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一波攻擊至少損失了一百艘艨艟,而我軍最後大約會損失三十餘艘艨艟,和一些補給小船。雖然一波攻擊勉強撐住了,但是蕭驥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已經派出二波攻擊艦隊,後面還會有三波攻擊艦隊。這樣打下去,照敵軍二波攻擊出動的艦隻來看,恐怕自己在二波攻擊之下,恐怕就只能剩下十艘大船。然後三波攻擊中,自己的艦隊恐怕就全完了吧。
敵人二波攻擊出動了二百艘艨艟,後面還遠遠跟著鬥艦,看來這架式是打算一舉拿下三鎮水師了。章秉炎感到嘴中發苦,他誓言旦旦地在通訊會議上表示能撐到魏斐趕到,至少能撐三天。然而真正到了實戰,這才一天,敵人的一波攻擊就攻進了艦隊,消滅了自己艨艟的三成兵力。下面怎麼打?難道真的像總司令說得那樣,立刻撤退到江渚?讓敵艦隊與魏斐去決戰?
這樣一來,三鎮水師是保住了,但是自己的這個司令怕是當到頭了。漢總司令一向寬容,連公冶鳴那樣的大敗,他都保下來了,他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但是其他的將領,尤其是鄧延年和魏斐還有總參謀長寂寞的小魚都不會放過自己,更何況小魚還強烈反對自己的作戰計劃。就這樣回去了,就算不會下地獄,以後恐怕再也沒機會帶兵了,那樣的結果對章秉炎來說還不如下地獄呢。
章秉炎咬咬牙,打吧,老上司魏斐說得對,艦隊打爛了我們可以重建。如果自己過於保守,即使保住了艦隊,卻導致魔族全軍順江而下打敗了魏斐部,那自己可就百死莫贖了。哪怕自己等不到魏斐部趕到就全軍覆沒,也能把魔族水師打個七七八八,那時候魔族還有實力和生力軍魏斐部決戰嗎?這個戰役構想是自己提出來,現在硬著頭皮也要上。
觀察員報告:「敵艨艟前鋒已經進入投石車射程。」
章秉炎正要命令用燃燒彈轟擊,軍需官報告,各艦燃燒彈已經用掉四分之一。章秉炎腦袋「嗡」地一下,他媽的,這幫傢伙投燃燒彈像不要錢似的向外撒,這才是敵人一波攻擊,就用掉了四分之一的燃燒彈,下面的仗怎麼打?他幾乎要罵出聲來。
他突然想起來每艘船上都裝備有一定數量的炸藥包,做為投擲彈藥,這是漢生總司令特別要求的。本來燃燒彈被證明是對付敵船隻的最好彈藥,但是漢總司令卻仍然命令用寶貴的位置備配一定數量的炸藥包,說是一定有用。但是在水師將領們看來,炸藥包要準確投擲到敵戰船上才有用,在這水上,雙方都在不斷移動,投擲炸藥包的船隻也在上下起伏,要想準確投到某艘敵艦上是非常困難的,當然不如一炸一大片火的燃燒彈對付敵艦好用。所以打到現在仗沒有一個艦隊的指揮使用炸藥包。大家雖然不敢違反漢總司令的命令把炸藥包換成燃燒彈,但是不使用還是可以的。
然而現在燃燒彈用得太快,敵人一波攻擊就用掉了四分之一,所以章秉炎把主意打到了炸藥包上。他不覺得炸藥包能對敵艨艟起多大作用,但仍出去總能碰上幾艘吧,至少炸翻幾艘是可能的。燃燒彈他還要用來對付敵人的大艦隻呢,不能全使在艨艟上。
章秉炎下了命令:「一至十號艦隻投石車,七寸引信,炸藥包,對敵艨艟隊一發射!」
傍邊的參謀人員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連忙問道:「是炸藥包?」
章秉炎瞪了他一眼,重複道:「是炸藥包!七寸引信,一發射!」
命令被準確無誤地傳遞下去,「彭」十枚炸藥包,滑過二百五十步距離,在敵艨艟陣空中爆開。首先觀察斗上的觀察員看到的是一片閃光,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然後感到迎面而來的疾風。接著他看到了不敢相信的景象。由於敵艨艟有二百艘,非常密集,每枚炸藥包下面都有幾艘艨艟,這幾艘艨艟的下場是直接翻沉,而靠近這幾艘艨艟的其他船隻全部亂了起來,很快就有船隻打橫。
觀察員語無倫次敵報告:「命中了十八艘艨艟,不對,是十九艘,不對,是二十艘,天啊,沉了,已經沉了十艘,還有船打橫,不知道算是不算命中。」
下面的章秉炎忍無可忍,叫道:「到底沉了幾艘?你胡言亂語什麼?虛報戰績,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觀察員戰戰兢兢地說:「報告章司令,沉了十艘,現在還有十艘正在下沉,還有五艘打橫了。在下不敢虛報戰績!」
章秉炎實在不敢相信,一輪十枚炸藥包襲擊居然能把敵人艨艟打沉十艘,他先下命令:「各投石車,炸藥包繼續轟擊。」
然後他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觀察鬥,親自查看敵情。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敵艨艟真的沉了十多艘,水面上飄著無數碎木。接著二波的炸藥包攻擊又投擲到了艨艟隊伍裡,劇烈地爆炸再次響起。在炸藥包下面的艨艟就像紙糊的一樣,直接沉沒,靠近一點的艨艟被炸藥包飛出的如雨一般的鐵釘和鐵片打了個千創百孔,上面的魔族士兵成片地被掃倒,落到水裡。就算船沒有被打沉,上面的士兵卻被掃光了。怪不得船隻會打橫。
章秉炎目瞪口呆,嘴唇有些發抖,半天才從不敢相信變成了狂喜道:「哈哈哈,這下我看魔族還怎麼衝上來。」
炸藥包對付大艦如果不能扔到艦上,效果確實不好,最多是對一些裸露在船面上的人員殺傷。但是對付艨艟這種小船,特別是如此密集的船隊,那效果太好了。兩百艘艨艟還沒有靠近一百步距離,就被炸藥包炸沉了一半多,還有很多船隻上面已經沒有魔族兵士在上面操控,完全是漂在江面上。魔族的二波攻擊算是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