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更加努力地學習各項課程，一個月後，所有的課程結束，我通過了老籐和老槍的課程。終於蒯院長同意我在他們嚴密保護下，見見我父親和曉菡。
我一大早就開始化妝，蒯院長決不會讓我以小慧的形像出現在外面，這樣會給他們，給國家，給我自己帶來巨大的麻煩。於是我化妝成一個中年女人，帶上黑色頭套，被馮駿和李之南扶著進了一輛汽車。騎車顛簸了幾個小時，他們才拿掉我的頭套。馮駿有些歉意地看著我，我卻對他笑笑，讓師父知道我理解他們的做法。我們很快進入了我所在的城市，騎車直接駛進了與我父親辦公樓對面的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然後我通過電梯上到了十八層，來到了一個房間。
李之南敲門聲很有規律，先是敲四聲，接著敲兩聲，然後敲三聲，估計這是他們約好的，裡面的人打開門，我們進入房間，我才發現除了開門的人，門後還有一個人拿著手槍對著我們。我知道他們很警惕，這樣即使我們制住了開門的人，門後的這個人也會把我們擊斃。
這間房間正對著我父親的辦公室，一架望遠鏡架在窗口，一個小伙子正趴在上面看著，看到我們進來才報告說：「李隊長，目標剛才結束了會議剛剛回到辦公室，十一號、二十號報告今天沒有發現異常。」看來還有其它監視地點。
李之南「嗯」了一聲，對我說：「你可以看了。」
我連忙湊到望遠鏡跟前，看了起來。
我父親一個人獨自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攤開了很多文件，他卻沒有看，而是目光呆滯地坐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他的頭髮全白了，臉上爬滿了皺紋，拿著鋼筆的手不停地顫抖，半天也沒有見到他動一下。這才多長時間，父親就老成這樣，我的心揪在一起，眼淚止不住流下來。馮師父在邊上遞給我紙巾，我一邊看一邊抽泣。我看了有十幾分鐘，我父親坐著那裡像個雕塑，一動都沒有動。我不忍再看了，回過頭來問李之南：「李隊，我父親還好嗎？」
李之南道：「由於有國家政策的扶持，你父親的公司經營情況良好，業績」
我打斷他，道：「你知道我問得不是這個。」
李之南道：「你父親看起來似乎不太好，這段時間蒼老得厲害。誰遇到這種事情，都不好受。不過慢慢就好了。」
我知道李之南在安慰我，一個人奮鬥了一輩子，失去了相濡以沫的妻子，之後又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剩下孤家寡人，即使事業再成功，財富再多，對他還有意義嗎？
我問道：「殺害漢生的兇手找到了嗎？」
李之南臉上有點難堪，說道：「我們估計是外國的間諜干的，目的是不想讓我國獨自掌握靈魂置換技術。但是對方的手法純熟，那個護士二天就死了，一刀致命，絕對是老手干的。這段時間外國的間諜倒是抓了不少，但是卻還是沒搞清楚到底是哪國下得手。」
我知道他們果然犯了方向性錯誤，把矛頭對準了外國間諜，卻對新世界裡我的敵人疏於調查，我不打算提醒他們，我還是準備自己報仇。以我現在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得到。我不吭聲，半天才說：「帶我去見曉菡吧。」
李之南說：「張曉菡今天會來見你父親，剛才她已經打電話給你父親了，說她馬上到。所以你在這裡等一會就能看到曉菡。她真是一個好妻子，要不是她經常來見你父親，你父親可能衰老得更厲害。」
這麼說曉菡在我死後，還常常看望父親，孝敬我父親。這讓我很感動。
大約十幾分鐘後，曉菡來了，給父親帶來了一些補品，和父親說了一會兒話，父親看到曉菡表情好多了，臉上也有了笑容，話也多了起來。曉菡還是那麼美麗，端莊，嫻淑。我眼睛不眨地盯著看。曉菡滿臉笑容地和父親說著一些見聞，囑咐父親要注意飲食，多鍛煉，多出去走走什麼的。他們在我父親的辦公室裡安裝了竊聽器，所以他們的談話我聽得很清楚。
最後我父親對曉菡說：「孩子，你也該找個對象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曉菡的臉馬上暗下來，接著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倒是爸爸也要找個老伴啊，上次我介紹的那個阿姨怎麼樣啊？要不要再見一面？」
聽到這裡，我心裡頗不是滋味，但是我知道他們是對的，我已經死亡了，總不能叫曉菡一輩子守寡吧，這也太不道德了。
我父親笑著說：「還是不見了，你那個阿姨，我有點受不了。呵呵。」
曉菡笑道：「爸爸還真是眼光高啊。這個不滿意，下次我再介紹一個啊，您可不能推脫不去啊。」
父親笑道：「好好好，一定去。」
曉菡這才滿意地告辭。
曉菡走後，父親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自語道：「漢生啊，你沒有福氣啊。」
我的心又是一揪，知道父親又再想我。我不忍再看了，離開了望遠鏡，呆呆坐著好半天，才說：「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