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榮困難的睜開她沉重的眼皮,梁安成和michelle心照不宣的離開病房。
嚴諾寒帶著渾然天成的威嚴瞪視著奄奄一息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留下。
李秀榮在見到嚴諾寒那一刻時,她原本虛弱黯淡的眸子瞬間明亮有神起來,她戴著氧氣罩,她向嚴諾寒伸出手,眼角滿是悔恨的淚水。
嚴諾寒冷冷的看著女人枯如白骨的手,他取下氧氣罩。
「你想說什麼?」他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溫。
「我……我……對不……起……」她艱難的說出每一個字,像是在燃燒自己僅存的一點精力……
嚴諾寒依舊冷漠的瞪視著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女人的每句話都直擊他的心臟,他從沒有感覺到內心竟然會這樣酸楚疼痛……
病房裡散發著濃烈的藥水味,心跳儀發出微弱緩慢的『滴滴』聲,突然來的一陣冷風讓原本就很僵硬的嚴諾寒變得更加無神。
他緩緩的打開病房的門,冰冷的表情,沉重的步伐。
「嚴……你還好!」michelle擔憂的迎上前。
嚴諾寒冷冷的擺擺手不讓他們跟來!他要找個地方靜一靜,他現在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發瘋,他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悔恨的殺了自己……
他要靜一靜,要靜一靜!
「哎……」michelle不放心的想要跟過去,他開始後悔告訴嚴諾寒事情的真相了。他原本只是希望還默默一個清白,同時也讓嚴能讓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安心的走,他沒有想到嚴諾寒知道事情真相後竟然是這樣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情緒。他的平靜讓michelle擔心極了。
「讓他去,我相信嚴挺得過去的。」梁安成拉住michelle。他瞭解嚴諾寒,他相信嚴諾寒一定會沒事的——
嚴諾寒神志不清的將車跌跌撞撞的開回別墅,他現在大腦裡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現在該去哪裡,他該幹什麼,他只知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嚴,你回來啦!」工籐麻衣看到嚴諾寒一臉麻木的出現在大廳門口。
「來,剛剛我還在和管家討論著該給寶貝取個什麼名字好呢,你來看看……」工籐麻衣說著便拉嚴諾寒去看奶媽懷裡的寶寶。
「你看,你看寶寶多可愛啊!」工籐麻衣真心的稱讚著。雖然恨葉默默,可麻衣對這個小寶貝卻不由自主的喜歡。
「哇……啊……」奶媽懷裡的寶寶睜著明亮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嚴諾寒,她晃動著她的小手指,小嘴呢喃個不停。
嚴諾寒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在看到寶寶那明亮的小眼睛後,他明顯的變得柔軟起來。
他伸出寬厚的大掌將寶寶的小手包裹起來,那種脆弱溫熱的觸感讓嚴諾寒覺得眼睛忽然濕潤起來。
他迅速的抽開手掌,他冷冷的上樓。
「嚴,嚴你怎麼了?」麻衣抱著孩子對著嚴諾寒冷硬的背影不解的問。
嚴諾寒只是冷冷的上樓,他不希望他的悲傷讓別人知道,而且,面對寶寶那明亮的眼睛,他不由自主的就聯想到葉默默,他感到心一陣絞痛。
寶寶突然哇哇的大哭起來,任誰也哄不住!
嚴諾寒不理會寶寶的啼哭,他直直的推開默默房間的門。
他囚禁了那麼久的女人,終究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逃離出他的生命。
他環視著空蕩蕩的房間,她走得那麼突然,似乎連被子都還有她馨香的溫。
嚴諾寒握住被子,目光冰冷無神。
默默,我的默默,你真的走了,你走的好徹底,徹底到連一個贖罪的機會也不願意給我,你承受的那些痛苦,我要用幾輩子才能還清。
一想到他曾經口口聲聲的稱她為騙子,稱她為妓女,他曾經那樣殘忍冷酷的折磨她,羞辱她,報復她,嚴諾寒便痛不欲生,他怎麼可以那麼混蛋,他怎麼能夠這樣殘忍的對待這樣一個無辜脆弱的女人……
他緊緊的擁住她曾睡過的抱枕,他多麼希望能多汲取點她的味道,他多麼希望能將她的馨香揉進自己的血液……
他的手突然接觸到一個冰冷的物體,他拿起來一看,是個牛皮紙封面的記事本。
「這?」他那雙深遂的眸子帶著幾分不信任的閃爍。
他反覆的看著手中方方正正的記事本,這是她留給他的嗎?
他迫不及待的翻開,狹長的雙眼飛快的掃視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他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捏住扉頁,淚水終於抑制不住的模糊了他的視線!
「今天好難過,為什麼嚴諾寒那個大壞蛋硬要冤枉我拿了玉,他難得不知道我有他的杯子已經夠了嗎?可是杯子已經被他摔碎了,我拼了好久都沒拼回來……不要理他了,再也不要理他了……」
「幹嘛躲在窗簾背後偷窺他,葉默默,你真的很沒骨氣啊!」
「真好,我又從小偷變成殺人魔鬼了,無所謂了,嚴諾寒,現在我真的對你沒有任何感情了,隨便你怎樣,我只要有寶寶就夠了……」
嚴諾寒顫抖著,一頁一頁的翻開,悔恨夾雜著心疼,他悲痛欲絕。
「寶寶,你放心,媽咪一定會帶你離開這座地獄,誰都不能把我和你分開……」
「該死,嚴諾寒這個變態真的很難伺候啦,要討好他怎麼那麼難?我幹嘛要回吻他,我昏頭了……」
「真希望時間能夠靜止,真希望每個早晨醒來他都在身邊,真的好迷戀他的吻……」
……
嚴諾寒重重的合上記事本,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無法負荷了,他真的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那樣殘忍,恨自己那樣冰冷,恨自己沒有早一點感受到她的一片真心,他為什麼不選擇信任她,他該死,他真的該死!
嚴諾寒實在沒有力量再支撐自己看下去,她那樣嬌小柔弱,她怎麼可以一個人承受那樣多,該死的人是他,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夠代她死……
嚴諾寒將自己關在葉默默的房間整整三天三夜,他不吃不喝,任誰都不見。沒有人知道他在房裡做什麼,更沒人有膽量敢打攪他,麻衣叫來了梁安成他們,但是也於事無補。
就這樣過了三天,當所有人都決定冒險撬開門鎖時,嚴諾寒打開門。
他帶著平靜冰冷的表情,一臉疲憊無力,下巴竄起的鬍渣子讓他看起來有些邋遢不羈。
「孩子呢?我要見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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