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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40.第340章瀟爺挑場子下 文 / 日上三竿

    瀟灑一陣鬱悶,原本以為自己如此低調就能置身事外,哪知道自己這個有著號稱好萊塢奧斯卡影帝演技的『天才』,未到老來時已經『後繼有人』,羅士德這個演技至少能夠達到影帝提名獎的傢伙做戲還真是做的全套,先是一陣下馬威過後,渾身氣勢迅收斂,卑躬屈膝的退在酒吧門口,微微低垂著腦袋顯得非常恭敬。

    「老大,請!」羅士德微微一仰,一個唱黑臉的角色頓時應運而生。

    更讓瀟灑鬱悶的是這群小弟,一個個都想吃了味精一樣,聽到羅士德這傢伙的話後,毫無預兆的向後倒退三步,做出一副保護他的樣子,張開著雙臂戒備,殺氣騰騰的凝視著人群,齊聲吼道:「瀟爺,請!」

    現在這年頭講的是什麼?派頭!

    至少在大尹縣城的混混當中,像瀟灑這種待遇的還是第一個,如果說換做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卒也沒什麼,偏偏這人物是在大尹縣帶著傳奇色彩的羅士德,德哥這個名號也不是白叫出來的,稍微有點見識的都知道這廝不但是一狠人,還是一打不死的小強兼級怪胎。正因為是這樣的一個讓人感到懼怕的人物居然做出這樣的行為,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瀟灑的表演天賦那是與生俱來,連去表演學院的學費都能省下的角色,豈會怯場?

    被一群小弟分開,瀟灑頓時鶴立雞群。眾人一看,一身地攤貨衣服的青年男人單手放在褲兜裡,另外一隻胳膊卻早已殘缺,在炫目燈光的照射下,衣袖隨風擺動,顯得有些淒涼。偏偏眼神有些輕佻,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悠閒的向錘子酒吧裡面走去,經過羅士德身邊的時候,突然伸出右手,提著這個大尹縣城人人有些懼怕的煞神領口,在耳旁低語道:「嘿嘿,想坑老子?幸好我打定主意今天來找麻煩,話說,偶爾裝次逼也是件極其享受的事情!」

    羅士德的尋歡作樂酒吧瀟灑自是沒有去過,但是,第一次親身感受到這錘子酒吧的氣氛還是非常不錯的。一法國浪漫的輕音樂在聽覺上讓人無比舒坦,散著催情元素的玫瑰花香更勝一成,點綴其間的粉紅、淡黃兩色的裝飾相互交錯,充滿著靡麗的味道。

    很可惜,這原本也算得上是一個安逸的環境卻被這裡的男男女女破壞殆盡,放肆的場面更是把這裡浪漫的場景活生生給糟蹋,瀟灑站在酒吧中央臉色變得猙獰而陰森,暴喝著吼道:「媽的,今天老子把這裡包下了,閒雜人等全部給我滾出去!」

    瀟灑的目的是幹什麼?找麻煩!要想找麻煩自然要把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在路上早已得到命令的一群手下以前都是相互忌憚著其他勢力,現在見『瀟爺』如此飛揚跋扈的不屑與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這些傢伙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頓時吆喝起來。有幾個長相有些對不起觀眾的傢伙看著身邊幾個比自己還糟蹋長相的無辜傢伙甩手就是幾耳光,直抽得那些傢伙一愣一愣的,見他們這群人人多勢眾,一個個好像欠了他祖宗幾輩子的糧食沒還的樣子剛想火,見著氣氛有些不對勁,憋著一口氣硬生生的嚥了下來,其中有幾個在社會上鬼混的傢伙看到羅士德在其中還低聲的拉著身邊的同伴焦急的勸告:「丫的,眼睛不知道放亮點?你知道那是誰麼?羅士德,德哥!你丫的不想天天出門被人滿街追砍,省省吧!」

    瀟灑現在也知道羅士德這個傢伙的名頭比自己這個『被迫』扶上台的『無辜受害者』管用得多,靈光一閃,立即敞著衣服露出胸前雄壯的肌肉,提著一個瘦得像猴子的傢伙扔到一邊,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張沙上沉聲說道:「小德子,你丫的耳朵聾了是不?還不把這群雜碎給老子趕出去?」

    小德子?媽的,啥時候老子成太監了?羅士德看著決心將流氓行為進行到底瀟灑頓時抹滅了心裡的反駁脾氣,上次在市集自己成了那個什麼戀,現在又成了閹賊,要是再這麼頑抗到底,指不定下次自己的身份就得多個人妖的頭銜,一想到這裡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好吧,脾氣不能對老大,老子也是老大,還不能對小弟?羅士德心裡如此想到,臉色也變得陰森,卻是學著瀟灑的語氣喝道:「媽的,耳朵都聾了?瀟爺的吩咐你們敢不聽?」

    這群小弟想找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這老大無恥,老大的老大更加無恥,媽的,都無恥到一堆去了,那我們做小弟的還能無恥麼?當然不能,身份不同,混的境界也不一樣吧,老大們都玩無恥,還能不讓做小弟的跟著玩點猥瑣?

    於是,這個傢伙頗有默契的選擇了驅趕目標,赫然全都是一群姿色不錯的小妞,這些傢伙邊趕邊摸,佔盡便宜不說,還伸進人家大膽暴露的胸前明目張膽的肆虐一翻。

    氣氛被這樣一鬧,這些顧客又怒又氣,但是人家的臉上就有寫著『老子是流氓,不服的砍我』的表情,只能隱忍著紛紛掃興而歸。

    看著一批接著一批顧客走出錘子酒吧,原本火爆的生意居然被這群傢伙攪得如此冷清,酒吧內的管理人員終於按耐不住,從外面匆匆趕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直接走到羅士德的面前爭鋒相對的問道:「德哥,你今天來攪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關我屁事!」羅士德看也不看這個男人一眼,走到瀟灑身邊才說道:「老子老大叫我做什麼我有必要知道麼?就算他現在命令我去刨了你老大家的祖墳老子都不會猶豫?」

    「他是你老大?」男人轉過頭來才注意到正一副慵懶模樣躺在沙上做出事不關己姿態的瀟灑,僅僅是掃視了一眼便譏諷道:「就他?德哥,看在你我熟識的份上,如果你混不走了,我還可以在錘子哥面前給你美言幾句,以我倪俊傑的份量,讓你在錘子哥的手下當份美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什麼時候混得如此掉價,居然跟了這麼一個垃圾?」

    「話說完了麼?」瀟灑一向崇尚『言論自由』,屁還是要給人家放夠,至於瞧不起自己的人,通常都是以行動證明自我份量,囉哩吧嗦那一套不太符合他現在的『身份』,伸了伸懶腰漫不經心的命令道:「既然人家屁放完了,砸了東西再說!」

    「德哥,你可要想好,你這是在和我們錘子幫作對!」倪俊傑臉色大變。

    「靠,瀟爺今天專門來挑場子,誰的面子大爺們都不給,砸!」一個小弟囂張的吆喝道。

    蘇杭的天空籠罩著一層黑影,在黑暗下,一幢樓房內,兩聲歎息!

    「慕容姐姐,你說,瀟灑在大尹縣會有危險嗎?」柳晴兒黛眉緊鎖,擔憂的看著變色的天空,心裡的惆悵難以描述,今天,瀟灑還未打電話過來,他出事了嗎?

    慕容闌珊的愁緒何嘗不深,緊緊拽住粉拳,強顏歡笑的說道:「那個小壞蛋那麼機靈,他怎麼會出事呢?放心吧,他現在指不定在什麼地方快活咧!」

    藉著昏暗的燈光,柳晴兒緊緊的咬住貝齒沉吟說道:「姐姐,我們應該怎麼面對這份感情?」

    慕容闌珊渾身一怔,定定的凝視著柳晴兒那張完美的臉蛋,久久無語。

    蘇杭的黑道已經完全陷入焦灼狀態,各個大小幫派成天殺戮不斷,經常在午夜十二點以後幫派大火拚,不但連市民怨聲載道,就連各區的警察也累得兩眼白,雖然市長已經下了死命令要控制局勢,但是混黑道的人向來對警察都有牴觸情緒,有警察的插足,非但沒有完全控制住局面,反而已經上升到如火如荼的地步——蘇杭兩地,已經大亂!

    神秘的天狼幫總部,一個絕艷的女人臉色平靜如常,好不悠閒自得,一杯清茶,一副檀香,裊裊的青煙中充斥著一股溫馨的味道,彷彿平靜的湖面,永遠升不起絲毫波瀾。

    幫主天狼見到她如此淡定,站在天狼大廈頂樓焦急的徘徊著步伐,渾身的暴戾氣息已經上升到一個即將爆的邊緣:「現在市區大亂,我們下面的不少場子已經被那些小型幫派橫掃,假若我們還不做些動作出來,下面的弟兄也不服氣啊,媽的,要是依到老子的性格,提著砍刀滅了那群狗娘養的,在太歲爺頭上動土,老子不威還真當成病貓了?」

    女人微微仰,感受著習習涼風輕拂著臉頰,看著浩瀚的星空說道:「我觀天象,紫微星格局變動,異象將成,縱觀蘇杭黑道局面,必有異心之人出現,當蘇杭異軍突起的人出現,紫微星命格將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那麼,這個人或者這個幫派,就是我們要小心防範的對象?你的性格急躁,難道三年前你潰敗與瀟灑,還沒有吸取教訓?你認為,你有能力鬥得過炎黃武鉉那個冷酷到血性裡面的男人嗎?能夠鬥得過南宮浮屠那個智慧卓越的男人嗎?顯然都不能,但是瀟灑可以。所以,我們天狼幫要借助他之手,剷除這兩個南方最大的勢力。瀟灑那裡我已經打入內部,想必,當他功成名就之時,也就是慘敗之日。」

    天狼雖然衝動,卻對這個女人的話非常尊崇,能夠蟄伏這麼多年,自然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心下一思索,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爭奪地盤,而是把所有人全部收縮回來,做好準備應付即將出現的人物?」

    「天意不可違,知道嗎?世人愚昧,總覺得天象乃是迷信之說,豈不聞當年先祖創下奇跡無數,與天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麼?聽則明,枉則濁,信則保身,疑則亡命!」絕艷女人沉聲說道,手裡拿著一本《誡子書》陷入了沉思。

    而在黑夜的另一端,聽聞那小弟一吆喝,羅士德帶來的小混混立即醒悟過來,操著周圍的東西肆意的亂砸,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一邊興奮的摔著東西,一邊瘋狂的漫罵著。

    「羅士德,你真的要和我們錘子幫作對?」不得不說倪俊傑的心理素質算得上很厲害,勸阻身旁一群吹鬍子瞪眼睛的小弟按耐住情緒,沉聲的問道,身上的氣勢也是不錯。

    「我都說了,我家瀟爺說了算!」羅士德聳了聳肩,翻著白眼看向瀟灑,那眼神裡好像再說:「老大,你咋的水平那麼次,人家什麼都問我不問你,你這混的什麼啊?」

    瀟灑用眼神交流:「老子這叫不在沉默中沉默,就在沉默中殺人滅口,你丫的做老子小弟,現在就是我的形象代言人,我今天是來找麻煩的,待會兒自己看著辦。」

    隨即抬起頭來,叼著香煙張揚的瞟了瞟倪俊傑,沉聲說道:「你,不夠資格!老子今天是來收你老大做小弟的,別擺譜了,喊他出來,不然等下有些危險哦!」

    倪俊傑臉色一變,從來還沒有進過張揚到如此程度的男人,立即喝道:「要想過錘子哥,就先過我一關。羅士德,既然你要撕破臉,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給我上!」

    一得到命令,倪俊傑的一群守場子的小弟早就按耐不住,從身後抽出的砍刀猛喝幾聲便衝了上來。既然要看來找事,瀟灑等人當然早已做好了開打的準備,雖然看似表面上在肆無忌憚的砸東西,其實已經多留了一個心眼,見對方的人終於按耐不住情緒拔刀相向,迅反應過來,抽出藏在身上的砍刀就迎了上去。

    評判一個人的強弱,人們總是通過他的事跡和渾身散出來的氣質從而判定強弱。誠然。羅士德的恐怖在整個大尹縣城已經聞名遐邇,是那些逞勇鬥狠的年輕一輩混混中崇拜、懼怕的偶像,女人最魂牽夢繞的夢中情人。反觀瀟灑,渾身糟蹋的衣著實在有些寒酸,渾身痞痞的散著漫不經心的氣息,眼神輕浮,舉止輕佻,活脫脫的一個二世祖模樣,況且還是一個看上去分文不值的二世祖,自然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瀟灑也是在此時才現這個優點,或許是羅士德本身身上的光環就太過強烈,也或許是因為他自身的氣質實在提不起這些混混對自己的興趣,兩邊人砍得臉紅脖子粗,不斷有人倒在地上,也不斷又人抱頭鼠竄的躲避著對手如同虎豹威那種瘋狂撕裂的進攻,無論他們造成的場面如何血腥,唯獨他這個揚言著要來挑場子的傢伙無疑是最清閒的一個。

    觀眾,只有冷酷如常的瀟灑一個,為了不徒添自己的麻煩,他很識相的退到了酒吧內的一個制高點,恰巧從這裡看下去能夠捕捉到場內的所有信息。

    他沒有去幫忙,甚至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幫忙。生命這種東西,在他的眼裡從來沒有所謂的高低貴賤,它們存在的意義似乎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價值。養一條狗尚且能夠犬吠,有小偷的時候還能撲咬,甚至至死方休的瘋狂一把!人生就是一場賭博的遊戲,只不過賭的就是人的一生,稍微大一點罷了!莊家負責開盤,自然想賺錢,沒有利益,那麼壓莊的人存在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在瀟灑眼中,羅士德等人就是他創造利益的一部分,無論大小,只有有,至少還能找到一個存在的意義,倘若只是一群蛀蟲,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羅士德的心裡同樣有一桿天平的稱,既要衡量自己,同時也在衡量他人,他自然也知道瀟灑今天晚上所作所為只是考驗而已,他的心裡甚至清楚,倘若自己和自己的一幫兄弟真的沒有任何價值,只怕與這酒吧裡的人一樣,能不能走出錘子酒吧的大門也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因為他知道,他和瀟灑一樣,屬於同一類人!

    黑幫群挑,講的並不是個人素質的強弱,而是氣質上的高低。狗急了都能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況且都是帶著張狂的黑道熱血青年?

    單從那份鎮定,瀟灑就不得不對倪俊傑另眼相看,從始至終,雖然他動怒過,卻在兩幫人開打的時候異常冷靜,那雙清澈的眼睛不含絲毫感情,空洞,空洞的有些可怕。

    對於潛在的對手,瀟灑只有兩種辦法,第一種辦法很簡單,殺!雖然只是一種極端的辦法,但是不可否認,這種辦法的確能把本身危害降到最低。第二種辦法稍純風險,那麼,就是在自己能控制的範圍能收為己用,雖然這種辦法有些養虎為患,一旦無法駕馭,滅頂之災也不是一件不肯能的事情。正值佔據蘇杭兩地的飛揚幫,在這塊富饒的土地上實力還非常弱小,只通過殺這條路,就算混到巔峰也只不過是一群只存在短暫威脅,卻永遠無法成為虎口拔牙的利器。所以,現在求才若渴的瀟灑已經打起整嚴正以待的倪俊傑的注意。

    掏出手機,嘴角勾起一絲陰霾的笑容,低語兩句才緩緩抬起頭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羅士德與倪俊傑二人已經展開的搏殺。

    羅士德出手兇猛,渾身帶著一股勁風,度非常快,進攻也異常猛烈,與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種斯文氣息形成截然反差,彷彿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充滿了驚駭的殺傷力。

    倪俊傑的表現卻讓瀟灑再次感到意外。他的個頭比羅士德高大不少,而且更加魁梧,但是腳步非常輕盈,不似羅士德進攻那般雜亂無章,攻防兼備的同時,看似笨重的身體移動度相當快,出手非常有技巧,不偏不倚,每次都能找到羅士德的死**。

    「痛快!」兩人對拳一分,竟然鬥得實力相當,羅士德大喝一聲同時欺身而上,虎虎生風的拳頭如鋼鐵神錘一般猛然揮出,渾身的戰意大盛。

    倪俊傑嘴角咧開,憨然一笑,處變不驚的同時身體微側,右手在半空詭異的畫出一個太極圖案,左手卻在雙足力蹬的同時神鬼莫測的直戳羅士德前胸。

    瀟灑含著笑淡淡的說道:「好戲才剛剛上演,可惜已經是大結局,可惜啊,可惜!」

    女士們和先生們)!」一陣突兀的聲音響起,幾乎是在同時所有正在酣然拚殺的兩幫人馬全部停下手來,這聲音,無疑非常詭異。

    只見瀟灑右手,做出一個讓眾位牛人安靜下來的手勢,隨即抓著一個酒吧裡面舞女唱歌的話筒,神情顯得無比悠閒自在,臉上掛著招牌式微微邪性笑容,絲毫沒有把錘子酒吧的人那殺氣滔天的眼神放在眼裡,陰沉著聲音淡淡的說道:「這個場面太過血腥,作為這次的肇事者,我感到非常難過,為了避免出現過多少兒不宜的情節,本人慈悲的宣佈這場遊戲結束。鑒於眾位的興致還沒有得到完全的滿足,為了讓你們繼續宣洩下去,本人宣佈,下一個遊戲,現在正式開始!」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羅士德這個雖然算不上完全瞭解瀟灑卻能琢磨出他心思一二的傢伙也徹底的懵的,瀟灑,到底唱的哪出戲?

    藉著這個時間,兩邊的人馬已經再次分開,互相對持著等待瀟灑口中所謂的遊戲,當然,黑道上不講規則和理由就是潛在的最大規則,防備是必不可少的。

    不要奇怪為什麼砍紅了雙眼的兩方人馬都這麼安份的停下來,其實原因還得在瀟灑身上找。黑道生活原本就充滿著暴力和血腥,瀟灑唱的這一齣戲頓時讓人生起一種神秘的感覺,再加上『瀟爺』這個與眾不同卻讓人能夠聯想到身後或者自身有著強悍實力的身份,如若不然,為什麼大尹縣黑道沒有一個敢稱『爺』的人物?混黑道的人熱血、好鬥、甚至泯滅良心無惡不作,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怕死。縱然他們自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他們的親人呢?他們一生中最重視最在乎的人呢?

    混黑道的人不笨,反而異常聰明,他們對危險的把握程度已是常人難及,雖然他們不知道瀟灑的真正身份,但是,單看現在他這麼閒庭信步的淡然感覺就足以讓人收起對他的輕視之心。收手,只不過是在生於死之間的徘徊,他們都懂。

    有種人,無論他的鋒芒如何內斂,他不輕易間的舉止卻依舊能動人心魄。

    瀟灑對現在的情況非常滿意,隨即微笑著拿出手機,生怕在場的人哪怕是其中一個無法聽見一樣,嘴唇湊在話筒上朗聲對著電話裡面說道:「遊戲現在開始!」

    「咚咚…」正當所有人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傳來,臉色一直平淡如水的倪俊傑第一次臉色大變,當看到人影的時候身體如魅影一般躥了出來,嘶吼道:「錘子哥。」

    「哼,想打架?我陪你咯!」羅士德不愧是整個大尹縣內聲名顯赫的打架高手,雖然看到那個人影也是一愣,不過對於這個和瀟灑一樣喜歡把所有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男人帶著一臉調笑眼神卻如虎豹一樣的看向倪俊傑。

    小樣,他果然是你的軟肋!瀟灑眼神裡上過一絲戲謔的笑容,手中毫無預兆的出現匕邪兵,把玩著面帶笑意的說道:「不尊重我遊戲規則,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剛想動手的倪俊傑緊緊咬住嘴唇,很明顯能看到他身上劇烈的顫抖,赤紅的眼眸血絲滿佈,雙手緊捏在一起卡卡作響,短暫時間內從暴怒詭異的氣勢一收,竟然感覺不到一絲波瀾,只是臉色還有些難看,他沉聲的問道:「你想怎麼樣?」

    瀟灑一隻手插在褲兜裡並未說話,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一個機靈的小弟隨即掏出香煙將其點上,他夾著香煙慢條斯理的吞吐著,在煙霧繚繞,配合著酒吧內原本就有些昏暗迷茫的燈光,顯得有些虛無飄渺,身上那種若有似無的氣質在平淡中卻給人一種陰森的錯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瀟灑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他做出的事情往往卻走在逐步向著這個方向展。窺視大尹縣在他攪亂整個蘇杭黑道以後就萌生了這樣的想法,而瞭解對手則是重重之中,對於這個叫做錘子哥的人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肥大臃腫的個頭,鷹鼻上那雙胖得幾乎瞇成一條線的眼睛,散著猥瑣、膽怯的光芒,此時在如此凝重的氣氛中身體戰戰兢兢的顫抖著,實在有些難以讓人想像一群小弟在這種場合下更要比他出色得多,倘若這樣的人都能做老大,那麼像倪俊傑這種堪比羅士德這種厲害角色的人又算得了什麼?

    事出端倪必有其因,瀟灑一直在尋找大尹縣道上的突破口,錘子酒吧這種奇怪的現象就屬於其中最明顯的一個,很可笑的是,這個錘子哥的確不是一般的慫。

    倪俊傑瞳孔緊縮,定定的凝視著渾身顫抖的錘子哥,心裡異常平靜。錘子哥的怯弱在他救下自己的那一天,倪俊傑心裡就非常清楚,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自己,就沒有錘子哥,也不會有錘子酒吧,自然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因為是自己把他推上台的,如今人在瀟灑等人的手裡,他的心裡早已有一絲愧疚,卻不知道眼前這個陌生而舉止神秘的年輕人到底想幹什麼,除了等,他別無選擇。

    羅士德的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容,現在他才知道瀟灑真正的可怕之處,那就是殺人與無形,總是在你意料之中卻做出防不勝防的意外之事。原本他還以為瀟灑的那群小弟果真是一批慾求不滿的邪惡縱橫之輩,看到他們晚上那股興奮的勁兒裡散的猥褻光芒還真的信以為真,現在看到瀟灑身後這五個面怒殺光的彪形大漢,心裡頓時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劉阿八等人都不在這裡,如果說還認為是去尋歡作樂,豈不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覺?

    靜,死寂一樣的靜!

    香煙已經燃到末梢,瀟灑在彈掉煙灰的同時,猛然轉身,一巴掌甩在錘子哥的臉上,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帶起他嘴角流溢的血痕,整張臉無比扭曲,仿若事不關己的瀟灑,臉上依然帶著微微的邪性笑容,眼神犀利的掃視著倪俊傑和他身後的一干小弟,陰沉的說道:「給我打,我叫停手才停手,如果有人敢動,直接在脖子上抹一刀就成了!」

    「等等!」倪俊傑臉色微變,第一次正眼打量瀟灑,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傢伙雖然外表看上去什麼事情都漫不經心,卻常常把火候掌握到恰到好處,往往能夠控制局面卻是無懈可擊,是他故意的隱藏真正實力,還是無意之間的舉動,這個已經容不得他去思考,因為眼前鮮血橫淋的錘子哥的重要性已經過他自己的性命,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善了,要想保住錘子哥的性命必須付出些什麼,心神一稟,沉著的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瀟灑微微抬起頭來,依然默不作聲,彷彿沒有聽見一樣,端著一個酒杯細細的品味著紅酒,在如此詭異的氣氛中,他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妖孽,無形的殺戮氣息卻在蔓延。

    一聲接著一聲讓人驚悚的抽打聲震撼著所有人的心魂,倪俊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臉部的肌肉不斷的抽搐著,卻不敢有絲毫動彈,猙獰的說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如果你只是想達到威懾的目的,我想已經夠了。如果你想要錘子酒吧,只要你放過錘子哥,也可以送給你,如果你是要買我的命,我也可以送給你。但是,如果錘子哥出了什麼事,我豁出性命也要和你拼到底。」

    「豁出性命?」瀟灑眉毛一挑,再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把話筒湊到手機上,瀟灑淡淡的說道:「把人帶過來,讓他們聽聽悅耳動聽的聲音。」

    「爸爸,爸爸…嗚嗚,這裡的叔叔好可怕,家裡的狗狗已經死了,流了好多血…」

    「老公,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有一群人把我們抓了起來

    「小雅,阿然,我和你們拼了。」錘子哥聽到電話裡面的急促膽怯的嘶吼聲,原本暗淡的雙眸頓時殺氣四溢,猛然掙脫幾個小弟的束縛向瀟灑撞來。

    「再敢動一下,你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瀟灑彷彿背後張了眼睛,一個迴旋踢再次將錘子哥肥胖的身體踢在地上,隨即被幾個一臉羞愧的小弟抓住,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雅兒,大嫂…」倪俊傑神情顯得無比頹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眸瀰漫著一陣頹然的水幕,臉色異常蒼白,撕裂的咆哮:「錘子哥,是我對不起你!」

    「噗!」再次被架起來的錘子哥悲痛欲絕,吐出一口腥濃的鮮血,無比沮喪的搖了搖頭,看著瀟灑這個不算高大,卻讓人異常駭人的陰森背影說道:「俊傑,一切都是命,妥協吧!」

    倪俊傑看向瀟灑說道:「要怎麼樣你才可以放過錘子哥全家,命,我也可以給你!」

    瀟灑居高臨下,一邊向酒吧外走去,一邊說道:「和我一樣吧!卸下你的左手,為我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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