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州灣海戰激烈但十分短暫,就像「麥當勞」快餐一樣,吃得多,吃得猛,吃得快,就是吃不飽!聯軍海軍尤斯編隊與人民軍龍門港鎮炮台與小覽鎮炮台雙方都是傾盡全力,死命相搏!這主要是由美國艦隻速度因素決定的,一個想逃出升天,一個要全殲對方,美國海軍艦隻逃得越快,則炮戰越猛烈,戰鬥越短暫。
胡克分隊還未衝出人民軍海防部隊的火力封鎖網,那五艘鑽入茅尾海大肚中的美海軍艦隻不顧死活地也鑽入了這片火力網之中。傾瀉下來的岸防炮彈如雨點般,在這狹窄的海面上接連不斷地炸出幾百根水柱子,胡克分隊就是在這種聳立著的水柱林中作「s」性航行,這是他們在作著規避運動。一些不幸被擊中的軍艦無奈地放下逃跑速度直至最終徹底停止下來,望著漸漸遠去的編隊,它們也只能悲涼地仰天長歎,現在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它們。不過它們應該慶幸的是一時半會人民軍的海防部隊還不會來「照顧」它們,人民軍炮台的炮火一直在追逐著那些仍在落荒而逃的其它軍艦。
胡克分隊穿過一道封鎖線,又一道封鎖線,總感覺沒有一個盡頭,本是龐大的分隊編隊,現在只是可憐地剩下聊聊幾艘軍艦。在外的尤斯編隊其它軍艦儘管在猛烈打擊人民海軍最靠南端的炮台,以期能接應出從裡面衝出來的胡克分隊,但他們也並不敢靠得太近。不能完全摧毀這些阻擊的炮台,至少也要癱瘓這些阻擊炮台的戰鬥力,他們是不敢放心地進去的。不然,他們冒然的衝入,不僅不能把胡克分隊救出來,反而會為人民軍海防部隊增添更多的「餌食」
剛「好心」地送走幾艘拖著清煙,冒著火柱傷痕纍纍的胡克分隊艦隻,人民軍炮台上的官兵們正為沒能留住這些「客人」而遺憾著呢!這時,又見幾艦從北部茅尾海肚中鑽進來的美軍軍艦出現在眼前,炮台官兵們興奮得手舞足蹈的,連炮台長下令開炮的聲音都變調了。五艘軍艦進入死亡地帶後,人民軍海軍用最「熱烈」炮聲「歡迎」它們,五艘軍艦興奮了,被人民軍炮火的「熱忱好客」所感動,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並未再作那匆匆的過客。
尤斯少將見裡面再無可能有軍艦能駛入出來,滿腔怒火之下命令艦隊把所有的炮彈全傾瀉到人民軍南端的炮台上後,顧不得計較戰果如何夾著尾巴向南逃了,他得好好地舔舔自己身上的傷口啊!
公元1855年5月22日這一天發生在欽州灣的炮戰,以聯軍海軍尤斯編隊的慘敗而告終。此役聯軍共被擊沉各類艦隻二十多艘,其中美國「b」級大型軍艦五艦,西班牙類似軍艦一艘;美國「l」級小型炮艇八艘,西班牙類似炮艇三艘;各類運輸艦七艘;擊傷各類船隻六船。聯軍海軍人員損失一千多人,其中美國八百多人,西班牙三百多人。從此之後,聯軍海軍一改過去那種在中國各海岸肆無忌憚,橫衝直撞的行徑,而開始小心謹慎行事起來。中國的欽州灣也因此一戰而成名,被西洋人稱之為「死亡海灣」,再也不敢輕捋虎鬚!
聯軍海軍集團司令官喬治•;依勒特少將率領的登陸部隊,在英國海軍編隊的保護下,氣勢洶洶地殺向北部灣最北部被兩個大陸突出的觸角所懷抱的珍珠港。依勒特少將想衝進珍珠港,攻下山心島後,依托此島從江平鎮實施登陸,這樣他所率領的登陸編隊將處於進可攻退可守最佳位置。他就是瞧準人民軍的弱點——人民軍海軍沒有軍艦,只有炮台,因此只能被動的防守。
當他命令一支海軍分艦隊攻向珍珠港東觸角最南端的人民軍白龍炮台時,他並不知道另一路由美國海軍少將尤斯率領的海軍編隊已在欽州灣的中段的龍門港鎮與小覽鎮處遭受重創,已大敗而歸。
英國海軍是世界上最驕傲的海軍,自從十六世紀後期,他們與西班牙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海戰,打敗西班牙之後,世界海上霸權就落入英國人手中。現在整個世界都任由英**艦自由航行,他們又豈會在乎遠東這一敗再敗的黃種人呢?
英國海軍德雷克分隊殺氣騰騰地接近白龍炮台時,人民軍海軍總司令——胡野森少將正從欽州市往人民軍海軍岸防第一支隊的駐地防城縣趕來。他接到南寧防禦作戰指揮部的命令後,除向各岸防支隊、各炮台下達全面警戒,嚴防死守的命令外,他還馬不停蹄地趕往東興海防的第一前線。因為南寧防禦作戰指揮部指出聯軍海軍有可能在東興實施登陸,指揮部已經調第六軍的第24師和第七軍的第25師火速開赴防城東興進行佈防,指揮部也希望海軍岸防部隊方面也能給予陸軍第24師與第25師配合。胡野森就是擔心這個海陸路配合問題才急著往防城趕的。
胡野森是人民軍第五軍軍長胡野林的堂弟,以前在人民軍攻佔南寧府的戰役中,被堂兄胡野林說服而投誠人民軍。林逸對他很賞識,不僅讓他擔任人民軍海軍第一所海軍學校——欽州海軍學校的校長,而且還把海軍這一個軍種的建設交到他手中,這不可謂不重用他啊!林逸在公元1852年下半年湛江戰役後,在回南寧市的路上,中途曾到欽州海軍學校視察,給予他很高評價,並多方鼓勵他,要他堅定信心,放開手腳大膽地幹。他對林逸主席所說過的「中國海軍不僅僅是陸軍的延伸,而是海軍中國,未來的中國不但是大陸中國,還應該是大洋中國;海軍的潮流就是世界軍事的潮流,海軍的科技發展就是世界科技的發展。」的那句話印象深刻,並銘刻於心。這句是他投身於人民軍海軍事業的原動力,這句話幫他描繪了一幅實現他宏偉目標的藍圖。
在人民根據地與美國簽訂《根據地與美利堅合眾**事援助協定》的協議後,胡野森作為人民軍海軍派往美國交流的海軍代表團團長,他率領四十多名海軍學校教員及三百多名海軍留學生到達美國,並在美國呆了一年半時間。要不是根據地海軍的發展實在離不開他,他可能還要晚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呢!胡野森名義上是去訪問交流,實質上是去學習取經的。
美國之行對他觸動很大,這更堅定了他只有效力於人民軍才能強大中國的想法。回來後,他把自己在美國的學習經過和感受,以及他的一些怎樣建設人民軍海軍的想法,以報告形式上交給人民軍參謀部與林逸主席。林逸對他的報告很感興趣,這主要是林逸對怎麼具體地建設海軍他自己也不懂,所以這些海軍專家們的意見他是很感興趣的。他指示人民軍參謀部與後勤部以胡野森的報告為基礎,詳細規劃人民軍海軍的建設,並任命胡野森為人民軍海軍第一任司令長官。林逸也知道以目前根據地的薄弱的工業基礎以及周邊險惡的安全環境,想馬上建設一支強大的水面艦隊是不現實的。因此,他特別指示胡野森:在現階段人民海軍的建設應以儲備海軍技術力量、儲備海軍人才、建設岸防力量為主。對於這一點,胡野森也深以為然!
人民海軍岸防第一支隊支隊長——佟金星是白龍炮台的總指揮,今天他沒有老實的呆在自己的指揮所,而是跑到了白龍炮台最前沿的第一炮台。他的性格比較魯莽,喜歡往最危險的地方站,對於這一點,第一支隊的政治宋英光很惱火:「佟隊長!你應該呆在指揮室指揮全局,而不應該到前面第一前線去的,那裡有炮台長指揮嘛!」
「海軍還從來沒有打過實戰,戰士們不熟悉,我也不熟悉,我不跑到前面去看看,感受一下,怎麼指揮?難道在這裡瞎指揮啊?」佟金星有點氣。他這話有點道理,其實,這也只是他上第一前線的借口罷了。
宋英光覺得佟金星所說的話也在理,一時語塞。佟金星見政委宋英光說不出話來,更來勁了。「我下去了,這裡你指揮!」他戴上軍帽往走去。
「喂!這怎麼行啊?你才是軍事主官啊!你下去看一會兒就回來!不能呆久啊!」宋英光見佟金星整一個撒手掌櫃模樣,心裡急道。「小王!文標!你們兩個快跟上支隊長,注意要保護他的安全!有危險就讓他回來!他不肯,你們強行給我拽回來!明白了嗎?」宋英光又緊接著對兩個警衛員吩咐。
「來了!出現了!作好準備!」佟金星興奮地端著望遠鏡望向海面,他頭也沒有回,卻伸出左手向後揮著。
白龍炮台第一炮台長齊均衡有氣無力地對下面的人說:「大家準備吧!」他恨恨地眼神盯著正興奮得有點忘形的支隊長佟金星,心裡氣得只咬牙:「好煩躁的!都是支隊長了!還跑到下面來礙手礙腳!把我擠到一邊,那我幹什麼?你跑就跑吧,可好跑不跑,居然就往我這裡鑽,別的炮台去不得嗎?真是的!」他真的好氣佟支隊長,本來他正慶幸自己作為白龍炮台最前沿的炮台長,可以好好地教訓一下西洋鬼子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喜滋滋的美夢還沒有開始就被好說歹說都不肯定去的支隊長鳩佔雀巢似的破壞了。
「他怎麼就那麼死皮賴臉啊?那麼明顯地暗示,就是傻子都明白了啊!宋政委怎麼就不來管管呢!」齊均衡越想越氣,看到佟支隊長手舞足蹈,他煩躁得全身發耐。不過,他儘管有諸多不滿,卻不敢明裡表露出來。佟支隊長那強脾氣他是知道的,要是讓他拿住「把柄」,不被整出一層皮來,他絕不會罷休。
「劉健全!」
「到!」
「你呆在裡面,我去你炮位看看!」齊均衡決定來個依樣學樣,「你能以權佔我的位置,難道我不能以權佔下面人的位置?」他心裡忿忿然,不過他多少有點遺憾,必竟他的那個炮台長位置是最過癮的,既可以觀看戰局,又可以依自己的意願指揮炮擊。
「別人佔你的位子,你就佔我的位置,這也太不公平了吧!那我幹什麼?」劉健全聽到讓他呆在指揮所裡,愣住了,見齊炮位長開始往外走去,才明白他的位置已被別人「合法」地剝奪了。
「你說什麼啊?」齊均衡臨出去前,還不忘狠瞪劉健全一眼。
「沒,沒說什麼!我是說炮位長沒必要出去看我指揮作戰,你在裡面也一樣可以看得到的。」劉健全機靈得很,「支隊長,齊炮位長在這裡呢!你不是找他嗎?」他使壞地提醒支隊長要注意齊炮位長了。
齊均衡雙眼鼓得忒大,「這小子怎麼敢•;•;•;•;•;•;?」他還在愣怔之中,聽到佟支隊說:「齊均衡,你過來!看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打敵艦的左翼啊?」
齊均衡狠狠地瞪著劉健全,無奈地走到佟支隊長的身邊。劉健全沒有讓齊均衡那似刀片的眼神在他的身上留停過長的時間,待齊均衡轉身的那一瞬間,都已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英國海軍德雷克分隊漸漸駛近海岸線,前面那巨大的由花崗岩石構築的白龍炮台已清晰地呈現在眼前。人民軍白龍炮台是一個明炮台,早就被英軍各艦隊測出方位坐標,德雷克上校有點憐憫地看了一眼白龍炮台,「開始吧!」他輕輕地對參謀說。
旗艦打出全體集中火力打擊白龍炮台的旗語,與此同時,從佟支隊長口中也下達了「集中火力打擊敵海軍左翼兩艘大型艦隻」的命令,珍珠港炮戰正式拉開序幕。
「小占子,你慌什麼啊?看你抖的!」劉健全很不滿意遞炮手小占子的表現,「平常也沒見你這麼窩囊過啊?」
個不高但粗壯有力的小占子苦著臉辯解說:「不,不是!我是尿急了!不是緊張!」
劉健全一怔,這下他火大了,狠狠地說:「你開始幹什麼去了?正式開戰了,你跟我來這套,你是不是存心的,還是想臨陣脫逃!」
「炮位長,我是真的尿急,不是臨陣退縮!」小占子一邊難受地填彈,一邊回答,「開始不是規定誰都不准亂動嗎?」
劉健全沒那麼多時間去責罵小占子,他跑過來踢了小占子一腳說:「就地解決,快去!」然後抱起一發炮彈,接替了小占子的位置。
小占子不敢耽擱,站在那一堆空炮彈筒上急切地拉開架式。發射完後從炮管中滑落出來的空炮彈筒,滾燙不能觸手,小占子的尿液落在上面,濺起四處的尿珠,還冒出稀稀的尿蒸氣。
「你小子想死是不是?你就不能跑遠一點嗎?」劉健全用手擦著剛才他伏身搬彈時被小占子尿液濺上的臉,他氣得恨不得把小占子踢進那堆滾燙的空炮筒中去。
「是你叫我就地解決的啊!現在又說我!」小占子好無辜。
「暈死!怎麼有這麼暈乎的人啊!」劉健全痛苦著,「叫你就近,你也沒必要就這麼近嘛!你真是!唉!氣死我了,快點!來填彈!」他都氣得懶得罵小占子了。
小占子不敢再說話,馬上回到原自己的位置認真幹起活來。
「打中了!打中了!」劉健全大聲叫喊。
「哪裡?哪裡?」小占子把又一些滑落下來的空炮筒拔到一邊後剛直起腰來,他有點不相信。
「沒有啊?沒看見敵艦冒火啊!」小占子憨憨地否定。
「那,那不是嗎?」劉健全指著前方,他很惱怒小占子的較真,他本意是為了提高士氣,才這樣叫喊的。
小占子很不滿,「沒有就沒有嘛!我可沒看見!」他認為他是對的。
「我有望遠鏡不比你看得清楚啊?」劉健全拿著手中的長筒望遠鏡就往小占子身上打去。
「咦!還真的冒火苗了呢!打中了,真的打中了!」小占子正不滿劉健全對他的動作,躲閃中,不經意間發現前方一艘敵艦真的起火了。
劉健全一怔:「不會是真的被我言中吧!真有那麼巧的事?那我的嘴也太厲害了吧!」他有點不信,趕緊拿起望遠鏡望去。
的確有一艘英軍炮艇起火了,但不是被人民軍的岸炮所擊中而致,而是英軍水兵由於慌亂操作不當而引起的大火。
這一柱火苗來得正好,恰好給白龍炮台上的人民軍岸防部隊指明了方向,所有的岸防炮不用指揮,全都往這個方向射來。這樣的集中打擊是致命的,立馬有兩艘英軍炮艇中彈喪失戰鬥力,退出了戰場。
英軍艦炮也展開集中打擊,傾落大量的炮彈至白龍炮台第一炮台。炮台指揮所四周被炸得濃煙滾滾,好一會兒也未能稀散開來,急得在指揮所裡觀察指揮的佟支隊長與齊均衡炮台長直罵娘。佟支隊長強脾氣又上來了,拿著望遠鏡就往外衝去。這下急壞了,警衛員小王和孫文標,趕緊跑過去,任佟金星怎麼樣命令,怎麼哀求都無用,他們死活不讓佟支隊長出去。
「給我打,給我死勁地打!打左翼!」佟支隊長氣惱不過,不能明白指揮,就照前目標打擊,剛開始的那一輪對英艦隊的打擊並未奏效。他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用手解開衣領上的扣子,戰事激烈,人也變得緊張起來。
不想無心插柳柳成蔭!佟金星的「瞎指揮」反而出了成績。又是兩輪的炮擊,第一炮位的岸防部隊成功擊沉一艘英大型軍艦,外面傳來的歡呼聲,令佟支隊長與齊均衡喜出望外,他們的心情好了許多。
可謂樂極生悲,英艦隊德雷克分隊的報復來了,首先遭殃的就是劉健全他們炮位,在剛剛的歡慶中跳得最高的小占子被炮彈的碎片擊中胸部,血從五處傷口洶湧而出,止也止不住。劉健全抱著小占子,歇斯底里地叫喚:「小占子,你這是怎麼啦!快醒醒!馬上就有救治員來了!你忍忍!」他自己也是滿身的血,只是傷的都不是要害處。
「炮位長!我、我不行了!我是不是好、好笨?老、老惹你生氣?以、以後我不會再惹你•;•;•;•;•;•;」小占子未能說完最後一句話!
劉健全無力的放下小占子,大聲喝道:「打!給我打!」替補上小占子的位置,瘋了似的搬彈、填彈。
「上面有令,各炮位間歇發射,不得打得敵艦太急、太猛!」從炮台指揮所跑來的通信兵對劉健全報告!
「瘋了!莫名其妙嘛!怎麼能放過這些兔崽仔呢?你是不是搞錯了!」還未從痛失戰友的悲痛中恢復過的劉健全很不解,憤怒無比地疑問。
「這是命令,遵照執行,不得有誤!」通信兵說完不理會劉健全那殺得死人的目光,轉身就走。
這種奇怪的命令是人民軍海軍司令員胡野森少將趕到防城縣後,緊急下達到珍珠港各岸防炮台的。他就是怕人民軍的炮台打得英軍太厲害,把英艦隊給嚇了回去,破壞了南寧防禦作戰指揮部「放敵上岸,圍而殲之」的作戰計劃。
接到這個未作任何說明的命令,在第一炮位指揮所內的佟金星與齊均衡也是氣得破口大罵上面:「昏庸!無能!莫名其妙!」這是軍令,他們不敢違抗,怎麼不滿也只得依令執行。
在珍珠港東突出觸角的白龍炮台與英德雷克分隊展開激烈炮戰的同時,在珍珠港的西突出觸角,由英海軍少將喬治•;依勒特率領的登陸編隊的大部也開始對觸角頂端的邁尾炮台展開攻擊,這裡將是聯軍登陸艦隊能否突進珍珠港的關鍵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