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冬傑三人的眼神一直凝視著這棵蒼天古松,周圍靜謐得只能感覺到颼颼冷風在山澗呼嘯帶著的一聲風聲,沿著松柏地帶的邊緣,的確空無一物,甚至連雜草也沒有半根,凌亂的碎石零星散落看不出什麼端倪,人影沒有,甚至連半個縱橫雪山之巔的飛禽走獸都不曾看到過,這個詭異的地方出奇的靜,陰柔的寒意直射心脾,讓人壓抑著氣氛,心理格外沉重。
瀟灑神情微稟,手中再次將地圖拿出來,環視著群山進行比較,神色越來越凝重,喃喃說道:「按照奶奶遺囑的第二件事情上說,這瀟家的祖籍就在西嶺雪山之巔,老松柏下脈靈之處,地方雖然找到,但是毫無提示,又該怎麼辦呢?既然她要我來,不會沒有任何線索吧?」
「哎呀,大家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嚴肅嘛,不就是一棵樹麼,有必要搞得這麼害怕?」侯三大大咧咧的說道,摸著凍得紅的鼻子,腳踏雪地,一個箭步就向松柏衝去。
「不要衝過去!」瀟灑臉色大變,身體同一時間已經縱出去,奇快無比,但是依舊遲了!
只見一陣粉紅色光芒從數間十米開外的地方突然迸射而出,侯三急下衝的身體猛然被彈開,一股絕強的力道下,竟是夾帶著一股狂傲不羈的氣勢,著實驚人,幸好後來居上的瀟灑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托在手中,堪堪劃出十米遠的距離才穩住身形。
「這下知道危險了吧?」瀟灑笑著將驚魂未定的侯三放下,點燃一支香煙,定定的凝視著詭異無比的松柏,整個氣氛顯得異常死寂,受過刺激的侯三好半晌才嘶吼出聲:「**,這地方真***有古怪,這麼玩下去,還不得把人玩死麼?」
玩?瀟灑的腦海中靈光一現,看著松柏樹腳下凌亂的石子,然後想到小時候竟然和奶奶玩的遊戲「六子沖」,這種小遊戲就是靠著兩方六顆石子,以二打一,看似簡單,卻也講求一個進可攻退可守,再聯想到剛才翩若驚鴻的粉紅之光,那種熟悉的感覺,正是擁有《帝師》的他才擁有的,這麼一聯想,的確與瀟家頗有淵源,無論是否抓住事情的關鍵,他都認為有必要一試,即使失敗,大不了再另尋他法。
心中打定主意以後,渾身一動,一股粉紅之色已經開始慢慢遍佈全身,在曾冬傑三人屏息凝視下,緩緩向松柏靠近。近了,已經在十米左右的位置,緩慢移動著腳步,瀟灑一喜,犀利的目光下,明顯能感覺到這個狹小的空間,劃過一道弱不可察的流動波紋,一種沐浴晨風的感覺讓他身上的粉紅之光迅流遍全身,在曾冬傑三人張口結舌的目睹下,眼眸中的瀟灑,已經渙散成一個粉紅色的光體,整個人影逐漸模糊,竟然在他全部沒入其中的時候,徹底消失在眼前,彷彿此時的瀟灑已經進入另外一個空間中,不由得大驚。
「冬子,你說瀟灑大哥會不會出事?」牛四的性格直,待人卻無比誠懇,當他對一個人信服的時候,就是徹徹底底的信服,從內心,甚至深入骨髓。
曾冬傑緊鎖眉頭,半晌才吁出一口氣,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會沒事吧?」
侯三剛才被瀟灑救下,心中心存感激,高傲自負的心中殘留著這個帶著儒雅笑容的邪氣男人,緊緊的拽著拳頭說道:「瀟灑大哥要是不出來,我叫我家老頭子派著戰鬥機把西嶺雪山之巔夷為平地也要把他救出來,雖然我侯慶城渾渾噩噩一輩子,至少也懂得什麼叫感恩。」
曾冬傑微微一怔,隨即帶著十足的邪笑說道:「你們知道嗎?雖然我們和他接觸的時間不長,卻改變了我們不少的性格。一個人格魅力那麼大的人,會輕易的死掉嗎?」
外面的三人憂心忡忡的擔心不已,而身處裡面的瀟灑則是夾帶著一絲隱約期盼的興奮,看著老樹盤根下,凌亂的棋子中,竟然在剎那間恢復棋局,瀟灑一陣邪笑,對於這種巧奪天工的不可思議並沒有多大震撼,盤坐在地上,就像小時候,帶著童真的甜甜微笑,凝視著那一頭,彷彿看到和藹可親的奶奶就在對面含笑不語的凝視著,呢喃道:「奶奶!」
話音剛完,棋局生變化,那頭稍大的石子突然移動,預示著這個小小陣法已經啟動,心中凜然,神情一稟,開始慢慢下子,並沒有太多花哨的技巧,既不講求圍棋的精妙,也不講究象棋的精確盤算,更沒有國際象棋那種大殺四方的靈動性,但是瀟灑卻格外認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陷入黑暗當中的西嶺雪峰彰顯著肆意的咆哮風聲,漫天飛舞的雪花已經讓曾冬傑幾人哆嗦成一團,好不容易扒出一些乾柴,卻猶如星星之火,除了能夠升起微弱火光以外,在大氣層下壓的惡劣氣候中,甚至感覺不到火苗的熱度。
而此時的瀟灑,則渾身是汗,熱嗎?不熱!冷嗎?也不能冷!只是一顆顆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不斷的向下低落,很快凝結成冰塊,眉毛上帶著寒霜,他的身體卻感覺不到冷意,棋子走得很慢,一方總共才六顆棋子,卻足足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局面上瀟灑還剩下一顆,對面還剩下半顆,顯然已經是輸的局面,但是他沒有放棄,因為『六子沖』的規則裡面,當對方剩下兩顆棋子,自己還剩下一顆棋子的時候,可以從中間『挑』,從而分出勝負,很簡單,但是中間卻充滿了玄妙,或者也是一個人生信念,學會什麼叫做咬定青山不放鬆。
瀟灑沒有放棄,在思索了半個小時以後,終於移動棋子,向前移動一小隔,對方很快做出反應,從左邊封堵著瀟灑的去路,瀟灑並不驚慌直直朝前落子,隨後的度越來越快,咋舌的度下,竟是看不清楚他手上的動作,半個小時匆匆劃過,瀟灑突然張狂一笑,有些石破驚天,看著最後勝利的局面,肆意說道:「奶奶,您終於輸了。出奇制勝,劍走偏鋒而無快不破,這就是克敵制勝的關鍵!接下來,您還有什麼驚喜送給孫兒呢?」
「轟隆隆!」雪峰之巔在瀟灑笑聲剛完的剎那,彷彿受到感應一般,不可思議的一陣顫抖,曾冬傑三人猛然心驚,同時站立起來,帶著震驚的神色,戒備的凝視著周圍的一切。只見喧騰的雪山出現大面子的崩塌,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濺起飛鴻,顯得格外駭人,大地還在不斷的抖動著,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腳步下已經無法站立,已經摔倒數次,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心中惶恐不安,被一種死亡籠罩的陰影揮之不去。
瀟灑佇立在原地,神色卻是格外輕鬆,強悍的定力下,身體隨著地面的顫抖而顛簸著身形,雙手抱在胸前,卻靜靜的凝視著松柏樹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似乎已在預料之中。
「轟隆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一道驚鴻破地而出,直衝天際,夾帶著一股強烈無比的撕裂聲,竟然讓地面恢復沉寂,在這個沉靜的夜晚,不但是位於雪峰之巔的瀟灑四人,就連雪山下大邑縣內無數居民察覺到這一奇觀。只見這粉紅色光芒四射開來,在浩瀚夜空下,映照著大地,顯得華光十色,突然迸射開來,帶起一股絢麗的色彩,揮灑在天際,所有人震驚不已,只見光線有規律的突然凝結,半晌在天空中殘留下一個大大的狂野而霸氣,囂張到了極限,一種君臨天下的狂傲不已,震懾著所有目睹這一切過程人群的心。
處在旋流之中的瀟灑更是震驚無比,不是因為天上的字體,而是因為剛才鬥棋的地方,突然一股流光躥入他的身體,迅在身體中流動,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而眼前則是突然出現了一塊深褐色石碑,妖異的色彩下,一片朦朧。
石碑完全佇立在瀟灑眼前,蹲下身體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上面竟然刻印著『瀟氏一族』四個充滿霸道的張狂大字,流光閃爍,更添張狂。
向下一看,震撼正在不斷加劇,上書:「唯我瀟氏族人可查,列祖列宗在上,爾等銘記——如若不枉一世英明,亦當遺臭萬年,或受萬人敬仰,或受後世唾棄。吾瀟氏一族起源於天地初開之時,炎黃二帝縱橫之間,有大道奇才,當得梟雄二字,如若不能逆天,亦當破天而出。往古博今,傲視天下,以玩轉天下為眾生信仰,不得投入宗教,不得墜入正道…」
越往下讀,瀟灑的心中更是震撼不已,隱約可查,瀟氏一族在他爺爺瀟定天開始才入世,當得下天下第一人的衛冕桂冠,而最近可查的數千年中,雖是籍籍無名,但是大隱隱與世所做出的豐功偉績,就是自負到可怕地步的瀟灑,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心中震懾的同時,背部的血紋身,海東青圖騰綻放著栩栩如生的光芒,竟然和石碑周邊那精美的海東青石雕在半空中交相輝映,形成一幅海東青破天圖,竟是將層層雲霧劃開的那種錯覺,邪氣凜然,而瀟灑已經不知不覺中微瞇著雙眼半懸在空中,當真有些像玄幻小說當中傳功的狗血情節,但是迥然不同的是,瀟灑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在逐漸地生著乎常人的變化,涉獵著那些古老的傳說,下一秒之間,一聲巨響傳來,情況再次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