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十四站在原地不動「殺了我。」
「啊?」
我抬起頭:十四站在原地——他的手似乎像要舉起來卻又盡力抑制著不讓他舉起來。
「媽媽趁現在」十四看著我眼裡沒有悲傷只有堅決「殺了我。」
「為……什麼……」
「她的精神力量比十三強多了我……」十四的眼神……迷離了?
「你以為……他可以控制的了我麼?」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刀尖霎那間就到了我面前——我連尖叫都來不及連閉上眼睛等死都來不及……
刀尖停住了——我可以看到那尖銳冰冷僵硬的觸感懸浮在我額前白亮的閃光在我眼前晃啊晃……
我想尖叫我想要做點什麼來洩差點被一刀捅死的恐懼感但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面前的閃亮的白光——如果有人看到現在的我或許是一副可笑的鬥雞眼表情……
「喂老媽」是十四的聲音「捅我趁現在。」
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動作——或者是因為恐懼或者是因為……上帝!這個天底下有幾個媽媽能夠動手殺自己的兒子呢?!
「媽」十四又開口了他的聲音絕望而悲哀「媽你別拖時間我控制不了多久——她……」他皺了一下眉頭——我意識到他是在指血蓮「和來福叔叔……咳。」他摁著胸口「……總是消耗了所有的補藥和hp了。現在只要一刀……天知道我看看。還有9o點那兩刀兩刀這個號就死定了……」
我機械地搖著頭……
我想起十四奶聲奶氣地叫我「媽媽」的聲音。
雖然是那樣一張臉雖然是……
我……
「老媽。別猶豫了來不及了」一滴眼淚順著他那光滑的臉頰慢慢地、慢慢地淌下來……「媽我這算是有背叛塵風地行為了…「不十四不是你這……」
「背叛塵風的行為」了?——不是說血蓮和十三策反的事情吧?
不……不對在塵風地服務器上十三和血蓮是沒有被註冊的——也就說。這些行為會被自動歸屬到這個號目前地操控人格也就是……十四名下……
那不是……只要……這個號一死那就是……銷毀。
「不……不是的這……」
「哈哈哈哈。」十四忽然奸笑起來。聲音撕裂了夜空的閃電一樣尖銳「就憑你?不可……」不。那是血蓮不是十四。
然後我看到了令人驚駭而恐懼的一幕。
我面前的這個人——不管他或者她叫什麼——在顫抖著和自己……如果算是地話……爭吵。
「不要以為我會讓你傷害媽媽。」
「哦?你以為十三和來福都做不到的事情你這麼一個小孩子可以做到嗎?」
「我可以——因為我知道你在害怕。」
「我在害怕?笑話我哪裡有……」
「你害怕因為你第一次把補血藥用得乾淨徹底一點不剩了——你害怕因為現在你非常脆弱只要一刀就可以被捅死!」
「你那軟弱的媽有可能攻擊我?不不可能——只要我還在這身體裡……」
「她或許做不到可是我做的到。」——
我做的到?
什麼意思?
十四……
「等等十四你……」
對著我的刀慢慢的一點一點地放下了——中間夾雜著「放手你這小雜種」的叫罵聲和「哈哈哈哈」的得意笑聲。
「吶阿姨」說著句話地時候十四的嘴邊帶著笑容——那個弧度非常邪魅非常攻「你害怕了吧?你們做了那麼久的手腳統共只有我一個號而已而如今只要被我劃刀一點傷口就全部毀於一旦了喲
「死小子!」刀尖又指向了我「你也會死地!是你背叛了塵風!你會被銷毀的!我是玩家——我還可以……」
「我會死soht?」刀尖轉了回去——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尖端閃耀地光芒和顫抖地曲線「阿姨你會不會算數啊?一和……」
刀刃對準了頸部——十四的頸部「十多萬那個數字大一點?」
一比十多萬?
那是……什麼和什麼地比較……
「犧牲我一個」刀尖離他的頸動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撲上去扯住他的手:「十四不要!」
「媽媽」十四對我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裡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種淳樸的天然而是……堅強嗎?還是決絕呢……「我很高
「狗屎!」刀尖瞬間又朝向了我把我逼得蹲了下去——我已經退無可退「你把這個號掛了你也就消失了而我——遲早要掌握這個or1d裡所有的npbsp;——這個or1d裡所有的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嗎?
1vs十幾萬……十四是想犧牲自己保全……
「啊哈?」刀尖壓在了雪白的脖子上——不是我的脖子——血絲開始滲出來一滴、兩滴……「既然你那麼有實力還計較我這小小一個號做什麼?你說是不是?血蓮阿姨?!」
十四的手一揮——
鮮血像路邊壞掉的消防栓裡的水一樣噴了出來……
他怎麼能……
他怎麼竟然……
他為什麼下的去手——就像那不是他的脖子而不過是路邊的一個野草或是菜市場上放軟的半截蘿蔔……不!!」
我反應過來——尖叫著伸手——他落在我臂彎裡。
「媽媽。」他抬起手來想要摸我的臉——我記得他的指頭是纖長的漂亮的健康的粉紅色的可它們現在看起來卻是那麼乾枯而苦澀的青灰——我抓起他的手貼在我臉上:「十四、十四……」除了他的名字我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點什麼。
「媽媽咳……咳……咳……」他在我的懷裡咳起來我輕輕地拍著他忽然覺得這個場面很熟悉——或許我也曾經是一個哺乳期的媽媽這樣把自己的孩子摟在懷裡在他吃奶嗆到的時候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十四十四……我的十四……」
「媽媽我不是壞孩子。」
「媽媽抱歉可惜我還是不夠強大……」
「能做媽媽的孩子我很開心真的……」
他的臉靠在我的胸口雪白而嬌嫩的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像是剛剛掙脫繭縛的蝴蝶——這個孩子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本該是活躍的充滿生命的就像破繭的蝴蝶一樣……
「媽媽給我一個晚安吻好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了「沒有晚安吻的孩子會被夢的妖怪抓走的。」
他的聲音如此平靜——彷彿他說的是再平凡不過的一次睡眠。
我低下頭抵著他的額角感受他那曾經煥過的生命力——然後緩緩地印上了他的額心。
「媽媽我愛您的。」
他說。
接著他就睡著了平和而安詳地睡在他的母親的懷抱裡。
「安睡吧小寶貝你甜蜜地睡吧月亮多寧靜陪你入夢鄉……」
哼著莫扎特的催眠曲我搖晃著他看著他長長的黑隨著我的節奏在風中瀰漫出柔軟的光暈……
然後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我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昏暗的過道裡看著空蕩蕩的手臂。
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