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法軍士兵接二連三地倒下,法第11師師長高維奇少將心裡心痛無比,但看見法軍進攻方陣依然強大,士兵們步子依然穩健豪邁,士兵們的軍歌依然嘹亮,士兵們的士氣依然高昂,他還是對自己的部隊充滿無比的自信的。「敵人沒有想像中的強大,不是嗎?英勇無敵的法國士兵們馬上就要攻入敵人的防禦陣地了!」一陣強烈的自豪感,充斥著他的心田。
隨著法軍各個進攻方陣距離人民軍防禦陣地的越來越近,高維奇少將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濃。「給我來一杯葡萄酒,士兵們的勝利,應該用紅紅的葡萄酒來慶賀!我為偉大的法蘭西帝國陸軍士兵們的英勇感到無比驕傲!」他心情輕鬆,本想對身後的參謀軍官們說些俏皮話,但想到法國士兵們流出來的血液與葡萄酒的酒色一樣鮮紅,他還是抑止住了自己的衝動。
如果說戰場上漫天飛揚的塵埃令高維奇少將舉著酒杯的心情有點掃興的話,那麼緊接下來的那一幕幕恐怖的場面卻完全凝固了他臉上的笑容。冒著槍林彈雨前進的法國士兵們付出慘重的代價終於接近人民軍左右兩山的防禦陣地前沿二十多米處時,他們的方陣開始出現騷動,法軍士兵們湧露出一種極想衝入人民軍陣地中與對方展開激烈拚殺的衝動。人民軍戰士們此時知道用手中的槍是無法阻止法軍方陣的前進了,戰場指揮員及時發出「扔手榴彈,壓下敵人」的命令。
在法軍即將展開大規模的進攻前,負責指揮人民軍左山防禦陣地的第20團一營營長伍參與命令部分士兵帶著充足的手榴彈下到第一層防禦戰壕協同其它士兵作戰無疑是正確的。帶著木柄的鐵疙瘩滿天飛舞投向法軍的前進方陣中,法國人驚異了一會兒,心裡想著:「這是什麼玩藝兒?」他們不可能聽到別人的解答了,一枚枚的手榴彈,在法軍士兵方陣中炸開花,法軍士兵死傷無數,有的士兵抱著頭向後逃竄,有的士兵爬在地上再也不敢起來,有的士兵仍是很茫然地向前衝去。隨著後面不斷擲來的手榴彈,一會兒功夫,法軍的進攻方陣土崩瓦解。高維奇少將就是在這一時刻被凝固住了他臉上本應是燦爛的笑容的。
人民軍第20團右山防禦陣地也呈現了與左山防禦陣地同樣的場面,只是過程驚險很多,場面悲壯許多。由於防守右山的第20團二營沒有在第一層戰壕中部署大量的擲彈手,法軍第43團的十多個方陣轉瞬間衝至二營的陣地前沿。二營給法第43團造成很大的傷亡後,在間歇性地裝彈過程中,法軍抓住這難得的機會,除幾個方陣負責掩護的外,其它的方陣可以說是狂奔著衝向二營的陣地,他們的方陣行列在跑動中變得零亂扭曲,但整體的陣形模樣還是存在的。
眼看無法阻擋法軍士兵們的接近,人民軍第20團二營營長朱星洋也及時地發出了擲手榴彈的命令,可是第一層防禦戰壕上的人民軍士兵並不多,扔出去的手榴彈又因各人的力道不同,只是零散的爆炸著。儘管也嚇得法軍前進方陣一陣騷亂,但對於那麼多的法軍方陣而言,那點損失不足於嚇阻住法軍方陣的前進。在更上一層戰壕的人民軍士兵也扔出大量的手榴彈,可因為距離過遠,除了揚起無數的塵土,炸出一個個的泥洞,給予法軍士兵們巨大的心理壓力外,根本未對法軍士兵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一些法軍士兵已衝至第一層的戰壕邊沿,這時,他們可以輕易地舉槍向壕溝內的人民軍戰士射擊,也可以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下刺。陳勝看見一把槍刺狠刺下來,他一個轉身躲閃開來,順手用手中的長槍掃向這個高個子法國士兵,這個法國士兵腳踝受痛,摔了下來。陳勝端著長槍開了一槍,結果了這個高個子法國士兵。他回轉頭看見同班的戰友張然瑟瑟地貼在壕溝壁上發抖,眼裡透出驚恐與絕望的眼神,一個法國士兵正舉著槍對著張然的頭部。陳勝大叫一聲,撲向張然:「快躲啊!」
槍聲響了,一粒子彈從陳勝的背部射入其內臟,他掙扎著,輕聲地對張然說了一句話:「打戰是不能發抖的!」與此同時,那位法國士兵也被第二層戰壕上的人民軍戰士射死。
人民軍第20團二營營長朱星洋知道自己在兵力部署上出了錯誤,還好他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指揮員,能審時度勢地採取不同的對策。「後面的士兵們不用理會衝入的敵軍,扔手榴彈阻擊敵人後面上來的敵人就可以了。」
必竟能衝近人民軍陣地的法國士兵並不多,後面的法軍被不斷爆炸的手榴彈阻住上不來,衝入的法軍勢單力薄,成不了氣候,很快被第一層戰壕中的二營戰士們肅清。這一次法軍的進攻,有驚無險,人民軍第20團算是暫時穩住了陣腳。
法軍士兵紛紛敗退,法第11師師長高維奇少將把手中舉著的酒杯摔得粉碎。「是什麼力量能把我軍近在咫尺的勝利阻斷呢?」他憤怒地責問,「我可沒有發現可惡的人民軍有炮火的,但那巨大的接二接三的爆炸聲,無疑就像炮擊一樣!」
「是一種可以用手扔的炮彈!他的威力要比炮彈要小很多,不過其殺傷力也是蠻可觀的。英勇的法蘭西帝國陸軍士兵就是被人民軍這種新式武器打得措手不及的。」參謀格莫科把下面上報來的情報組合後解釋。
「不可思議的中國人,惡魔般的人民軍,他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先進的武器呢?」高維奇詛咒。
「格莫科中校,你整理一下,寫一份《戰場參考》上去吧!」高維奇吩咐。
格莫科點頭稱是。
「師直屬部隊負責警戒,防止敵人的反衝鋒;讓其它的士兵先休息一下,等英第15師上來後,再作打算。」高維奇無奈地命令。接著他又氣憤地詢問:「英第15師現在到什麼位置了?」
「有誰在詛咒我啊?」英第15師師長布木少將那帶著倫敦腔的口音遠遠傳來。他剛到法第11師的集聚地,就看到大面積的法國士兵沮喪地低垂著頭,知道法第11師初戰不順。法國人對英第15師有怨言是可以理解的。儘管布木接到法第11師派來聯絡的通信兵催促其加緊行軍的信後,他已命令部隊「快馬加鞭」的趕上來了,但從內心來說,英第15師對於法第45團處境安危的擔心肯定是沒有法第11師官兵那麼急切的。布木剛才那隨口一問,也只是即興地猜測,不想竟然如此巧合,正戳在高維奇少將的痛處。
「格莫科中校,請把詳細的戰況向布木將軍閣下介紹一下!」高維奇心有怨言,都不是很想理會布木。
布木一向藐視中國人,他剛到時還以為前面有幾萬中國人在阻擊呢!誰知竟然只有一兩千人的人民軍存在,他的心裡震驚了,覺得不可思議了,隨即不敢相信,也極不服氣。「高維奇將軍閣下,讓英勇的法國陸軍士兵們休息一下,接下來消滅那群愚昧的中國人的事就由我們英第15師來做吧!」他高傲地說。
高維奇將軍正求之不得呢!只是揪心於法第45團的安危,不忘提醒他:「注意人民軍的近身炮彈,那是威力無比的新式武器啊!你們要抓緊時間,盡快拿下人民軍的陣地,我第45團危在旦夕啊!」
「高維奇將軍閣下,可以來一杯法國香檳嗎?願意與我提前慶祝大英帝國偉大的士兵們的勝利嗎?」布木少將根本未把前面一兩千的中國人放在眼裡。
高維奇怨恨的目光盯著布木,他被氣得語塞,心想:「這不是擺明瞧不起我法蘭西帝國的士兵嗎?讓你得意,等下讓你哭都沒有眼淚!」
英國人在法國人炮兵陣地的右側同樣建立了炮兵陣地,說是這一次由英國人負責進攻,但法國的炮兵部隊怎麼都得協同配合的。布木聽法第11師參謀格莫科中校介紹完法國人第一次進攻時的詳細戰況後,他儘管極度藐視中國人,但其中法國人遭遇到的一些經驗教訓,他還是充分地吸取了。這次英第15師依然采起方陣式前進,只是方陣分配得更散,再小了。而且他命令炮兵部隊不間斷地炮轟,直到步兵衝至敵前沿陣地二十多米時,方可停止炮擊。
遭受法第11師第一次大規模炮兵炮擊、步兵進攻後,人民軍第20團左右兩山的防禦陣地大多已破爛不堪,許多人民軍戰士乘敵人敗退的間歇,抓緊時間修築陣地,一些士兵還邊修邊哭。士兵避難所上面的覆蓋物被掀得薄了許多,急需添厚,可士兵們的鐵鍬等許多修築工事的工具都被法軍的炮彈炸壞了。他們只能用槍柄來戳松泥土,用手來捧起泥土,當遇到堅硬的石頭時,怎麼也戳不爛,怎麼也掀不動,士兵們回頭看著薄薄的避難所時,「吧嗒吧嗒」地掉下大把眼淚。
這次的聯軍炮火覆蓋比前一次強了一倍,人民軍戰士們躲在士兵避難所中擔心地抬頭看著避難所的頂篷,不斷震落的泥土搞得戰士們灰頭灰臉的,許多戰士的眼中還落入灰塵,個個把眼珠子揉得紅紅的。「敵人上來了!」外面值崗的士兵慌張地報進來報告,那粗獷的嗓門簡直是在吼叫。可能值崗士兵自己也未意識到他的嗓門有多大,因為他的耳朵被塞滿的棉絮。
外面的爆炸聲還在不斷的響著,接到報告,這就是命令,縱然外面是刀山火海,戰士們也得鑽出去。本來被挖得很深的戰壕,一陣炮擊後,許多地方又被填埋一大半,甚至於一些地方完全坍塌,不能作為有效的掩體了。
冒死出來的人民軍傷亡很大,許多戰士被炮彈與岩石的碎片所傷。二十多米的距離,英軍轉瞬間到達,人民軍吸取第一次被攻的教訓,在前面佈置有大量的投彈手。猖狂的英軍開始還是雄赳赳,氣昂昂地踏步前進,人民軍的火力並不太強大。當一個又一個的手榴彈擲過來後,英軍開始出現與先前法軍一樣的反應,一會兒後的爆炸,讓不可一世的英軍士兵嘗到了這種手擲炮彈的威力。前面的英軍方陣隨即土崩瓦解,但緊隨其後面的方陣,也把人民軍許多的擲彈手射成馬蜂窩。
為了減少傷亡,人民軍戰士躲在戰壕裡,扯掉手榴彈引線後,背對著英軍拚命往後扔,他們知道就是這樣隨意的亂扔效果也不會差到那裡去,到處都是英軍士兵啊!這樣背對著英軍還不會對人民軍戰士造成什麼大的心理壓力,眼不見心靜嘛!
布木透過單孔望遠鏡,看見後山上的人民軍對英軍的殺傷力很大,基本上阻隔了英軍後續部隊的跟上,他命令炮兵部隊火力延伸,炮擊後山上的人民軍士兵,不求能炸死人民軍,至少也要讓他們無暇顧及別的地方。
他的這一招很有效,也引來很大的爭議,許多炮彈計算不準,落在人民軍與英軍混戰的地方,造成雙方士兵的同歸於盡,一輪次炮擊之後布木迫於士兵們的壓力,下令停止炮擊。但有一次炮擊足夠了,英軍衝入人民軍的一線陣地中,雙方展開肉搏之戰。何小武的手已被打斷,現在四周又圍著四個英軍,他們猙獰的面孔露出殘忍的笑。何小武害怕地不住後退,就在四個英軍士兵同時準備把長槍上的刺刀刺入他的身體中時,何小武拉響了手中的手榴彈,還有他腰間掛著的兩枚手榴彈也跟著一爆炸,何小武粉身碎骨與四個英軍同歸於盡。
當英軍一個小型方陣的士兵爬上左山第20團一營一連的陣地時,他們看見一個守在工事裡的衣衫破爛的士兵從工事中站起來,懷裡抱著一捆手榴彈,幾乎面帶著微笑地向他們走來。英軍士兵們這時還不知道向他們走來的這個年輕的士兵今天是他的生日,士兵的黑眼睛很亮,令他們想到戰爭中那些寧死不屈的人。等這個士兵已走到他們跟前的時候,這些英軍士兵才突然明白接下將來要發生的是什麼事,但是,轉身跑已根本來不及了,黑眼睛士兵懷裡中的一捆手榴彈爆炸了。
這位年輕的士兵來至於廣西北部,叫劉明軍,人長得高大,與其實際年齡很不相符,他被人民軍從地主手中解放後,對人民軍無限嚮往,是通過虛報年齡才加入到人民軍中的。在他戰死之前,戰友們不知他為何今天總是笑,而且還笑得特別開心,這是他心中的秘密,今天他滿十八歲。
人民軍第20團團長鍾維一直密切關注著前面左右兩山的戰事。「左山危險了!命令預備隊中的三營四連火速增援左山!」他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身邊的作戰參謀吩咐。
「報告,右山二營要求增援!」一個通信兵急切地跑進來。
「讓二營營長朱星洋給我頂住,要增援部隊,我去,問他要不要!戰才剛開始打就叫喚開了?」鍾維心裡很惱火,這個朱星洋最喜歡小題大做了。
「報告營長!鍾團長不肯定派兵增援,讓我們頂住!如果實在要的話,也有,就是怕你不敢要!」通信兵後面的話不敢說了。
聽到沒有增援部隊,朱星洋一肚子的火氣:「有什麼不敢要的,鍾團長只要敢派,我敢要。說,是誰?」
「是鍾團長自己!」通信兵鼓足勇氣回答。
朱星洋一怔,剛想說話,一個士兵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結巴著報告:「報、報告,營、營長,副、副營、營長!他、他——跑了!」
「慢點說,說清楚點!」朱星洋沒有聽明白。
「是!副營長帶著兩個士兵向後山跑了!」士兵喘過氣來後,說話通暢了。
「什麼?跑了?跑那去了?」朱星洋還是未明白。「你是說,副營長逃跑了?」朱星洋反應過來。
「是的!」士兵壯著膽大聲回答。
朱星洋聽到通信兵說鍾團長不派兵來援,心憋著一肚子的火,現在又出這麼一檔子的事,他氣得面紅耳赤,一把推開那個報告的士兵。「拿槍來,警衛班跟我走!見到副營長就地槍決!」他大叫道。
「平常就看副營長不是一個好鳥,貪生怕死,做事挑三揀四」朱星洋心裡暗暗罵道,「但也不至於臨陣脫逃啊!他不知道這是死罪,而且是就地槍決的嗎?」
副營長出身地主家庭,從小未吃過什麼苦,只是因為讀過十多年的私塾有點文化,在他被父親逼迫很不情願地參加人民軍後,得到部隊重用,步步高陞。由於人民軍的強大,一直未打什麼惡戰,他覺得參加人民軍也沒有想像中的可怕,於是也慢慢地適應了軍中的生活。只是在這一次,面對西洋聯軍瘋狂的進攻,人民軍士兵與聯軍士兵展開你死我活的肉搏之戰後,他受不了這種殘酷的血戰,面對死亡他膽怯了,他還不想這麼年青就死去,於是說動兩個平常跟得他較緊的士兵一起密謀逃跑。
英軍的這次進攻被人民軍戰士頑強的抵抗所擊退,英軍士兵們被人民軍戰士沒事就與你同歸於盡的作法嚇得魂飛魄散。「不可理喻的中國人!」布木搖搖頭。英軍損失慘重,敗下陣來,他沒有了再與高維奇少將喝酒的心情,他手中的酒杯成了他的出氣筒,他做了與高維奇少將一樣的動作,把酒杯摔得粉碎。
「命令:再次炮火轟擊;英第15師第54團、第55團主攻左山陣地;第56團攻擊右山陣地。」布木下完命令,又把目光射向高維奇少將,期待的眼神好渴望他能說點什麼。
「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戰還未打,就想喝慶功酒,也太猖狂了吧!你也有今天啊!」高維奇想歸想,作為協同作戰的友軍,應該配合的還是要配合的。
「法第11師第43團、第44團協助英第15師第56團強攻敵右山陣地。」高維奇嚴厲的命令,他決定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拿下陣地。
聯軍再一次的進攻開始了,這次比前兩次更加猛烈,沒有炮火支援的人民軍第20團在前兩次聯軍的進攻中已經消耗掉大量的彈藥。人民軍戰士依然英勇,依然視死如歸,但血肉之軀又怎麼能阻擋得住聯軍如潮水般的進攻呢?經過反覆的爭奪,殘酷地拚殺,第20團已丟掉左山與右山陣地,現在全團全部龜縮在後山的防禦陣地上,就是這裡,也已是岌岌可危。
第11師胡光翼師長送來的命令是:第20團務必再堅持三個時辰。第20團團長鍾維拿著這份宛若判死書的命令,聽著前方驚天動地的拚殺聲,他無力地命令:人在陣地在,人亡陣地亡!
這一次馬貴阻擊戰,人民軍以一個團一千七百多人阻擊聯軍一又三分之二師共一萬多人的進攻,可謂慘烈而悲壯!人民軍第20團亡一千一百多人,傷五百多人,可以說全團不是死就是傷,無一人倖免,第20團基本喪失戰鬥力,戰後,第20團被人民軍政治部授予「阻擊團」稱號。
而聯軍法11師與英15師,亡四千多人,傷一千多人,這是自聯軍登陸遠東大陸以來,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慘遭最大損失的一次戰鬥,引為西洋聯軍最大的恥辱,不過,其與後面遭受到的接踵而來的恥辱相比,這次聯軍的被辱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當第20團龜縮到後山頂峰感到徹底絕望時,遠處嘹亮的軍號聲響起,那是人民軍衝鋒的號角聲——人民軍第二軍第6師趕到了。雙腳跑腫的第6師士兵們顧不得雙腳的痛疼,排山倒海地衝向聯軍進攻的部隊中,聯軍被打得措手不及,退潮般地逃回己方駐守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