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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六十五章英雄末跟 文 / 而山

    辛安鎮被人民軍第62師重點進攻佔領後,捻軍被分割成兩個部分三個地方:北部,張宗禹部八千餘捻軍被人民軍第63師圍困於王台鎮,與薛家島相距五十里,已完全被孤立;南部,賴文光捻軍主力一萬六千餘人被困於薛家島,他們後面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與其相連,距離薛家島十里的靈山衛的七千捻軍,則被人民軍第61師所圍困。

    連日來的攻防戰,戰越來越激烈,目前所剩之部隊均是捻軍的精銳,其火器裝備達到了百分之八十,其中百分之四十是連發槍,另有各類火炮三百餘門,賴文光令部隊深挖洞穴,堅守不出,加上捻軍上下全體將士已心存誓死決心,他們寸土必爭,浴血死戰,令人民軍的攻擊愈發艱難。

    北面,王台鎮為梁王張宗禹部所守,張宗禹奮不顧身,指揮所部,向人民軍展開逆戰,反覆衝殺,傷亡相繼,屍骸枕藉,王台鎮外圍伏屍纍纍,終因不敵人民軍強大火力,無奈退回鎮中。

    人民軍開始攻鎮,以大炮及機槍掩護,並施放煙霧,一天之內強攻達十次之多。人民軍逐一爭奪王台鎮民宅屋舍,均以小分隊作波狀勢衝鋒。所謂波狀勢衝鋒,即為第一個分隊攻下一個據點,他們停下警戒,接著第二個分隊接替攻下一個據點,如此依次類推……捻軍守兵咬牙苦撐,屹然不動,血戰每一寸土地。王台鎮從北到南每一座院子,每一間豬圈屋舍,人民軍突擊小分隊先以手榴彈投之,繼之用刺刀子彈相見。

    捻軍自拂曉起,幾次反撲,炮火連天,以期逼近人民軍與之白刃肉搏,人民軍以適當的後退,拉開與捻軍反撲部隊的間距,阻敵於百米之外,捻軍始終不能如願,反扔下纍纍屍首。迄午時,人民軍一部鑽隙迂迴,突破王台鎮老田屋防禦線,復集中炮火對老田屋背後捻軍的堡壘炮位逐次擊毀,捻軍多數人槍被掩埋。捻軍將士冒死搏殺,寸土必爭,惟武器與戰術均不敵人民軍,士兵傷亡殆盡,戰鬥力削弱,遂把各部隊將官雜兵夫,及炮、工、輜、通等後勤各兵種,概編入苦撐惡鬥,拚命力爭。一寸土地一寸血肉,真是驚天動地,鬼哭神號,慘烈情形,空前未有。鏖戰至下午五時,南門亦被人民軍突破,捻軍堆放薪柴,放火燒屋以阻,人民軍的攻勢方停下來。

    南部,自拂曉起,薛家島與靈山衛一帶人民軍全線猛攻不下五次,至於局部狂攻,不計次數。戰至午時許,捻軍防禦陣地縮小一圈,戰狀愈逼愈緊,愈爭愈烈。人民軍衝入薛家島正西面的李莊,此處為薛家島鎮防禦的前衛屏障。人民軍突擊部隊鑽牆鑿壁,與捻軍輾轉衝殺,展開猛烈爭奪戰,狀況慘烈,莊內房屋盡成焦土,屍首堆積如山。至黃昏時分,李莊被人民軍第62師第186團二營奪下。

    第十六軍軍長張志明站在高高地山丘上,舉著望遠鏡看著雙方激烈的爭奪戰,他既滿意於人民軍戰術的靈活與強大的火力,又感慨於捻軍士兵的英勇與無畏。「傳我命令,全線停止進攻,向被困捻軍投射勸降書,再給他們一天時間!」他悲涼於捻軍士兵的無味犧牲,憐憫地想給捻軍最後一線生機。

    第二天,臨人民軍給予的最後限令時間越來越近,下面一干滿面污垢,鮮血沾袍的將領仰望著遵王賴文光,靜靜等待他最後的決定,而捻軍總旗主張樂行已被賴文光強制關押,下面的將領並不知曉,還以為總旗主神智尚未清白過來呢!

    「大家各守崗位!堅守最後一刻吧!」賴文光掃視一眼,輕歎。

    「遵王……!」

    賴文光揮揮手:「去吧!去吧!」

    眾將領默然無聲,絕望走出。賴文光把其它衛兵亦趕出,然後撥出手槍,上上膛,放在一張八仙桌上,靜靜等候那一刻的到來。

    限令的時間已到,北面隱隱傳來槍炮聲,人民軍的最後總攻開始了,可薛家島與靈山衛一帶卻無聲無息,賴文光不疑有它,緩緩舉起手槍,緊緊閉上眼,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遵王!您這是幹什麼?」親衛兵隊長早就對賴文光今日的異常反應心存疑竇,偷窺時,卻見到了這驚恐的一幕。

    「你們別管我!與其被人民軍所俘,受盡羞辱折磨,苟且偷生而活,不若自殺身亡,一了百了,以報天王對我的恩德!」賴文光悲痛泣聲。

    「遵王!不可!我們不是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嗎?」隊長苦勸。

    賴文光苦笑:「你們不需理我了!自尋活路去吧!」

    「遵王!大喜!大喜!」一個將軍狂喜衝進來,他不知裡面剛發生了什麼。

    「喜從何來?」賴文光依然一副垂頭喪氣,沒精打採樣。

    「不知何故圍困我軍的人民軍突不見了!」將軍抑止不住死裡逃生的興奮。

    「此話當真?」賴文光不信,北面不是還有槍炮聲傳來嗎?

    「末將甘以項上人頭擔保,此話千真萬確屬實!遵王可以出去看看。至於北面為何還有槍聲,目前尚不清楚,還待查明!」將軍保證。

    賴文光匆匆跑出院外,爬上樓頂,見許多捻軍士兵毫無阻礙地越過人民軍的戰壕陣地,他終相信了事實。

    「速速查明事出何因?派出一支百人分隊前往北面王台鎮,探明梁王張宗禹部之情況!」賴文光精神抖擻,「各部迅速展開,向南移動。」

    一時的婦人之仁,竟錯失了殲滅捻軍的時間,第十六軍軍長張志明捶心拍胸,後悔不已。他與賴文光一樣在靜靜等待最後限令時間的到來,他希望捻軍能識時務,放棄無味的頑抗,這是一場兄弟之爭,傷到誰都是中華民族的內損。

    「軍長!沂州府出現大股太平軍,已有一部突破人民軍十五軍防線,直向山東腹地!」軍部參謀報告。

    「第十五軍吃乾飯的嗎?」張志明沉靜中驚醒,「有多少太平軍突破防線?」

    參謀趕緊解釋:「軍長!不是那麼回事!第十五軍被調走兩個師前往增援兗州府!而此番突襲沂州地區的太平軍多達十萬之眾!」

    張志明恍悟:「難怪了!」旋又問:「突破的太平軍最近已至哪裡?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參謀展開文件夾:「太平軍前鋒已至沂南,其意圖不明,可能他們想取沂水城,深入我山東解放區腹地!」

    在楊輔清遵翼王石達開之命揮師北上直奔膠州地區時,翼王深思一夜,又及時向楊輔清發出改變行軍路線的命令,令其直接北上,作深入解放區腹地之勢。楊輔清明白翼王採取的是圍魏救趙的計策,只是人民軍會不會在意這個「魏國」呢?楊輔清覺得太玄!

    張志明默然望向前方,極不甘心地輕歎:「便宜捻軍了!只好等待下次再來收拾他們了!」接著他即刻下令:「騎兵第4師南下沂水,途中騷擾阻撓太平軍向沂水城的進軍;人民軍第61師與第62師撤出對捻軍的包圍,趕至沂水一線阻擊,務必阻太平軍於沂河江畔;第63師圍攻王台鎮張宗禹部捻軍不變;膠州城第64師火速南下增第63師,防薛家島賴文光部北上救援。」

    半個小時後,遵王賴文光得知人民軍已向西移,但北面對王台鎮圍攻的人民軍未見撤走,此時,他還未與太平軍的接應部隊取得聯繫,對整個局勢的變化並不瞭解,雖對人民軍的撤離頗感蹊蹺,但為防有變,他除令兩千捻軍北上解援王台鎮梁王張宗禹外,立刻令所部捻軍集合緩慢向南而去,他還想等一等張宗禹部。

    四個小時後,不見北上救援的兩千捻軍傳來信息,賴文光望著北面無盡的天空,長歎一聲:「梁王!賴某對不起你了!」作出痛苦拋棄張宗禹部的決定後,他下令部隊加速南下。

    一日之後,賴文光與太平軍派出的多路聯絡小分隊取得聯繫,方知事情的原委,他重又對太平軍的恩情感恩零涕,所有捻軍士兵亦痛哭而泣。

    賴文光部已救出,太平軍各部約定收兵的時間亦到,他們開始突然調轉方向,收兵回撤。

    此時,事情已經很清楚,太平軍此番攻擊的意圖亦明瞭起來。接到各路報告的第四集團軍司令——許奐中將站在睢縣城集團軍司令部作戰室那寬大的地圖面前木無表情地深思,他到現在亦不願相信太平軍出動幾十萬的大軍,僅只是為了解救被圍困在膠州府的幾萬苟延殘喘的捻軍。

    「那個張志明太令人失望,煮熟的鴨子都讓飛了!」想想離開膠州時對張志明的囑咐,許奐不免氣堵,「心存婦人之仁,擅自改變作戰命令!」

    至此,陳玉成成功調動人民軍第四集團軍各部隊移動,太平軍總體的解救戰略意圖實現,人民軍與太平軍兩大天才青年將領的碰撞,陳玉成略佔上風。

    看著地圖上太平軍幾路大軍如蛇鰻般退縮回去的路線,許奐輕蔑一笑:「想來就來,想退就退?沒那麼容易!」

    從西到東太平軍四路大軍全速後退:第一路許州方向,三萬太平軍沿淮河支流——穎河向安徽穎州府撤退;第二路歸德府方向,三萬太平軍同樣沿淮河支流——渦河向蒙城後退;第三路兗州府方向,四萬太平軍沿大運河向徐州府退卻;第四路沂州府方向,十餘太平軍沿沂河向江蘇海州府撤退。

    此幾路大軍深入人民軍解放區最深的是第四路與第三路,可要想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並不容易,雖說只要沿黃河北岸切斷他們退路,即可甕中捉鱉,但這「鱉」太大,恐人民軍的手太小,反可能會被鱉咬一口。最關鍵的是,人民軍各師已被拋在後面,僅歸德府第十四軍的第53師可以趕到太平軍前面到達黃河邊阻擊,就一個師去阻幾十萬部隊?許奐不敢冒這個險,況且,黃河南岸尚有太平軍的接應部隊。許奐搖搖頭,把目光移開了黃河沿岸地區。

    第一路的三萬太平軍同樣突入人民軍解放區很深,許奐把目光死死盯在此處,突地轉身沉聲命令:「集團軍司令部令:山東方面,第十六軍的第64師與第63師一日之內解決王台鎮張宗禹部,然後迅速南下,協助第十五軍追擊太平軍楊輔清部;沂水地區人民軍第十六軍的第62師與第63師及騎兵第4師追蹤楊輔清部南下,至蘇魯邊境處,恢復我軍前防禦地區;兗州地區人民軍第十五軍的第60師、第59師及第三集團軍第十一軍的第44師與第43師追蹤陳玉成部太平軍至黃河邊;歸德府第十四軍的第53師從西面攻擊進犯我歸德府的三萬太平軍,第54師出城追擊,務必重創之;南面汝寧府第十三軍的第42師火速向東趕至界首堵住進犯我許州城的三萬太平軍之退路,許州地區的人民軍第56師與第55師追擊此三萬太平軍,與第42師通力協作,務必殲滅之!」

    很明顯,許奐不想讓各路太平軍優哉優哉而歸!他把重點打擊放在了第一路與第二路太平軍身上,又特別是第一路太平軍,下的命令是殲滅的命令。

    劉光明利索記錄下命令,卻踟躕不走。

    許奐瞅一眼,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他有點喜愛劉光明,就像當初林逸喜愛他一樣。回到集團軍司令部後,他便把劉光明升為了貼身參謀,類似於林逸的軍務秘書職務,許奐特許他可以對一些作戰命令發表意見。

    「司令!把汝寧地區的第42師北調,是否妥當?」劉光明躊躇道。

    「有何不妥當?」許奐鼓勵劉光明說明。

    「南部第十三軍不僅受到安徽廬州府與安慶府李世賢十萬太平軍的進攻,而且在鄂豫邊境處有湘淮聯軍幾大軍壓境,他們的處境亦堪憂啊!」劉光明鼓足勇力道。長官對他越信任,他越是感到責任重大,既怕自己不成熟的想法干擾了長官的決策,又怕如真有錯,沒有及時提醒長官而失職。

    許奐信心十足,教導似的道:「不錯!廬州府與安慶府李世賢之十萬太平軍有向我信陽州與汝寧府之第十三軍進攻,可他們並沒有逾越我河南防線警戒線,縱觀全局,這很明顯李世賢部十萬太平軍是攻而不進,意在牽制我第十三軍的兵力不能動彈;而鄂豫邊境的湘淮聯軍不說他們與太平軍是否真的結盟,是否真能同一條心共進共出,看看我人民軍第六集團軍在西面湖南與湖北方向對他們的壓制,就可知他們陳兵鄂豫邊境僅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劉光明受教地立正:「屬下明白了!」

    許奐笑笑,並不怪劉光明的置疑與多嘴,誰不是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以前,林逸就是這樣傾其所知耐心地教授他。

    北京南單街九號,林逸坐直身子,展看著總參謀部部長吳命陵送來的戰報,旁邊吳命陵與新任軍務秘書顧勇戰戰兢兢地站立一旁,他們偷偷觀察著林逸臉上的表情,等待著林逸大發雷霆。

    林逸看罷戰報,把文件丟在一邊,笑道:「這個許奐就是貪功!看見別人升為上將眼紅了!也急急忙忙想立功升銜,可到頭來,雞飛蛋打,一場空!」他一眼就看出許奐心裡在打什麼算盤。

    吳命陵與顧勇愕然,如是別人把放在鍋裡煮熟的鴨子都放飛了,關中甕中的鱉都放走了,林逸早就怒氣衝天,早就罵別人無能了。他們兩人終於見識了林逸對許奐的寵愛,連把捻軍放走這麼大的事都一笑了之!

    見氣氛並沒有想中的緊張,吳命陵舒鬆下來,展眉一笑,輕聲問:「林主席怎麼知許奐將軍想立功急得上牆?」

    吳命陵形容得有意思,顧勇「噗嗤」笑出聲。

    林逸正色道:「他一個集團軍司令跑那麼遠去膠州幹什麼?壯得像牛的許奐可不缺少鍛煉哦,他是急於一口吃掉捻軍!」

    林逸說得也有意思,且配上他的正經神色,吳命陵與顧勇聯想許奐那猴急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本來一件很嚴重的事,現在被三人嘻笑掉了。

    「許奐應該知道解決捻軍的最好辦法不是圍而殲之,而應是從南面放開一個口子,然後再從北打壓下來,把捻軍驅趕入江蘇太平天國境內,這樣,不需我人民軍將士流血犧牲去打戰什麼殲滅戰,捻軍將自行滅亡!」林逸停下笑,輕歎認真道。

    吳命陵與顧勇頻頻點頭,這個問題兩人都想過,覺得林逸的這個想法是最佳的方案,充分利用了捻軍與太平軍之間的矛盾。

    「許奐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爭強好勝!」林逸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卻夾雜著喜愛。

    天下有誰敢這樣說威名赫赫的許奐大將軍?只有林逸!

    吳命陵幫襯道:「林主席!這也不能全怪許奐將軍,他打捻軍的方案,總參謀部也是同意了的!何況,這次雖走掉了捻軍總旗主張樂行與遵王賴文光,但梁王張宗禹不是還被困於王台鎮嗎?」

    林逸搖搖頭道:「我知道你們總參謀部是想給新組建不久的第四集團軍一個實戰練兵的機會!這與你們無關!」接著道:「我又哪裡是擔心走掉幾個捻軍的將領啊?」

    「捻軍此次逃走約一萬五千餘人,已再難成氣候,我們何需擔心?」林逸反問,「只是此次沒想到太平軍還敢主動出擊,太平軍軍中有能人啊!」

    吳命陵附和:「太平軍此番調動幾十萬的部隊,其戰略協作十分成功,反面看,則暴露出我軍各部戰略配合方面的不足。」

    「這是很不應該的事!我軍有先進的通信技術,卻在戰略協作上輸於對手,我想問題出在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部身上。」林逸一針見血道。

    吳命陵與顧勇深以為然。

    林逸注視吳命陵良久,鄭重道:「吳部長!我看你需去一趟河南,組建一個包納第二集團軍、第四集團軍及第六集團軍的聯合指揮部,統一對太平軍與湘淮聯軍的作戰!」

    吳命陵重重點頭:「好的!總參謀部也有這個意思!只是這總指揮的人選一直沒有確定。」

    「你們總參謀部的總攻方案可能要改改了,不管是時間還是其它方面,都等聯合指揮部組建之後再說吧!」林逸想想道。旋又問:「開始你們的方案不是先湘淮聯軍後太平軍的嗎?現在吳部長有什麼新的想法沒有?」

    吳命陵不屑道:「既然太平軍等不及了,他們還先於我們發起攻擊,那麼,我們便先讓他們吃吃苦果子吧!」

    林逸搖搖頭阻止:「不可!這打仗不是小孩子打架,豈能意氣用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不需爭那口惡氣!」

    吳命陵受教道:「明白,我們會考慮周詳,謹慎行事!」

    「好了!吳部長你去忙吧!早日動身!動手之前,我會讓劉汝明總理以南單街十五號的名義向外發一個新聞公告!」林逸道。

    在硝煙瀰漫的王台鎮,人民軍第63師對張宗禹部的攻擊已到最後階段。晚間十時左右,捻軍幾無立足餘地,士兵有隙鑽隙,有牆登牆,到處流竄,僅存少數人有彈,有一人使一人,有一槍使一槍,無槍則使刀矛,或磚石木棒。槍聲、炮聲、衝鋒喊殺聲,交響一片,血窟屍岸,厥狀慘然!

    捻軍人少彈盡,糧竭援絕,火燒無立足餘地,張宗禹只得率部選擇向東突圍,東面是大海,人民軍未作認真包圍!

    遠遠地傳來追兵的聲音,前面是大海,張宗禹抱定必死的信念,對身邊的幾位親兵說:「為何不離開我逃條生路!這是天要滅我啊,我必死無疑!」然而壯志未酬他多麼不甘心啊。

    親衛兵不忍,流淚道:「就是死我們也要跟梁王死在一起!」

    張宗禹見勸說不動,一急之下掏出手槍,「嘩啦」一聲將子彈上膛,說:「再不走我就開槍了!」

    親衛兵們無奈,只得各自逃命而去。張宗禹從容地脫下血跡斑斑的戰袍,將槍拋入濤濤大海中,像對待老戰友一樣拍了拍自己的戰馬,然後重打一下,傷心趕走。

    後面槍聲漸濃,張宗禹四面楚歌,一種「霸王別姬」的悲涼湧上心頭,幾聲歎息,一掬英雄熱淚,他用戰袍蒙頭「噌」地一聲投入汪洋大海中。

    東面界首地區,另一場殲滅戰也正在慘烈地上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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