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楞的看著張逸行那張被雨水打濕後的臉,安然等人像是第一次認識張逸行一般,臉上流露著不信的神情。
夜已深,周圍的一切也都已陷入了沉默,在昏黃燈光的照映下,只有張逸行和安然五人單薄的身影拉長在翻著雨花的道路上。
「為什麼?」
聲音輕得像是來自虛空般,安然看著張逸行走下台階,讓自己也沉浸在雨中。
低頭沉默了下,張逸行抬起頭閉上眼睛:「不為什麼」
歪頭打量著張逸行,安然的臉上寫滿了安詳,突然一笑,而這笑令張逸行的內心感到一陣顫抖。
「你退縮了」
當安然的聲音響起來的同時,張逸行猛然睜開了眼睛。安然搖搖頭,淡淡的道:「是的,你退縮了,我知道你對這次比賽充滿了失望,我也是」
頓了下,安然接著道:「大家都對這比賽充滿了失望,但我們並沒有絕望而你,你卻退縮了,張逸行,對,我要說的就是,你怕了,你怕自己會再遇到這種黑手操縱的比賽你害怕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超越像corexxphxx那樣的強隊」
「蓬!」沒有說話,張逸行蹲下身,一拳打在淤滿雨水的水泥地上,身體輕輕的顫抖起來。
看著張逸行,胖子劉剛眼鏡三人一臉沉默,沒有說話。
雨似乎下的又大了些
良久,安然的臉上也慢慢的流出了淚水,淚水與雨水混雜在一起,打濕了安然有些凌亂的髮梢。
猛的一把揪起蹲在地上不說話的張逸行,安然哭著輕聲道:「逸行,還記得嗎?當初建隊時,你告訴我的那些話?」抬起頭,安然望著夜空:「你說,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你就不會放棄,為此我們大家都在不停的努力,可是,可是現在,你卻說要解散fgb!我問你,如果fgb就這樣解散的話,那麼,這兩個月來我們不停的訓練到底是為了什麼!」最後一句,安然哭著嚷了出來。
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張逸行的大腦一片雜亂,是的,安然剛才的話說的沒錯,自己是有些退縮了
可是
一滴淚水與雨水混雜著從空中落了下來,張逸行輕聲的道:「對不起。」
「對不起?」安然楞了下,接著雙手抱住肩膀,不停的顫抖著吸著氣:「好,張逸行,既然你決定解散fgb,我沒意見,我現在只想說的是,張逸行,我看錯你了!」
頓了下,安然的淚水又湧了出來:「枉費枉費我還是那麼的喜歡你!」一句話說完,安然頭也不回的向雨中深處跑了出去。
整個血液似乎是在瞬間凝結了,張逸行的大腦一片空白。
安然
喜歡我
低頭再度看看自己的雙手,一張張以往安然那可愛的笑容,慢慢的浮現在了張逸行的眼前。
歎了口氣,張逸行緩緩的閉上眼睛。
「你們先回去,我去追她!」扔下一句,張逸行轉身向安然剛才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張逸行身後,胖子眼鏡劉剛先是楞了下,接著紛紛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
雨已停歇,而夜也漸漸進入了午夜
張逸行慢慢的走到街心公園的長椅面前,看著像一只流浪的小貓般蜷縮在長椅上的安然,張逸行猛然感到心裡一陣絞痛。
右手猶豫著抬起來,張逸行伸手抱起安然,向皇澤飯店走去。
對不起,安然
或許我做出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暫時解散fgb是因為
其實,暫時解散fgb只是為了能讓你們更好的成長啊,你們幾個人現在對我的依賴太大了,我的存在對你們來說其實是一個阻力。
所以我選擇解散fgb,直到你們能夠真正成長起來的時候,fgb才會沖組。
而那時——,
也是讓所有人都記住fgb這個名字的時候。
低頭看了懷裡的安然一眼,張逸行安靜的向前走去。
※※※
清晨,雨過晴天,乍藍的天空中萬里無雲,空氣格外的清新。
「再見了,北京。」靜靜的坐在徐徐行駛的火車上,牛哥看著漸漸遠去的站牌歎了口氣。
「牛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一名corexxphxx隊員問道:「給劉剛他媽治病的錢我們還差很多。」
「嗯!」牛哥回過神來,道:「這點我知道,今天回了東北,先把我那套房子賣了,然後再加上我們幾個賣血的錢,應該可以先維持一段日子。」
「什麼?牛哥,你還要賣血?你自己都是貧血病歷了,不行,這絕對不行,你這是在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啊」聽了牛哥的話,其餘三名corexxphxx隊員吃了一驚道。
「沒什麼,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牛哥搖了搖頭,接著把頭靠在座椅上,自言自語道:「為兄弟流血,我認了!」
同一時間,北京皇澤飯店。
「要走了!」背著挎包,胖子和劉剛站在門口,朝屋裡的張逸行等人叫道。
「嗯,馬上就好了。」
「娘的,這小子,還是那麼慢吞吞的。」劉剛靠著門沿哈哈的大笑著,絲毫沒有比賽失利後的沮喪,也許,對他來說,能夠挽回牛哥等人才是頭等大事吧。
「就是啊,跟個娘們是的!」胖子在一旁也發著牢騷。
「呵呵。」劉剛笑了笑,剛想再罵幾句,但剛笑起來的臉卻被旁邊一位清潔工老太太的話凝結了。
「這是誰家的病歷診斷啊,唉,這個叫劉蘭竟然得的還是癌症,造孽啊」
劉蘭
聽到這個名字,劉剛的心裡猛然傳來一陣悸動。
那是我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