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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驚夢驚變 文 / 游兮

    九藝眾人很奇怪他們為何會突然折返回來,顏雪更是專注的看著浮素,見她殘廢成這樣,眸中一片不忍……

    眾人接近,那個金黃色衣服的人也露出了面目,果然如鳳羅裳所描述的那般瘦瘦高高,面貌毫無特殊之處,旁邊的兩人就比較恐怖了,鹿宗盛肢體不全,浮素只有一半身體,令人不得不驚異這兩人頑強的生命力。

    除了這三人外,剛才姜容歌等五人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八人停下身來,那個瘦高的人先是掃了一眼鳳羅裳,然後看到凌亂秋,微微一笑,道:「打擾諸位了,不過我有點事情想詢問一下。」說著,眼光就定在了凌亂秋身上。

    凌亂秋暗歎一聲,知道十有**是衝著自己來的,眸子一瞟雍憐思,雍憐思眸中射出複雜無比的光芒,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顏雪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同了,道:「你是什麼人?」

    這個瘦高的人含笑道:「顏雪,我們以前應該見過,如果你不介意我喊出你以前的名字的話……」

    顏雪忙道:「不用了,我只是顏雪,告訴我你們的目的。」

    那瘦高的人掃視眾人一眼,道:「我的目的跟他們一樣,也是為了明王根本咒。」說著,指了指鹿宗盛與浮素,道:「他們兩人就是證實明王根本咒出世的人,但東西現在在哪,就沒人知道了。」

    眾人心中同時咯登一下。

    一直以來許多人都在爭奪明王根本咒,但是對於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每個人都知道這種奇珍異寶絕對不是爭奪而得到的,就連東西在哪裡都沒看到,他們是不會傻到去為了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你爭我奪的。

    但是現在,這人親口證實了明王根本咒的確存在並出世的消息,那就又有了不同的意義。

    剛才與高階過招的孤崖子首先忍不住道:「既然沒人知道,那麼又能如何證明?」

    那瘦高的人道:「因為他們親眼見過了,是他們將東西取出的,但卻被另外一人得手了。」

    顏雪忽然道:「浮素的實力我是知道的,這個人應該也不差,世間應該沒多少人能在他們的聯手下搶走東西吧?」

    瘦高的人忽然笑道:「一樣東西,兩個人,你們說該怎麼分?」

    眾人都明白了他話中的涵義,瘦高的人繼續道:「所以便宜都被第三個人佔去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夜濟忽然道:「這些你告訴我們做什麼?」

    瘦高的人掃了掃鹿宗盛與浮素,又看了看面前眾人,凌亂秋只覺得那人在自己身上停留的目光最長,就在他心裡緊張的要承受不住時,那人終於道:「我只是想跟諸位說一下,並不是我們無理取鬧,實在是東西過於重要。

    「現在人已經找到,我們絕不會再來騷擾歡喜宮及九藝,對於我們之前曾對貴宮的得罪之處,我們承諾,如果將來有一天貴宮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者需要什麼幫助,我們將盡全力來幫助你們。」說完,深深的一個鞠躬。

    後面的五人,包括姜容歌、謬子弦在內,全部跟著這個瘦高的人一起鞠躬。

    眾人均驚呆了,誰都沒曾想到他們重新折回居然是來道歉的,而且還承諾一個幫助,這對於這些前代高階來說,幾乎是已經做到極致了。

    顏雪更加知道這些人身份的不一般,呼吸略顯急促,道:「難道這樣一個道歉,就可以把你們對於歡喜宮和歡喜城的所作所為抹去嗎?」

    法約爾也冷哼一聲,道:「我們九藝有足夠的實力保障自身,不需要你們插手!」

    那瘦高的人風度極好,毫不在意的道:「不管如何,這是我們所能做到的承諾,以及最大限度的致歉了。」說著,語音一頓,道:「我們必須要走了。」

    說完,手一揮,人已經往回掠去,走前看似無意的深深的看了凌亂秋一眼。

    凌亂秋心中雖然詫異為何沒找自己,但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其他諸人也沒人阻攔他們,這些人來去如風,轉眼便消失了。

    法約爾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道:「那兩人是不是被控制住了?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眾人默然,剛才那人透露出的資訊實在太讓人心動了,明王根本咒出世了,它會在哪裡呢?

    歡喜宮上的一場小插曲結束了,明王根本咒的出現也已被確認是事實,全修真界的人開始瘋狂了。

    修真界所有功法的源頭,都可以追溯到明王根本咒,他們都知道,得到這明王根本咒意味著什麼,但他們也都知道,這種東西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拿到的了,但是畢竟還有希望。

    原本死氣沉沉的修真界,一下子似乎青春了很多,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精神,交換著各自的資訊。

    凌亂秋走在街上,看著這些變化,心中默然,雍憐思跟在後面輕笑道:「這些麻木的修真者,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但也不想想,這些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凌亂秋看了她一眼,道:「不是有人說過麼?人活著最重要的是等待與希望。現在他們有了這些,當然就不同了。」

    雍憐思微笑道:「話是不錯,不過也是自欺欺人而已。」

    凌亂秋不置可否,他們現在正準備離開歡喜城。

    經過與高階的對峙之後,九藝的氣氛變得出奇的凝重,各人心中似乎都有著不一樣的想法,而就在這時,無間的冷五忽然在天笑谷有了消息,同為天笑谷三人,關係也是最好的李向陽與孤崖子,匆匆趕了回去。

    凌亂秋也趁機找了藉口溜了出來,不過基本上九藝同盟已經形成,現在就差具體操作了。這方面他相信法約爾會做好的。

    郝色等其他人,早在凌亂秋的授意之下離開了歡喜城,凌亂秋是希望他們能去天絕谷,這樣即便出事也可以照顧到。

    但郝色那顆「年輕」而又「好動」的心,哪肯待在天絕谷那麼無聊的地方,所以在跟凌亂秋一番討論後,他回到了自由天,理由當然是準備迎接仙使的考核。

    凌亂秋跟雍憐思反倒落在了最後,凌亂秋有些拿不定主意去哪裡,但離開這裡是肯定的,所以帶著雍憐思晃悠悠的朝城外走去。

    雍憐思道:「我們現在去哪?」

    凌亂秋沉吟片刻,道:「你準備跟我到什麼時候?」

    雍憐思微笑道:「你說呢?」

    凌亂秋好奇的看著她,道:「我知道你跟著我肯定不是跟班這麼簡單,但是我也很奇怪,你這麼一直跟著我,難道戰天就放心麼?暗階那邊就不需要你了?」

    雍憐思道:「聖主當然會相信我在任何時候都會有自保的能力,至於暗階嘛,能人多了,我可以暫時休息。」

    凌亂秋道:「好,你跟著我也經歷了很多,我想問問,如果冥妖界突破了高階的防守,全面進入修真界,作為暗階的話,會選擇什麼態度?」

    雍憐思沉吟一下,道:「好吧,我很坦白的告訴你,暗階需要的是生存空間與地位,所以冥妖界的處境我們完全能理解。目前我也無法確定我們所應有的態度。」

    凌亂秋皺眉道:「難道需要自己的空間,就得把對方趕盡殺絕?這修真界絕大多數都是光明階的,難道你們要把所有的全部殺掉?」

    雍憐思忽然嫣然一笑,道:「擎日天現在不是很好麼?捕手公會的幾個老大都還活著,你見他們出來說過什麼麼?」

    凌亂秋頓時無語,但是一想到如果光明階倒了,那麼這些所有的修真者都會被清掉,就……

    雍憐思歎道:「別天真了,死亡在這裡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你要知道,當初光明階一統修真界時,這種事情幹得並不少。現在關鍵的問題並不是這個,而是……」

    凌亂秋一呆,難道還有比死亡更關鍵的?當下問道:「是什麼?」

    雍憐思道:「冥妖界到來後的副作用。光明階不允許冥妖界進入,肯定有更加重要的原因,比如對於修真界這個大空間體系的影響。如果這個影響很大,不用說,我們也會站在光明階這邊,一起抵抗冥妖界的。」

    凌亂秋道:「什麼意思?」

    雍憐思道:「如果這個大空間體系毀了,那就代表修真界不存在了,就像是三個小孩搶地方住,老大住的好,老二、老三沒地方住,當然要一起把老大趕走,但是如果老三給這個屋子帶來的是毀滅,那麼老大、老二當然要一起趕走老三了,尤其現在老二已經在這裡佔了一個角落。」

    她略一頓,續道:「更主要的是……修真界的毀滅,可能也會對其他幾界產生災難性的毀滅。」

    凌亂秋這下傻了,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當雍憐思說出來時,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道:「這麼說,你們也是反抗冥妖界的?」

    雍憐思搖頭道:「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之前聖主停止進攻修真界高階區,其實已經是放了光明階一馬。」

    凌亂秋點點頭,道:「走,我們回高階區去。」

    雍憐思似乎並不奇怪他的選擇,笑道:「現在去還來得及麼?」

    凌亂秋道:「高階沒有這麼弱。」話雖這麼說,但腳下明顯加快速度了。

    雍憐思也緊跟在後面。

    雖然他們是從淒涼山谷直接到了歡喜天,但現在他們卻無法直接回去,必經的路當然是通過自由天,經過射月天、凝虛天,到達高階區。

    一路上聽到了很多消息,凌亂秋也幾乎沒有停留,但是不知是否受了光暗之戰的刺激,最近光明階又冒出了不少新人,一派生氣勃勃的景象,而關於他的話題在最近持續沉寂後,也少了很多。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低調,他的聲望從擊敗雍憐思達到顛峰後,因為突然消失,逐漸成為了傳奇人物,話題變少,但期待仍在。

    另一方面,也是這些新人越來越多,其中有不少很有潛力,凌亂秋聽到的名字中,天下世的夜幽也在其中。

    高階區的門口,凌亂秋忽然回首道:「你其實不用跟著我去的。」

    雍憐思懶懶的一笑,道:「暫時還沒想離開,你開門吧。」

    凌亂秋知道這次進去跟上次不同,如果真的與冥妖界對戰的話,處於「死劫生度」的雍憐思,將會有很大危險,極有可能前功盡棄。

    他用鹿宗齊所給的授權打開了光門,原本守門的展翅並不在,彼岸之路空空蕩蕩,他心中不由得一緊,開始朝內飛掠而去。

    雍憐思緊隨其後。

    很快彼岸之路便到頭了,守衛也是一個都沒,凌亂秋心中更加緊張,暗忖:難道高階這麼快就失守了?冥妖界已經控制了高階區?

    他一邊想一邊朝驚夢宮掠去,到了門口終於鬆了一口氣,驚夢宮口兩個侍衛仍舊在,那兩人看見凌亂秋也奇怪無比,但知道他跟鳳起,以及跟高階之間似乎有著深厚的關係,所以便立刻通報了進去。

    鳳起不在,接待他們的是另一個二階高段水系的弄濤聲,三人站在一起,只覺得奇怪異常。

    當時在射月天,弄濤聲與其他二階高段為阻止暗階進一步進攻而產生激戰,當時的雍憐思與弄濤聲互為敵對,兩方彼此見過,而凌亂秋更是夾在其中,此時三人見面,凌亂秋便直接了當的道:「鳳起老師去哪裡了?」

    弄濤聲答道:「你走了後,柔姐便再次召喚,將他喊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凌亂秋又問起門口的事情,展翅跟那些侍衛為何都沒了。

    弄濤聲的回答比較奇怪了,展翅是因為有其他工作所以調走,而那些侍衛之所以少,是因為高階區現在人手不足,所以不再浪費。

    凌亂秋提出要進入迷蝶天,弄濤聲沉吟片刻,道:「抱歉,我無法讓你進去,這裡不是其他地方,除非我們有上面的通知才可以這麼做。」

    凌亂秋見鳳起不在,就猜到會有這種結果,尤其自己還帶著雍憐思,只好無奈的道:「好吧,那我就不去了。」說著,似是突然想起來般,道:「對了,晴可在這麼?」

    弄濤聲一怔,隨即搖頭道:「不在,她陪鳳起一起上去了。」

    凌亂秋一點頭,轉身離開,心中明白柔姐召鳳起恐怕還是假,想召伊晴可才是真的。看來高階準備對妖靈動手了,就是不知道伊晴可的修為,是否有足夠的能力操控妖靈。

    兩人走出驚夢宮,後面的守衛遠遠跟著,雍憐思看了一眼,微笑道:「他們還怕你不走呢。」

    凌亂秋不置可否的道:「如果不是他們沒能力,估計還想要把我進入高階區的許可權給封掉。」一頓,道:「算啦,既然不想讓我們插手,那我們就坐著看。」

    雍憐思訝異的盯著他道:「你難道不怕冥妖界入侵了?」

    凌亂秋一攤手,道:「我能怎麼辦?難道我為了上去,還跟他們打一架不成?我還沒那麼偉大。」

    雍憐思偷笑兩聲,道:「我們真的不去了?」

    凌亂秋甩甩胳膊道:「不去了,不去了。」

    雍憐思道:「那你準備去哪?」

    凌亂秋心中早已有了決定,既然冥妖界這邊不需要自己,那就去找母親,一可以解開心中的很多疑問,二也可以詢問一下燕依依的去處,只是這個紫星情谷的具體位置,還需要去打聽一下。

    這些當然不能和雍憐思說,他當下道:「既然這邊沒什麼熱鬧了,咱們就散夥吧,我回天絕谷休息去,你也回暗階去。」

    雍憐思詫異的看了看他,道:「你難道真的不管了?」

    凌亂秋發自內心的無奈一歎,道:「這不是我不想管,是我沒能力管,也沒有這個機會管,既然他們覺得他們可以完成,那我也省得多事了。」接著,一拍掌,身形掠起,道:「再見啦,以後有機會見!」說完,便朝光門飛掠而去,再無猶豫。

    雍憐思起身剛要追去,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巨大的爆炸聲,就連前面已經決定要走的凌亂秋,都忍不住回頭看了,這一看徹底呆住。

    隔著濛濛霧氣,驚夢宮旁邊一座山峰竟驀地崩塌,巨石飛滾,塵土飛揚。

    驚夢宮是處在三座山之間的,此時的爆炸,竟然將其中的一座山完全炸開了。

    試想,一座山在面前轟然倒塌,是怎樣的一個局面?所以即便以凌、雍兩人的見識,也都看傻了,大地一陣顫抖。

    又是一聲轟然巨響,那座山峰突然矮了一截,數不盡的山石從中間滾落,呼嘯著朝中間的驚夢宮壓去。

    驚夢宮門前的守衛似也都傻了,全都呆呆的站在那邊,完全不知道躲避,轟的一下,碎裂的石塊已經砸在了他們身上,驚夢宮的大半邊不一會就被巨石完全壓住。

    轟隆聲終於停歇,那座山從中間被炸開了一半,山石夾著草木有些掉入了一邊的深谷,而更多的則壓在了驚夢宮上,此時轟聲停下,哀嚎聲便傳出來了。

    在這種大自然的力量下,每一個修真者都顯得脆弱不堪。

    凌亂秋和雍憐思這才反應過來,驚夢宮裡有不少人估計受傷都不輕,雍憐思看著凌亂秋,凌亂秋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折返回驚夢宮,雍憐思緊跟而去。

    驚夢宮口,不少守衛被石塊當場砸死,剩下的或重傷或骨折。

    凌亂秋將幾個受傷較輕的先救出來,接著讓他們一起抬那些傷重的,就連雍憐思也幫著一起抬那些重傷的人。

    驚夢宮的不少守衛都認出了這個青衣美女,就是以前攻打高階區的暗階之劍雍憐思,心中雖然吃驚,但也知道此時何事為重,更何況還有他們所相信的凌亂秋在。

    天絕心經在此時發揮了它神奇的作用,凌亂秋再次成為了傳頌中的仁心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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