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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惡魔之怒 文 / 游兮

    兩人繼續往前走去,前方的道路不再如剛才那般清晰,不少異靈也已經跑到了路上來,他們還不敢亂殺,生怕殺了一個,招惹來一批,所以專門繞著走,大大影響了兩人的速度……

    又走了一段路,他們再次看到了村落,而且這次村落離他們近了很多,當他們看到每家每戶冉冉升起的炊煙時,他們不得不開始懷疑這是否只是一個幻象。

    但當他們看到村落街上走著的人時,又再次愕然。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完全不是他們所熟知的修真界與人界,他們的頭髮上包著頭巾,梳著頭髻,身著極為古老的布衣,式樣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兩人這下再也忍不住好奇心了,開始朝那個村落靠近過去。

    大概距離數百米時,凌、雍二人發現再也走不過去了,兩人往後倒退幾步,仔細查看這才發現,原來前方不遠處的地上畫了一個古怪無比的圖形。

    這圖形四周出現的力量,將空間橫亙為兩部分。所以即便兩人能看到前方的村落,卻再也無法挪上一步。

    凌亂秋知道這應該就是冥妖界搬來的村落,這片區域看來已經被冥妖界逐漸滲透了,也難怪柔姐剛才會提醒他們,如果遇到陌生的生物,能躲就躲。

    他們繼續往前而去,這下再也沒有看到村落了,而原本的水草也慢慢淡去,四周越來越荒涼了,異靈也逐漸稀少起來。

    不過另外的生物卻似乎出現了,它們的體態雖然比異靈小上不少,但是猙獰無比的外形以及外表幽藍色的鱗片,遠遠看去就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幸運的是,這些生物似乎對凌、雍二人並無興趣,只是悠閒的自己溜躂著,偶爾也會三兩成群的捕食一些異靈。

    凌亂秋看著,突然想起了以前曾聽到過的一種生物,叫道:「難道這些是妖靈?」

    雍憐思眉頭深鎖,道:「應該是的,剛才它們有幾次看到了我們,剛要衝來,卻又退了回去。」

    凌亂秋深吸一口氣,兩人都是寧可與凶狠的冥妖界人硬撼,對於這些妖靈也是能躲開就躲,如果這些真的一哄而上,估計兩人除了落荒而逃外,想不出其他好辦法了。當下道:「可能它們對我們沒興趣。我們走吧!」

    雍憐思似是也有些厭惡這些怪物,皺眉點頭,兩人迅速往前掠過,但這一路卻格外的不好走,這裡與剛才經過異靈區域時相仿,不過現在不是異靈了,而是妖靈。

    看著漫山遍野的古怪生物,雍憐思皺眉道:「高階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讓它們帶進來這麼多妖靈,如果把它們放到修真界去,那就亂定了。」

    凌亂秋心中此時卻開始佩服起了一個人——伏獸族千年傳人伊晴可。

    想想這一路過來,如果有伊晴可在,不但不會是阻力,反倒會成為一種助力,即便是真的與冥妖界開戰了,如果真的能把這些妖靈、異靈為我所用,那等於平添了一支極為強大的軍隊。

    難怪高階一直都很重視伊晴可。

    但現在沒有伊晴可在,凌亂秋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去,雍憐思緊隨其後。

    奇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就在凌亂秋逐漸往前走時,那些原本擁堵在一起的妖靈,竟然很自覺的往兩邊扇開,讓出一條路來,兩人對視一眼,均詫異無比,雍憐思道:「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凌亂秋搖了搖頭,道:「你有?」

    雍憐思也搖了搖頭,道:「沒有。」

    凌亂秋腦際靈光一閃,道:「難道是這個?」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盒子,雍憐思點頭道:「可能是。」

    凌亂秋將盒子往左邊挪了挪,果然左邊的妖靈又往後退了一點,道:「看來就是這個了。」

    雍憐思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凌亂秋早已打開看過,道:「是一個蛋,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雍憐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看了看四周,露出噁心的神色,道:「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凌亂秋知道女孩對這些怪物都有些天生的恐懼,迅速往前掠去,這一路終於清靜了很多,妖靈散去,道路逐漸清晰起來。

    終於,他感覺到了前方強大的力量氣息,抬頭看了看,道:「前面似乎就到了。」

    雍憐思目眺遠方,道:「應該是的。」

    果然,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了前方一片青光冒出,知道到了地頭了。

    兩人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路到了盡頭,前方也出現了一個深淵。

    雍憐思看了看他,道:「又要跳?」

    凌亂秋看著深淵中不斷射出的青光,道:「不然呢?」

    雍憐思還沒說話,忽然深淵下方一陣異光閃出,接著劇烈的震動傳來,兩人趕忙往後退了幾步。

    只見碎石迸裂,剛才所站的邊緣已經裂開,一道扭曲的裂縫出現在了地上。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下面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凌亂秋握住雍憐思的手,正要縱身下躍,忽然一個生硬無比的聲音傳來,道:「不要動!」

    這個聲音極為陌生,兩人轉首看去,只見一個青年正瞪大眼珠看著兩人,褐色的皮膚與這裡大地的顏色相仿。

    赤膊赤腳,頸脖處纏繞著一些乾草,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從深山老林裡出來的一般,不過明亮的眸子中正有著幾分好奇的神芒。

    凌亂秋鬆開了雍憐思的手,道:「你是誰?」

    那人道:「你們是誰?我從沒見過你們!」一臉警惕的模樣。

    雍憐思道:「我們都是路過的人,請問你是?」

    那人看著雍憐思,眸子忽然一亮,面色稍有緩和,道:「這裡的路是不通的,你們走錯了。趕快回去吧!」

    雍憐思微微一笑,道:「是嘛?那能告訴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嘛?」

    那人又看了看凌亂秋,道:「這裡是我出生就在的地方,你們是從哪裡來的?要去哪裡?」

    凌亂秋掃了一眼雍憐思,道:「我們剛才在前面那個岔路處迷路了,後來看見這邊有異光射出,所以就跑到這裡來了。」

    那人忽然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他們身後的深淵,臉色微變的道:「又來了。」

    雍憐思訝異的道:「什麼叫做又來了?」

    那人指了指那道裂縫道:「這裡啊。我活這麼大,幾乎這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裂一次,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地震,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惡魔發怒了。」

    凌亂秋愕然道:「惡魔發怒?為什麼?」

    那人道:「這是長老爺爺說的,以前這裡有山有水,環境很好,可是後來出現了很多惡魔,他們改變了這裡,然後天神來了,趕走了惡魔,又幫我們建立好了村落,但從那開始後不久,這裡的山谷就經常出現這樣的地震,每次出現後一段時間就會消失。

    「剛才我正好在附近,所以一聽到聲音就趕快跑了過來,沒想到碰到了你們。」

    凌亂秋暗忖,這個天神應該就是高階,而被趕走的惡魔應該就是冥妖界人,當下訝然道:「剛才我們經過的幾個村落,難道就是你們住的嘛?」

    那人把頭連搖,道:「不是,我們住在山裡,這裡沒有。」接著,奇怪的看著他,道:「你在哪裡看到村落了?這裡到處都是怪物,沒有人能住的。」

    凌亂秋看了看雍憐思,雍憐思也是滿臉驚愕,面前這個青年看上去不會說謊,那他們看到的那些又是什麼呢?

    雍憐思忽然道:「你能不能帶我們去你住的地方?我想問問你長老爺爺關於天神與惡魔的事情。」

    那人盯著雍憐思猛看,似是在猶豫,但又似乎有些捨不得。

    雍憐思察言觀色,心中自然明白,沒等那人回話,便繼續道:「不願意的話,那我們走了喔?」

    說著,便要往回走去。

    那人趕忙道:「好,好,我帶你去。」

    雍憐思嫣然一笑,道:「真乖,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臉上忽然紅了起來,道:「我叫格力。你呢?」

    雍憐思眸子一轉,道:「我姓秋,叫做秋亂凌。」

    格力這個傻小子臉上露出一臉陶醉的樣子,道:「真好聽的名字。」

    凌亂秋在一旁看了心中苦笑,把自己名字顛倒過來也叫真好聽,看來這個美人計在哪裡都是管用的。

    幾人說著,就要過去,格力在前帶路,雍憐思在後面對凌亂秋眨眨眼睛,也跟了上去,凌亂秋雖然不知雍憐思用意,但見她過去,也只好跟著。

    這一路上,雍憐思就在前面跟格力有說有笑,但格力明顯是一個未經世事的青年,邊問邊答中就已經把底全洩了。

    原來他們竟然是人間界的一族,曾生活在齊雲大陸上,後來大陸發生變動,他們開始遷移。

    在遷移過程上遇上了颶風,結果等人醒來時就已經到了這裡,從此之後也便在此地生活下來。

    凌亂秋一路觀察,發現這青年竟有一身不俗的修為,看似自己都不太在意,經常一躍數十米,幸好他們兩人還能跟上。

    這裡的路是按照原路折返的,走了一會後便開始往東轉,那邊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岔路,所以他們兩人當初並未走過去,這時跟著格力走過去,沒一會便發現了一個山谷,折進去,終於看見了一個村落。

    在凌、雍二人眼中,這個村落真是原始得不能再原始了,倚著山谷而建的石頭小房子,不過卻讓凌亂秋看到了谷中央的幾塊田,有人正在上面耕種,這是他離開了人間界後,第一次看到有人耕種。

    而按照剛才對格力的修為推斷,應該早已可以達到修真者的境界。

    不知道為何還要耕種?

    村中人丁並不興旺,只是當格力呼喊時,從屋子裡出來了幾十個人,看到了凌、雍二人都很驚奇。

    不少人更是喊出了:「天神!」也有一些人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是他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格力在一旁忙著解釋這兩人並不是天神,只是走錯路了,想過來認識一下,終於,除了幾個覺得好奇的小孩還留在附近外,其他人都散開各自忙去了。

    雍憐思走到格力身邊低語幾句,格力看著雍憐思癡癡的點頭,凌亂秋開始覺得有些不忍心,雍憐思這樣利用格力不知道為了什麼。

    雍憐思忽然對他招招手,接著便跟格力朝村子裡面走去。凌亂秋趕忙跟去。

    越往裡面走,四周的枝葉越是茂盛,走了一會後格力忽然轉頭道:「長老爺爺就在裡面。」

    面前是谷中最高大的一棵參天大樹,凌亂秋正在詫異格力在開什麼玩笑,格力已經走上前去。

    手一撥,凌亂秋這才看到,高大筆直的古樹上居然有一個樹洞,茂密的枝葉垂下來,形成了天然的一道門。

    樹洞中有著簡單的擺設,一個老人正端坐在中間,雙眸緊閉,臉上的皺紋糾結在一起,連五官都不太看得清楚了。

    雖然只是坐著,但仍能感覺到他身軀異常高大,手長腳長。

    老人旁邊還站著兩個壯年男子,看見格力,其中一人叫道:「格力,你胡鬧什麼,長老正在休息……」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了格力身後站著的凌亂秋與雍憐思,不由一呆,忘了說下去。

    格力叫道:「爺爺,來客人了!」

    老人的身軀微微震動,道:「格力,你來了。」說著,眸子微微睜開,眼睛先是落在格力身上,接著往後轉去,看到了雍憐思。

    他毫無表情的又看了看站在最後的凌亂秋,忽然身子劇震,眸中異芒閃出,臉上的五官突然「舒展」開來,大叫道:「天神!」

    眾人皆驚,旁邊兩個壯年男子也跟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凌亂秋有些莫名其妙,格力趕忙叫著解釋道:「不是啦,爺爺,他們是我剛才在外面認識的,不是天神。」

    那長老臉色一沉,道:「我說天神就是天神,格力,不得對天神無禮!」說著,龐大的身軀站起,自己也面對著凌亂秋跪了下來。

    格力這下傻了,爺爺都跪了,他哪敢不跪,嚇得也趕忙跪下。

    只見長老跪在地上,雙手高舉,道:「天神,您帶給您的子民什麼指示嗎?」

    這下很明顯了,長老口中的天神就是凌亂秋。

    雍憐思愕然無比的看著凌亂秋,凌亂秋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輕咳一聲,道:「長老,我不是天神,我只是路過這裡的一個遊人。」

    長老抬頭又看了看凌亂秋,忽然渾身顫抖起來,道:「天神,難道你要遺棄信仰你的子民嗎?天神,大難即將到來,請保佑我們!」說著,雙手伏在地上,全身伏倒,頭也貼在了地上。

    凌亂秋無奈的看了看雍憐思,雍憐思忽然道:「你們見過的天神跟他長得一樣嗎?」

    那個長老抬起頭來,怒目瞪向雍憐思,道:「當然一樣,天神我怎麼會記錯?」一頓,又朝向凌亂秋,再次拜倒道:「天神,請保佑我們!」

    後面的兩個壯年男子跟格力,這次都跟著長老一起叫道:「天神,請保佑我們!」

    凌亂秋呆住了,跟自己長得一樣?那只有母親襲青思了,她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而且時間應該過了很久了。

    他輕咳一聲,道:「長老,我上一次來到現在有多久了,你還記得嗎?」

    那長老渾身顫抖,大概是因為看見天神終於肯搭理自己了,激動無比的道:「天神,自從你上次離開後,我們這裡只剩下我一個人還苦苦支撐著,希望再次見到您,這裡跟人間界不同,時間並無特別的計算方法,不過按照我的老化推斷,至少已經過了二十年了。」

    凌亂秋暗忖:如果只是二十年,那倒可能真的是母親來過的,但轉念又一想,就算是百年,誰又能說清楚呢,在這裡,時間本來就不是固定的。

    當下放緩聲音,道:「長老,請你抬起頭來,仔細看看我,我就是你認識的那位天神嗎?」

    那長老依言抬頭,盯著凌亂秋仔仔細細的上下看了一圈,肯定的道:「是的,您就是那位天神!」

    凌亂秋徹底傻了,自己雖然跟母親很像,但畢竟一男一女,長相上還是有些細微差別的,看來這個長老是真的老了,可能記錯了。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主要的,他問道:「告訴我,那邊的深淵下出了什麼事情?」

    長老疑問道:「那不是天神您設的麼?」言下之意顯然是你自己做的東西,怎麼又跑來問我了。

    凌亂秋不急不慢的道:「我只知道以前的情況,剛才聽格力說什麼惡魔之怒,這是怎麼回事?」

    長老道:「那邊最近這些年來時常出現地震,還有各色異光射出,應該是以前被趕下去的惡魔重新出現了,惡魔在發怒,他們在撞擊山谷。」

    凌亂秋皺眉道:「除了地震之外,還有什麼?」

    長老急道:「更多的奇怪生物毫無徵兆的出現了,已經影響了我們正常的生活。我們依靠著天神留下的保護措施抵擋了多次,但我怕最終還是無法抵擋。」

    凌亂秋看了看雍憐思,道:「是妖靈?」

    長老驚道:「天神知道?我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妖靈,只是它們非常厲害,不但攻擊強勁,而且還帶有毒性,我們村裡已經好多人受傷了。」

    凌亂秋道:「它們是自己來的,還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

    長老道:「我每次派去跟蹤這些怪物行蹤的人都失蹤了,所以具體我也不知道。」

    凌亂秋看了看旁邊跪著的幾人,念頭一轉,道:「帶我去看看那些受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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