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件事情形成了習慣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當找不到工作已經形成了習慣也就不會那麼著急了。當然這只是適用於張少宇其他人的話只怕頭都快急白了。
第二天他仍舊和往常一樣一大早起來到食堂買了兩個大饅頭喝了一碗豆漿就出去找工作了。其實他喜歡喝食堂的綠豆稀飯但是他沒有買因為豆漿三毛一碗稀飯五毛一碗。很狼狽是吧沒有辦法身上全部加起來不過七十幾無錢工作還是沒有頭緒不得不省著花。
都說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張少宇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轉了一個上午倒是跑過幾家招聘單位張少宇甚至已經放下了身段只要肯給工資就算低一點了沒有關係。可人家的回答要麼就是「不好意思」要麼就是「你先回去我們會你電話」。找工作久了都知道這不過是不願意當面給你說不行。
好在跑了這麼多天早已經習慣了張少宇倒不覺得特別難過。提著包又開始滿大街轉悠。看著那街上許許多多跟自己同樣裝束穿著整整齊齊提著一個挎包一看就是大學畢業生的同學人人臉上都掛滿了焦急。張少宇不由得暗歎今年實在是太難了。
連續幾年擴招每年的畢業生人數都在向上翻而今年是歷年來最多的。也難怪工作這麼難找啊況且又是專科生。沒辦法只得撐一天算一天直到找到工作為止。
正座在街邊的長椅上歇口氣手機響來是趙靜打來的她告訴張少宇她已經找到工作了。一說出她工作的地方倒是把張少宇給嚇了一跳sctv。電視台?這丫頭倒真有本事跑到電視台工作去了呵呵有前途。朋友找到了工作當然免不了恭喜一番。趙靜好像也挺高興的說是晚上聚一聚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
張少宇捏了捏那乾癟的皮夾子無奈的答應了她的邀請。媽的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打頭風倒霉也有慣性啊。
現在連趙靜都找到工人了好像認識的人裡就自己還是個無業遊民。枉我張少宇平時心比天高自以為有多了不起現在好了吧連個工作也找不到被人像垃圾一樣丟來丟去……
快到午飯的時候張少宇轉到了佳惠市。想著既然來了那應該去看看唐奎。這小子上次好像有什麼事兒沒有說出來他的性格一向是那樣有什麼事兒都裝在心裡不肯說不出來。希望不要受人欺負才好。
走進市張少宇無暇去看那琳琅滿目的商品看了也買不起而是直接沖庫房而去。找了半天沒找到唐奎倒是看到了上次裝孫子那傢伙。雖然看不順眼他可現在唐奎不在也只有問他才知道人去哪兒了。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麻煩問問唐奎去哪兒?」張少宇這話夠客氣了吧?
那人正拿著一個本子在清點什麼聽張少宇問他連頭也沒有抬一下直接說道:「走了沒干了。」
張少宇怔住了沒干了?好好的工作為什麼沒干了?不對啊如果他不想幹的話也應該給自己打聲招呼才對怎麼就自己走了呢?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幹了呢?」張少宇耐著性子問道。
那人冷笑一聲仍舊看也沒有看張少宇一眼:「我哪兒知道他為什麼不幹了?搞不好家裡出了什麼變故回去了吧。」
「你他媽家裡才出了變故!」張少宇頓時就火了要不看他也是快三十的人真想揍他一頓媽的烏鴉嘴。那傢伙被張少宇罵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張少宇已經憤然離開了市。
張少宇是窩著一肚子火呀你說唐奎這小子也真是的你不幹了你至少給張哥打聲招呼讓我知道你在哪兒啊。現在說也不說一句人就跑了你讓我滿世界哪兒找你去?
仔細想一想以唐奎的性格不可能是吃不了苦頭很有可能是受了什麼委屈又不好向自己說所以選擇離開同時也不想給自己再添麻煩。唉這個傻小子啊。
站在街頭望著這繁華的成都天大地大去哪兒找人啊。仔細回憶起來唐奎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進城住在哪裡的啊。唉真是急人了。這小子脾氣倔既然不告而別他肯定是不會再主動找自己了。要這樣的話他可怎麼活下去一沒技術又沒文憑的就說自己吧大小還算是個大學生還不是一樣找不到飯吃。
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以唐奎的性格他肯定閒不下來市的工作沒了他暫時找不到其他工作肯定又得去收破爛兒。對上次碰到他的時候不是在城北的一個住宅小區嗎不如到那兒去碰碰運氣或許能找到他也不一定。
想到這兒張少宇也顧不得自己的事兒了立馬就往城北跑去。待會兒要是見到那小子非得好好訓他一頓不可你不幹不要緊啊你得給我打聲招呼吧你這樣不是拿我張少宇當外人看嗎?
張少宇是真有些生氣了只要是對眼的人他一向是能把心掏出來所謂將心比心哥們這麼對你你倒好拿我當外人這不是傷哥們的心麼真是的。
到了城北張少宇在那住宅小區轉悠了起碼半個小時連人家小區的保安都盯上自己了可就是沒瞧見唐奎的影子。想想也是他只是在這帶出現過並不代表他就是住在這兒啊。
心裡有些失望張少宇幾乎不想管這事兒了現在自己身都難保還充什麼大頭啊。可每當想到唐奎那老實憨厚的樣子又於心不忍。罷了罷了好人做到底今天非找到他不可。這從農村進城來打工的人多半是住不起城裡的出租房的一般都在城郊租房幾個老鄉住在一起唐奎會不會在城郊呢?
反正人都來了再多找一會兒也無妨。張少宇又來到城郊四處的轉悠。這城郊和城城可是兩個世界隨處可見髒亂的巷子以及低矮的舊樓房。好些房子的牆上都用紅漆寫著「拆」看來是些釘子戶啊死也不肯搬走。
再看看那些房子又破又舊衣服就晾在房門口孩子們就在家門口摸爬滾打大人可能進城去找活了這景象倒是張少宇想起了星爺的《功夫》裡那個豬玀城。
找了半天仍舊沒有什麼結果。正當張少宇打算回頭之時猛得瞧見一條巷子裡邊沿著牆邊堆著好些破爛兒心裡一動不會是這裡吧?
走進那條巷子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惡臭感覺像是死耗子的味兒捂著鼻子張少宇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巷子左邊有一個小院子滿院都堆著一些廢品。一個老人家正座在一根小凳子上翻撿著破爛兒。
「老人家打擾一下。」站在院子門口張少宇叫了一聲。那老人家穿著一件土藍布衣服沾滿了灰塵聽見有人說話抬起頭來看了看無情的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一張枯樹皮般的老臉上看不到一絲活力渾濁的眼睛沒有一點光彩。
怔怔的看著張少宇不知道該怎麼辦?雖說張少宇還是個找不到工作的待業青年可仍舊穿著一身西裝皮鞋擦得透亮光從外表上看倒還像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
「你你找誰?」老人家慢慢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張少宇也不好進去就站在院口向他問道:「請問您認識一個叫唐奎的小伙子嗎?大概到我胸口這麼高長得挺壯實人特別老實。」
那老者盯著張少宇看了半天突然問道:「你就是奎娃的張大哥吧?」
奎娃?張大哥?張少宇一聽到這話知道自己找對了。急忙走了進去來到那老人家的面前欣喜的說道:「對對對我就是他哥老人家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那老人家趕忙把手裡的活兒一丟雙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指著院子裡面的小屋對張少宇說道:「在這兒你跟我來跟我來!」說完領頭向裡面走去。張少宇一陣高興就算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找到了。
那老人家佝僂著背慢慢的走到屋子前面輕輕推開了門人還沒有進去已經叫了起來:「奎娃你的張大哥來看你了。」
張少宇剛走到門口就呆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屋子裡面漆黑一片什麼東西也沒有就在角落裡有一張木板床床頭擺著一個破櫃子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那床上正躺著一個人看見張少宇來了急忙坐了起來。張少宇一腳踩了進去一不小心差點摔了一個跟頭原來地上有一個大洞。
「小心小心這地不平。」那老人家急忙說道。說完又對床上那人說道:「奎娃你張大哥來了還不快起來。」
床上傳來唐奎的聲音:「知道了二爺爺你去忙吧。」
張少宇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兒怎麼沒半分活氣似的?唐奎這小子雖然平時話不多可那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聲若洪鐘啊怎麼會像這樣半死不活的。他不會是生病了吧?
那唐奎的二爺爺把張少宇領進來之後說是要去買一兩茶葉來招待客人張少宇忙說不必了一再堅持之下老人家才出門去忙自己的活兒。讓張少宇和唐奎在房裡。
「張哥你來了。」唐奎說話的聲音很小有些氣若游絲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覺得沒臉見張少宇還是真病了。
屋子連根凳子都沒有張少宇只得站在他的床邊說話。
「你小子還知道張哥我以為你早把我忘了呢。」張少宇心裡不爽一見面就沒好氣的說道。這本是張少宇一時的氣話誰知道唐奎去突然惶恐起來。
身子在床上不安的動了動緊張的說道:「張哥我我……」他嘴笨心裡面想說的話一急卻說不出來了。只得怔怔的看著張少宇不知所措。
看他這個樣子張少宇氣倒是消了一點。屋子裡太暗什麼也看不清楚抬頭看了看也沒瞧見電燈這裡不會連電燈都沒有吧。
「你就住在這兒?」張少宇打量著屋子說道。
唐奎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猛得一陣咳嗽張少宇一聽不對呀這小子的身體一向很好聽這咳嗽聲好像病得不輕啊。
「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張少宇急忙問道唐奎輕笑了一聲輕鬆的說道:「沒事兒就是著涼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張少宇哪兒會相信他的話聽他說話連聲音都變了明顯是病得不輕以他節約的個性只怕連藥也沒有買點來吃吧。當下四處看了看在床頭櫃上現了一盞油燈這玩意兒張少宇還是小的時候在爺爺家了看見過想想也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
拿出打火機把油燈給點上微弱的燈光照亮了屋子。扭頭看去張少宇嚇了一跳唐奎的臉色在淡黃的燈光下臘黃得可怕。沒有一絲血色那雙原來英氣勃勃的雙眼這會兒已經黯然無神。
「你別坐著快躺下。」張少宇連忙對他說道。唐奎點了點頭躺了下去蜷縮著身子把那床破被子緊了又緊。張少宇心裡那點兒怒氣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走到床邊摸了摸唐奎的額頭這一摸下去慌得張少宇觸電般把手收了回來。
「不行你得馬上去醫院要不然你這病得鬧出大麻煩!」張少宇堅定的說道。上次趙靜感冒的時候自己把她送到醫院醫生就說過你這種重感冒如果不及時處理搞不好並肺炎那麻煩就大了。
一聽張少宇說要去醫院唐奎就急了去醫院那得花多少錢啊咱們窮人家的孩子哪個得了病不是在床上躺兩天把病拖好就成了。醫院那是咱們去的地方嗎?
看唐奎靜靜的躺在那兒不說話張少宇明白他是怕花錢再說了他恐怕也沒錢。可沒錢就不治病了?那窮人是不是都應該去死呢?
摸了摸自己的衣包裡面也就七十來塊錢上醫院肯定不夠。上次趙靜去醫院好像都花了一百多塊錢吧。
「張哥我真的沒事兒休息兩天就好了。」見張少宇站在那兒皺著眉頭不言不。唐奎心裡明白這位大哥多半又是在為自己操心。以前得了他那麼多的照顧一直沒有機會報答現在說什麼也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再說了人要臉樹要皮堂堂男子漢總不能一直靠別人來救濟。
「閉你的鳥嘴!」張少宇正在想招兒哪兒有閒心聽他這些假話。自己肯定是拿不出來這麼多錢現在楊婷瑤又去了洪州上班遠水救不了近火可身邊的朋友們都才開始上班誰也拿不出這筆錢啊。
媽的沒錢還真是什麼也辦不了以前沒把錢當回事兒真沒錢了才知道著急。怪不得人家說一分錢能逼死英雄漢這話真是一點兒也沒錯。
突然張少宇想起一個人來這人可是標準的小富婆能不能先找她借點兒等自己掙了錢再還她就是了。可這事兒未免未免有些不好意思長這麼大我張少宇什麼時候向女人開過口?況且還是借錢這……
男人的面子和兄弟的感情比起來誰重誰輕這個張少宇還是分得清楚的聽見唐奎這是一陣咳嗽他不再猶豫了。拿出手機撥通了趙靜的電話。
「喂小流氓怎麼?等不及要請我吃飯了?」電話那頭傳來趙靜調皮的聲音。見你個大頭鬼老子都快窮得沒飯吃了還有錢請你吃飯。
「趙靜聽我說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張少宇這話說得有些小聲媽的這事兒真是頭一遭!
「幫忙?給我個理由看看如果能說得動我我就來幫你。」趙靜看來是找到了工作心情不錯吧居然還跟張少宇開起了玩笑。後者可沒有這個心情心裡一股火起大聲說道:「沒功夫跟你開玩笑來不來吧一句話!」
「靠!求人幫忙你聲音比我還大不來!打死也不來!」趙靜好像也火了張少宇是哭笑不得啊這姑奶奶真拿她沒辦法知道她是吃軟不吃硬的角色。
為了兄弟媽的豁出去了當下老老實實的對趙靜說道:「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有事兒我想到找你幫忙你要是想讓我開口求你對不起沒門兒來不來隨便你我話就這麼多你看著辦吧。」
電話另一頭趙靜好半天沒有說話半晌之後她平靜的說道:「你在哪兒?」
張少宇心裡一陣欣喜忙扭過頭問唐奎道:「這是哪兒?」唐奎一直聽著張少宇的電話就算再笨他也聽出來了張哥在請朋友幫忙。當下沉默著就是不告訴張少宇這是哪兒。張少宇火了:「你到底說不說?我的脾氣你知道別惹我火!」
在網吧工作的時候唐奎就知道張少宇是言出必行他說要火那還真不是嚇唬你的。搞不好立馬就翻臉終究還是強不過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這裡是皂角樹大興街39號。」
張少宇瞪了他一眼這才回過頭來對趙靜說道:「這裡是皂角樹大興街39號快點啊我等你。」剛說完趙靜已經掛斷了電話。
有了趙靜幫忙張少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人情肯定是欠下了以後得想辦法還人家。他從來不喜歡從人家人情又特別是趙靜她對自己好像……
唉媽的為了兄弟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他這病要是還不治真得出大事兒。悶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唐奎為什麼不在市上班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唐哥問你為什麼不在市上班?」
唐奎的臉上顯露出冷漠的神情他不知道該不該說雖說在農村孩子可到城裡來了這麼久也長了些見識知道這些事情是不可以隨便亂說的。
「怎麼連我也相瞞小子你還嫩了點兒你心裡想什麼都寫在你臉上。」張少宇冷笑著說道。不要說唐奎了聰明如楊婷瑤等人也休想瞞過張少宇的眼睛。
一看唐奎那神情就是有什麼話不好說出口還在猶豫呢。
看來是瞞不過張哥唐奎點了點頭說道:「張哥我說。我看不慣我們倉庫裡有的人偷偷摸摸做手腳所以不幹了。」
張少宇聞言一怔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唉這個小兄弟跟自己真的很像眼睛裡不揉沙子看不下去的事兒老子管不了還走不了麼?所謂眼不見為淨耳不聽不煩。咱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同流合污這事兒絕對幹不出來的。
可話又說回來這事兒雖然是沒錯但工作丟了你接下來吃什麼?咱們可以堅持自己的原則可原則堅持了日子還得要過吧。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張少宇輕聲問道。
唐奎的眼神有些迷茫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自己一無文化二無技術雖然有一身功夫總不能上街去賣藝吧。實在不行的話還是只有跟著二爺去收破爛兒雖說掙不到什麼錢好歹也能餬口啊。唉前些天家裡捎信來說是讓趕快往家裡帶點錢回去債主們已經上門要錢了。可現在自己這個樣子到哪兒去掙錢啊。
屋子外面響起一陣汽車的引擎聲張少宇料定多半是趙靜來了。走出房門去一看趙靜正從出租車上下來。正東張西望的看呢。
張少宇走了出去還沒來得及跟趙靜說話就對那正要離開的出租車司機說道:「師傅等一下我們馬上還要走。」得到司機許可之後他一把拉著趙靜靠牆站了過去。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趙靜的口氣讓張少宇多少有些不舒服這地方怎麼了?你這富家小姐就不能來嗎?不過轉念一想這丫頭家裡挺富裕的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難免對這種地方有些陌生。
當下也來不及跟她解釋直接說道:「趙靜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我找到了工作馬上還你。」
趙靜有些錯愕倒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有些吃驚張少宇居然會開口向人借錢他不是一向眼高於頂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急事兒是斷然不會開口讓人幫忙的。當下連連點著頭把那小包一拉從裡面取了一疊錢來遞了過去:「這兒有一千夠不夠?不夠我再去取。」
媽的這就是差距啊一千還問你夠不夠。張少宇覺得心裡堵得慌一想唐奎還在屋子裡躺著也沒那閒功夫去生悶氣把錢推了回去對趙靜說道:「是這樣的我一兄弟生病了我身上沒什麼錢我得馬上把他送醫院去如果你沒其他事兒就跟我一起吧用了多少咱們心裡有個數到時候我好還你。」
趙靜一聽有人生病又看張少宇著急的樣子急忙說道:「我沒事兒跟你一起吧。」張少宇點了點頭搭著她的肩膀捏了捏本來想說兩句感謝的話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咬牙轉身向屋子走去。
離這兒最近的一家醫院是成鐵中心醫院張少宇和趙靜兩個人陪同唐奎來到這兒掛了號又領著他去看醫生結果醫生說是要打點滴否則這病不好說。張少宇當然沒二話打就打吧醫生開了藥讓張少宇去藥品房交錢拿藥。
三天的西藥一瓶也不知道什麼液的東西就要了三百多塊張少宇也沒去計較又忙著把唐奎送病房去打點滴忙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把一切搞完了張少宇也給累趴下了。上午為了找工作本來就跑了半天現在又忙唐奎的事兒骨頭像是要散架一般痛得不行。
從病房裡出來張少宇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老天爺啊你這「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的過程未免太長了一些吧。
病房門外趙靜正坐在長凳上看張少宇出來忙把身子挪了挪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好了嗎?」雖說不是自己的朋友可看那個小伙子好像病得不輕。趙靜還是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張少宇無力的點了點頭:「弄好了打完點滴就可以回去了。」
「他是誰呀?」這個問題趙靜很早就想問了她沒有想到張少宇還有收破爛兒的朋友。剛才去那兒的時候她都看到了滿院子的破爛兒那個氣味兒熏得人直想吐。張少宇倒還好跟沒事兒人一樣。
「我兄弟。」張少宇雙手捂著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媽的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最近一段時間好像什麼倒霉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撞了過來。找不到工作就不說了現在小唐又病成這樣兒還要靠趙靜的幫助自己才有錢送他來看病我張少宇什麼時候混得這麼慘過。
想起這些個破事兒一時間心裡是百感交集。男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面當他遇到重大的挫折時他們往往會感覺到無助最讓他們難過的是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女人有心事還可以找一兩個閨中密友談談心訴訴苦。可男人呢?因為他是男人所以就得悶在心裡面一個人默默承受。
這種壓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想像的。
如果在這個時候倒下了灰心了那也沒什麼證明你是一個正常人。可如果堅持過來了那你就是一個強人。沒有什麼困難可以把你打倒了。張少宇這個時候正處在兩者的中間未來和前途現在不但不明確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讀了十幾年的書到頭來連個工作也找不著兄弟病了也沒有錢送他去醫院還要靠女人。
我他媽是不是太沒用了點兒?現在連自己的女朋友也找到了工作而且還是在令人羨慕的政府部門自己一個大男人反而混得這麼慘媽的怎麼能用一個鬱悶來形容啊。
趙靜一直看著張少宇從他的神情的變化猜測著他心裡在想什麼。當看到他臉上露出失望悲傷的表情時自己心裡也禁不住痛了起來。在她的印象裡張少宇一個堅強的人什麼也不在乎的人好像沒有什麼事兒能讓他失去信心。在別人面前他一直是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現在眼前這個張少宇好像有些不一樣。
「小流氓你的神情告訴我你現在心裡很不好受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趙靜輕聲的問道。張少宇抬起頭來微微歎了口氣。
「沒什麼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沒用。」張少宇說得很自然可這句話卻讓趙靜大吃一驚要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張少宇啊他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沒用?可這句話自己聽得清清楚楚正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如果不是遇到什麼重大的挫折誰敢相信張少宇會這樣的灰心喪氣?
「小流氓我我……」趙靜很想安慰張少宇她不想看張少宇這個樣子她所希望看到的張少宇就是那個漠視一切把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小流氓。可現在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想安慰我是吧?不用我並沒有灰心只是覺得這做人未免太難了點兒。畢業這麼外我把成都跑了個遍可就是找不到工作連一個月三百塊錢的工作也沒有我的分兒。這個就不說了畢業生找不到工作的人多了去了可現在兄弟病了我要靠你的幫助才有錢送他來看病。你說說看一個男人混到這分兒丟人不丟人?」張少宇說話的時候一臉的苦笑既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抱不平。
趙靜緊緊的看著張少宇突然她把自己往張少宇的身邊挪了挪伸出雙手去摟著張少宇的脖子就往自己肩膀上靠。
張少宇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當他的頭靠在趙靜的肩膀上時他奇怪的問道:「幹嘛?」
「小流氓你知道你心裡一定很苦沒關係的以前我借過你的肩膀現在我借給你靠在我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的。」趙靜說的是真心話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可張少宇卻笑了這丫頭真有意思哪兒有一大男人靠在女人肩膀上的還要讓我哭?我張少宇再沒用也還不至於這樣的。
不過說實話當靠在趙靜肩膀上的那一刻張少宇心裡還真有一種安慰的感覺。
輕輕掙開趙靜的雙手張少宇坐直了身子看著她笑道:「沒事兒我只是牢騷說出來就沒事兒。有你這個聽眾我已經很知足了。」
趙靜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真是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個滋味。以她對張少宇的瞭解她知道能讓張少宇這個樣子的事情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只怕已經趴下了。可張少宇雖然有些抱怨但卻還能笑出來真的不容易這個男人該是多麼的堅強啊。自己一直認為他是個特別的男人現在看來真的沒有錯。
他只是這個世界上千千男人中的一個他並不出眾相貌平平走在人群裡都不會有人特別注意他。用他自己的話說在大街上一板磚砸過去能放倒五六個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身上的那種物質卻足以讓任何人為之欽佩。
那就是一種永不服輸的精神藐視一切的精神在他的面前沒有困難沒有失敗有的只是努力自信。
「小流氓我有句話一直想告訴你。」趙靜突然盯著張少宇的眼睛正色說道。
張少宇一愣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會想告白吧?
當下故作平靜的點了點頭輕鬆的說道:「嗯你說我聽。」
「在我心裡面……」趙靜說得非常認真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張少宇心想果然猜得沒錯下一句話應該是我愛你之類的吧?
「一直認為你是最好的至少在我所認識的男性裡面你是最好的。以前我這樣認為現在我也這樣認為將來我還是這樣認為。」
張少宇不由得大呼鬱悶原己自作多情還以為……靠靠靠老孔雀。
「這話我記得前些天在街上你已經對我說過的。」張少宇說道。
趙靜笑了笑突然拉起張少宇的手使勁握了握:「可是今天我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你是好樣的加油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張少宇失去信心作為朋友不管你有什麼困難只要我辦得到一定會幫你!」
看著趙靜那認真真誠的表情張少宇心裡感動莫名朋友本來是一個多麼高尚的稱謂可在物慾橫流的今天好像已經有些變味兒了。阿貓阿狗握個手去館子裡灌兩杯都可以稱對方為朋友。可趙靜現在的話讓自己相信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朋友。
這個時候張少宇有些慶幸那天惡摘她了如果不是這樣自己有可能會失去一個好朋友。命運真的很奇妙把兩個人安排在一起又讓他們成了朋友。感謝命運之神啊。
小唐打完了點滴臉色好了許多張少宇頗覺欣慰送他出了醫院囑咐他按時吃藥好好休息兩天不要急工作的事情。又替他攔了一輛出租車要送他回去。
小唐站在車門口始終不肯上車。
「張哥……」小唐的聲音有些哽咽看著張少宇眼眶紅紅的。張少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傻小子這是幹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好了好了上車吧。」
小唐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張少宇說道:「張哥我爺爺從小就告訴我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張哥拿我當兄弟我心裡明白。你這個大哥我認定了!」
欣慰的笑了笑張少宇什麼也沒有說推了他一把催促他趕快上車。唐奎咬了咬牙忍住淚水看了張少宇身後的趙靜一眼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他這一看倒是提醒了張少宇。
轉過身去對趙靜說道:「拿兩百塊錢給我。」
趙靜立馬從包裡拿出兩張一百的鈔票想了想又加上一百遞了過去。張少宇會心一笑接過錢塞進了唐奎的口袋裡並且加上了一句話:「掙了錢記得還我。」
唐奎終於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但很快他一把抹掉淚水看了張少宇一眼鑽進了車去。
從那一天開始唐奎把張少宇當成了大哥可以以命相陪的大哥。他在心裡誓只要張少宇用得著他的地方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從那以後好幾次為了張少宇他差點丟掉了性命卻一直是無怨無悔。四川袍哥的規矩一言即出駟馬難追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當然這是後話了。
和趙靜分開之後張少宇尋思著該到哪兒去。已經找了一上午的工作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了。午飯還沒吃呢不管了先找個地兒吃飯吧。
四川有句老話討口子莫嫌冷稀飯討口子嘛就是乞丐現在人窮啊也就沒有什麼資本挑剔了隨便找了個路邊攤要了一碗麵就算是午飯。人一餓吃幹什麼都香一碗清湯麵張少宇也吃得津津有味。
一邊吃一邊想著下午該到哪兒找工作去。成都幾乎跑了個遍不管專業對不對口一個工作也沒有找到。張少宇尋思著是不是該到成都周邊的幾個縣去看看比如華陽什麼的。
突然想了起來昨天不是當過一回臨時演員嗎?那什麼場務臨走的時候還對自己說今天會在春熙路拍攝讓自己不要忘了。對反正也沒事兒工作一時半會兒了找不著不如去那兒看看說不定又演個什麼路人甲不但有盒飯吃還有工錢可以拿。自己憑勞動吃飯不偷不搶問心無愧對對對吃完了趕快去。
兩口吃完了面把三塊錢往桌上一扔張少宇就急急忙忙的往春熙路趕去。
到底是成都最繁華的商業街啊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的熱鬧張少宇在成都讀了兩年多的書也沒來過春熙路幾次上一次還是陪楊師姐到這兒來買東西被一個狗眼看人低的店員小姐諷刺了幾句。自己當時還對楊師姐說總有一天會把春熙路買下來送給她。
呵呵看看現在自己三餐都成問題工作也找不到還說什麼買春熙路……
在人群裡穿來穿去瞪著眼睛找了半天也沒瞧見那《血浴》劇組在哪兒。會不會是改變計劃不在春熙路拍了?這麼一想張少宇倒是不抱多大希望了。
隨意在春熙路逛了逛正準備回去繼續找工作突然瞧見前面一片兒有不少人圍在那兒看什麼心中一動趕忙奔了過去。
擠進去一看張少宇笑了果然在這兒。那是一家咖啡店在春熙路購物的客人們若是走累了可以到這兒休息一會兒喝杯咖啡。這會兒店門前圍著不少人都在那兒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店裡面靠窗的位置正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的樣子好像是情侶男的這會兒正捧著女人的手說著什麼話。
那男的張少宇認識就是前不久在學校被自己逼得低頭道歉的劉楓。那女的也是國內著名的演員凌心如。真是絕佳的組合劉楓在內地勢頭正旺他當男主角而憑借《還豬格格》一炮而紅的凌心如擔當女主角是再合適不過了。
金童玉女的組合總是會吸引更多人的眼球。難怪咖啡店外面圍著這麼多人呢。恐怕都是衝著劉楓和凌心如來的吧。有不少人手裡還拿著筆記本一看就是想要簽名的。
這時好像一個鏡頭拍完了劇組暫時停了下來。張少宇正在那兒東張西望想看看漂亮的凌姐姐去哪兒了突然聽見一聲炸雷似的吼:「嘿你怎麼才來啊就等著你呢。」
張少宇還沒有回過神來已經被一個人抓住了手往咖啡店裡面拖進去。扭頭一看又是那個場務。
被他一路拖進咖啡店張少宇不由得在心裡苦笑這場務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做事兒從來沒問自己的意見你就知道我是來當臨時演員的?
咖啡廳裡劇組人員正在準備下一場戲。看得出來因為場地的佔用咖啡廳並沒有營業除了兩桌用來陪襯的客人之外店裡全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男女兩位主角被一些工作人員眾星捧月似的圍在中間有人遞上飲料有化妝師在替他們化妝還有人雙手舉著台詞本在他們面前讓他們溫習一下。這大腕就是大腕啊待遇不是常人能夠想像的。
「小張又跑哪兒去了!過來!」一進咖啡廳場務就叫了起來隨著一聲來了張小莉拿著一個本子跑了出來。
「讓他去換衣服把台詞告訴他快點兒了抓緊時間。」場務丟下這句話之後就把張少宇交給了張小莉。
張小莉一直低著頭看手裡的東西估計是台詞吧。張少宇也沒有給她打招呼不想打擾她。
「你的角色是宋俊的小弟台詞只有一句就是大嫂快走劇情是這樣的宋俊在這家咖啡廳裡和女朋友喝咖啡突然接到電話說是有兄弟出事了他趕了回去女朋友一個人在這兒誰知道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目的在他的女朋友他剛一走就有人找上門想劫持女主角你就要和其他小弟拚命保護大嫂你死在最後要拉著女主角跑出這家店然後倒在大街上明白嗎?」張小莉頭也沒抬的說了這麼一大篇等說完了才抬起頭來。
一看是張少宇她笑了起來:「咦怎麼是你呀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也是路過這裡沒想到就被你們的場務給拉了進來你說這人他是不是……」
不等張少宇說完張小莉已經大笑起來:「哈哈你現在才知道啊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做事兒不問別人願意不願意不過你別介意他人挺好的。」
張少宇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四周望著劉楓和凌心如坐在那兒看著台詞大概還沒有現自己如果等會兒他現自己也在這裡會是副什麼表情呢?哈哈肯定被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整個人都得愣住。
「哎你到底記住我剛才說的話沒有?」張小莉問道。張少宇自認記性還不錯剛才她說的那番話自己已經記得了。不就是演個小混混為了保護大嫂被人砍死在街上嗎?那還不容易。
當下點了點頭表示清楚了。張小莉笑了笑對他說道:「來換裝吧。」說完領頭向裡面走去。張少宇緊緊跟在後面原來咖啡廳裡面有兩間衛生間其中一間被臨時改成了更衣室。
張少宇和張小莉在外面等了半天裡面的人換好戲服之後出來張小莉推了張少宇一把讓他進去。裡面站著一男的四十來歲居然紮著一馬尾還戴著一副有色眼鏡看著感覺怪怪的。想來應該是造型師吧。
見張少宇站在那兒盯著自己那造型師催促道:「愣著幹什麼進來啊。」
張少宇哦了一聲走進更衣室造型師問道:「什麼角色?」
「小弟保護大嫂掛的那一個。」張少宇回答道造型師一聽拿著一件牛仔服讓他換上張少宇接過來還沒穿呢就聞到一股子霉味兒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這些人真是的誰說的小混混就一定得穿牛仔裝?
把那件破衣服穿上正對著鏡子打量自己呢那造型師已經開始捧著張少宇的腦袋一陣亂抓。
「嘿嘿嘿幹嘛呢?」張少宇嚇了一跳。
「小混混嘛當然頭得亂點兒哪兒能像這樣梳得整整齊齊的。」造型師說道弄完了之後看著鏡子打量了半天點點頭說好了。
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個衰樣兒張少宇想哭都哭不出來。頭亂糟糟的像個雞窩再加上身件那件破牛仔一看之下還真有點兒像港片裡的小混混。這造型師也真是的咱們內地跟港台那是有區別的啊你去大街上看看現在哪兒還有小混混穿這身裝備?簡直就是脫離實際嘛。
可想歸想啊自己只是一個臨時演員人家肯聽你的話嗎?別自找沒趣了。
當下出了更衣室四處一晃又在咖啡廳的角落裡現了昨天那個黃毛他的裝束跟昨天沒什麼差別只不過今天沒帶傢伙而已。那黃毛也看到了張少宇笑著衝他點頭。張少宇微微一笑走了上去。
「嘿哥們。」張少宇熱情的打著招呼從抱裡掏出香煙就要遞上一支。
那黃毛一見連忙搖了搖手對張少宇說道:「別在這兒抽煙那男主角最不喜歡聞到香煙味兒。」
張少宇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聞香煙味兒我就不抽了?他當他是誰啊?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愜意的吸上一口看得那黃毛臉都白了。
沒多久突然聽到一聲怒喝:「誰在抽煙?」這是劉楓的聲音。劇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隨即四處張望起來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張少宇身上。心裡歎著完了又是一個不懂事兒的臨演被劉楓逮住還不得一頓好訓啊。以前也是有一個不知道死活的傢伙在拍戲的空檔裡抽煙被劉楓聞到了當時就給罵得抬不起頭。現在等著看好戲吧。
劉楓把手裡的本子一合憤然站了起來四處張望。當他看到張少宇的時候冷哼一聲鐵青著臉走了過來。所有的人都為張少宇捏著一把汗。
「拿來!」走到張少宇面前劉楓伸出手橫蠻的說道那模樣真和咱們城管大人有一拼啊。大概是因為張少宇頭被開亂的關係他一時沒有認出是誰來。
張少宇倒想看看他想幹什麼當下便把抽剩的香煙遞了過去。劉楓一把拿過大冷聲哼道:「把手伸出來!」張少宇頓時明白了這小子大概是演戲演多了學著電影裡面的情節想把香煙按在自己手心裡吧。
冷冷一笑他把手伸了了去手掌向上一動不動。
劉楓盯了他一眼正要動手之時張少宇笑道:「你按下去試試。」
劉楓果然如張少宇先前所料整個人像是被抽了一鞭子怔在那兒動也不動。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再仔細一看面前這個臨演頓時吃了一驚這這不就是那天在成都什麼學校裡跟自己起衝突那個流氓學生的頭子嗎?他怎麼會在這兒而且還是臨演?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劉楓的腦袋裡可容不得他多想這會兒所有人都看著他呢。
這煙頭是按還是不按?如果不按自己面子上過不去可如果按了這小子可不是什麼好人搞不好他會……
看著劉楓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張少宇得意的笑了。小子叫你牛逼吧有本事就按啊。
正當兩個人僵持之時一個人走了過來。
「jacky算了吧我想他也不是有意的。」凌心如微笑著沖劉楓說道。張少宇看著她的笑容居然怔了怔她本人真比電視上還要好看特別是一笑起來真如百花綻放美艷不可方物啊。在《還豬》裡她飾演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看樣子本人直的是這個樣子。
那甜甜的酒窩迷人的微笑哎喲醉了醉了讓我醉死在你的酒窩裡面吧。
劉楓正愁沒有台階下一見凌心如幫他求情趕忙順著就下來了:「好吧。」說完這兩個字扭頭就走一秒鐘都沒有多待。看來真是怕了張少宇了。
「不要在公共場所吸煙哦呵呵。」凌心如微笑著沖張少宇說道。
在心裡把自己鄙視了一番張少宇同樣報之以禮貌的微笑:「好的。」凌心如又笑了笑這才離開了。
凌心如前腳一走那黃毛馬上拉了拉張少宇:「嘿哥們你可真走運女主角把你求情要不然那劉楓非把煙頭塞你手掌心裡不可。那傢伙嘖嘖……」
張少宇還在看著凌心如隨口說道:「讓他塞他也沒那個膽子啊。」
「你說什麼?」黃毛差點跳了直來這小子不是癡人說夢吧人家是男主角當紅大明星影視歌三棲小天王你一個臨時演員人家當你是個屁!
張少宇這才回過神來:「哦沒什麼走吧要開拍了。」
「各單位準備!」吳導的聲音響起。張少宇在劇中扮演劉楓的小弟得知出事的消息之後來到咖啡廳通知劉楓然後劉楓讓他留下來陪著凌心如就這樣出的事兒。然後為了保護凌心如張少宇被亂槍打死。
「預備開始!」
當聽到開始的時候站在咖啡廳外面的張少宇急沖沖奔進咖啡廳。但他沒有直接奔劉楓而去而是先四周望了望現劉楓之後才走了過去。
然後看了看四周的人低下頭去裝作在劉楓的耳邊說悄悄話。
劉楓猛得一抬頭看了看好然後拉長著臉對凌心如說道:「親愛的學校裡邊有點兒事我要趕去處理一下。」
說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張少宇他們幾個小弟說道:「你們一會兒送她回去。」
「是!」小弟們齊聲回答。
劉楓正要向咖啡廳外面走去可沒想到經過張少宇身邊時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那模樣真叫一個狼狽。
「卡!」吳導叫了起來隨即問劉楓道:「怎麼回事兒?」
劉楓虎著臉不說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氣吁吁的說道:「今天狀態不好不拍了。」
吳導一聽這話當時就差點兒罵出來劇組這麼多人耗在這兒一天得花多少錢還不說錢這時間最寶貴啊這部片子得趕在春節之後的檔期上映現在你說不拍就不拍了你當我們是什麼?
雖說對劉楓的大牌作風早有耳聞自己也曾經做了心理準備盡量遷就他畢竟這是飛娛的老闆親自點的將要劉楓出演男一號。可這傢伙未免太目中無人吧。
開拍的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忍了他多少了。現在他居然得寸進尺說不拍就不拍了把全組的人晾在這兒真是豈有此理!
張少宇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看來新聞上面說的劉楓耍大牌並不完全是空穴來風啊這小子是囂張了些。可誰叫他當紅呢一大批傻小子傻妞兒追著捧著喊他偶像。媽的就想不通了這種人也配當偶像?
都說現在的年輕人崇拜太盲目這話真是一點兒都沒錯。
除了那些小白臉還看得過去之外真***一無事處演戲也就一般吧唱歌更普通這次專輯裡面最火的那《月夜》還是我的作品呢靠牛啥呀?
張少宇正在心裡鄙視著劉楓突然瞥見吳導正盯著自己。不但盯著這會兒已經開始向自己走來。
張少宇雖不說緊張可也有些不解他要幹什麼呀?
那吳導走到張少宇面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哎這不是昨天那個臨時演員嗎?那一個鏡頭他倒是演得挺出彩的這小子是不是受過什麼表演方面的訓練啊?
張少宇見吳導怔怔的盯著自己是一頭的霧水他看我幹什麼?我又沒惹著你你可不要拿我撒火啊哥們可不是吃素的。
正這麼想著吳導突然叫了起來:「造型師來給這個臨演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