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我和赤沙兩個人,周圍一片寂靜。我看著赤沙,赤沙也沒有表情的看著我。沒有言語,只有山風呼呼的做響。我們都一動不動,只有我銀白色的頭髮,和赤沙火紅的頭髮隨風飄舞著。不時的遮住我們的視線,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良久,赤沙才開口。
「為什麼要出手幫我?」
我也沒有表情的看著赤沙:
「那天在新手城外,你幫我殺了一個人。所以我今天才這樣做,因為我不想欠任何人。」
「我沒有幫你,我和那個人有仇而已。」赤沙收起匕首,用一種冷冷的語氣和我說。
我聽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那你就當我看那個戰士不順眼好了。」
一時間,我們又同時沉默,只是眼神在無聲的交流。又過了一會,赤沙又一次的開口:
「你很神秘,很強。」
我感覺這句話正是我想說的,沒想到赤沙居然先我一步說了出來。我心裡感覺有些高興,因為我在和半獸人戰士戰鬥時,是把赤沙做為目標的。能得到他的認可,說明我真的有了進步。雖然不一定超越了他的身法,最少也證明了我的努力沒有白廢。
「不,我只是在模仿你的打法而已。而且我一點都不神秘,反而是你,總是神秘的出現,然後又神秘的消失。我感覺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一個很合格的刺客。」
「你可以同時在三個半獸人戰士的包圍下還很輕鬆。」赤沙現在的神情看起來很是認真。
「你也可以。我是看你的身法才這樣子學著躲避的,我想你在三隻半獸人戰士的包圍下會比我更加的輕鬆。不是嗎,難道你要隱藏著你的實力嗎?」
「不,我做不到。即使我可以,但是,我是個刺客,而你卻是個法師。而且你的攻擊力也很高,空著手居然可以打掉戰士那麼多的血。」
好銳利的目光,我取掉法杖攻擊一下馬上又裝備上,一切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正在戰鬥中的赤沙居然發現了,而且他當時正處於一種危險的境界。我對他的評價又提高了一步,赤沙,你到底有多強?
我望著赤沙,感覺我們真的很像。或許,我們有過同樣的經歷吧,因為他那種眼神是那麼讓我熟悉。那種孤獨的、消沉的眼神,和我的是多麼的神似。
「我感覺我們好像,或許,我們可以交個朋友。」赤沙又一次先我一步說出我想說的話,緊接著又說,「我不常交朋友的,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一個朋友。」
朋友嗎?我不禁想起了螢火之光,還有落花菲雨和霜影。
「我也一樣,我也沒有朋友。」我很認真的對赤沙說,「我也感覺我們真的好像,認識你我很高興。」說完我轉過身,有些傷感的看了下天空:
「我不習慣被人打擾,所以我的聊天頻道一直是關著的,包括好友和私聊。我現在要去轉職了,有緣我們還會相見的,我先走了。沙,下一次我們再見面,我會比現在更強,希望你也一樣。」
赤沙的眼神很是堅定:
「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我會是最強的,任何人都將被我打敗。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恐怖的存在,即便我是魔鬼,他們也得違心的稱呼我為使者。」
很好,這種不服輸的性格很合我的胃口。我轉過身,同樣堅定的對赤沙說:
「我也一樣,我也一直在追尋我人生的價值,一直在尋求我生活的意義。在這個充滿虛偽的世界,一直以一種另類的活法生活著。不被理解,不被認可。但我在努著著,在城市不為人知的角落盡我的努力去改變我的生活。總有一天,我會處在一個無法超越的高度,讓所有的人都認可我的存在,讓所有的人都不能再無視我,嘲笑我。」
赤沙沉默了,我也再沒有說話。天地間彷彿只剩我們兩個人存在,飛舞的葉子營造了一種蕭落的氣氛,似乎在襯托我們的孤獨。
「走吧,」我沒有回頭的對赤沙說,「那夥人估計就要回來找我們報仇了。雖然不害怕他們,但總是很麻煩,而且我必須回去了。」
「你放心,做為一個刺客我很懂的如果保存自己。不用怕我會和他們傻傻的決鬥,暗地下手襲擊,打不過就跑是我們生存的法則。我不感覺這種行為很丟臉,因為我本來就是生活在陰影下的人。」赤沙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我的確是怕他們來報仇而赤沙卻不避開他們。
我望著赤沙,突然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從進這個遊戲以來,我從未這麼真正的笑過。包括在現實裡,我好久都沒有過開心的感覺。赤沙也笑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的笑也是出自內心的,也很真誠。
「我們,是朋友嗎?」赤沙問我。
「嗯,是的,我們是朋友。」我很堅定的說,說完我們又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我轉身剛要離開,後面傳來了赤沙的聲音:
「你已經知道了,但我還是要說一下,我叫赤沙,你呢?」
我回過頭,對身後的赤沙說:
「叫我羽吧,我走了。」
說完,轉身走向回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