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帝那驚慌交錯的目光注視中,我猶如天上耀眼的太陽,渾身卻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一層層魔法波動圍繞著我轉動,低沉的吟唱聲從我的口中響起:
「在漠然的無盡孤寂中,停留的創造之主;在空虛的永恆傷悲中,穿梭的末日之靈。掌控真實與虛幻的至高存在,請聆聽我的述求,交錯光明與黑暗,劃破最終的界線,讓封印的深淵重現!——沉睡的永恆!」
這是劃開封印的領域、將其中一切凍結在時光中的終極技!
在這個技能中主要是以封鎖時空為主的,而封鎖的對象,則是聖帝。並且我還封印了周圍的時間流動,使得聖帝再也吸取不到一點點的時間元素。這是一個霸道的技能,可以隨心所欲的讓對手在一斷時間之中不停的輪迴。也可以讓時間停止流動,帶給敵人永恆的痛苦。
當我完成了這個堪稱禁術的咒語後,全身的魔力都彷彿被抽空了一般。與此同時,那漂浮在空中大放光華的神器輪迴,光芒突然變的黯淡了起來。最後,悄無聲息的破碎了。在我輪迴的這一次,神器就已經用盡了它的能量。這也是烏利爾當時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的原因,時間神器已經不足以再進行一次輪迴了。而此刻,我為了成功的施放這個術,將神器最後的力量也已用盡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聖帝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突然笑了,儘管笑的是那麼冷。暴虐的殺氣從我的身上瀰漫,而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的不屑:
「你知道什麼叫做神麼?所謂的神,其實是和我們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實力要強大的多的生靈而已。相比較起我們,他們掌控了時空的法則而已。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可以領悟時空法則,我們也可以成神。我們每一個種族、每一種生靈,都有可能成為神的存在。知道麼?其實,你是最有可能成神的。正如你所說,你是神之子,你對時空的領悟可以遠超任何種族。可是你卻滿足於自己的權力以及**的巔峰,在聖帝的位置上停滯許久,毫無寸進。
你依著自己的喜好,編織出一場場悲喜劇。而劇中的我們,則被你當成螻蟻一般。現在,你是否也體會到了被人隨意操縱命運的感覺呢?」
「難道,你已成神?」聖帝艱難的問道,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苦澀。
「能夠成神,全是拜你所賜。」我手指向身後的烏利爾、加百列、拉斐爾、拉吉爾,「看著他們,他們四個,為了自己的信仰,為了修改遺憾的結局,數千年、上萬年不停的為了復活我而努力著。在時空來回的穿梭中,已經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時間。對於時空的感悟,你甚至連他們都不如。當十二翼的異變出現在我身上時,我便已經領悟了時空法則,成為了所謂的神。總算,對得起我一代魔神的稱號了。」
「……成神,原來真的可以成神……」
「呵,是啊,我成神了。可是哈德雨老師死了,魅舞死了,就連穎月,也差點讓我再也見不到她。戰場上,那麼多死去的天使與墮落天使裡,有多少是曾經與我一起戰鬥過的朋友。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你!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不要成神!如果當初你沒有逼我,我現在大概還在安靜的和魅舞在哪個角落裡隱居著。這一切,都是源於你的罪惡之心。」
濃濃的血色從我腳下面開始凝聚,整套鎧甲也開始變的血紅。隨後變化的,是我的頭髮、眼睛。冰冷的殺氣瀰漫在整個天空之中,就連身後的烏利爾他們都感覺內心驚懼不安,毫無任何抵抗之力。我恨,我恨聖帝讓我失去了那麼多。雖然在輪迴裡已經度過了那麼長的歲月,但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在昨天一般。儘管我一直以來都是很理智的樣子,但是內心的仇恨又怎麼可能少掉半分?
「啊!!」
首先受不了的,反而是聖帝,在我殺氣的侵襲之下,他的心已經亂了。為了不讓自己崩潰掉,他居然凝聚著天使之力,在手中出現了一把閃耀著神聖屬性的巨劍,向我衝了過來。
我的身體中心出現了一道漩渦,從四肢已及身上各個經脈裡出現的力量都在向這個漩渦匯聚。滔天的氣勢一股接著一股,內心的戰意瞬間被燃燒到了極點。和我比武技麼?我不屑的將眾神之歌轉換為逆天劍的形態,猛然轉身,出劍,全身力量隨著劍勢一起外放、爆發!
怒擊!
這一擊怒擊,將我攻擊力的威力體現到了極致。聖帝的身子有如狂風中的一片樹葉、大海中的一葉孤舟,被怒擊所產生的數十道華麗的劍芒劈的遠遠飛了出去。隨著劍芒的走向,不斷的在凌厲的攻擊中上下翻滾著。許久,才全身浴血的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身上的光翼已經七零八散,鮮血染紅了翅膀。
魅舞,我為你報了仇了!
我仰天狂笑,但笑聲裡卻充滿了淒涼。縱然將聖帝殺掉又如何,魅舞不在了,我的心依然痛楚著。雖然還有穎月陪著我,卻不能讓我心中的悲痛稍減。接下來我又該去做些什麼?失去了目標的我不禁一陣的茫然。看著在遠處掙扎的聖帝,我的神念鎖定著他,禁錮了他的身體。
「發現自己沒死是不是很開心呢?不要天真的以為你是狗屁神之子、不死不滅之軀我就真的沒辦法毀滅你。我之所以在剛才沒有殺掉你,是不想你死的那麼痛快。聖帝,我要你在永恆的折磨中度過,讓無邊的痛楚永遠陪伴著你。在地獄的紅蓮中,為你的罪行懺悔吧!」
火元素大量的向我湧了過來,形成了一個奇異的法陣模樣。我瘋狂的笑著,看著一臉驚懼的聖帝:
「感覺榮幸吧,你將見識到真正屬於神的禁咒。準備接受神的懲罰吧,即使毀掉這個空間位面,我也要將你送入封印時空之中。那裡的時間是沉睡著的,你將永遠被痛苦折磨而得不到解脫。更讓人興奮的是,你還不會死,只能永恆的去承受孤獨與痛苦!沉睡的永恆,是我為你打造的空間囚牢。而接下來的末日判決,是我給你的刑罰!」
炎柱突然從籠罩住我和聖帝的炎之法陣中出現,一共八道炎柱沖天而起,瞬間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封閉的空間。在來自地獄最深處的火光環繞下,我開始了吟唱:
「來自遠古的魔神,以吾之名義召喚你的出現,讓天空落下火雨,讓大海變為血池,眾神將為之恐懼,一切將歸為虛無。火為點、炎為線,三界之焱構成無盡的面。恐懼的烈焰穿梭永恆的空間,不滅的紅蓮劃破時光的界線。存在於虛無空間的偉大皇者,我以我之名請求你實踐傳說的誓言。創造出破碎的最初,回歸於混沌的終結——末日之判決!」
烈炎形成的牢籠籠罩了聖帝,在他絕望的大呼聲中合攏在了一起!
「沉睡的永恆,鎖!」
空間頓時為之出現一道道巨大的裂縫,遠處那象徵著天使族榮耀的聖殿也在此刻轟然爆裂成無數碎片。這個空間位面根本不足以支撐這麼大威力的術。我卻不管不顧,一邊盡力維持著空間的暴動,一邊將那個封鎖的時空緩緩的推進了空間裂縫之中。此後,聖帝將永遠被末日之判決形成的地獄紅蓮烈火灼燒,承受著永恆的痛苦!
「路西法大人,快離開這裡,不然您也會被捲入那個時空的。」烏利爾焦急的大喊著路西法。
路西法的眼睛依然血紅,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呼喊。一直看著那個空間結界被送入了空間裂縫之中,看著周圍已經出現的空間亂流狂笑不已。
正在這時,腦海裡突然有一個聲音出現,使的顛狂狀態的路西法重新歸於了冷靜:
「瘋子,你不會真的想捲入空間亂流吧?」
路西法身體一顫,眼睛裡的血紅瞬間退去,而後微笑了起來:
「你終於又出現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畢竟你是我,我是你,我們本就是一體的。說起來,我們的對話可真的算是自言自語了,陳瀟!」
烏利爾等墮落天使驚呆的看著路西法原本已經融合的兩個靈魂居然對起話來,連身邊的空間亂流都忘記了。
「廢話,我再不出現你就把我們共同的身體給玩完了。一直以來不是我的存在使你冷靜著,你早就瘋掉了。是我讓你的心不被仇恨所屏蔽,以旁觀者的身份來分析著事態。可沒想到你報仇完了,居然差點瘋掉。」
和路西法對話的,正是以陳瀟那個身份存在著的意識。雖然兩者本為一體,可是因為陳瀟所經歷的事情太多,再加上輪迴所造成的變異,居然沒有被覺醒後的路西法的意識完全融合,而是形成了兩個靈魂一般。這是真正的人格分裂了,不像穎月和米迦勒,他們在塵世的那段意識在他們的腦海中只能算是一段回憶,雖然偶爾會對自己的身份有些迷茫,卻不會像路西法這麼嚴重。
「呵呵!」
對於陳瀟的指責,路西法只能無言的笑笑。
「好了,我們的契合度已經足夠完美了,現在進行真正的靈魂融合吧。從此以後,就不會再有這種自言自語的事情了。」
……
「嗨,你們這是怎麼了?」
我看著像是石雕一樣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的四個墮落天使和穎月,不由的感覺一陣好笑。剛才靈魂融合之前的那段對話也確實有點讓他們震驚了,看著我已經快要壓制不住的空間亂流,揮揮手,一道光芒籠罩住了他們五個。眼睛看向那湧動的亂流,舉起了手中的逆天劍:
「老夥計,以後大概用不著再戰鬥了,就讓你再為我們做最後一件事情吧!時空靜止,定!」
凝聚了一個神念在逆天劍上,然後脫手將逆天劍甩向了時空亂流中心的一個漩渦。逆天劍閃過了一道絢麗的光彩,消失在了空間亂流之中。空間崩潰的趨勢慢慢停止了,天空中又慢慢恢復了寧靜。而為了靜止時空所扔出的逆天劍,則不知道飛向了哪個時空。不過有了神念的存在,我以後便可以瞭解逆天劍所去的那個空間位面,也算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座標吧。
「路西法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在此佔據天空之城,還是回到地獄之中?」加百列顯然注意到我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冰冷,和陳瀟徹底融合後性格變的開朗了很多。於是他也不擔心什麼了,兩句話就又露出了那憊懶的本性。
「說實話,我感覺地獄和天空之城哪裡都不好玩,一個黑漆漆的,一個白茫茫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倒是感覺之前的那個世界挺不錯的,可以玩的東西好多哦。」
我腦海裡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那個烏利爾他們弄出來的空間幻境。那個幻境是存在於那個空間位面的,我當初識破幻境卻並未破除它。只是影響到了它,使得幻境一時無法運轉而已。既然個幻境在,就相當於一個留在那裡的座標,我現在已經領悟了部分空間法則,有了座標的存在想連接到那個位面也並不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加百列,你倒是提醒了我,哈哈。」我轉向身邊的穎月,「月,你想不想回去看看你的家人呢?」
穎月對於塵世中的林雅韻的身份其實也是難以捨棄的,能夠看到家人更是喜出望外,當下扯住我的衣服急切的問道:
「路西法大人,哦不,羽……我們真的可以回去麼?」
烏利爾一向嚴肅的臉上此時流露出了一絲苦笑,無奈的搖搖頭:
「得,我怎麼忘了這個也是精神分裂、雙重人格了,還真是熱鬧啊……」
「額,或許,關於精神分裂和雙重人格你也應該算上我一個。」
一個聲音突允的出現在遠處,我們因為大仇得報心中喜悅並沒有注意周圍的動靜,此刻聽到有人說話都抬起頭看去。只見遠處一個面帶微笑、身穿天使甲冑的六翼天使向這邊飛了過來。那神聖的氣息、高貴的氣質正是米迦勒的招牌標誌,不過他那用手摸手腦勺的動作,可不正是螢火之光所習慣的麼?
米迦勒很快飛到我的身邊,用力的給我了一個擁抱:
「小羽,我們真的能回去麼?我想菲菲了,還有赤沙和果兒他們。」
我笑鬧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然後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是陳瀟留下來的習慣。聳了聳肩,然後說道:
「回去那個現實的世界估計有點困難,畢竟我們一起穿越空間位面的話,以那個空間的承受能力恐怕直接就破碎掉了。不過那個叫做《夢境》的遊戲,其實是當初使用空間神器形成的一個幻境空間。雖然是幻境,但是卻是真正存在著的一個空間。只不過,能夠進入的,只是我們的精神體而已。它的一端連接著那個真實的世界,而我們只需要將我們現在的空間也連向那個幻境空間就好了。這樣子,不就可以和那些玩家們在同一個空間裡了麼?就讓我們接著運行那個遊戲,一起去當gm吧!」
「哈哈,回去玩網游嘍!」穎月開心的歡呼了起來。
……
夜,漆黑的山脈之中,一人和一個魔獸正在對峙著,看上去,那個瘦弱的孩子已經支撐不住了。這時天空突然變成了血紅的顏色,然後形成了一個漩渦,天空中電閃雷鳴,那恐怖的感覺彷彿世界末日一般。不過片刻之後,異象就消失不見,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一把造型奇特的劍突然帶著絢麗的光華像流星一般從天而降,不偏不移的正好命中了那個難纏的魔獸。那強大的魔炎獅在面對這道流光的時候,居然毫無反抗之力的就被穿透身體釘在了地面上。劍上面的光芒閃現,將周圍照耀的如同白天一般。
那個穿著破破爛爛鎖子甲、手持一根木棒像是一個武士一般打扮的孩子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不僅目瞪口呆。
「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額?見鬼,像是一片山脈。」
一道虛幻的人影從劍身上面緩緩出現,嘴裡一邊說話,一邊不停打量著四周。這個人影,赫然就是路西法的相貌。正是路西法留在逆天劍上的一分神念,而地上那把劍,就是路西法一直所使用的武器,逆天劍。
這時,路西法的神念看到了面前那個瘦弱的孩子。好奇的看了又看,尤其是那個孩子那變的漆黑的左手以及上面纏著的鐵鏈,在手腕處,厚重的鐵環鎖在上面。
「嘿,鐵鏈上像是有一個壓制陣法呢,難道就是為了制止這異變的手臂?嘿,小傢伙,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這裡又是什麼鬼地方?」
那名少年還沒從迷茫之中緩過神來,聽到對方發問,連忙回答到:
「我叫風之羽,是一個鬼劍士,這裡是卡魯斯山脈。」
「鬼劍士,似乎很有趣的樣子。那個,風之羽啊,拔起這把劍,以後,我暫且就先跟著你了……」
……
我和穎月、烏利爾、加百列、拉斐爾、拉吉爾還有米迦勒隨著光芒的閃過在新手城市裡出現了。
仰天長嘯,我又回來了!惹得周圍的玩家一起鄙視我們……不過心情大好的我自然不會去在乎那些,我將魔神鎧甲做為能源體用來運轉這整個幻境空間。裡面有以我們集體留下的部分神念,用來做遊戲人工智能化的更新、遊戲發展方向等等。為了紀念之前烏利爾做出的努力,我們把那起著gm作用的神念起名為海魂!
看著身上空空如也的裝備欄,米迦勒忍不住說道:
「我靠!我真的懷念我那個人族的大號了,這小號也太可憐了一點。」
「得了吧,這有什麼啊,話說如果我們願意,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我大大咧咧蠻不在乎的說,「想我晨風之羽那個角色可還是全服一呢,我都沒心疼什麼。少廢話了,快點m赤沙他們,我喊炎月的兄弟們來帶我們升級。」
這時身邊又出現的兩個新人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是兩個女玩家,她們剛上來看到身邊的對方,就開心的叫了起來:
「小舞,沒想到我們剛好在同一個新手城市出現了,而且還離的這麼近。哇,你背上怎麼有著這麼漂亮的一聖翅膀哦,像花仙子一樣。」
「嘻嘻,我也不知道,我進來的時候就說獲得了隱藏職業幻音師,種族是妖精族,看,還有身上的這身新手裝,漂亮吧,像是用花瓣紡織而成的呢。」
我、米迦勒、穎月、烏利爾、加百列、拉斐爾、拉吉爾先是集體石化,然後是一起驚呼:
「魅舞?!」
我們頓時忘了再聯繫赤沙、及炎月戰盟等一幫兄弟了,集體衝了上去,熱情的和那個女玩家打招呼。嚇的她花榮失色,真以為遇到了一群神經病。如果不是面容姣好的穎月在,恐怕她拔腿就逃也有可能。
是的,她就是我的魅舞。每一個玩家在進入遊戲的時候,我們的神念都會對其掃視一遍,就像當年烏利爾找我的時候一樣。原本這樣做只是為了紀念之前的一切,卻沒有想到,能夠發現魅舞。這一切,就好像一個輪迴,當初那個背著一對天使翅膀的晨風之羽和螢火之光初遇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現,和眼前背著一對漂亮翅膀的魅舞重合在了一起。
我微微一笑,向她走了過去。
不管這是命運的安排,還是一次新的輪迴,我們都要勇敢面對,永遠都要笑著面對生活,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