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們飽餐戰飯之後,我站到一座高台上,對他們進行戰前動員。
「將士們,我們面前就是明成王城。我們為了明成王,號召各個鎮子尊王納貢,從南打到北,又從北打到南,將士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現在明成王下轄的所有鎮子都尊王納貢了。明成王就聽信身邊小人的讒言,把我們定為叛逆,要所有的鎮討伐我們,這合理嗎?」
這番話,我運足了功力,聲音傳遍了整個戰場,連距離我們很遠的城牆上順著風都能隱約聽到。
立刻一萬多將士齊聲狂吼:「不合理!」
其實明成王的旨意是把我定成叛逆,而不是把所有東征西討的將士定成叛逆。我偷換了概念,把「我」變成了「我們」,所有的將士們都感同身受,義憤填膺。奶奶的明成王真不是個東西,我們為你東征西討,流血犧牲,現在仗打完了,你就要把我們如棄蔽履,要打倒我們了。什麼玩意!一時之間全場沸騰,紛紛要求討伐明成王。
我雙手壓了壓,全場靜下來,我揚聲道:「我們是明成王的臣子,我們不能討伐明成王。那樣我們就真的成為他們說的叛逆了。我們只能要求明成王給我們一個說法,要求清除明成王身邊的小人。他想要把叛逆的名頭硬扣在我們這些為明成王東征西討的將士們身上,我不答應,我們也絕不答應。」
一萬多將士的聲音響徹雲霄:「不答應,不答應!」
「所以,我們要清王側!」
「清王側,清王側!」
「現在明成王身邊的小人組成了軍隊,在城牆上抵抗我們,不讓我們清王側,我們能答應嗎?」
「不答應,不答應!」
「那麼各位英勇的將士們,我們進攻吧,攻進王城,讓明成王為我們正名,清王側!」
「殺!」先鋒五千鬼在泰山王、戴峰和蘇燦率領下,吶喊著殺向城牆。
我走下高台,宋帝王余閻王拱手道:「主公這番話說得連我老夫都激動萬分,恨不得拿起刀槍跟著一起攻城呢。」
我笑道:「余閻王也會奉承啊,走去中軍,看看泰山王如何攻城。」
余閻王向我匯報:「稟告主公,作樂大閒將軍率三千鬼從西門進攻,寂寞的小魚將軍和羅凱將軍合兵一處六千鬼進攻北門,泰山王率本部四千七百鬼進攻東門。我們三面一起進攻,我看他鄧延年如何處理。」
這種圍三闕一的打法是必要的,也就是說我給你留了一個城門給你逃跑,有了生路那些守城的兵丁自然在心理上就有了指望,守城的時候不至於那麼拚命。如果四面圍死,那守城官兵只有拚命死戰了。那樣這座城池就難打了。更何況,我留出來的城門是南門,明成王如果逃跑只能跑到那三個保持中立的鎮子去,到時候率兵南下就有借口了。
泰山王的部隊已經跑進了城牆300步範圍內,跑在最前面的是扛著雲梯兵卒,後面跟著的是步兵。城牆上沒有任何動靜,城牆上的敵人只是靜靜地站在城牆上,並沒有任何驚慌和混亂。鄧老爺子不愧是老將,我們三面攻城,他的兵卒一點慌亂都沒有,這絕不是普通兵卒能做到的。
接著進入了200步,城牆上突然一聲號令,似乎有所動靜,接著我距離城牆有600步居然都聽到了「嗚」的呼嘯聲。這個呼嘯聲我很熟悉,當年我們守衛天下城時,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發出的呼嘯聲,曾經讓敵人心驚膽戰。這是床弩發出巨大弩箭的呼嘯聲!
「見鬼,敵人有床弩!」我叫道。
接著一桿像一支長矛一樣的弩箭就把密集衝鋒的泰山王衝在最前面的兵卒穿起了一串。接著是二桿,三桿。衝鋒的隊伍被這三桿床弩造成的殺傷力驚呆了。特別是三桿居然一次穿起了五個鬼,最後一個鬼被穿在上面還沒有掛,正在慘叫著。慘呼聲使得全場鴉雀無聲,剛才氣勢如虹的攻勢,一下子停頓下來。
泰山王也大吃一驚,昨天攻城的時候,敵人並沒有使用床弩,而只是用一個挖坑小計就讓自己損失三百鬼而徒勞無功,今天又用上了床弩。他媽的,鄧延年這個老鬼,居然這麼難打。他注意到城上的床弩只射出了三桿弩箭,就沒聲音了。他大叫:「敵人床弩只有三部,將士們快衝上去,衝到50步,敵人的床弩就沒用了。」
床弩能及遠,但是近了卻不好用。先鋒將士們一聽,立刻又開始了衝鋒。
我看得鬆了口氣,泰山王看來對床弩也有研究,不行,我們現在這些將領水平參差不齊,我得開辦一所軍官學校,讓他們都要學學戰略戰術。還要建立專門的軍械製造部門,不能等到了戰場上才想起來製造投石車。還要
我正想著,又傳來了「嗚——」的呼嘯聲,敵人的床弩已經上好了弦,再次發了出來,三桿長長的弩箭,再次插入我們進攻的隊伍,又有十幾個將士被穿死。但是這次將士們並沒有被嚇住,沒有停住衝鋒的步伐。他們已經見識過床弩的恐怖殺傷力,但是如果敵人只有三步床弩,半分鐘才能射一次,每次也只能幹掉十幾個鬼,對幾千鬼來說,除了起到恐嚇作用以外,並不能真正抵擋衝鋒。一旦將士們消除了對床弩的恐懼心理,床弩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當床弩三次發射後,我們的將士就衝到了50步範圍內。城牆上的弓箭手開始射箭了,天空一下子就被城牆上射出的箭雨給遮擋,我從城牆上敵軍的鬼影和箭雨的密集程度來推斷,敵人在東面至少放了三千兵力,其中有一千是弓箭手。泰山王想要攻上城牆,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