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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冥妖先鋒 文 / 游兮

    淩亂秋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雖然還沒發現什麼空間波動的區域,但卻發現了一些奇異的力量感應,這感應來自青山之間的深淵……

    淩亂秋站在山道上,隔著茂密的樹林往下探去,看不到底,但奇異的感應就是從這深淵不停傳出的。

    淩亂秋仰首看看旁邊那座缺了一邊的山,那是上次泓天來帶領叛逃高階入侵時留下的,謫帝肯定就在那裡等著自己,這樣的話……

    他看著深淵,腦中浮起一個大膽的念頭。

    深淵一望不見底,但是根據淩亂秋對高階區的認識,既然驚夢天的空間一直無法感應到,那應該就隱藏在探測不到的地方,整個驚夢天唯一無法探察的就是這一帶的深淵,就像高階墓地的黑洞一般,不管多少力量進入都無法探到底。

    淩亂秋想到這裡,不再猶豫,一個縱身,從山道密林中衝出,朝那深淵落去。

    耳邊風聲呼呼,淩亂秋只覺身下寒氣越來越重,心中開始有些惴惴不安,不斷提起氣勁,控制著急落而下的身形,眸子也緊緊盯著下方,生怕突然出現巨石或者大海,若撞上可不得了。

    就在這時,他發現渾身上下竟然搜刮不到半點氣勁,身形開始由剛才有控制的下落改為失控的墜落。

    他忍不住失聲驚叫起來,但四週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回應,他徹底墜了下去。

    就在他開始絕望時,漆黑之中突然一道亮光閃出,波動迅速掠過他的心。

    淩亂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迅速作出反應,雙手一拍,剛才已經完全消失的力量,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

    的一聲,突然一道光門打開了,他也同時被光門打開後出現的巨大吸力,給吸了進去。

    「蓬!」淩亂秋很狼狽的摔在地上,摸著冰涼的地面,他雖然痛,但心裡總算踏實許多,畢竟這裡再差也比在未知深淵裡不停往下掉來的好。

    不過有點不好的是,這裡依舊一片漆黑。

    淩亂秋全身酸疼的站了起來,站在這同樣一片漆黑的地方,卻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覺,他原地轉了一圈,又跺了跺腳,跺腳的回聲傳遍四周。

    突然間,他明白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了,身形提起,朝某個方向迅速掠去。

    許久之後,開始出現一點光了,他心中狂喜,知道自己沒有猜錯,果然是這裡,再往前飛掠,終於那一點光源到了,四周有了光亮。

    這裡就是尚離天的地下宮殿,當日他與司徒唐曾從尚離宮進入這個宮殿,到達這個光源處就未再往前走,沒想到那邊一端居然連著驚夢天的深淵。

    雖然有些不明白高階區的空間結構,但對他來說,這樣等於解決了最大的難題,直接繞過冥妖軍團可能的前進路線,從地下宮殿進入高階區上層,若是經由迷蝶天,更可以直達下界各大天。

    他迅速穿過那個洞口,來到高階墓地,出乎意料的是高階墓地似乎被人修整過了,原本東倒西歪的墓碑已經全部立好排好,而中間那個立著泓天來的墓碑則格外的新,凸起的墳頭更似預示著什麼。

    淩亂秋這一看便傻了,泓天來不是在冥妖界嗎?他說他去阻止冥妖界毀去冥界之河,現在看來肯定是失敗了。

    但就算失敗,他也不可能回到這裡給自己立碑吧!到底是誰做的?

    他疑問滿腹,但四處看了看,也看不出能夠解答疑問的地方,遂決定還是先把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做完。

    他剛要轉身離去,忽又想起泓天來曾救過自己,當下微微一躬身,心中暗念:如果您真是為了修真界才墜入冥妖界,那我代表所有修真界的修真者,對您表示謝意。

    雖他心知泓天來對這種謝意肯定不屑一顧,但他也不知道,這位修真界的傳奇高手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飛出黑洞,淩亂秋正準備進入萍海天,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整個修真界一陣劇顫,包括他這個處在黑洞之中的人都能感覺到。

    修真界正在發生一些奇妙的事情,淩亂秋剛穩住心神,忽然黑洞似是產生一陣扭曲,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往外擠了出去。

    他知道修真界高階區的空間體系,因為外力而開始扭曲,但現在正是進入萍海天的關鍵,如果就這麼被擠了出去,那可能也代表著再也不能進去了,他頂住壓力,拚命往裡擠去。

    他低估了空間力量的厲害,黑洞中一股強大的能量在流轉,他在其中似乎都被擠壓得變形,他放棄了繼續闖入萍海天的念頭,正要往回退,這才發現身體已經捲入空間洪流中,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控制。

    剛要忍不住大叫,忽然天地一陣顛倒,黑洞猛的旋轉起來,他堵在其中,一股股窒息感湧上,就在這時,四周猛的一鬆,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彈飛出去。

    四周猛的一亮,身子一輕,他知道脫離黑洞了,趕忙睜眼,只見入眼皆是懸崖峭壁,山巒疊嶂,這裡竟然是以前曾來過的地方,但卻說不出是哪裡。

    因為雖然山仍是山,但整層天都籠罩著特別的氣氛,尤其一層層的綠光正在慢慢覆蓋整層天,空氣中還有怪異的味道。

    淩亂秋心中犯疑,這裡肯定還是高階區,但是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光芒,而且好像要將整個天都蓋住。

    一邊想,他一邊朝空中飛掠而去,長天之中,竟是一片綠霧湧起,淩亂秋功聚雙目,目透綠霧,終於看清前方的景色,竟然是萍海天!遠處正是那高聳不屈的塔不拉山,象徵著夜家數百年的家族史。

    空間異動將他不自覺的捲入了萍海天,只是不知道這綠霧是從哪裡來的?

    他飛速朝塔不拉山掠去,心中突然閃過一念,暗道:剛才謫帝曾提到過綠毒,難道這個綠霧就是綠毒?

    但自己處在這綠霧之中,似乎並無任何毒性可言,更別說是謬慕識所描述的那麼恐怖了。

    很快的,他來到那懸崖峭壁邊,橫向飛移往上一折,朝塔不拉山峰頂飛去,這是萍海天的最高峰,足以看清整座天內發生的事,綠色霧氣雖然在蔓延,但到頂端已經比較稀薄了,所以能見度大大提高。

    淩亂秋一口氣提上,週身氣勁如水流動,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到了塔不拉山的峰頂。

    這裡是塔不拉山的後山,四處荒涼,夜家的人馬大都駐紮在後方,這中間其實也有守衛,只是淩亂秋被黑洞旋出時便落在這個大後方,所以此時即便到了峰頂也沒什麼人知道。

    他極目遠眺,遠處天邊蒼白,沒有被綠霧染到,但近前卻是綠霧瀰漫,尤其峰頂以下的一段,更是濃烈到無法視物的地步,以淩亂秋的修為,竟然也不能透過這綠霧,那便可知這綠霧的確不是普通東西了。

    淩亂秋看著四周,認了一下方向,知道夜家以及其他家族群落都分佈在山的另一面,但其中都是懸崖陡壁,許多地方根本無法通過,他雖然可以任意飛掠,但是再往上空氣稀薄無比,以他的能力也無法直接從最高處跨越。

    看綠霧的分佈程度,正是從前方傳來的,看來一定是那邊有了些變化,否則也不會這樣。

    淩亂秋心中猜忖四周狀況,身形朝下滑去,落在下面一處陡崖平台上,接著再幾個起落,往裡面而去。

    果然,順著山路,他看見前方山石掩映處的幾棟建築,四周靜寂無聲,蒼勁的古樹盤根錯節的長在山崖邊緣,如果沒人說,肯定以為這裡只是人間界什麼地方的普通人家。

    淩亂秋顧不得觀看四周景色,一勁往裡跑,目前能最快到達前方綠霧密集處的方法,就是橫穿夜家,只是夜家地盤極大,他雖然看見了屋子,但距離前山還是很遠。

    過了這幾個屋子,淩亂秋又迅速往下飛掠,幾個起落後,終於看見夜家的主建築群,一棟連著一棟,鱗次櫛比,說不出的恢宏壯觀。

    淩亂秋曾來過,知道這裡已經是夜家的腹部了,但四處看去卻一個人都沒,可想而知,所有兵力都在前方作戰,但奇怪的是大戰還未開始,否則這萍海天內怎會一點殺氣都沒?

    以淩亂秋的修為,不可能察覺不到前方的力量氣息,但現在的確一點都沒有。

    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這綠霧已將所有殺氣與氣息隱藏起來。

    淩亂秋邊加快速度,邊提防可能會面對的攻擊,但偌大的夜家竟然見不到半個人。

    整個夜家建在山上,隨著淩亂秋不斷往下,地勢越來越矮,綠霧也由淡轉濃,慢慢的他也被覆蓋在其中。

    這時,前方一道亮光閃出,幾下清脆的兵刃交鳴聲傳出,他精神大振,朝前衝去,終於看清夜家門口正有一群人分成三堆打在一起,旁邊還站了不少人。

    其他那些人也聚精會神看著這三堆人戰鬥,沒留意到後面有人來,且這裡綠霧已算是比較大的了,大家面對面站著也只是勉強可以視物而已。

    淩亂秋大搖大擺的走到人群邊上,就在這時,那三堆正在戰鬥的人中,其中一個暴喝一聲,接著一團白光炸開,悶哼聲傳出,兩人一觸之下即分。

    這邊眾人頓時歡呼起來,淩亂秋看清了那獲勝之人正是夜龍迎,而與他對戰的則是個身著金色鎧甲的妖人武士,看樣子還有些眼熟,似乎正是以前被淩亂秋震散的金甲六煞之一。

    他不由一怔,怎麼是他們打起來了?冥妖界的其他人呢?

    他正要再看,忽然聽夜龍迎道:「停手!我們這邊勝負已分,你們這些畜生立刻滾出萍海天。」綠色霧氣越發濃重,對面黑暗處忽然走出好幾個黑衣人,淩亂秋一眼掃去,便知道正是冥皇手下的黑衣武士,之前也曾奉命攔截過自己,只是被自己的火界咒燒成一團亂。

    這些人不是關鍵,可是他們怎麼會在萍海天的?其他人呢?

    夜龍迎顯然是萍海天防護力量的首領,此時一舉手中的劍,冷聲道:「如若不遵從,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說著,他一揮手,後面家族力量就要往前衝殺過去。

    此時,一團紫光猛的爆出,剛才還站在場中昂首怒喝的夜龍迎蓬的一聲,如一團柔棉般軟倒下去,連半點過程都沒有。

    後面正要往前衝的人全部停住了,目光有的盯在夜龍迎身上,有的則盯在對面的黑暗處,夜龍迎勉強用劍撐住地,這才沒有當場倒地,眸中爆出寒光,盯著一片綠霧中的冥妖軍團,寒聲道:「來者何人?竟偷襲我!」眾人啞口,淩亂秋眉頭一皺,看著黑暗處,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湧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影子掠了出來,冷冷的道:「奉靈界之命,踏平這裡。」說著,後面的綠霧中傳出厲吼怒喝聲,顯然大批冥妖軍團已經調集到了,眾人的目光都盯著這個淡淡的影子,大概是等他下令。

    夜家是萍海天家族力量的代表,也是整個高階區一直未被侵襲的領域,自然就有他們的過人之處,不但有數不清的前人高手,且三大仙使之一的夜風寒就是出自這裡,他可以隨意為了家族而出手,所以這是修真界內最強大的力量,就連強悍如泓天來都不敢隨意招惹。

    但不知為何,這次冥妖軍團居然會直取夜家,而且看情況,冥皇與妖帝還未出現。

    綠霧持續往四周蔓延,但這裡卻靜的讓人害怕!

    冥妖軍團在等這個淡淡的人影發令,而夜龍迎卻毫不畏懼的看著這人,在如此劣勢之下還有此態度,令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否是有什麼圈套?

    那淡淡的人影大概也是在考慮這個問題,所以一直沒有出聲。

    淩亂秋躲在人群中,看著這個淡淡的人影,心中卻浮起萬般愁緒。

    終於,那淡淡的人影似是斟酌完畢,輕叱一聲,道:「所有先鋒聽令……殺!」殺字一出,黑暗之中無數條黑影便往外衝了出去,各種色彩的光芒也緩緩升出,殺氣頓時瀰漫了這個古老的家族!

    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叫道:「慢!」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冥妖先鋒似是被什麼觸動了,全部停住腳步,大吃一驚的朝發聲處看去,包括那淡淡的影子,星眸也瞪大,循聲看去。

    淩亂秋走出人群,深深看了那淡淡的人影一眼,又掃了掃這邊衝在最前面的金甲武士與黑衣武士,道:「這裡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全部退出去!」「淩亂秋!」這一聲暴喝傳出,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氣,那些沒有看清前方而蠢蠢欲動的冥妖軍團其他人員,也全部停止了動作,呆看著那在冥妖界已經跟三皇二帝一靈同一個級別的人物。

    自他跟燕依依兩人連連擋住冥妖界三大絕世高手,又成功逃出通天城的閉天罩後,「淩亂秋」三個字的威力,就已經不遜任何一位絕世高手了。

    綠霧之中,淩亂秋一身黑衣,俊美的面龐上現著複雜的神色,高大修長的身材卻格外飄忽。

    他的目光環繞眾人一圈後,最終定在那淡淡的人影上,道:「冥皇、妖帝去哪了?」那淡淡的人影似是呆住了,好一會才冷冷答道:「為什麼要告訴你?」

    淩亂秋一呆,苦笑一下,柔聲道:「諾兒……難道你不認識大哥了嗎?」那淡淡的人影猛的顫動起來,四周眾人皆用奇怪的神色看著他們,都沒想到這兩人居然認識。

    終於,那淡淡的人影不再顫動,綠霧中那身影越來越淡,淡到幾乎看不見,突然一個冰冷無比的聲音道:「我不認識你!」說完,一道紫光爆射而出,朝淩亂秋當先攻去。

    淩亂秋從她剛開口說第一句話時,就聽出了這人是諾兒,沒想到她居然會作為冥妖軍團的先鋒首領,所以這才趕忙喝止,此時見到紫光閃起,知道剛才夜龍迎被一擊而敗正是她下的手,心中驚詫,同時腳下一錯,身形飄起,躲開紫光。

    但那紫光卻似有靈性般,在空中一折,尾隨淩亂秋而去。

    淩亂秋被逼無奈只好再次閃避,口中輕歎道:「諾兒,停手吧……」他越是說,紫光追得越急,淩亂秋也有些應付不過來了,顧不上說話,腳下一點,正要朝邊上閃去,突然綠霧之中,那抹淡淡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閃了出來,手掌如玉,卻帶著淩厲的掌風,一掌拍在他身上。

    淩亂秋沒料到諾兒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且從剛才出現到現在他都沒有動手的念頭,畢竟他對諾兒的內疚感遠遠大過其他,尤其在冥妖界時說的那些話,他知道如果諾兒聽到,將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原來是暗影冥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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