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憐思道:「他現在就在這歡喜城內。」一頓,又道:「這不是你能控制的,仙使的目的是想擴大影響,你現在就是那棵大樹,誰都想攀一下好出名哦!」
凌亂秋知道雍憐思是在挖苦自己,以仙使的超絕實力,哪還需要攀自己,但也沒什麼心情反駁了,道:「剛才我跟法約爾提出要走,聽法約爾那口氣極不情願,我估計一會就要有什麼把自己留下的理由了!」
雍憐思不置可否的道:「借口人人都可以有,就看能不能唬住人了。」
果然沒過一會,法約爾就派人來通知,天破到了。
凌亂秋趕忙起身,到了三樓會議廳,果然其餘六人全部到場,中間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光頭。
光看那人的側面,頓時被他那俊雅的外表所吸引。
凌亂秋心中暗驚,進修真界如此之久,除了戰天外,這人算是第一美男子了,不過與戰天的霸氣十足不同,這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俊雅的氣質,尤其嘴角的微笑,更讓人感覺到風度翩翩。
如果是在外面遇到,打死凌亂秋也不會相信,這人居然就是天源崖的崖主。
夜濟正在說話,朗笑道:「天破兄果然還是如以前一般風度翩翩啊,果然不愧是九藝第一美男子。」
凌亂秋剛進會議廳,目光頓時刷的一下全部聚了過來,正在跟夜濟寒暄的天破也別過頭來,看著凌亂秋,眸中異芒一閃。
凌亂秋趕忙告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
法約爾笑道:「不遲,不遲,天破才剛剛到。」
說著,他對天破指了指凌亂秋,道:「這位就是你們三天之一的,天絕谷新一代傳人凌亂秋了,你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
天破的聲音很輕柔,道:「對,凌谷主好,前一段時間我管教下屬不嚴,還請多多包涵。」
凌亂秋心中早有了對策,看了看法約爾,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未來,天絕谷人丁單薄,絕對禁不起第二次這樣的衝擊了。」
語音一頓,環視眾人,又道:「大家都知道天絕谷又被稱為醫師之谷,修真界的大多數治療者都來自這裡,我想,當初暗階進攻天絕谷,有一半原因就是這個。
「在目前,治療者的確看不出太大的作用,但是一旦發生大規模的戰爭,治療者的作用就很突出了。
「所以,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一定要確保治療者的安全,我上次一怒之下斬掉都佑仇,就是因為這樣,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勢力侵犯到天絕谷。」
眾人均不禁點點頭,都同意凌亂秋的話。
現在大部分決鬥都是一對一時,每個人自己都會有自保之術,所以治療者可有可無。
但一旦發生大規模戰爭,治療者的快速治療以及高超的醫療技巧,就會使得其中一方擁有最快的再生力量。
天破頗為訝異的看了看凌亂秋,欣然道:「凌谷主所言甚是,如果以後天絕谷有任何需要,我天源崖保證第一個到。」
凌亂秋微笑道:「多謝天崖主。」
其他幾人也紛紛表示願意幫助天絕谷,凌亂秋一一言謝。
眾人坐下,法約爾道:「好了,除了冷五出現意外沒有來,九藝其他成員已經全部到齊。身為本代九藝召集人,我想先說一下這次九藝聚會的主要議題。」
眾人沒有任何表情,均看著法約爾,等著他後面的話。
法約爾繼續道:「根據我搜集到的情報,目前高階正忙於應付冥妖界,所以對暗階格外縱容,一直鬧到高階區大門口都沒有任何表示。」
說著,環視眾人一眼,道:「按照暗階的實力,在沒有高階坐鎮的情況下突破高階區絕對不是問題,但這時他們又全部撤退了。據說,這是暗階之主戰天下的命令。」
孤崖子似是第一次聽說,叫道:「這個戰天難不成是懼怕高階威名?哪有打到一半就撤退的?」
法約爾搖頭笑道:「孤兄可能很少離開天笑谷,所以對戰天並不瞭解,此子出於光明階,是目前高階第一人謬慕識的弟子,但又遇暗階雍人達,在雍人達的點撥下,投入暗階,成為了暗階之主,幾十年前在修真界掀起一陣狂潮,終於惹怒了高階,三大高階同時出手,封印了他。」
凌亂秋一旁聽著,心中暗忖:這個雍人達的名字倒是第一次聽說,也是姓雍,難道跟雍憐思有什麼關係?
法約爾忽然看了看凌亂秋,道:「這次暗階攻打光明階的主將雍憐思,就跟雍人達關係匪淺。」
說著,笑了笑,道:「雍憐思雖年紀不大,但卻成為了繼戰天之後,第二個進入死劫修行的暗階。你能贏得了雍憐思,可見得也是死劫修為了,對於你的年紀來說,很是匪夷所思啊。」
眾人刷的一下,把目光再次聚到了凌亂秋身上,不過這次每個人目光中透露更多的卻是難以置信。
法約爾繼續道:「不岔開話題了,戰天讓暗階撤退,就給了光明階更多的時間,原本一直猶豫不決的高階,最終決定硬抗冥妖界,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說著,有意無意的又看了凌亂秋一眼。
有些細心的人也跟著法約爾,將目光投向凌亂秋,尤其眾人均知他剛從高階區下來。
法約爾道:「光明階忙於應付,暗階觀望,這就是目前修真界的局勢。」
李向陽訝異道:「這些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九藝只要保持獨立在外就可以了。」
法約爾微笑道:「這是當然,九藝的成立目的,就是想在兩大陣營外成立一支獨立力量。這麼多年來也一直都不錯。」
稍稍一頓,又道:「但是,格局在變化,九藝自然也需要做一定程度的調整。」
雁飛胖胖的身軀挪了一下,好奇的道:「怎麼調整?」
法約爾沒有答他,看了看孤崖子與李向陽,道:「兩位都是在天笑谷的,而三天則是在左幽天,移空與不戰則在空間夾層中,歡喜宮則在歡喜天,我們九藝雖然是同盟,但卻一直分散各地,這在過去或許沒什麼,但在未來會極不利。」
眾人露出沉吟的神色,都在考慮法約爾所說的話。
法約爾繼續說道:「不管是在修真界內部的光暗之爭,還是修真界與冥妖界之爭,他們都不可能忽視九藝這麼個強大的聯盟,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動手,主要原因是他們都不想節外生枝。
「但是九藝的內部瓦解,卻一直沒停過,比如天源與天絕之間,還有天笑谷與凌谷主之間,有意無意的,都在破壞著我們這個聯盟。」
法約爾看了看眾人,繼續道:「所以,我們急需要做的,就是讓我們成為真正的同盟,能夠互相扶持、互相依靠的聯盟!」
李向陽忍不住道:「具體的意思是?」
法約爾終於道:「我們要將九藝擰在一起,在同一個天,同一個地方,門派的人自由的流動,一旦有人來犯,九藝將集中力量一起出擊!」
眾人中不少已經猜到了法約爾的意思,凌亂秋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想得更多的,卻是法約爾這番提議的幕後深意。
首先這個提議對於所有九藝來說,並無壞處,這次歡喜宮離人柱倒,也能看出修真界的力量太過繁雜,九藝作為其中一支聯盟,需要整合在一起,這樣才能生存。
但是僅僅是這樣而已嗎?
雁飛忽然一拍掌,道:「我贊成!老子待在空間夾層裡面,已經待得實在太悶氣了,我們九藝力量這麼強,為什麼不找一個單獨的天,成立我們自己的天下?有人來了,只要遵守規範,我們就歡迎,不遵守的,我們就踢出去!」
孤崖子、李向陽等人也都點點頭,他們在天笑谷雖然地位崇高,但畢竟那是別人的地盤,如果能有自己的地方,那就更好了!
法約爾又把目光投向夜濟、天破與凌亂秋身上。
凌亂秋首先主動道:「我也贊成,力量整合後更有利於我們的團結,也更加容易交流,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誤解。」
說著,眸子看向孤崖子等人,他們均點點頭。
夜濟笑吟吟的看著,道:「我也同意,不過我想知道準備搬到哪裡去?」
法約爾笑著道:「從方便來看,自然是搬到左幽天比較好。」一頓,道:「不過左幽天是修真界的上下界中轉點,如果我們搬去,估計會引起修真界的騷動,那與我們的宗旨就有所出入了。」
眾人點點頭,不過一個共同的問題在眾人心中浮起,修真界各層天幾乎都有修真者居住,不管要將九藝搬去哪層天,第一個問題,就是如何處置這些修真者,以及修真界高階是否答應?
凌亂秋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中暗道: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對高階某種程度的挑釁?
果然顏雪皺眉道:「搬到一起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每層天都有修真界的修真者居住,如果我們搬去了,那麼他們該怎麼辦?難道要我們學暗階一樣,清洗出一層來?」
歡喜宮因為曾與高階有過互不干擾的約定,所以這方面格外敏感,雖然隨著叛逃高階的不斷進逼,這個約定的意義已經沒有以前那般大了。
法約爾笑著道:「大戰來臨時,修真者們也會識時務的選擇生存的,如果他們願意遵守我們的規則,在哪裡我們都不會阻礙的。」一頓,道:「你們覺得如何?」
凌亂秋還想聽看看其他人的意見,眸子一掃,忽然發現,大部分的人都把目光停在了龍天乘的身上,就連法約爾也是如此,他不由好奇起來,這個龍天乘在九藝之中,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龍天乘果然說話了。
只見他輕咳一聲,道:「法約爾的提議非常好,不但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也是為了幫助一些修真者,一旦大戰爆發,高階是沒有多餘精力來兼顧太多修真者的。
「我們的聯盟可以庇護一部分修真者,但是有一點要記住,我們是獨立在兩大陣營之外的。我們沒有敵人,但是我們也不能被任何其他勢力欺負。」
他的一番話說完,法約爾一顆心似乎也定了下來,接下來便是一邊倒的贊同,凌亂秋夾在其中,當然也沒有任何意見了。
顏雪似乎有些意見,但又欲言又止,而另一個奇怪的人則是天破,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適時的點頭或者微笑。
九藝聚會自此開始便定下主題,龍天乘也很少說話,只是在一旁默默聽著眾人的發言,但每每在眾人爭論不休之時,都是他一句話定下方向。
凌亂秋心中的好奇越來越濃,不戰一派是從沒聽說過的名字,而對龍天乘的底細,他就更是清楚了,龍天乘也一直很低調。
凌亂秋越來越覺得修真界之大,什麼高人都有。
歡喜城。
自從離人柱倒後,歡喜城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慌亂,有的人往外逃,生怕被牽連進去,也有的人往裡沖,希望目睹這難得一見的盛況。
不過經過了幾天的調整後,以索羅斯為首的高階沒有再來,歡喜宮也出面開始調整城內格局,穩定人心,城內逐漸恢復了以前的寧靜。
凌亂秋難得的從歡喜宮裡溜了出來,身後除了跟班雍憐思外,又多了一個跟班,據說是顏雪不放心,特別加派的一個侍衛,凌亂秋推辭不掉,只好接受。
還好那人也比較老實,幾乎不開口說話,只是帶路以及陪走路。
凌亂秋在城內轉悠了幾圈,開始用眼神示意雍憐思。
雍憐思早已幫他查探好郝色等人的居所,便領頭帶路而去。
這是城內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凌亂秋還沒進去,就聽見院子裡面郝色的大嗓門在叫道:「你們說,我們躲在這裡,仙使會不會找不到我們了?」
凌亂秋心中狂笑,一腳踹開院門,道:「就你這猥瑣之氣,別說仙使,就是路上小孩在十萬里外都能感覺到。」
裡面的人顯然都傻了,好一會後郝色第一個反應過來,叫道:「臭小子!」
凌亂秋嘿嘿笑著,掃視一下院內,只見除了郝色外,旁邊站著的還有司徒唐、夜寄雁以及一個不認識的少年。
這時司徒唐與夜寄雁已經同時叫了起來。
「小秋!」
「凌大哥!」
凌亂秋一一打了招呼,看了看呆呆望著自己的少年,道:「這位是?」
郝色得意的一笑,道:「這是我剛收的弟子,名為辛風,算是我們家族最新的力量。」
凌亂秋一呆,上下打量了一下辛風,見他年紀不大,表面看上去更有些文弱,不由偷笑道:「辛風是吧?小心被帶壞了……」
話還沒說完,那辛風便大叫了一聲,興奮無比的道:「你……你就是凌亂秋?」
凌亂秋被他嚇了一跳,道:「怎麼了?」
辛風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道:「偶像啊,你是我偶像!太幸福了,居然能見到凌亂秋!」
眾人不由啼笑皆非,郝色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一把揪過辛風,道:「說什麼呢,這小子有什麼好偶像的,嘔吐還差不多!」
辛風雖然不敢得罪師父,不過看著偶像,還是壯著膽子道:「他是傳說中的仁心聖者,他會救人!他還打敗了雍憐思!」
凌亂秋聽到最後一句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向了站在門口的雍憐思,雍憐思似乎並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笑著,看著他們。
夜寄雁眼尖,首先看到了雍憐思,她先是一驚,但也不吱聲,躲在一邊偷笑。
她身邊的司徒唐隨著夜寄雁的目光也看到了,跟著笑了起來。
只有那邊的郝色還沒注意,他把精力都放在辛風身上,正在好好「撥亂反正」,要讓這個徒弟免受凌亂秋毒害。
而辛風也是個死腦筋,一個勁的叫著凌亂秋的豐功偉績,還大談暗階在修真界是如何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結果卻被凌亂秋收拾了。
凌亂秋看著雍憐思的臉色逐漸有些變化,知道不能太過,再看那邊,夜寄雁跟司徒唐已經笑得快岔氣了,先瞪了他們兩眼,接著輕咳兩聲道:「我說郝色啊,你徒弟眼力不好就算了,難道你也沒反應過來嘛?」
郝色這方面素來精得很,尤其看見夜寄雁、司徒唐笑個不停就知道不對勁了,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看著四周,忽然看見了倚在門邊的雍憐思,哇的一下叫了起來,道:「你……你怎麼也在?」
雍憐思將帽子拿了下來,長長棕髮如瀑布般散了開來,微微一笑,道:「我來看看你教育出來的好徒弟!」
郝色這時候倒是顯示出了一個做師父的本分,一下擋在辛風前,道:「你想做什麼?小孩子說話不懂事!」
辛風也嚇了一跳,躲在郝色身後,看著這個美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亂秋走到郝色身邊,拍了他兩下,示意他放鬆,然後對辛風道:「這個姐姐你覺得漂亮麼?」
辛風呆呆的點點頭,道:「漂亮!」
凌亂秋接著道:「是不是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姐姐?」
說著,他看了看旁邊的夜寄雁。
夜寄雁嬌哼一聲,辛風倒也老實,呆呆的點點頭道:「是的。」
凌亂秋拍了拍他肩膀,道:「你的小命保住了。」說著轉身對雍憐思,道:「跟班,你覺得這孩子如何?」
雍憐思雖然不會對辛風怎麼樣,本來還是準備給他吃點苦頭,現在見他真心誇讚自己漂亮,一時之間脾氣倒也不知道怎麼發了。
只見她美目瞪了瞪凌亂秋,道:「就你主意多!」
眾人看見兩人對話,均呆呆的說不出話來,這也正是九藝一幫人,一直猜不出雍憐思真正身份的原因。
誰會想到,一直在跟暗階作對的凌亂秋,居然會收了雍憐思做跟班?即便見過雍憐思的人,再次看到了也不敢認,只當是自己發神經了。
凌亂秋揮揮手,道:「走,我們進去說話,別呆呆的站著。」說著,又對門外的侍衛,道:「你就在門口守著,別讓無聊人士進來騷擾。」
那人看了看郝色等人,點了點頭,他的任務只是作凌亂秋在城內的嚮導,如今已經到了凌亂秋想去的地方了,他只要再把凌亂秋領回去就好了。
郝色等人這時才發現外面還有旁人在,大概也意識到了說話不方便,所以也都走進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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