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月沒有詫異,也沒有問為什麼,甚至沒有說過一聲謝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瀟灑卻是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自嘲道:「***,要是每天都這麼挨下去,這身子骨能不能遭受得住還是一回事,這放血,估摸著再來上兩次,我就得真的倒下了。」
「轟!」話剛說完,早已承受不住失血過多的瀟灑已經軟倒在地,羅三月一把將他接在手裡,臉色淡然地說道:「沒想到,除了我這個人不要命,還有人比我更不要命的人。瀟灑,你放心,只要能夠讓我手刃仇人,謝謝這兩個字,這輩子我只對你說一次。」
夜色闌珊,蠟燭的光芒顯得虛無飄渺,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在這黑漆漆的夜晚哀聲惋歎,這個在山澗深處孤零零的房子中,羅三月正在包紮瀟灑身體,手法不夠嫻熟,也不夠輕緩,瀟灑知道自己是在疼痛中清醒過來的,看著沒有正眼看過自己,還在依舊細緻的清理著自己傷口的羅三月淡淡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今天晚上宰幾個人?」
「興趣不重要,只要是人,我都殺!」羅三月清理完傷口說道。
「有手機麼,我打個電話叫人來接我們。」瀟灑說道,羅三月沒有猶豫,直接把手機遞給他,撥通號碼,很快便接通,那頭喧嘩而吵鬧,過了半分鐘才聽到那頭說道:「瀟灑哥!」
「楊恩鑒,你現在在什麼地方?」瀟灑問道。
那頭的楊恩鑒嘿嘿一笑:「瀟灑哥,我們正在討論拿下的場子該怎麼經營才能夠達到最佳斂財的目的,沒有想到我們金錢堂的兄弟大部分父母都是經商的,個個都有頭腦,現在基本上已經確定出主要方案來,只是一些細節問題還在互相爭執不休!」
「騰下你手上的事情,找輛車來,我在藍顏別墅區的路上等你。」瀟灑細下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最好帶幾個殺魂堂的兄弟過來,現在正值多事之秋,指不定哪個王八蛋看我們飛揚幫的人不順眼暗下殺手,還有,叫所有人都小心點,瘟神幫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
「好的,十分鐘以後就到!」楊恩鑒不加推辭,已經掛掉電話。
「看來我的選擇的人還不錯,雖然你現在能力實在不怎麼樣,但是難得的能夠讓人有種心悅誠服的感覺,就算是用天生的領導者也不為過,至少我的這麼認為的。」羅三月待到瀟灑把話通完後才適時說道,撲滅蠟燭,挽著他的手就向外面走去。
瀟灑看著他一副極其認真的模樣,跟上次見到的那個拍馬溜須的羅三月形成的強烈反差還真的有點不適應,調笑地說道:「我說,你丫的能不能輕鬆點,搞得我好想是一頭能吃人的老虎一樣,用得著這麼嚴肅麼?對了,你剛才的那番話,算不算是在拍我這個老大的馬屁?」
羅三月不可置否,笑著說道:「我只有對自己看著順眼的人拍馬屁。」
山路崎嶇狹窄,夜色籠罩著,恰好月黑風高,根本辨別不出哪裡才能下腳,兩人走在山澗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氣氛倒還是顯得和諧,只是在半山腰的時候卻不得不駐留下來。兩人眼前站著四個黑衣人,個頭都在一米八左右,手中提著一把明晃晃的砍刀,肆無忌憚凝視著瀟灑二人,渾身的氣勢完全收斂,看不出任何殺機,但是在這種原本就詭異的地方,出現這四個帶著砍刀蒙著腦袋的男人,若是還不知道對像想做什麼,那豈不是真的是愣頭青?
「你還能不能殺人?」羅三月淡淡的問道,這種場面,他經歷得不少,至少這兩年的時間來,幾乎每一周都得經受這種『洗禮』,只不過是從最先開始被對方蹂躪,轉變為自己蹂躪對方而已,人,他沒有殺過,他殺的只是一群禽獸不如的畜生而已。
瀟灑放開他的手,獨自站立著,匕在手中格外顯眼,匕身閃爍的寒光映照在他妖異的血眸上,泛起一陣輕佻紈褲的氣質,隨著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樸質臉蛋,更加增添幾分邪氣,看向羅三月說道:「做小弟的沒死之間,做老大的如果先掛了,豈不是有些丟人?」
羅三月沉默下來,從那件白色孝衣上抽出一把軍刀,瀟灑在中**刀網上看到過,這把型號為傘兵的軍刀雖然價格不是太貴,但是卻極其難以尋覓,開著一條割繩鉤,若是一刀刺進人的小腹,往外一拉,定能把五臟六腑都能拖出來,這種東西實在是混黑道最喜歡的玩意兒,看著這款比高鋼還要堅硬的匕,心裡升起一種驚艷的感覺,喃喃道:「好傢伙,居然連這個難搞的東西都搞到了,三月,等過了這坎,也給我來一把怎麼樣?」
「沒問題,為了宰這些兔崽子,我幾乎把所有工資都花費到這上頭,要錢沒有,別說要刀,就算是五四手槍我也有。」羅三月目露凶光,凝視著這四個始終沒有說話的黑衣人沉聲說道:「但是我們目前必須得把這關過了再說,不要忘記,你還答應過要幫我報仇的。」
「哼,吳文舉的狗命我是取定了!」瀟灑臉色一變,身體猛然展開,毫無花哨的直直向黑衣人衝去,就算羅三月知道他那身觸目驚心的傷痕,此時看到他快無比的身形難免也多了些錯愕,嘴角陰森的冷漠更加深沉,第一時間快步跟上。
兩人一左一右向最邊上的兩個黑衣人同時攻擊,兩把閃爍著寒光的匕在夜色下顯得格外妖異。四個黑衣人動了,邊上的兩個黑衣人同時向中間靠攏,在中間的兩個黑衣人卻無比默契的從中間向兩側同時跨出兩大步,揮著手中砍刀劈頭就向二人砍來。
瀟灑渾身一震,忍受著身體劇烈疼痛強行壓制住向前的身體,猛然一蹲,半匍匐在地上向前一滾,朝著那人的腳下猛然刺去。那人也不進攻,迅向後飛退,正當瀟灑追趕的時候,只感覺眼前一花,剛剛側身轉移到羅三月那邊的那個黑衣人已經迎了上來,依然是一個向頭猛劈的動作,看似簡單,卻有著致命的恐怖殺傷力。
瀟灑心裡暗罵這四個傢伙狡猾,身體不得已只能再次向後退,對方卻依然不肯追趕,就像戲弄他一般根本不給他下手或者攻破他們簡單而默契配合的機會。
身體猛退三米,雙腿上橫溢的鮮血已經讓他的整個身體越來越軟,連絲毫站立的力氣也沒有,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正在這個時候,羅三月也幾乎被同樣的方式硬生生給逼了回來,只不過他的刀芒上帶著一片血跡,鮮血還在緩緩而流。
「怎麼樣,還能扛得住麼?」羅三月冷聲問道,身上的陰戾氣息實在有些駭人:「這四個人不怎麼厲害,但是他們的配合實在太過默契,想必一定是吳文舉那個雜種專門培養出來的,我們必須向一個各個擊破的辦法,否則你的身體吃不消。」
「媽的,老子還不信就在陰溝裡翻船了,我靠。」瀟灑大罵一句,卻不得不承認這四個傢伙的默契還不是一般的強,那四人也沒有追擊,依然是並排著站在山坡上冷酷的提著砍刀,擺明了就想玩死他們二人,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乾脆一**坐在地上,雙手抓住泥土,做著和無賴有得一拼的模樣說道:「***,我還真不相信我一直坐在這裡他們就不來宰我了,老子倒要看看誰比誰橫,操,跟我玩心理戰術,我鳥誰?」
羅三月臉色淡漠:「這個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一定等不了多久,但是他們的配合的確到位,無論我們從哪個角度攻擊,他們都能做到尾呼應,要想找到一個突破口的確太難,況且你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就更沒有可能了。但是就算是死,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吧?想想用什麼辦法來迷惑他們的視線,或者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吧,我才不相信有什麼銅牆鐵壁。」
「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瀟灑眼神裡閃過一絲精光,抓著手中的泥土靈機一動,手中的土粒居然沒有潮濕,呈粉末狀,心裡一陣激動,站起身來一陣邪笑,附在羅三月的耳旁低語一陣,羅三月聞聲一聽,不由得露出一個『很強很邪惡』的眼神,會心的點了點頭。
兩人不由分說的再次迎上去,如出一轍的攻擊方式,而四個黑衣人則依然是同樣的攻防兼備。再次倒地的瀟灑依舊沒有後退,右手抄著匕悍然而上,那黑衣人或許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用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咧著嘴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睜大著瞳孔全力揮下手中砍刀。
「笑,笑你媽的逼。」瀟灑大罵一聲,左手早就準備好的泥土隨即揮灑而出,身體快向後一躲,刀勢已經用盡,而那黑衣人則是悶叫一聲,搖著腦袋下意識用手去清理眼睛。
瀟灑輕身直上,再次露出的神色充滿暴戾,對著那人喉嚨全力一擊,「嗤!」同一時間,幾乎用同樣辦法殺掉兩人的瀟灑和羅三月相似一笑,同時向後飛退。
在那剩下兩個已經不能夠完全保持沉靜的黑衣人微微錯愕中,二人再次攻擊上去,瀟灑左手一撒,對峙的黑衣人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眸:「**的垃圾,老子陰人會用同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