的防禦力,這一下便可以把羅慎行直接送回到新手村。
程諾惡狠狠的道:「一定要殺了他,他死之後夜狼牧場就是我們的了。」
羅慎行伏在馬鞍上對尾隨自己闖出重圍的騎兵艱難的道:「退!退回牧場。」然後慌不擇路的向草原的遠處馳去。
羅慎行很清楚程諾的追殺對象是夜狼牧場的場主,只要殺死自己夜狼牧場在名義上就是無主之物了,到時誰能得到場主印就立刻成為新一代的牧場主,所以只要自己把追兵引走,鬼師爺和自己部下的騎兵暫時就是安全的。
收到命令的騎兵掉頭在鬼師爺的帶領下往牧場的方向倉皇的逃去,本來應該大顯身手的夜狼騎兵在這場卑鄙的戰鬥中一敗塗地。
程諾果然命令自己的部下道:「上馬,有馬的人與我追殺月夜之狼,其餘的人攻打牧場。」率先向羅慎行逃亡的方向追去。在夜狼騎兵死後留下了幾十匹無主的馬和四個來不及逃跑的騎兵被圍困在大聯盟的包圍圈中,大聯盟的盟友一陣亂刀把那四個騎兵殺死然後紛紛上馬開始追擊。
招募的士兵則在盟友的帶領下打掃完戰場之後尾隨鬼師爺撤退的方向準備攻打牧場,現在闞洱村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羅慎行羅慎行邊逃邊暗暗後悔自己沒有把風神弓帶在身邊,要不然自己一箭一個,身後有再多的敵人也不會在乎,但是現在自己的後背傳來的劇痛讓自己沒有力量返身和敵人決戰,而且程諾這個卑鄙的傢伙也不會給自己公平決鬥的機會。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追殺,程諾他們依然沒有罷手的意思,紛亂的馬蹄聲彷彿刑場上催命的斷頭鼓般緊緊的追在羅慎行的身後,當武魂太陽從身後升起的時候,羅慎行才知道自己是往西方逃去的。
就在羅慎行幾乎要放棄逃亡返身硬拚殺死一個敵人算一個的時候,草原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鎮,羅慎行彷彿溺水的人撈到一根救命的稻草用劍脊在馬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直接衝進了小鎮中。
程諾氣急敗壞的叫道:「別讓他躲進客棧,在街上殺死他。」三十餘騎猶如一陣旋風闖入了小鎮中。此時小鎮上的人剛剛開始一天的忙碌,突然見到幾十個騎馬的人闖了進來,立時惹得一陣雞飛狗跳。
羅慎行見到街上的人流擁擠,索性跳下馬鑽入人群中向前擠去,邊走邊盲目的問道:「請問客棧在哪裡?」現在他背上被程諾打了一戟之後極有可能被打成內傷了,剛才騎在馬上還不覺得怎麼嚴重,但是下馬之後穿著沉重的鎧甲才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散了架子,胸口隱隱作痛,連呼吸都有些艱難,現在只有找到客棧自己才能贏得喘息的時間,但不等別人回答他早就鑽到別的地方去了,身後追來的程諾等人見到羅慎行下馬了也同樣跳下馬來在人群中緊緊的墜著他。
羅慎行隱約聽到有人告訴自己客棧在小鎮的西南方,他也顧不上仔細詢問倉皇的向西南方衝去,就在他激動的見到在一個小巷的巷口露出「仙客來客棧」的招牌時,突然有人大聲問道:「你是夜狼?」
羅慎行以為程諾的人已經追上自己了,怒吼道:「老子就是夜狼,有種你上來。」同時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客棧猛衝。
然後就聽到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大聲道:「兄弟們,我沒認錯人,果然就是他。」接著在人群中衝出六個人把羅慎行圍在中央。
羅慎行深吸一口氣胡亂的揮舞輪迴劍道:「程諾,你這狗娘養的,你過來,我與你單打獨鬥。」現在他幾乎要陷入狂亂的境地了,只覺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敵人。
這時剛才說話的那個人道:「夜狼,是我們,你不記得了嗎?」
另一個人接口道:「你在血豹王的利爪下救了我,你忘了嗎?」
羅慎行鎮靜下來,見到這六個人都是左手盾右手刀,這樣的組合的確是自己在新手村與冰雪凝兒殺豹子時救過的那幾個人,但是當時事情緊急,自己根本就沒有仔細的觀察過他們,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一點——他們不是大聯盟的人,羅慎行見到他們不是敵人,精神一鬆懈便往地上坐去,焦急的道:「快!客棧,我要進客棧。」
此時程諾帶著大聯盟的人穿出了人群向羅慎行逼去,第一個說話的人命令道:「三雄、四雄,你們兩個扶夜狼進客棧,看來他遇到敵人了,其他的人結盾陣把守客棧門口。」他們中的兩個人立刻一左一右的架起羅慎行的胳膊往客棧中走去,然後其餘的四人並排而站,四面大盾並在一起把客棧的門口死死的防守住。
程諾擺手讓手下停住腳步,自己走上前道:「幾位,剛才的那個人與我們有點兒過節,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希望幾位給個面子,以後有用得著我們大聯盟的地方儘管說話。」
剛才發號施令的那個人淡淡的道:「抱歉,你說的那個人正好是我們鐵幕七兄弟的朋友,今天我們本來應該為他出頭殺了你們的,但是你們的人多,我們好像不是對手,所以才放過你們。」他對自己的弱點絲毫不加掩飾,甚至對程諾他們有點蔑視,彷彿處於劣勢的不是自己而是大聯盟的人。
程諾冷笑道:「看來你們是想替他出頭了?」
把守門口的那四個人好像聽到了極為好笑的笑話,四個人對視了一眼哈哈笑了起來。方才說話的那個人收起盾道:「弟兄們,夜狼應該已經住進客棧,這群傢伙想找麻煩也無計可施了,大家回去。」轉身領著其他三人施施然的走進了客棧,留下了憤怒的程諾和大聯盟的人。
當他們四人來到一個單獨的房間時,羅慎行正靠躺在床上,三雄陪在房間中,四雄卻不見了,羅慎行見到他們四人進來時正要起身坐起來,為首的那個人快走兩步按住羅慎行的肩膀道:「別動,你是不是受傷了?」
三雄回答道:「夜狼被一個叫程諾的人打成內傷,四雄為他取藥去了。」
羅慎行看著為首的那個人道:「你就是他們的首領了?」
為首的那個人道:「我們幾個原來就是朋友,所以大家就以鐵幕為我們的名字,沒想到我們進入新手村的時候竟然都分配到了龍門鎮。我叫鐵幕一雄,其他的人都是按這個順序叫下去的。
二雄不在這裡,就是被血豹王殺死的那個,他重生後現在的級別太低,他堅持讓我們先衝到真武大陸來,自己慢慢的在新手村等待達到五十級。」鐵幕一雄長得頗為秀氣,身材頎長,在鐵幕七兄弟中算是人才出眾的一個。
然後鐵幕一雄又為羅慎行介紹了其他幾個人,鐵幕三雄的臉上有一個淡淡的刀疤,一雙凹陷的眼睛之上是兩道漆黑的濃眉,顯得頗為狠辣。為自己取藥的鐵幕四雄有著一張白淨的圓臉,臉上總是帶著和氣的笑容。
鐵幕五雄的上嘴唇留著年輕人罕見的八字鬍,神情有幾分傲氣,但是看著羅慎行的時候目光極為友好,羅慎行記得就是他在客棧外說被自己在血豹王的利爪下救下的那個人,看來真是好心友好報,如果不是他們搭救的話自己就要被大聯盟的人亂刀砍死了。
一臉孩子氣的鐵幕七雄好奇的問道:「夜狼大哥,你怎麼會得罪一個大幫派,惹得他們追殺你?」在鐵幕七兄弟中他的年紀最小,但是也和羅慎行的年紀差不多,只是一張娃娃臉的相貌讓他顯得有些稚嫩。
鐵幕六雄嚴肅的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夜狼大哥一定是見到那個大聯盟的人為非作歹,所以就忍不住的出手教訓他們,然後打不過便借了兩條腿開溜。」說完自己忍不住的大笑起來,他前面的話說得一本正經,但是後面的話卻變成了挖苦,顯然是故意拿羅慎行調侃。
鐵幕一雄呵斥道:「小六,說話要有分寸。」然後對羅慎行道:「小六就是這個毛病,見誰都要挖苦兩句,你別在意。」
羅慎行見到鐵幕六雄時便猜到這個張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的傢伙愛搗蛋,果然一見面就給自己一個難堪。聞言自我解嘲的道:「我不是借兩條腿,而是借了四條腿才能保住命。」
鐵幕一雄歉意的道:「你別聽小六胡說,他是在逗你開心呢。」
羅慎行道:「我沒生氣,我的確是憑借騎馬的優勢才能逃到這裡的,要不然我身上穿著這麼重的鎧甲早就被他們追上了。」
鐵幕七雄驚喜的道:「夜狼大哥,你在哪買到的馬?我們昨天見到了騎馬的玩家,但是他們不肯說出在哪買到的馬。」其他的幾個人也露出了熱切的表情,顯然擁有一匹坐騎對於每個玩家來說都是莫大的誘惑。
羅慎行淡淡的道:「我的馬不是買的,是我自己的牧場的,如果牧場能夠堅持一段時間等我回去的話我送你們每人一匹。」他的話一出口,房間內的幾個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此時鐵幕四雄推開房門走進來道:「找到了,我記得這顆還魂丹還沒被人吃嘛,看來我的記憶力不錯。」然後看著其他人道:「大家怎麼不說話?」
鐵幕七雄道:「四哥,夜狼大哥說他有牧場,還答應送我們每人一匹馬。」
鐵幕四雄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還沒來得及驚喜,鐵幕一雄道:「夜狼,你的牧場是不是有麻煩了?難道你被人追殺也是因為牧場的事?」他通過剛才的事和羅慎行的話立刻聯想起這中間的關節所在。
羅慎行把鐵幕四雄送來的丹藥吞下去長歎一聲簡要的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講述一遍,鐵幕六兄弟憤憤的聽完之後,鐵幕二雄冷冷的道:「大聯盟的人是不是活膩了?」
鐵幕一雄冷靜的道:「小六,你到客棧之外看看大聯盟的人離開沒有?」鐵幕六雄答應一聲向門外走去,鐵幕一雄繼續道:「如果鬼師爺守不住牧場的話,牧場現在早就應該陷落了,即使我們長途跋涉的趕去也無濟於事。倒不如想想假如牧場已經落到大聯盟的手中之後如何奪回來,而且只要你還活著,牧場永遠是你的,大聯盟到最後只會落得空歡喜一場。」
羅慎行驚訝的道:「你們要幫我奪回牧場?」剛才他已經講述了大聯盟的龐大實力,擁有近百個玩家和四百人的部隊的大聯盟絕不是好惹的,與他們對抗的話不僅需要個人的實力還需要大量的資金來招募部隊,這樣的代價為自己奪回牧場的話自己欠下的人情債可太沉重了。
鐵幕一雄淡淡的道:「當初血豹王出現的時候,你完全可以和你的同伴及時撤走,但是你選擇了與我們共同作戰,現在需要我們幫助你的時候了,再說大家在武魂裡圖的不就是玩個痛快嗎?還有什麼比幫你奪回牧場更有意思的事兒?」
其他的幾個人同聲道:「好,這麼過癮的事兒沒有我們幾兄弟的參與怎麼可以?」
這時鐵幕六雄打探完情況走了回來,回到房間不屑的道:「大聯盟的狗崽子們還守在門外,他們還想和我動手,結果被我砍倒一個,算是先為夜狼出一口惡氣。」雖然剛才羅慎行已經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月夜之狼,但是他們幾個以前聽到冰雪凝兒叫他夜狼,便一直認為他的名字是夜狼,都習慣了這個叫法,所以根本沒有改過來的意思。
羅慎行感動的道:「多謝。」
鐵幕六雄擺手道:「謝什麼?我殺他們是因為看他們不順眼,這種人殺一個少一個,反正在遊戲裡殺人又不犯法,大哥決定怎麼辦了嗎?」
鐵幕一雄慢慢的道:「我們鐵幕七兄弟的部隊到了該組建的時候了,就以奪回夜狼牧場為我們的第一個目標。」然後對羅慎行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估計大聯盟的人會在這裡監視一段時間,就讓他們慢慢的等吧。」
在鐵幕六兄弟離開之後,羅慎行把門插上開始打坐,雖然鐵幕四雄給自己送來的是唯一的一顆珍藏的還魂丹,但是比起羅慎行自己合成的熊膽還魂丹還要差許多,雖然緩解了一定的傷勢,但是胸悶的感覺還是沒有完全消除。
羅慎行突然想起在武魂中受傷的感覺已經如此痛苦,那麼在遊戲中死去的話會是什麼樣的恐怖感覺呢?這個問題鐵幕幾兄弟一定知道,因為他們中的鐵幕二雄便經歷了死過一次的經驗,一定會對他們講起那種感受,看來有時間的話得詢問一下。
羅慎行以前有過被打傷的經驗,那是羅慎行與老君觀的小道士們比武較量時不小心受的傷,清陽道長雖然是道士卻是半路出家暫時寄居到老君觀而已,老君觀的道士們練的是正宗的太極拳。小的時候羅慎行與小道士們較量時還有輸有贏,但是隨著年紀的增大羅慎行後來幾乎是逢打必輸。
羅慎行也很奇怪自己的真氣總也不像小道士們所說的那樣可以運用自如,在比武時可以讓招式更具威力,他的真氣彷彿藏在深閨中的大家閨秀一直在自己百匯穴與生死竅之間來回往返,就是不肯到別的地方去。所以他每出一招都是憑借自己的力氣和巧勁兒不是運用真氣來克敵制勝。
每次受傷之後都是師傅為他熬草藥然後讓他自己打坐調息來恢復,並不斷的嘮叨自己練武不用心。到後來羅慎行與小道士們比武的熱情越來越淡薄,近兩年基本上杜絕了比武,以免讓自己的自尊心受到更大的傷害。
不過羅慎行的真氣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療傷比別人快,這讓老君觀的小道士們經常嘲笑羅慎行是天生挨打的命,因為清陽道長每次見到羅慎行的時候都要打一頓,一直打了十幾年羅慎行竟然沒留下任何後遺症。
羅慎行調息了三十六周天之後愜意的睜開眼睛,被程諾在自己背上砸一記的痛苦已經不翼而飛了,羅慎行見鐵幕六兄弟沒來找自己知道他們還在準備招募部隊的事,自己正好乘此時間先下線休息一會兒,等再上線的時候他們說不定已經準備就緒了。那時自己可要帶著援軍復仇了。
羅慎行愉快的拽下頭盔,正想先消滅掉盒飯時,突然發現宋健秋在自己的房間中。羅慎行驚訝的道:「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