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一個物競天擇的社會,瀟灑的行為,並非不理智。用一個還沒有省城三流幫會勢力的飛揚幫,對抗整個省城幫派,僅憑著手下三個戰鬥堂口,遠遠不夠,無異於以卵擊石。氣勢,向來是戰場上決定成敗的關鍵,瀟灑再自負,在這種存亡關頭,也只能破釜沉舟,但願收縮回來的雄鷹和御風不會太多遇到阻擊,能夠讓飛揚幫上下雞犬升天。
勝或者敗,只在這個充斥著血腥的夜晚,飛揚幫能否徹底在省城紮下腳跟,也在這個晚上。對於省城黑道勢力而言,僅僅是拔掉飛揚幫這個扎人的骨頭而已,而對于飛揚幫的所有人而已,這無疑是一場生存並亡的『聖戰』,勝者為王,敗者寇,亙古不變的定律。
「小鬼,南宮浮屠會浮出水面嗎?」瀟灑問道,雙足的前端已經站在天台的邊緣地帶,任憑狂捲的風潮吹襲著他的長,盡顯邪狂之氣,輕佻的眼眸已經變得有些低沉,凝視著黑暗的遠方,帶著一抹笑意,注意到一個細節的人會現,這個夜晚,瀟灑手中的香煙不曾斷過。
「不會!對於一個孤傲的人,瞧不起這種小角色。對於南宮浮屠而言,他要扮演的是一個陰謀家的角色,和你一樣,有著做梟雄的潛質。這樣一個有足夠能力自負的男人,豈會放低姿態,融入這群他根本就沒有正眼瞧過的下層貨色?」小鬼淡淡地說道,樓道下殺聲滔天的廝殺場面,對他沒有絲毫印象,在咆哮的夜風下,顯示出一種仙風道骨今誰有的氣質!
「如果有南宮浮屠,我們飛揚幫的勝算只有五五分,現在麼,七分?還是八分?」瀟灑帶著邪笑,神情一稟:「天剎,作為弒的王者,我相信你應該有保護好軍師的能力。飛揚幫的所有成員聽令,隨我殺出去,建立我們飛揚跋扈王朝的時機來了,誰會膽怯?殺——」
殺——一聲咆哮,伴隨著天際劃過的一道驚天響雷,大有撼動天地之勢,瀟灑寒目圓瞪,身上散著凜然邪氣,隨風飄灑的長,妖嬈著血色雙眸,仿若魔神降世。
《資治通鑒?隋紀煬帝大業九年》中說道:「玄感每戰,身先士卒,所向摧陷。」
身先士卒!瀟灑演繹的盡善盡美,手中提著一把足有一米多長的大開山刀,當其衝,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狂妄氣質,渲染著霸道的強勢,頓時讓所有在場飛揚幫的成員精神大振,第一次見到瀟灑和他們共同殺敵,那種充斥在內心深處的獸血,終於開始燃起熊熊的殺戮火焰,在劉阿八率先衝出大門,以霹靂符開道之後,所有人魚貫而出,展開了新的一輪撕殺,場面混亂至極,四處都是人影在不斷晃動。
嘶吼。咆哮。慘叫。砍殺。四種聲音匯聚在飛揚集團下方的街道四周,飛揚幫的成員,這群充滿野性的群狼,終於得到完全的釋放,撕開每一個裂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度,開始拉開這些省城黑道勢力的包圍圈,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小型的戰場,有人倒下,有人從血泊爬起來,有人殺死對手,有人倒在對手的手中,沒有什麼技巧可言,實力就是一切。
「噗…」正待瀟灑衝出大門的時候,瓢潑大雨已經唰唰而下,衝擊著地面,立即淋了他一個透心涼。抓住一個衝到他面前的一個傢伙,一刀捅進腹部,隨即踹飛,剛才有些被現實衝亂的情緒,瞬間冷靜下來,看著飛揚幫的兄弟一個個倒在被人圍攻的血泊之下,身影快在人群中躥著,嘶聲大喝:「所有人聽著,不要戀戰,保存體力,將整個戰局再行拉大,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我們天生的狼性,是要對自己對手群起而攻之,聽我命令!」
已經焦灼的撕殺場面中,瀟灑的歇斯底里,立即讓飛揚幫已經殺得昏天暗地缺乏思考能力的所有人反應過來,有的兄弟背上扛著男人,揮舞著手中的砍刀,有的兄弟早已遍體鱗傷,卻依舊拽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兄弟策馬狂奔——一時是兄弟,一輩子都是,誰也不拋棄誰!
多!人多得乎了瀟灑的想像。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邊已經再也沒有一個飛揚幫成員,全部被衝散,身上飛濺著鮮血,饒是他再厲害,不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已,身上幾道新添的傷口,讓他徹底憤怒,身上開始充斥著粉紅色的光芒,彰顯著妖異,帶起一陣恐駭的驚悚。
「殺了他,他就是飛揚幫的老大…」瀟灑身上的粉紅色光芒固然讓這些人感動驚恐,但是都是天生的亡命之徒,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局面當中,講究的只有誰拳頭硬,誰還顧得上這些?大喝一聲之下,竟然有上百人之多,朝著瀟灑圍攻而來。
雨水打濕著瀟灑的長,遮掩著額前,佇立在原地,微微低垂著腦袋,任憑著眉宇之間的長滴落著水滴,一股凌厲的寒意充斥下,血紅色的妖異雙眸,散著嗜血神光,背後的神俊的海東青血紋身,綻放著一股無比霸道的氣勢,彷彿要破體而出,「彭!」的一聲,上身的衣服完全炸開,露出雄健肌肉,所有人才看清楚,這個邪寐到近似墮落的男人身上,竟然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痕,讓這群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呆滯著腳步。下一刻,意識到瀟灑是真正最危險的這群人,如狼似虎一般,咆哮著衝了上來。
瀟灑動了,只見長飄逸飛揚,甩出一竄水珠,身體沒有任何花哨,直接提著沉重的步伐,迎面而上。咆哮一聲,似乎在宣洩著心中對倒下兄弟的緬懷和憤怒,橫掃千軍,一個不帶絲毫華麗,也沒有任何優美風逸的招式,已經攔腰將衝在最前面的數人斬殺在刀下。
身體在同一時間迸射而起,踹向一個癱軟倒地的人的下顎上,直直帶起三米的距離,重重砸在擁擠的人群當中,壓倒一大片。他在空中沒有做更多的停留,如電視裡面如來神掌那種詭異而華麗的招式一般,那把普通到極點的開山刀彷彿被附上強大的魔力,竟是拖手飛出,在空中絢起數朵寒光刀花,盛氣凌人的霸氣下,竟然神出鬼沒,一直順著他俯衝向前的身體,穿透數個男人的腹部,留下的只是一具具瞳孔急收縮著死不瞑目的屍體。
準確地接住刀,新的一輪殺戮繼續展開,瀟灑,用自己沖天的殺意,鼓舞著倖存下來的飛揚幫成員,收割著生命,踐踏著這片土地,傲視著蒼穹。
天空中飛過一隻振翅高飛地海東青,出陣陣嘶鳴,滴下一滴清澈悲壯之淚!
一頭嗜血的禿鷲俯身長吟,張開那鷹鉤般的長嘴,似是在妖泣著倒下的飛揚幫成員,一雙爪子直立在一根枝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飛揚幫成員,第一次沒有叼琢著屍,更像是一個守護神,叼起那片片落葉,遮掩著他們臨死前,依舊圓瞪著散著無限張狂的雙眸!
「軍師,讓我們也加入戰鬥吧!」一陣嗚咽著的聲音,在天台上響起,看著慘烈無比的局面,看著那一個個逗著她們,哄著她們,溺愛著她們的那群擁有著錚錚鐵骨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依然傲立著的身影,哭泣著堅強起來,暗影組的女人們,想要用手中那把匕,捍衛這個誓死效忠的幫派的尊嚴,甚至是以她們才剛剛含苞待放的生命為代價。
誓與飛揚幫共存亡,這是她們的信念,也是她們的信仰,更是她們這三年來的執著。
小鬼身形微微向後一頓,眼眸中,多了一股柔情,多了一股原本不屬於他的感動,渾身散著一股陰邪之氣,背後那詛咒之面上,象徵著戰爭和智慧的雅典娜女神,已經被充滿著怨念邪氣,以破壞和毀滅為信仰的地獄君王,死神一樣的撒旦完全壓抑,帶起一陣璀璨炫目的精光,竟是承受不住這強大的怨念,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臉上卻帶著笑意,妖異。冷徹心脾。
「軍師…」暗影組急切嬌呼,三軍潰敗,主將先倒,不由得想起那個病死與五丈原,擁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諸葛孔明,那個有著如神一樣的智慧來,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天剎矗立在旁邊,身體早已瑟瑟顫抖,保護瀟灑,就是他從走出監獄以來的承諾和使命,而三年後的今天,遭次強敵,他卻只能無動於衷,而瀟灑讓他保護的小鬼又遭受此番病狀,哪還能壓抑得住沖天暴戾,跪地,雙拳擊實,竟是將那鋼筋水泥混合而成的地板轟出兩個洞來,潺溢著鮮血的雙手,非但沒有讓他感覺到痛苦,反倒是一種釋放的解脫。
「我沒事,老毛病了!」小鬼微微推開幾個暗影組成員的牽扶,帶著一臉從容笑意,說道:「一切聽從瀟灑哥的吩咐行事,就是我們的天職,切莫亂了我們的方寸。天剎,我現在命令你取下二十個幫會老大的級,否則我將以飛揚幫軍師的身份將你踢出飛揚幫,能否做到?」
「我去!」天剎簡短的回答道,身體縱身一躍,已經消失在黑暗盡頭。
小鬼抹過嘴角鮮血,掐指一算,不由得大驚失色,第一次帶著急促的聲音說道:「不好,有強敵來犯,暗影組成員,迅通知瀟灑哥,將所有人退回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同時通知殺魂、殺魄、殺星三堂主力,就是用飛,也要在半個小時內給我飛回來救援,去!」
在小鬼話音剛完之時,街道四處,橫溢出上千聲音,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佇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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