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天險就是西定谷了,過了西定谷都是平坦的大道,三十里就到西平城了。只要拿下西定谷,西平城就敞開了胸懷,等著同盟軍到來了。
然而西定谷卻不好打,地形決定並不是軍隊多就能拿下的。西定谷兩側山峰高聳入雲,谷底狹窄,只能容幾千鬼過谷。只要敵人在兩側山峰上放上一兩萬兵力,自己的二十萬軍隊要想過谷,那就難於上青天。
弘農王派了斥候上山和進谷探查了一下,結果數百斥候只回來幾十個,受到襲擊的斥候用通話器向後面匯報了情況。經過兩天的探查發現兩側山上各駐有二萬軍隊,敵人也把西定谷出口封死了,成了一個小小的關口。按照情報部門提供的情報,現在在西定谷的敵軍至少有十萬,加上從西昌關撤退的兵士肯定有十二三萬,這個仗不好打。因為自己的軍隊過不去。
要想過谷,首先必須拿下谷地兩側山峰。根據斥候的探查,谷底非常險要,從谷底向山上爬是非常困難的,所以只能從谷外的大山而上,然而卻沒有路。在抓了一些當地的山民之後,才探查出有一條山民砍柴的山路,不過只能各容三四千鬼從兩側上山。用三四千鬼攻打由二萬鬼駐守的一座座山峰,即使有路上山,也是不現實的。
弘農王和部下商量了半天,才把一份報告傳給了我。我拿到報告一看,就有些惱火,因為這是一份作戰計劃,計劃是對西定谷兩側的放火燒山,把伏兵全部逼出來。而不是派兵上山與伏兵交戰。
這個決定本來可以由弘農王自己做出,他是西征軍司令,我只要求他拿下西平,控制永安山口,他卻把戰術性問題扔給了我。
我把弘農王的報告交給了寂寞的小魚,小魚一看就笑了:「弘農王這是怕承擔責任,因為放火燒山會把這一片山林都燒光的,甚至會引發大災難,到時候很可能成為鬼皇攻擊我們的口實。這已經是政治問題了,所以弘農王把矛盾上交,讓我們來決定。」
安定王道:「要我說,燒就燒了,何必讓我們知道,我們知道了,反而不好決定了。」
昌平王指著我們剛剛做好的沙盤道:「西定谷易守難攻,即使我們擁有投石車,在山谷裡也用不上,投石車不能仰射,炸藥包飛不到山上去,所以只能靠士兵硬攻。然而受地形限制,我軍只能從這兩側上山,據當地山民說這兩邊各有一條山路上山,只不過只能容三四千鬼上山,用三四千鬼攻打二萬鬼駐守的山峰,不大現實。於是弘農王就弄了一個在戰術上可行的方案來。只不過這個方案在政治上是否可行得靠我們來判斷,弘農王確實不好直接就做。」
昌平王察覺到我看到弘農王的報告有些不快,就為弘農王說了幾句,這讓我感覺好多了。
「讓徐俠和祁山來一下。」我對身邊的參謀說道。
很快徐俠和祁山來到了作戰室,我把報告交給他們,請他們發表一下意見。
徐俠首先說:「從軍事的角度來說,我們不應該首先進攻西平,因為從南面進攻西平都是山路,易守難攻。但是我們又不能首先進攻敕老城,否則很可能遷延時日,讓神族有時間和機會插手我們內戰。既然進攻西平就是為了節約時間,那麼哪種進攻方式快我們就要採取哪種。很顯然放火燒山對我軍來說是攻下西定谷最快的辦法,至於後面的補救和善後工作,則可由宣傳部門和民政部門來做。」
祁山道:「這個沒問題,只要我們攻下了西平,話就由我們來說。我們甚至可以說火是西平軍放的,為了燒我們過谷的軍隊的,但是點燃了山林,最後不可收拾。而我軍卻奮力救火,救了多少西平的鬼民和財產云云。」
除了徐俠沒有表情以外,我們一屋子人都瞪大眼睛看著祁山,我說:「這樣顛倒黑白能行嗎?」
祁山道:「關係到政治問題從來就沒有什麼黑白,表面上冠冕堂皇,實際上背地都是**裸的利益。拿下了西平城,輿論就掌握在我們手裡了,我們說什麼,什麼就是真理。」
安定王問道:「山上可是有四萬西平軍隊,他們可是都親眼看到親身經歷的啊。」
徐俠臉上毫無表情地說:「那些親身經歷的西平軍,膽敢胡說八道的都下地獄就是。」
我心中一寒,媽的,搞情報工作的傢伙都是如此心狠手辣嗎?這可是不是一個鬼兩個鬼啊,而是四萬啊!而且這四萬鬼都是人類,並不是魔族。如果我能狠下這個心,那我和魔族有什麼區別?
我立刻說:「不行,不能下地獄,我們不可能把他們一網打盡,他們也會把這個消息傳出去的,那樣我們就是欲蓋彌彰,反而被動。」
祁山道:「總司令說得對,既然不可能掩蓋,那麼索性放開,隨他們怎麼說。我們堅持自己的說法,就說火是他們放的,雙方各執一詞,世人反而不好判斷誰是誰非。只要我們的隊伍事後奮力救火,而他們的隊伍逃了,那麼民眾自然會認為我們的話可信。」
我說:「那好吧,同意他的意見,讓弘農王做好隔離帶」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祁山打斷了:「不能做隔離帶,否則就說明我們事先知道會起火,所以」
我抬起眼睛盯著祁山,又挨個看了看各位高官,各位高官都不說話。這個決定只能由我來下,以後責任恐怕也只能由我來背。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有點艱難地說:「好吧,就這麼辦!讓弘農王的部隊抽調一部分貯備救火,旬諶負責事後救援和善後,免西平一年的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