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別過來!不然我就要了她的命!」
汪敬忠將手中的尖刀抵在了楊小環的脖子上,臉上露出無比猙獰的表情,瘋狂地大叫著,挾持著楊小環的性命以作威脅。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畢竟誰也沒有預料的到。想那汪敬忠自知逃不掉了,所以在被綁之前就暗藏了一把匕首在袖中,早已經悄悄削斷了繩子,剛才說那麼多話,只是為了引處事經驗淺薄楊小環上當。
在如此絕對劣勢的情況下,汪敬忠還能憑著奸計翻身,並抓到一張保命的王牌,讓我不佩服他也不行了。
「可惡!」
林月如恨得直咬牙,好抓起了地上的長劍,重新指向了汪敬忠,她後悔剛才沒有一直就把他宰掉。
「狗賊!快放開我女兒!」
楊濤亦是攥緊了拳頭,憤怒地想要衝上去,將汪敬忠大御八塊,可是見到刀尖低破了楊小環的脖子,鮮血溢了出來,顧忌到自己女兒的性命,他也不敢衝動了。
「汪敬忠,你逃不掉的!」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但都因楊小環被制住,大家投鼠忌器,而不敢輕舉妄動,像沈沖等人也只能做些無謂的喝罵。
「哈哈!想要我汪某人的命也沒那麼容易。你們都別動!不然我立刻幹掉她!」
汪敬忠的臉上掛著冷笑,不過由於受傷的污傷和浮腫,使她的表情變得更加詭異。他現在就像一隻餓鬼,在做垂死的掙扎。
楊小環臉上掛滿了愧疚的淚水,她嗚咽著說道:「嗚嗚!爹爹,姐姐,是我沒用……我對不起你們……」
「小環,別說了,姐姐不怪你。我是不會讓這狗賊傷害到你的!」林月如安慰了自責的楊小環一句,又狠狠地對汪敬忠喝罵道,「狗賊,快放開她!不然本小姐定要讓你死無全屍!」
汪敬忠拉著楊小環,一步一步退到了牆角,他背靠著牆壁,將頭一縮,用楊小環的身體作擋箭牌,以防止我們突然出襲,或是對他發暗器,只露出了小半個臉道,繼續放著狠話道:「哼!大不了一死。現在還能拉著個小丫頭陪我,我算值了!你們來啊!我會讓她死在我前面的!」
「大家不要動手!」
楊濤首先叫了一句。比起為妻子報仇來說,愛女的性命對他更加重要。其他聞言也沒有動手,只是站成一個半圈,兵器紛紛指向牆角的汪敬忠,將他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雙方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可惡!」
見到汪敬忠臉上還泛起了得意的笑容,林月如又急又氣,可是此時偏沒有一點辦法,她不由回過頭來,用目光向我求助。依照以往的經歷,她的直覺告訴她,每在她無助的時候,我總時能有辦法幫到她的。
我從目睹汪敬忠挾持楊小環開始,便一直沒有說話,因為事情演變成這樣,也是我根本沒有預料到的。因為從一開始,我認為收拾汪敬忠只是小菜一碟,現在才覺得,是自己一時大意了。
此時,一直跟在我身旁,冷眼旁觀著一切的劉錦兒低聲對我說道:「少爺,需要錦兒出手嗎?我有九層的把握,在不傷到楊姑娘的情況下取那汪敬忠的性命!」
我微微搖了搖頭,否決了錦兒的請求,因為我自己也估量過,在現在的情況下,就算是自己出手,也無法百分百地保證到楊小環的安全。
如果為了要汪敬忠的性命,而傷害到楊小環,那可是絕對不值了。而且對於一個戀貪權位不擇手段的人來說,剝奪了汪敬忠所擁有的一切,讓他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已經足夠了,至於要不要取他的性命,我覺得這已經不重要了。
想到這裡,我大步走了上去,淡淡地說道:「汪敬忠,你放開小環姑娘,我今天就放你一條生路。」
汪敬忠自然不會相信我會這麼放過他,他見以楊小環作威脅起了成效,便又大叫道:「哼!你們快讓開道來。不然我手裡的刀子可就要刺下去了!」
我仍是淡淡地說道:「汪敬忠,這是我開給你的條件,也是你唯一的機會。你可以考慮一下。」
汪敬忠討價還價地說道:「哈哈!你們先放我走,等我安全之後,我再放了這丫頭!」
林月如跟著上前一步,喝罵道:「休想!狗賊你逃不掉的!」
汪敬忠半點不懼,發狠發叫道:「哼哼!我才不怕,大不了同歸於盡!」
楊濤見到自己女兒仍在汪敬忠手裡,而那把抵在楊小環脖子上的尖刀似乎又深入了小許,心中無比激動,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子的情緒了。
我見狀,先向他點了點頭,用非常自信的眼神,示意他一切交給我,然後又暗暗拉住了準備發作的林月如,最後直盯著汪敬忠,向他射出最冷峻的目光。
「汪敬忠,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如果今天你傷到了小環姑娘一根毫毛。那麼我可以保證你的下場將會比死還慘上一千倍!」
我催運的「**至尊功」的內力,使身上散發出無比強大的氣勢壓迫著汪敬忠。他感受到我絕對的冷酷,一時間怔住了。
此時,我找到了一個出手的最佳時機,但我還沒有手動手,只是接著說道:「汪敬忠,你知道我是說話算話的人。而且我饒你的性命也不只一次了。我的武功你是見識過的。只要你放開小環姑娘,我就保證你能安全離開。若你不肯,那麼我數到三便會不顧一次地出手了……」
汪敬忠沒有再叫囂什麼,反而沉默了下去,似乎在思考我說的話。他知道我一出手,他必死無疑。因此他的眼神充滿了猶豫,而我已經開始數數了。
「一……二……」
此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非常的緊張,氣氛完全凝固了,都不知道當我數到三聲過後,會有什麼結果。
「三……」
「等等……我相信你的話……」
汪敬忠說著,挾持著楊小環,小心翼翼地往大門處退去。我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為了怕林月如會莽撞行事,特意暗暗叮囑她道:「月如,別亂來,小環姑娘的安全可比汪敬忠的賤命重要的多。」
林月如聽了我這話,這才默默點點頭,忍不住了激動,她叫眾人讓開道來,只等著汪敬忠慢慢地退到了大門口。
汪敬忠哼了一聲,突然重重地一把推開了楊小環,接著縱身往外逃竄而去了。楊濤上前一步,扶住了正要跌倒楊小環。我見楊小環已經安然無恙,便也輕鬆了一口氣。而忍耐了多時的林月如發出了一聲嬌叱。
「看劍!」
林月如的身影飛縱,緊追著汪敬忠而出,只見寒芒閃過,接著一聲慘哼。
我跟著跳了出去,發現地上留了下了一道血漬,林月如握著長劍,胸口一陣起伏,而汪敬忠早已遁去無蹤了。
「汪敬忠那狗賊跑了,大家快追!」
眾人緊跟著追了出去,見到林月如雖刺了汪敬忠一劍,卻沒能攔得住他,便是叫嚷著要去追殺。
我阻止了說道:「算了,剛才我答應了放他走的,就暫且饒他一命吧。」
「絕不放過那個狗賤!」
林月如瘋狂地在提劍追了出去,我擔心她出事,也跟著跳了出去,不過剛躍到鏢局外,便見到了地上一具身首異處的屍體。原來是劉錦兒早料到了汪敬忠逃走的路線,所以剛才事先退出了埋伏,此時手裡提著一顆血淋淋的東西,便是汪敬忠的人頭。
眾人跟人出來,見到眼前的情景,都是黯然無語。雖然已經奪回了鏢局,但最終沒能親手殺了汪敬忠報仇,這讓林月如心中非常不快,他望了我一眼,咬了咬銀牙沒有說話。
我舒一口氣,笑道:「還好小環姑娘沒受傷。總得來說,這個結局也不算太壞。我們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吧!」
名為「第一樓」的大酒樓被我整個包下了場。上下三層都坐滿了客人,除了威遠鏢局在京的鏢頭和鏢師近百人之外,還有京城各大幫會的大小頭目都被請到了。上來穿梭,來來往往,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相互敬酒、談笑,一時間人聲鼎沸,場面熱鬧之極。
我和林月如,劉錦兒、楊家父女還有魏通等鏢師坐了三樓西廂的一間雅閣。酒菜上了滿桌,不過林月如卻沒有一點味口,只是隨便吃了兩筷子,便推說屋裡太悶,起身踱到了陽台上,獨自站在那裡吹冷風。
我起身步到林月如身邊,輕聲問道:「月如,你還在為沒有親手幹掉汪敬忠而不開心嗎?」
林月如伸手緊緊抓住橫欄,滿腔憤恨地說道:「誰叫你手下的那丫環多事的?只有親手殺了汪敬忠那狗賊,才能一洩心頭之恨!」
我歎了口氣,輕輕按住她的玉手,柔聲說道:「月如,你也應該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就算你真的把汪敬忠殺了,剁碎、砌絲、磨粉拿去餵了烏龜,你爹也不會再活過來了。而且我不希望看到你給自己戴上仇恨的枷鎖,那樣會讓你的心變得很沉重……」
林月如聞言,不覺有些動容,她轉過頭來望著我,忽然問道:「李逍遙,你是因為這樣,剛才故意放走汪敬忠的嗎?」
我聳了聳肩膀,笑道:「呵呵!這倒不是。只是我覺得殺不殺他並不重要,關鍵是你能不能放開心中的仇恨。我想林總鏢頭如果在天有靈的話,也不會希望看到你心中背負著仇恨的枷鎖……月如,相信我吧。活人的仇恨遠比死人的詛咒更可怕,它是不會帶來什麼好結果。哈!反正現在汪敬忠已經死了,一切也都了結了。過去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死去的人就讓他們安息吧。而活著的人應該放開心懷,把握好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去追求更美好的事物。」
我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比如你現在應該想想,繼承你爹的遺志,以後如何將你們林家鏢局發展天下第一鏢局。哈!這些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嘛。」
在我一番用心良苦的勸慰下,林月如臉上的暴戾之氣漸漸消散了,面色也變得和平了。我見到她的眉心舒展來了,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因為她爹的死,而種下的仇恨的心鎖已被我解開了,不由大感欣慰。
林月如凝望著我,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以少有的溫柔語氣,對我說道:「李逍遙,不管怎麼說,謝謝你為我所做的這一切。」
我摸了摸鼻樑笑道:「大小姐,我們倆誰跟誰啊?呵呵!沒事了,我們進去好好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